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結果,在島國的後兩天, 他們沒有出去走走看看欣賞風景, 全部都在酒店裏虛度時光。

最後, 莫黎黎消受不了, 一把推開毫無節制的林故。

還好本次出國的行程只有五天, 公費旅游的假期結束, 她收拾行李返程。

“所以, 我們真的…”林故從被子裏鑽出來,露出光裸的上半身, 滿臉慵懶餍足的賴在床上,慢悠悠開了口。

“不能!”在他開口之前,莫黎黎已經預料到他要說什麽,想都不想的堵回去。

再呆下去, 她跟林故絕對會死一個。

鑒于林故不是普通人, 所以累死的那個肯定是自己。

她還年輕, 不能因為這麽丢人的理由,客死他鄉。

“你快起來穿衣服,不要賴床。”莫黎黎把衣服扔給林故, 板起臉催促道,“否則我就不要你了。”

“啧。”林故揪住劈頭蓋臉扔過來的衣服,“你最近越來越兇了。”

自己綿軟可人的小姐姐去哪裏了?林故套衣服的同時,絕望的想。

“你再說一句?”任何人在經過高負荷的運動之後, 脾氣都不會好到哪兒去。也不想想, 到底是誰害她變成這個樣子的?

林故不敢惹莫黎黎生氣, 按照她的意思換好衣服,撥弄兩把稍長的碎發。

見莫黎黎已經把行李箱全部準備好了,他問,“要我叫私人飛機過來嗎?”

“公司不是給了機票嗎?”莫黎黎眨巴眨巴眼,抗議道,“你不要那麽浪費啊。”

“可是客機不方便…”林故皺起臉,委委屈屈的說,“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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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人多怎麽了?

林故理直氣壯的說,“都不能對你做壞事…”

話還沒說完,一個布偶迎頭砸過來,徹底剝奪了林同學的發言權。

這個人還是閉嘴的時候比較可愛。

莫黎黎提起行李箱走出房間,剛到走廊拐彎處,手邊的重量一輕,掌心煨上幾分溫暖。

林故站在她身邊,收起私下裏流氓不正經的模樣,又變回人前有些冷淡的形象。

他們下樓退房,店主說了兩句本地話,林故接過話也用莫黎黎聽不懂的話回答了。

店主笑着把他們送出房間,旁邊服務員歡迎他們下次光顧。

“你跟他們說了什麽啊?”莫黎黎問。

“沒什麽。”林故頓了頓,回答,“只是誇獎他們。”

“嗯?”莫黎黎迷茫的歪了歪腦袋。

“道具準備的很齊全。”林故意有所指的說。

“……”果然不該理他的。

返程的人同樣很多,全部擁在機場裏等候。

這次沒有人跟林故搭讪,因為他全程緊緊挨着莫黎黎,明明沒有鏈子,卻還像被她牽着溫順乖巧的不像話,所以再沒有人把他們誤當兄妹。

“我剛剛去給同事買了禮物,你要不要也帶點特産回去啊?”莫黎黎問。

“不要,”林故趴在他身上,懶洋洋的說,“我買來送給誰?”

“你哥啊。”莫黎黎提醒。

“啧。”林故不樂意的皺了下眉,理所當然的拒絕,“不了,姜子期肯定會給他帶的。”

莫黎黎想想也是,她差點忘了姜子期也來島國。只是在見過那一次之後,聲稱去找女朋友的姜子期再也沒有出現。

“說起來,後面幾天都沒有見過他啊。”莫黎黎憂愁的問,“他提前回去了嗎?”

“怎麽可能,怕是轉為暗中觀察了。”那貨有眼力勁,肯定不會三番五次湊過來,當電燈泡。

林故總結道,“他怕死。”

莫黎黎沒懂這話前後邏輯是什麽,也懶得問。

正巧在這個時候,機場廣播已經通知他們登機了,她連忙跟在大批旅客的身後,往登機處走。

返程的機票依舊是頭等艙,這次兩個人位置總算連在一起了,而且還在相對隐僻的角落,正好稱了林故的心意。

還沒起飛呢,林故的鹹豬手已經不受控制的摸過來好幾次,趁人不注意,肆意撫摸她的手心和大腿。

顧慮旁邊有人,莫黎黎不敢出聲叫嚷,紅着臉小幅度推拒。

林故絲毫不被這種程度的反抗影響。逗她正起勁,忽然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旁邊檢查安全設施的空乘人員用對待垃圾的語氣制止道,“這位先生,公共場合請文明點好嗎?”

