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軍師, 其實還是因為咱們都習慣您穿着男裝了,這一下換成女裝,不習慣。”
“沒錯沒錯, 阿珞你平常和我們就是特別利索, 一點女孩子樣都沒有……”
“……”
越說越亂,徐福和夏侯淵能不能閉嘴?
看着姚珞愈發黑了的表情再想想她那一手狠起來就是斷子絕孫的劍法,夏侯惇打了個冷戰, 想把兩個人拖走卻被太史慈輕輕戳了一把,看着他那滿臉幸災樂禍的表情突然沉默。
他好像有點懂,姚珞那手劍法是拿誰練的了。
“這樣看起來很怪麽?慈哥?”
“嗯?不怪啊。”
看着披散着頭發、但看上去并不淩亂,反而給人一種柔弱感的姚珞,太史慈搖了搖頭:“但是不太習慣, 畢竟你以前都是把頭發束起來的。”
“的确如此,那麽現在問題來了, 你們幾個人會給女孩子梳頭麽?”
姚珞冷笑一聲,把人直接晾在院子裏回到自己房間,依舊和往常一樣紮了個馬尾。看着銅鏡裏的自己, 少女伸手捊着額前那兩縷不管長了多少年都長不長、宛若是劉海的發絲嘆氣。
又能怎麽辦呢?都要十二年了還是那麽一點長度,留不長也不是她的錯。
索性稍微把頭發散落着當是劉海,姚珞拍了拍身上穿着的青色襦裙看着,再把慣用的發帶固定住馬尾辮。以前她頭發還是橋玄幫忙梳的, 想自己學都被老師說“別把時間放在這種事情上,看你的書去”,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培養出個什麽人來。
對着鏡子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姚珞最後用手指理了理發絲站起,走出門時拉開折扇,看着在院子裏乖巧等着自己的四個大男人挑眉:“好了, 走吧。”
“哦!走吧!阿珞你好快……”
夏侯淵第一個跳起來,看着姚珞剛想說什麽就又被太史慈給捅了一下憋屈住嘴,深吸一口氣後換了個話題:“聽說今天老典還特意進了一趟山裏打了點野味,咱們可不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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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老典進山?”
聽着太史慈那不敢置信的聲音夏侯惇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句話有點怪:“老典怎麽了?”
“老典進了山,還能捉到野味?”
不應該是他在入山的那一刻氣息飄到十裏遠,出了點蠢的小動物別的早就飛快跑了麽?
看到連徐福都在旁邊點頭,夏侯淵真的是無語了:“你們出門這趟遇到什麽了?當這是阿珞的評書呢?”
“什麽叫當這是我評書呢?我說的那可都是真的,最多就是進行了一些藝術型加工而已。”
姚珞不滿地晃了晃腦袋,大步往前潇灑的态度讓旁邊幾個小女孩看着都忍不住想要給她送花:“還有,我讓子越來問的事情怎麽樣?有情況麽?”
“聽到了,但阿珞,讓主公去給人說好話,還不如割了他的胡子。”
夏侯淵最了解曹操,吐槽了一句後嘆了口氣:“好歹還是把人給打發走了,若不是阿珞你提前遞話再加上子越一路趕來,按照主公這脾氣怕是真的要壞事。”
“看來是西園的人來了,是不是說若是東家給錢,就給他升官?”
“那到沒這麽說,只是暗示主公如果想要留在濟南,得再交一份留官錢。”
“……”
所以漢靈帝這……這玩意兒什麽時候死啊!
