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NO.019

告白X逗貓X成長的煩惱

我在地面趴伏了很久，等我終于站起身的時候，周圍2米內的事物已經全部被凍結，四處都散發着森森的寒氣。

我轉身走出了這裏，一揮手散去了身後透白的冰霜。

就在剛才，我好像又抓住了什麽，卻沒有抓牢，于是我告訴自己，不要忘記那種弱小的感覺，不要被莫名的思想主宰自己的意志。

我又飛回了三樓的懸廊，然後去了王的寝宮。王并沒有在休息，而是拿着本書托腮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我走到他面前，行了禮，然後道，“王。”

王沒有看我，也沒有說話。我細致觀察了下，他的情緒很穩定，于是我上前一步，站到他身側，輕輕道，“梅路艾姆，我是來認錯的。”等了一會不見他回應，但他也沒有翻書的動作，我想他應該在聽，于是接着道，“我曾經是個人類，我與普夫他們不同，我擁有身為人時候的完整記憶，雖然這些記憶已經變得模糊，但是有些習慣我無法随意更改，很多事，我依然用着人類的标準，對于人類，我無法當他們是不同物種甚至是食物去随意抹殺。”

“在螞蟻的世界，力量決定了地位，強者才可以站在最頂端。而人類，曾經也是這樣的，可是後來，他們的思想慢慢變得充滿欲望，權利、地位、金錢等等很多的因素造成了現在這種不對等的現象，但是就算是那樣，我依然喜歡着這個世界。”

王終于放下書，他看着我，毫無感情的道，“冰牙，就算回到人類世界，他們也只會把你看做敵人。”

我笑一下，然後在他腳邊蹲下，擡頭看他，“我不後悔成為螞蟻。我們的出現，打破了人類處于食物鏈頂端的原有平衡，我們比人類更高一級，人類也如他們的下一級生物一樣，只是我們的食物，而這将會産生一種新的平衡。但是很多螞蟻，他們并沒有智慧，他們只有殺戮的欲望，這樣的平衡很容易就會被打破。梅路艾姆，作為人類‘敵人’的我們，或許可以尋找到一種新的平衡，在你統治的世界，我們或許可以和人類共生。”

我停了下，輕輕拉過他的一只手，繼續道，“梅路艾姆，我想知道你要的是什麽？是統治這個世界，還是毀滅它。”

王任由我握着他的手，他俯視着我，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笑着看他，垂頭用唇輕觸他的手背，“王，我喜歡這個世界，但我發現我更喜歡你。”

王沉默的看着我，我放開他的手，慢慢站起身，“屬下先行告退。”然後轉身打算離開，王突然拉住了我，我回頭看他，他看着我的眼睛說，“冰牙，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喜歡的不是這個世界。”

我愣了一下，安靜的回望着他，淡淡的說，“其實我也不知道。”王加大了握着我手臂的力度，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暗，“你在隐瞞什麽？”

我垂下眼，“屬下不敢有所隐瞞。”王冷笑一聲，卻放開了我，他不再看我，而是拎起手邊的書繼續翻起來，我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我在門口站了一會，然後一頭撞到旁邊的柱子上。

太丢臉了！

柱子被我撞了個洞，我手忙腳亂的用冰補好，然後做賊似的左右看看，飛快的跑開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吩咐門口的螞蟻送食物過來，然後一頭栽到桌子上。

栽下去後卻猛然驚起，不對……有什麽不對……我為什麽會對王說那些話？雖然心裏确實感到了這個想法，但是按照我堅持下來的推斷，我不可能會說出那些話……有什麽不對，我幾乎一下就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恐慌，可這種恐慌的情緒還沒透出來，卻又被習慣性的抹去，一下就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

我重又伏在桌面，微微側頭，眼睛沒有焦距的看着前方，手指微動，梅路艾姆四個字以冰的形态浮在空中。我盯着看了一會，眨了眨眼，冰做的字瞬間落地，摔了個粉碎。

……

今天是第九天。

我睜開眼，從塌上坐起身，呆坐了一會才走下去，走出門口，卻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鼻端傳來微微的花香，放眼望去，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滿院都開滿了不知名的花朵，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我跳入花叢，剛想伸手去摘花，卻愕然住了手。

