40 開花店的神(二十二)
第二天早上客人來到花店, 正巧碰上花店打烊。
“今天不開店嗎?”有人疑惑。
慕淵面不改色道:“他身體不舒服, 送他去醫院。”
客人将視線落在被他公主抱在懷裏的人,少年閉着眼軟靠在他肩頭,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卻很水潤,柔嫩的臉蛋,垂下的手臂和搭在臂彎的小腿, 瑩白如玉,像個瓷娃娃一樣。
意識到自己這樣打量有些不妥, 客人道:“需要幫忙叫出租車嗎?”
“不用。”
他抱着人直接走了,到周圍的人少了, 窩在他懷裏裝死的少年立即睜眼, 擰他的腰:“你才去醫院。”
“嗯, 我去。”
“哼。”
不滿地哼了一聲,淩波他他胸膛上蹭了蹭, 調整了姿勢繼續睡了。
這樣懸空抱着,某個使用過度的地方會舒服點兒。
折騰了一晚上,他昏昏沉沉地只想睡覺,身體随着某人的走動微微搖晃, 滲入眼簾的光亮忽明忽暗, 恍惚間身體陷入一片柔軟,他翻了個身, 徹底睡了過去。
被窒息的吻騷擾醒來, 飯桌上已經擺滿了香噴噴的晚餐, 他揉了揉眼:“我怎麽睡這兒了?”
慕淵道:“地板太硬,這裏舒服些。”
看了眼身下柔軟的沙發,淩波了然地點頭,爬起來去吃飯。
就算沒了之前的那些麻煩,他也沒有再買一張床,或許時間久了習慣了,又或許是要缺點兒什麽才有真實感,才像一個家,兩個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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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淵在這裏住了下來。
兩個人閑了去花店上班,悶了出去游玩,懶了就待在家裏,做喜歡做的事,生活平平淡淡又不乏樂趣,當然某人如果在某些方面能有些分寸就更好了。
那人總是不分場合的親上來,晨起的時候,吃飯的時候,出門的時候,尤其是在花店的時候,像是故意要做給誰看一樣,一親就是好久,惹得店裏客人看他的眼神都很暧昧。
也不知道為什麽,兩人關系公開後,淩波發現,店裏的女生比以往傾慕慕淵的還要多,看着他被吻的尴尬,還在一旁跟着起哄。
終于在趕走了一大堆女生關了店之後,淩波被調侃得臉色通紅,回頭對着某人抱怨:“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親我?”
慕淵道:“不能。”
“……”
“有獎勵。”
淩波一臉狐疑:“什麽?”
他從櫃臺後拿出一盒桂花糕,淩波頓時雙眼放光,故作姿态地哼了一聲,把盒子抱進了懷裏。
在那之後,淩波幾乎每天都能吃上桂花糕,為了防止他吃膩,所以每天限量。
慕淵從來不肯說桂花糕是從哪兒來的,少年的好奇心直到另一個神下界才得到了解答。
某天在他花店的對面,新開了一家賣桂花糕的店,店主正是處處看他不順眼的桂花神。
“她看守桂花林不利,又擅自參與人間事,被罰下界三十年。”
玫瑰花神靠在花店門口,看着對面生意還算不錯的糕點鋪,回頭望了眼花店櫃臺後的人:“偷花的人,是他吧?”
淩波點頭:“應該是吧。”
忽然後腦被拍了一記,他疑惑轉頭,玫瑰花神道:“你要是有他半分的聰明,偷個花也不至于被貶下界來。”更何況還偷失敗了。
“……”
“想回去嗎?”
少年被問得一愣,然後搖了搖頭:“我很慶幸當時跑去偷了花。”
然後遇到了他。
玫瑰花神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無奈嘆息,将一顆珠子塞到他手裏,轉眼消失在了店門口。
觸手圓潤光滑,完全透明的一顆珠子,淩波不解地看了看,手心的珠子忽然泛起光亮,在他眼前浮現出幾行字。
琉璃鳥,慕淵,神籍。
神籍?
少年驟然瞪眼,下意識看向店裏,回頭視線往下,是那人的生平。
生為黃腹琉璃,三百年化成人形,千年修煉至大成,為天界接引,不甘被縛,受八十一道天雷,恢複妖身……
眼前光亮驟滅,手裏的珠子已被人奪去,轉身只剩一個背影,他迅速跟了進去。
“這……這是?”他忽然有些語無倫次,“這些事,你怎麽從來都沒有說?”
“沒什麽要緊。”
他說的輕描淡寫,淩波卻驀然愣住。
神籍妖身,難怪他能随意入天界。
妖類修煉成仙,必須入天界就職,為天界管轄,他不肯被束縛,所以寧願受天雷也要留在妖界。
初遇的時候,以他的妖力本不該輕易落入自己手中,若是剛受了天雷,身體虛弱不堪一擊,他自然不能掙脫。
想起自己做過的事,淩波心底隐隐作痛,繞到櫃臺後,緊緊将人抱住:“以後你要多少花露,我都給你。”
“……”
“花也給你。”
慕淵輕笑:“不是已經給了嗎?最好的一朵。”
少年臉色微紅,卻沒像之前一樣将人推開,反而抱的更緊。
慕淵無奈,捧起他亂蹭的腦袋,還沒動作,少年忽然墊腳,自己吻了上來。
難得的大膽,試探的唇舌帶着忐忑,眼睫不安地顫動,生澀地輾轉着頭部,慕淵眸色一深,扣住他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淩波熱情地回應,然後在徹底深陷之前,把人推開。
有客人進了店。
為了避免再次在早晨關店,這次天還沒有黑,少年就關了店門下班。
上次被折騰到渾身酸軟無力,腿腳發顫,無休止的運動至今記憶猶新,那感覺着實不怎麽好受。
心有餘悸地打了個寒顫,他鎖了店門轉身,視線落在對面的糕點鋪裏,和他初來時的處境一樣,在那香氣四溢的鋪子周圍,聚集了一些小妖,又有所顧忌不敢靠近,在店鋪裏忙碌的人,沒了那身華貴的綠袍,簡單的現代裝扮,神情不再傲然,顯出了幾分單純。
慕淵從背後攬住他的肩:“去看看?”
淩波搖了搖頭,笑道:“她大概,不會想要見到我,走吧,我們去別的地方。”
搭上肩的手被少年拿下來抓在掌中,走上前的身影步伐輕快,慕淵回頭看向對面,末了收回視線,任由他拽着走。
巷道盡頭一成不變的實木大門,相攜的雙手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十指相扣,緊靠在一起的兩道背影同時隐入破香箋內,又顯出另一人的身形。
淩波推開門的那一剎那,正巧與門內走出來的人錯身而過,那人一頭長發披散,身着廣袖長紗,目光觸及那張臉,少年愣了愣,“這人不是那個影帝……”
未說完的話被腳下踉跄堵了回去,再站穩時,大門已經關閉,再看不見外面的人影。
“我不就看一下嗎?你這也要吃醋啊?你真小氣。”嘴裏雖然抱怨着,少年卻已經自發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慕淵對這樣的撒嬌十分受用,嘴角微不可聞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破香箋裏的大理石臺後面,忙碌中的前臺小哥無意轉身,被猝不及防的狗糧糊了一臉,無奈嘆息一聲,以防再度被閃瞎眼,默默帶上了一副黑框眼鏡,是剛才的影帝落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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