這位空姐的聲音有些耳熟。林故停下動作,順着她的空乘制服看上去,眼前果然出現一張熟悉的臉。

“魚!”莫黎黎沒想到能看到好久不見的許哆魚,激動的叫住她,“你居然是這趟航班的!”

“嗯,是啊。”許哆魚朝莫黎黎笑了笑,輕聲說,“航班上有規定,我現在沒辦法跟你多說什麽。等飛到北京,你在機場等我半個小時。”

“嗯嗯!”莫黎黎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他鄉遇到故,兩眼淚汪汪。

“兩位,飛機即将起飛,請系好安全帶。”許哆魚公事公辦的提示完畢,用眼睛狠狠剜了眼林故,這才款款走向下一排檢查。

“你閨蜜負責國際航班嗎?還是頭等艙?”林故驚訝的問。他沒想到許哆魚年紀不大,居然能混到這裏。

按照國內空乘界不成文的潛規則,長得漂亮的姑娘會被安排在頭等艙。

按照許哆魚的顏值和身材,這倒是不意外。客戶大多喜歡賞心悅目的美女,這些姑娘也想借此機會認識更多上流社會的有錢人,趁此尋找到合适的金主,或者運氣好點嫁入豪門。

如此雙贏的好事,怎麽會有人不樂意?

可普通空乘都要飛幾萬公裏,在國內呆四五年,才能來到國際機場。

許哆魚看起來跟莫黎黎差不多,應該參加工作沒幾年,怎麽能在國際航班上壞他好事?

“嗯,是啊。”莫黎黎愉快的回答,“魚十八歲就在航空公司上班,去年就已經開始飛國際航班了,她很厲害的!”

莫黎黎顯然非常珍惜自己的閨蜜,一有機會就花式吹捧。

“那麽早?”林故算了下,十八歲應該的是高中剛畢業的年齡,許哆魚居然已經上完空乘培訓學校,開始正式工作了。

“嗯,她沒有讀正規高中,直接去了培養空乘的職業學校。魚的家裏…”莫黎黎側過腦袋,望着許哆魚禮貌得體的背影,有些惆悵的回憶,“她家境非常不好,小時候父親生了很嚴重的病,家裏沒有經濟來源,還要籌錢給他的爸爸治病。”

話題似乎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魚初一下學期就因為實在沒錢交學費,就提前辍學了。其實她的成績很好,每次都能考年級前十,比我厲害多了。辍學之後在鎮上邊打工補貼家用,邊讀技術中專,後來進入空乘的高職學校。”

林故安靜的聽着,一直沒有插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從小最不缺的就是物質財富,所以完全無法體會十幾歲的姑娘,沒錢讀書是什麽樣。

“她是個很自強的人,工作的時候自己讀夜校,想去考成人大學。後來考上了,但是工作忙沒有時間去,只能自己偷偷在不忙的時候,從網上下載的教材,學習外語。”

莫黎黎越說越覺得難過,沮喪的說,“可惜,那時候我也沒辦法幫她。魚要是好好讀書,肯定會從事比現在更加輕松的工作。”

現在她所做的工作外表光鮮,實際根本不是魚喜歡的。

“別想了。”林故伸手把她攬進懷裏,輕聲安慰道,“或許現在這樣的生活方式,對她來說更合适。”

莫黎黎抿了下唇,露出淺淡的笑,“對啊。魚以前跟我說,所有壓不垮她的,都會成為她往上爬的階梯。”

階梯啊…

林故聽到這句話,心情有些複雜,似乎明白林燃為什麽會選中許哆魚。

兩個人真的非常相似,即使生命給予不同的坎坷,也都不肯放棄,努力讓未來綻放出不同的絢爛。

或許才會因此互相吸引吧。

飛機起飛後,許哆魚又在他們身邊轉了幾圈,趁機跟莫黎黎聊了幾句。

“你出國是為了工作?”許哆魚聽完,嗤笑的掃了眼旁的林故,“你猜我信不信?”

林故壓抑住躁怒的沖動,努力露出和善的表情,剛才對她的同情一掃而空。

天知道為什麽,小姐姐的閨蜜總像是跟他有仇,見面不是愛答不理,就是針鋒相對。

“我真的是為了工作才去的。”莫黎黎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還跟她說了去那邊公司考察的事。

許哆魚聽完,還是半信半疑。

不是她是非不分天生多疑,想要懷疑林故,挑撥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實在是因為林故的劣跡斑斑,還有林燃那麽個可怕的親哥,一點都不值得相信。

“算了,等到那邊機場之後,我再跟你仔細說。”還有工作在身,許哆魚沒說太多,便離開他們的位置,繼續給其他人提供幫助。

莫黎黎把之前調查到的資料拿出來,想要趁着在飛機上的幾個小時,整理出一份報告,到時候在公司裏彙報演講。

她剛把東西擺出來,林故就像沒骨頭似的靠過來,黏糊着她。

“我覺得,你朋友讨厭我,你也沒有幫着我說話。”林故委委屈屈的抱怨,“她跟我同時掉進水裏,你救誰?”