它們好端端的開在這，我為什麽要去破壞它們……我笑一下，一步一步走出花圃，然後瞬間凍結了那塊地方。所有的花草全部晶化，然後湮滅，最終那裏什麽都沒剩下。

我去了比特身邊，比特正一臉興奮的盯着遠處，似乎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她見到我來，立刻一臉愉悅的指着一個地方對我道，“那邊有個家夥，能力很好玩的樣子喵。”

我面無表情的打擊她，“防護是你的工作。”

“我保證就一會會喵。”比特不死心。

我無動于衷，“乖，好好工作。”

比特耷拉下耳朵，“你真讨厭。”

“你已經說過一次了。”

“我還會說很多次。”說完她傲氣的轉回腦袋，過了一會，比特又轉過來，一臉嫌惡的瞄着我，“你為什麽還不走。”

我老僧入定般坐在她旁邊的冰臺上，淡定道，“其實我是透明的，你看不到我。”

“……”比特默然，然後龇牙，“我看到了，你快走吧。”

我轉了個方向，用背對着她：“不要跟一座雕像說話。”

比特安靜了一會，突然把我坐着的冰臺連着我一起端起來，蓄力就往遠處擲去。我立刻飛起來，停在半空無奈的看她，“你這樣會嫁不出去的。”

“喵。”比特瞬間就向我撲來，我躲過去，卻還是被她的貓尾勾住了腿，她立刻借力反撲，一把抱住了我，擡起鋒利的爪子就往我臉上撓。我迅速開啓圓，在最近的水池做了個冰像，用能力瞬間交換了形态，然後把被比特抱着的冰像解除，比特“喵”了一聲就躍回了旁邊的通天柱，接着她一臉興奮莫名的看着下面水池中的我。

“……”

逗貓一點都不好玩……所以說，不能跟一只貓計較……

我濕漉漉的從池子裏爬出來，甩了甩水，然後擡頭沖着比特的腦袋砸了顆雪球，當然，被她躲開了。我眼神一暗，她頭頂的區域立刻開始下冰珠，稀裏嘩啦的往她腦袋上砸。于是我高興了，拍拍手，轉身往站在窗口一臉莫名看着我們的尤比飛去。

我落到窗臺上，尤比給我讓了個位置，我收了翅膀跳下去。

“你們在幹嘛？”尤比指了指遠處柱子上一臉兇殘的看着我的比特。

我言簡意赅的回他，“逗貓。”然後我看到了房間裏的普夫，普夫坐在那裏，渾身散發着低氣壓。我轉頭問尤比，“普夫怎麽了？”

“被王趕出來了。”尤比說，“他維持這種樣子很久了。我真不明白有什麽好擔心的，等王玩膩了那個女孩連被吃的資格都沒有。”

我踹他一腳，“你就知道吃，越吃越笨。”

尤比無所謂道，“這種問題本來就超出我的思考範圍，我只是說實話。”

我用眼神鄙視他，然後走到普夫旁邊坐好，直截了當他道，“普夫，那個女孩确實影響着王，但是你不能對所有會影響到王的事一并否定，不認好壞。王需要什麽，你清楚麽？我們出生的目的，是為了輔佐王征服這個世界，但首先的是，我們會幫王滿足他一切的願望。”

普夫終于不再盯着地面，而是轉頭看我，于是我接着道，“如果王說他不要這個世界，他只想一直跟那個女孩下棋，或者是做其他什麽平凡的事……那時你會做什麽？你還會跟在他的左右麽？還會盡心盡力的輔佐他麽？”

普夫說，“我不會。”

“真誠實。”我笑，“不過你大可放心，王的才能是不會浪費在這種地方的，這些只是他成長路上的小插曲，最終，王會站在那個終将屬于他的位置，以更成熟的形态。”

“普夫，請相信你所輔佐的君王。”

……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