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2013年的林琅時常笑着沖顧楚賣乖。
以至于當顧楚看到林琅面無表情坐到自己對面的時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林琅，你坐那麽遠怎麽照顧我？”顧楚開口打破了餐桌上落針可聞的氣氛。
“你胳膊又沒受傷——”林琅順口回道。
“我腿一疼就覺得全身都沒力氣。”
顧楚看林琅跟他說話時還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魚湯，揉了揉太陽穴用極其虛弱的聲音賣慘。
“醫生說我應該多喝魚湯補身體。”
林琅起身給他盛了碗魚湯放桌子上轉給他。
如願以償的顧導演端起魚湯喝了一小口，評價道：“這家餐廳的廚子還是有進步的。”
顧楚看到林琅給自己盛魚湯的手頓了頓，再接再厲道：“林琅，你以前來過這家店嗎？”
林琅一臉迷茫：“我好像在夢裏來過。”
“跟誰來的？”
“你問這麽多做什麽？”林琅警惕道。
當年跟顧楚的***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後來又在夢中回到了那一天，然後改變了人生軌跡，跟顧楚談了場戀愛，導致林琅現在對顧楚的感情非常複雜。
“你看起來很緊張，該不會是跟我吧？”
林琅僵住，快速端起魚湯擋住了自己的臉，沒回答顧楚的問題。
顧楚笑着往椅背上靠了靠，擺出一個放松的姿勢，他已經可以斷定，林琅跟他一樣有2013年的記憶，只不過這家夥把和他在一起的時光當成了一場夢。
兩個這頓飯吃得十分尴尬，在第四次偷瞄被顧楚抓包之後林琅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顧楚，你記不記得2013年，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麽？”
顧楚聽到他的問題瞬間福至心靈，他狹長的眸子深情的看向林琅：“我當然記得，我們在電影學院光禿禿的芙蓉樹下擁抱，在‘楚宴’的辦公室裏做/愛，在《孤城》片場附近的賓館裏相擁而眠。”
林琅腦海中關于顧楚的回憶像幻燈片般放映。
“不要再說了！你個老流氓！”
“你趁我年紀小騙我上床！”
“你……原來不是夢啊……”
林琅神态語氣跟2013年的他極其相似，褪去了清高冷淡，眼睛裏全是少年人的羞惱。
顧楚輕聲道：“當然不是夢。”伸出手握住林琅的手指，“我知道你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但理論上來講，我現在确實是你的男朋友。”将他冰涼的手指放到唇邊親了一下，“你已經答應和我在一起了，不準反悔。”
顧楚溫熱的氣息萦繞在指間，林琅心中羞赧，身體卻貪戀呼吸間傳來的安全感。
他鬼使神差地在顧楚的薄唇上撫摸着。
顧楚沒制止他，擡眼看向他一晃五年仍然清澈明亮的桃花眼，低聲道：“你對我也有感覺對不對？”
“嗯……”林琅從不說謊，他猶豫着點了點頭，将手收回來握成拳，瞪着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警告顧楚：“但你別想再像我小時候那樣欺負我。”
顧楚好笑地看向不再高冷的林琅：“我怎麽欺負你了？”
“你讓我穿裙子和你……哼。”
林琅冷哼一聲閉上嘴巴不理他了。
“林琅！不好了！”
沖進來的劉潔看到林琅臉上賭氣般的幼稚神色瞬間噤聲。
“怎麽了？”
林琅冷冷地問，他氣顧楚套他話，又不想沖顧楚撒氣，此時開口，話音裏帶着濃濃的不滿。
“你跟顧導出來吃飯上熱搜了！已經‘爆’了！”劉潔将手機舉到林琅眼前。
熱搜第一欄林琅和顧楚的名字連在一起後面跟了個鮮紅的爆字。
标題很普通，可兩個人的名字蘊含着深不見底的流量。
林琅的粉絲火速到達戰場控評。
“我們林琅哥哥最近在跟顧導合作新電影，一塊吃飯十分正常，請大家離生活遠一點，多關注作品。”
某區論壇上瞬間飄了整整兩頁林琅和顧楚的帖子，屠版速度深刻體現了林琅的國民度。
其中不乏對家黑貼。
标題就是清高林琅私下陪酒倒貼顧楚拿資源。
相比林琅粉絲往返于幾大論壇反黑控評，顧楚的粉絲就十分佛系清閑了，點開兩人在酒店門口的同框照放大，先看看顧楚的帥臉，再看看穿的衣服研究一下他最近偏愛哪個品牌，然後就該幹嘛幹嘛去了。
這麽多年林琅跟圈中人的關系一直不遠不近，不愛參加私人聚會，時尚盛典也是能推就推，但跟粉絲之間一直有着很深的默契，他從沒忘過剛出道時粉絲給予他的能量，這兩年身價漸長，對着粉絲卻還是十分溫柔，偶爾乖巧賣萌，永遠不想讓她們擔心。
林琅劃了幾下手機，視線掃過前排辛苦控評的粉絲，心中愧疚感翻湧，淡淡的對劉潔說：“你先出去吧。”
林琅向來說一不二，劉潔将想要借機炒作的想法吞回肚子裏，體貼地退下了。
林琅低頭盯了會手機，擡頭偷瞄顧楚，猶豫要不要出賣色相讓自己的合法男朋友出面解釋。
顧楚察覺到他的小動作，沖他笑了笑，那些被眼鏡壓制住的溫柔全溢到林琅眼中，舉着手機沖他晃了晃：“看手機，有驚喜。”
林琅心髒漏跳了一拍，心虛的點開手機刷新了下微博。
最新一條。
顧楚：一直是林影帝的粉絲，今天終于見到了偶像。@林琅
配圖：林琅低着頭，挽起衣袖露出細白的手臂，神色認真得在盛魚湯。
點開評論區。
“導演您的自拍呢？？”
“已閱。”
“恭喜。”
顧楚作為橫掃各大獎項的年輕導演，在娛樂圈裏的含金量是可以排進前五的。
排在他前面的四位都是老大爺。
被年輕帥氣有才華的顧導演發微博稱作偶像，林琅心中驕傲得小尾巴忍不住翹了起來。
他輕咳一聲，佯裝鎮定：“你為什麽要說是我粉絲啊？”
林琅眼中明晃晃地期待出賣了他。
顧楚笑了笑，難得誠懇道：“我真的是你的粉絲，你所有電影我都是包場看的，不信你可以考考我。”
林琅覺得仿佛看到自己翹在空中的尾巴搖了幾下：“那你最喜歡我哪個角色？”
顧楚認真地看向他的眼睛：“我最喜歡你。”
夕陽為林琅棱角分明的側臉鍍上一層暖光，自覺為臉頰的紅暈打掩護。
“那……我先轉發一下你微博，別讓我粉絲擔心。”
林琅轉發微博：用餐愉快。[耶]
“我也是你的粉絲啊，先來安慰一下我好不好？”
林琅掃了顧楚一眼：“你哪裏需要安慰？”
顧楚摸了摸鼻子：“我欲求不滿。”
林琅眼睛一橫。
顧導立刻忍痛改口：“我腿疼，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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