“別這麽幼稚。”莫黎黎捧着資料,四平八穩的打斷他,“你們兩個同時掉進水,我肯定救她。”

誰讓你一直往死裏折騰我!

林故受到一萬點傷害,蔫蔫的縮在位置上。

兩國離得很近,飛行過程沒有持續多久。

到達目的地後,莫黎黎按照之前約定的那樣,跟林故在機場等候了半個小時。

許哆魚疏通完旅客,跟機組人員打了招呼,急匆匆跑過來。

“我們去機場那邊的咖啡廳喝杯咖啡吧。”許哆魚看了眼腕表,抱歉的說,“我下午還要随機組開會,中間只有兩個小時空閑,沒辦法陪你逛街。”

“你現在這麽忙啊?”莫黎黎問。

“最近是比較忙,正常來說,國際航班結束,會有兩天輪休。現在沒辦法,旅游旺季到了。”許哆魚無奈地聳聳肩,“而且,我還得攢錢。”

“你現在攢錢?”這兩年,許哆魚已經攢錢給父親治了病,給家裏蓋了房子,短期內應該沒有急用錢的地方才對。

“是啊,我打算在首都買房。”許哆魚話說到一半,看到跟在旁邊裝木頭人的林故,蹙起柳眉說,“我們去咖啡廳談吧。在此之前…”

林故感受到她投過來敵意的目标,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并不記得自己得罪過許哆魚,為什麽這女人看他像是殺父仇人?

“你男朋友應該回避吧?”許哆魚毫不留情的說,擺明了對林故的偷聽非常不歡迎。

“啧…”林故咂了下舌。他還沒有嫌棄這個人霸占她女朋友呢,對方倒是先不滿了。

林故眯起眼盯着許哆魚,瞳眸深處流露出類似野獸嗜血的星芒,仿佛草原上最大的野獸,看到要跟他争奪領土的同類,深埋于骨血中的獸性瀕臨爆發。

危機似乎一觸即發。

許哆魚注意到他表情的變化,沒有露出絲毫懼怕的模樣,反而有些嫌棄。

這兩兄弟偏執的毛病還真是一模一樣,獨占欲強的要死,也不管對方受不受得了,非要把喜歡的人牢牢掌握在手中,根本不懂盈滿則溢的道理。

無聲的對峙持續了幾分鐘沒隔了會,林故深吸一口氣,轉向莫黎黎。

“我先把你的行李送回去,談完給我發消息,我再過來接你。”林故說完,轉身離開機場。

“哦。”莫黎黎剛應了一身,轉身就發現發現林故已經走遠,背影蕭瑟,頗為寂寥。

仿佛被遺棄了一般。

相處至今,林故這麽不聲不響離開,沒有黏黏糊糊賴半天,真是難得。

莫黎黎覺得有些奇怪,朝他離開的方向多看了兩眼。

許哆魚更覺得稀奇,态度總算緩和了些,跟莫黎黎說,“你倒是厲害,居然能制住他。”

“什麽制住?”莫黎黎露出迷茫的表情。

“別跟我裝了,真以為誰看不出你們進展到哪一步,做了什麽?”許哆魚翻了個白眼,帶莫黎黎走到機場旁邊的咖啡店裏。

莫黎黎是真的不懂,跟在她後面連續問了好幾聲。

終于許哆魚不耐煩了,按住莫黎黎的肩膀扶她坐在位置上,指了指她領口,“喏,你出門一點都不注意嗎?”

莫黎黎的領口坐下時微微敞開,從上方可以看見她的鎖骨和胸前一片,牙印和吻痕斑駁,讓人想忽視都很難。

“你說你,讓我說什麽好?”許哆魚坐下,瞪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的說,“你以前明明乖的手都不肯跟男生拉,怎麽能讓那個小子随随便便就得手?”

“咳咳…”莫黎黎嗆得瘋狂咳嗽。

她沒想到剛才在飛機上,許哆魚居然看到了這些。

莫黎黎羞恥的捂住領口,臉臊得通紅。

“不是…我…”莫黎黎輕聲嗫喏,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

這其實是懲罰play,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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