“主公都要氣死了,但勉強和老太爺周轉了下,算把這事兒給糊弄過去了。濟南軍中家眷這兩日陸陸續續也到了,為了不誤春耕基本都已經安排好,空着的地也按照主公的意思分了。還有,阿珞我看你這次從颍川還帶回來兩個人?那十五六歲的,莫不是你——”
聽到夏侯淵後面幾句話越來越不像樣,夏侯惇一肘子直接過去,戳得自家兄弟一個弓身差點沒吐出來:“說什麽呢你?欠抽。”
“沒事,讓他說。”
姚珞笑眯眯地揮了揮扇子,順帶着給夏侯淵送去了一股縮脖子的涼風:“我又不是什麽不大度的人,妙才,你繼續呀。”
繼續?這還怎麽繼續,繼續挨打麽?他都被戳了兩下了,這輩子被這麽對待的次數都沒今天多。
夏侯淵苦着臉揉着自己的肋骨,縮着脖子沒敢再說話。幾個人一路走在濟南城中和普通百姓沒什麽差別,只不過打招呼的次數比普通人多了不少。
曹操的國相府也就看着外貌比較像是最高官員的模樣,走進去繞過影壁就能看到種了大片韭菜青菜的地,見縫插針地連石板縫隙裏的泥裏都長着小蔥。前來迎接的兩個護衛在看到姚珞的那瞬間眼睛亮起,立刻走到她面前行了一禮:“姚先生您終于來了,國相爺已經提了您好多次了。”
“人都到了?”
“兩位您帶回來的先生現今都住在國相府,真是多謝您。”
姚珞把路上從許老板那兒買的糕點遞給護衛,剛往裏走了兩步就像是想起了什麽,扭頭看着全部縮到她身後的幾個武将挑眉:“你們這又怎麽了?”
“阿珞你看,你現在換了身打扮,說不定主公也認不出來呢。”
夏侯淵看着好像挺莽,其實鬼主意、尤其是不放在軍事方面的鬼主意特別多:“要是他也反應不過來,你可不能罰我們。”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看着徐福立刻點頭贊同的模樣姚珞忍住了一人腦門上敲上一扇的沖動,冷哼着擡腳向前。在她走進門的那一刻擡頭看着坐在首位突然困惑又輕咳兩聲的曹操,再看到旁邊眨着眼睛饒有興致的郭嘉在心裏嘆了口氣。
連自家老板第一眼也沒認出來,她是有多久沒穿女裝了?
不過也沒辦法,曲裾襦裙什麽的跑起來太慢了,她這身襦裙都是被她自己改了一下,袖口紮緊免得舉手投足間擦碰到別的東西。而且仔細算算,自從在曹操手下出仕,她也的确很久沒好好打扮過,被這麽驚訝很正常。
可就算要打扮……在現代她也最多做點護膚,化妝全靠糊弄,穿衣直奔優衣庫,求神只求財神爺,突出一個單身萬歲,只想搞錢。
“珞見過東家。”
“子義見過主公。”
“元直見過主公。”
夏侯家倆兄弟也就做做樣子,态度也都很是随意。曹操在看到眼前這個小姑娘是姚珞的那刻徹底沉默下去,想到丁夫人前兩天揪着他罵不關心阿珞小姑娘連兩件好看衣服首飾都沒有就心虛。
這麽穿不就挺好看的嘛,怎麽會沒衣服呢?
而且按照阿珞的個性,什麽方便怎麽來,要她真的穿個曲裾去軍營,估計她都有當場把衣服給裁了的沖動。再說他又不是不給俸祿,可從來沒聽過姚珞去買布料……
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被丁夫人怒吼狡辯,被迫着還給小姑娘買了一盒胭脂。真是的,小姑娘家家要什麽胭脂,他又不是看阿珞長得好才要她當謀士的。
以上全部都是藏在心裏的話,畢竟內宅之事一切都是丁夫人管,曹操只要在旁邊喊對對對夫人全都對就行。
“咳,阿珞啊,過來坐。”
看着曹操右手邊空出那個最靠近他的位子,姚珞深吸一口氣後還是坐下,看着旁邊端坐着面如冠玉的戲志才勾起嘴角:“志才,感覺如何?”
“主公并非常人能及,阿珞也非我能及。”
戲志才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只是簡單回應了以後便和所有人一起舉起面前的酒樽——當然,沒成年的郭嘉只能饞戲志才的酒,被打去與姚珞一樣喝蜜水。
面前盤裏的倒是每個人都不一樣,有魚有肉但也看得出來大概率是典韋帶人進山下河現捕現殺。曹老板家的廚子也不錯,至少姚珞面前這盤大約是野豬肉的肉排炖的稀爛,濃郁的湯汁裏撒了一把小蔥還加了不少醬,旁邊放着一疊切好的蒜瓣,配合烙餅味道格外鹹香。
但在夏侯家兄弟兩人面前放着的卻是兩條魚,姚珞看着他們愁眉苦臉挑刺的模樣就忍不住幸災樂禍。呵,就讓你們好好靜下心,還把她都看錯?
