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翻地
一頓包子,讓夏露濃蘇醒後的幸福感達到頂點。
回到家後,他自己去門後面找出鋤頭,到屋前慢慢翻了地,打算種草莓、西瓜、香瓜和枇杷。
夏霍渠一直挺忙,屋前屋後沒怎麽打理過,屋前一大片空地上雜草叢生,蛇蟻成群。
有時候他會順手将洗臉水、洗菜水倒在門前這一塊地的雜草長勢尤其好。
夏露濃清理起來,才知道屋前的空地面積看起來不大,其實裏面什麽都有——碎瓷片、混凝土塊、樹根、草根、螞蟻、蟲子……雜物多得讓人頭皮發麻。
這裏面,最難清理的是那些草根。
從地面上看,這些草長得也不算高,才到人膝蓋,然而拔起來才發現,底下的草根密密麻麻,一株幾寸高的草,底下的草根能覆蓋半平方米,更能深入到底下兩三米,沒有工具,根本拔不起來!
夏露濃帶着鬥笠蹲在前院清理草,隔三差五就得因為拔一株草漲得臉頰通紅。
他早上吃撐了,結果因為清理起來太累,中午胃口大開,喝雜糧粥都呼嚕呼嚕喝了一大碗。
夏霍渠在旁邊幫忙,兄弟倆花費一上午,才清理出一小半。
中午老劉送秧苗過來時,看到他們清理出來的土地,彎腰撚了撚土,“就種在這裏?這土不夠肥啊。”
“沒辦法,只能這樣了。”夏露濃将他手中的畚箕接過來,“謝謝劉哥。”
“客氣啥。”
老劉幫他一起将秧苗拿出來,問:“要在這裏種什麽?”
“西瓜、草莓、香瓜、枇杷。”夏露濃道,“樹下那邊種冬瓜和南瓜,屋側種扁豆。”
“嚯,那更不行,水果比菜秧難種,你們得弄點肥。”老劉道,“化肥現在不好弄,不然你去食堂換點灰,再換點糞肥?你哥面子大,讓他去,換點他們發酵好的豬糞,拿灰一拌,勉強夠用了。”
Advertisement
夏露濃點點頭,直起腰擡手用手背一抹額頭上的汗,感覺自己額頭又濕又熱,手背往下一碰臉頰,臉頰也漲漲地發熱,還很癢。
老劉也直起腰,目光在他們院內轉了一圈,問:“你哥呢?”
“有人來喊他,說是基地有事,讓他去開會。”
“現在開哪門子會?”老劉詫異,“隊長回來了?”
夏露濃搖頭,他不知道。
老劉一笑,“算了,等會消息就出來了。秧苗你點一點,今天太陽偏西了再種,種完澆一遍定根水,土要澆透。”
夏露濃認真記下。
老劉道:“那我先回去了,我家住對面那片,你哥知道,要是有什麽不懂的,你直接過來問就行。”
夏露濃送他離開,回頭繼續清理土地。
他病才好了不久,也不敢太累,等清理完大半,感覺頭暈手軟的時候,他就沒再清理了,先進屋去睡午覺。
夏露濃調了鬧鐘。
這一睡還是錯過了鬧鐘,直睡到下午四點多。
他爬起來,穿好衣服,在屋裏逛了一圈,發現他哥沒在家。
放在客廳裏的秧苗倒不見了,門後面的鋤頭扁擔也少了。
夏露濃屋前屋後找了一圈,猜他哥可能去田裏了,忙拎上鋤頭,戴上鬥笠,往田裏趕去。
趕到田裏,他哥果然在田裏埋頭幹活。
田裏原本的大棚等已經被租種他家田的人拆走了,現在田裏光禿禿,除了雜草就是新翻好的土。
夏露濃喊了聲,“哥。”
“醒了?慢點。”夏霍渠看他手腳并用地從田埂裏下到田裏,走過來扶了他一把。
夏霍渠赤着腳在田裏幹活,夏露濃也想脫鞋,被他哥制止,“穿着鞋下來,小心被木刺刺破腳。”
夏露濃猶豫了一下,田裏到處都是爛泥,要是穿鞋,走兩步,鞋底就全被糊上了。
夏霍渠目光跟着落到他腳上,道:“鞋子便宜,看病貴,等你身體徹底好了再學別人那樣。”
夏露濃點頭,舉着小鋤頭,“這裏的草好拔嗎?”
“比院子裏的好拔很多。”夏霍渠說道,“這田去年冬天才被種了一遍,雜物不多,土壤肥沃,今年種什麽收成應該都不差。”
夏露濃吐吐舌頭,“那可不一定,我要是技術不行,種什麽死什麽呢?”
“那就當交學費了,下半年幹點別的。”
兄弟兩并肩拔草翻地。
夏露濃想起來,“劉哥讓我們去食堂換點糞肥和灰,用來肥田。”
他們家用大災難前遺留下來蹲廁,要用肥的确得去外面換。
夏霍渠點頭,“我明天換兩擔回來。”
夏露濃道:“要換發酵好了的。”
夏霍渠一笑,“你倒了解不少。”
“那是,決定要種田,得多問幾句嘛。”
一壟地翻到頭,夏露濃捶捶後腰,感覺累得腰快斷了,站起來用力伸展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哥,現在大家不是能獸化嗎?怎麽不用獸形幹活啊?”
“不劃算。”夏霍渠幫他按揉後腰,道,“用人形幹活,一天下來,每頓吃三碗幹飯就夠了,用獸形的話,一頓十碗都打不住。一般情況下用不起獸形,只有在外面危機重重的環境中,大家才用獸形保命。”
夏露濃怔了怔,沒想到大家不用獸形的理由居然是這個。
按物質守恒定理,獸形那麽大,需要的能量也多,在耕種中,用人形就能幹很多事了,用獸形确實不太劃算。
果然物資匮乏的時代,夏露濃無聲嘆口氣,沒想到連這個都要省。
兩人休息了一會,又悶頭幹活。
他們得在太陽下山之前,把要種菜苗的地翻出來,一共得翻四畦地,辣椒一畦、茄子一畦、豆角一畦、西紅柿一畦。
一畦地得有七八平方,這個工程量也不小。
兄弟兩人急趕慢趕,總算在太陽下山之前将地翻好,又挖好坑,将菜秧種下去。
相比起翻地,種菜這一步反而沒那麽累,就是一直要彎腰,彎得腰非常不舒服。
好在水溝就從田下方徐徐流過,打水很方便,澆定根水這一步沒用多久。
饒是如此,等兩人折騰好,天都已經擦黑了。
夏露濃熱得渾身是汗,外套脫了系在腰上,背着鋤頭往家走。
他哥就讓他乘了一會涼,沒走出兩步愣讓他把外套重新穿上,寧願洗衣服,也不敢讓他着涼,怕感冒。
他們回家的時候算晚,大部分人卻也是這個時候收工。
大家都扛着鋤頭,沿着小路慢慢各回各家。
此時夜露已經下來了,道路兩邊的草濕漉漉,碰到人腿,又濕又癢,那是因為腿上有不小心被草劃拉出的細小傷口。
此外,一入夜,蚊蟲也多了起來,嗡嗡嗡地,專在人頭頂上盤旋,時不時咬人一口。
夏露濃感覺自己全身都有點癢。
他哥伸手接過他背上的鋤頭,道:“回去洗個澡就好。”
夏露濃抹抹脖子上的汗,恹恹道:“去澡堂洗澡又要費一筆糧食。”
夏霍渠笑,“怎麽幾天工夫,摳成這樣?”
夏露濃黑白分明的眼睛瞟他哥一眼,沮喪地轉回來。
現在家裏太困難了,他還是拖後腿的那個,容不得他不精打細算。
兩人走回家。
夏露濃身上又黏又臭,實在不舒服,此刻也顧不上那點糧食,提着黃豆帶着,拉着他哥去洗澡。
澡堂在食堂東邊。
裏面的水都是做飯時利用多餘的熱量燒的,并不貴,一般一把糧食就能換一桶,不過要自己去提。
盡管熱水不貴,許多人家也舍不得,大部分人寧願用冷水将就一下,哪怕大雪天,也照用冷水不誤。
夏露濃家這樣的情況還是比較少。
澡堂沒人。
夏露濃去換了一桶熱水回來,他哥則去挑了擔冷水,兄弟倆兌好水,摸黑在澡堂洗了個澡,還互相搓了背。
夏露濃一直是和尚頭,從頭搓到腳,搓得幹幹淨淨,清清爽爽,再換上陽光味的衣服,去食堂打了飯,兩人慢慢踱步回去。
幾天時間,現在已經是陽春三月,晚上能有十幾攝氏度,天氣很涼爽,不冷,走在這樣的夜風裏很舒服。
夏露濃擡頭看看天上的月牙兒,心裏湧現出一股滿足感,嘴裏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哥說着話。
等到家時,夏露濃發現,隔壁家一直漆黑的屋子,今天窗口終于透出暖黃燭光。
夏露濃一戳他哥,扭頭道:“哥,你看,是不是燕哥回來了?”
夏霍渠一擡頭,在家門口放下擔子,對夏露濃道:“我去看看。”
夏露濃連忙跟在他屁股後面,“我也去!”
兩兄弟過去隔壁敲門。
很快,一個高個青年過來開門,目光先落到夏霍渠身上,接着才看他背後的夏露濃,笑道:“小濃醒了?”
“燕哥!”夏露濃哪怕知道隔壁住的是燕昔年,真看到他時,眼裏還是忍不住露出驚喜,頗有點他鄉遇故知的喜悅,搶先道,“真是你,我醒了十多天了!”
燕昔年笑着往旁邊讓了讓,“進來說話,你們吃飯沒有。”
夏霍渠道:“沒有,正準備吃,你呢?”
“我等你們。”燕昔年和夏霍渠說話很随意,低低沉沉聽起來很溫和,“不知道你們吃了沒有,正打算碰碰運氣。沒吃我們一起吃。”
夏露濃放下手中的飯盒,高興道:“那正好,我們早上買了包子還沒吃完,我去拿過來。”
說着,他不等兩人反應,一溜煙跑了。
燕昔年看着他的背影,“小濃比我想象中要恢複得好,适應得也挺好。”
“不幸中的萬幸。”夏霍渠說到弟弟時,眼睛裏的光很柔和,“之前帶着生病的他,心裏總怨老天,怎麽受罪的偏偏是他,現在回頭來看,他沒經歷過大災難初期這段巨變,反而是好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