雖然曹操也驚訝了一點,但好歹沒有拔劍動刀,差點都要把她當成是什麽賊人了。
“阿珞。”
“嗯?”
姚珞的飯量一直都很大,再加上又是青春期,用面餅皮把湯汁全刮幹淨了她才端起蜜水吐出一口氣算是吃了個七分飽。現在聽到曹操的聲音姚珞順手把蜜水放下,剛準備起身就看到他擺手:“沒事,我就和你說說話。這次去颍川有什麽感想?”
“感想?感想這不是都在這兒了麽。”
姚珞扭頭看了眼戲志才,對他輕輕笑了笑後再拱了拱手:“東家若是想要,我一路在颍川都有記錄,明日整理完了給您送過來。”
“不急不急,你好好休息,身體要緊。”
想到給姚珞送過去的一車子竹簡在看到她控訴的目光曹操心虛了那麽一瞬,立刻轉頭看向戲志才。他從接到戲志才與郭嘉的時候就知道,姚珞這次去颍川怕是受苦了。
不管是因為什麽,他的謀士小姑娘都已經做到了最好。不僅從蛛絲馬跡中推斷出有人會根據他的個性設套,還看出了波才未死的可能,一路拔釘子又給他招攬了兩……
看着郭嘉那張也就比姚珞成熟點的笑臉,曹操默默把“兩個”劃成了“一個半”。
不過郭嘉現在也只是單純年齡閱歷上有所缺陷,這麽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他與戲志才聊了聊,就明白他是自己最需要的人才之一。
當然也不是姚珞不好,而是她實在太忙了。要管着內政又要管着軍營,姚珞想幹什麽曹操都會點頭,但每次點頭他都也會擔心她還那麽小,會累到自己。
至于戲志才有沒有留下的想法,曹操覺得自己還是有這個自信。
人都來濟南了,他還能讓人跑了不成?
聽着曹操與戲志才還有郭嘉說話,姚珞也不覺得自己被冷落,反而悄悄示意旁邊的侍女小姐姐幫她把糖水換成了涼白開。聽着對面武将桌準備互相結伴着去院子裏玩投壺,姚珞偷偷摸摸也同樣找了個機會走到院子裏,坐在院中石桌邊時才明白這群彪形大漢玩的投壺進化版。
投壺是把撅了箭頭的箭扔進壺裏的“雅致游戲”,在姚珞看來就是個沒啥太大獎品的套圈。然而這群武将會和一群書生一樣,玩那麽優雅?
他們玩的,美其名曰為“射壺”。
看着典韋扔出箭,嗖得一聲直接把壺都給捅破時姚珞一口白開水直接噴了出來,所有人全數拿不到分、偏偏他們又因為打不過典韋敢怒不敢言。看到夏侯惇憋屈地換了個壺,姚珞坐在邊上看典韋憨笑的樣子,樂到直拍大腿。
本來她還想再挑撥兩句,可回頭要是老典來了軍營喊她去山裏跑步,那還是算了。
鑒于典韋的不按常理出牌,這場投壺比賽就這麽拐上了一個奇怪的拐彎,徹底成為了空手投擲大比拼。
一次次被打翻在地的壺逐漸開始裂開,姚珞想着摳門曹老板臉色發青的模樣,就忍不住對着場上這些人幸災樂禍。老板家的玩具是給你們玩,不是給你們毀的,看回頭曹老板知道了給你們扣多少個月的俸祿。
“你不害怕麽?”
“啊?”
突然聽着一個有些平淡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姚珞原本坐在石桌旁邊,現在聽到聲音微微擡起頭,看到似乎比自己走之前長高了點的曹昂勾起嘴角:“怕?我怕什麽?”
“你從颍川帶來的人,你不怕他,搶走了你的位子麽?”
作者有話要說: 額前兩撮頭發,留了二十幾年,還是梳不進去留不長【滄桑
阿珞:啊?為啥要怕?是活還不夠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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