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黑皮貓貓是個乖學生，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後便找了本書開始翻閱。

銀毛貓貓則不太乖，頂着半濕的頭發坐着打游戲，手柄摁鍵被按得啪啪作響。

“悟，早點休息吧，明天就要把理子妹妹送到天元大人那裏了。”黑皮貓貓委婉地提醒這段時間都沒有休息好的銀毛貓貓。

“嗯。”散發着低氣壓的銀毛貓貓頭也不回，“最後一天了才更不能松懈，你先休息。”

正說着話，桌面上的手機屏幕突然發亮，嗡嗡地震動着。

夏油傑看見發亮的屏幕上顯示來電人的姓名是“笨蛋魚”。

“你手機響了，悟。”

“我知道。”五條悟一動不動。

夏油傑：“是莉香打來的。”

“我看得見。”

“不接嗎？”夏油傑問。

“我忙着打游戲，沒空。”銀毛貓貓波瀾不驚道。

“再不接她要挂了。”夏油傑提醒。

“随便。”爪子摁在游戲柄上的力度更大了。

“要不然我幫你接？”黑皮貓貓伸出爪子試圖去碰手機。

“算了，我自己來。”銀毛貓貓扔下手柄，從矮桌上拿起震動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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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靜默，另一頭什麽聲音都沒有傳出，五條悟耐心等待着，只能聽見均勻有規律的呼吸聲。

大概過了十秒。

聽筒裏才傳來小魚謹慎小心的聲音：“阿悟在嗎？”

“不在。”五條悟沒好氣道。

是容易生氣的未婚夫沒錯！是他的聲音！

小人魚立馬覺得自己找到了依靠，雖然在大黑豹那裏也沒受什麽委屈但心裏還是酸酸的：“阿悟，我好想你。”

“你個撒謊魚，要是真的想我會連我的電話都不接嗎？郵件也沒有回！”五條悟無情指責。

小人魚弱弱辯解：“我剛剛回了。”

“是嗎？這都隔了多少個小時了你才回？我看你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銀毛貓貓在矮桌旁坐下，從果盤裏抓起一只水蜜桃。

狠狠一口咬下去，像在咬小魚的臉蛋。

“沒有不把阿悟放在心上，我最喜歡的人就是阿悟了，不會不放在心上的。”小人魚着急地解釋，“先前是出了意外，我沒能及時地看到手機上的郵件，真的對不起，阿悟不要讨厭我……”

銀毛貓貓其實很好哄，現在的情緒已經平複得差不多，但嘴巴欠慣了加上小魚聲音軟軟的感覺很好欺負，于是說：“如果我就是讨厭你怎麽辦？”

“那……那我……”小人魚捏緊手機，“會忍不住悄悄哭的。”

已經在哭了。

眼淚具現化成珍珠落下好幾顆。

五條悟感覺耳朵有點癢，像是有人在對着耳廓吹氣。

他揉了揉耳朵，陌生的情緒快要勾住他的衣角又被他反手拍散。

“悟，你的耳朵好紅。”黑皮貓貓作為旁觀者，一針見血地指出。

“才沒有。”五條悟不肯承認，還用手罩住了另一只不用接聽電話的耳朵，繼續回到和小人魚的對話裏：“看在你這麽喜歡我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帶點有意思的土特産，你別哭了。”

小人魚鼻音很重地說了聲嗯：“阿悟什麽時候回來？我想快點見到你。”

“不出意外，明天中午就能完成這個任務。”

“也就是說，我明天就能見到阿悟！”小人魚的聲音從悲到喜，剛才強忍着的哭腔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差不多。”原本他很少回五條家，因為裏面都是些只會稱呼他為少爺，用或敬慕或畏懼的眼神注視他的提線木偶。

但小魚和他們不一樣，要可愛一點，不對，可愛很多。他可以為了小魚多回家幾次。

“阿悟，海灘上好玩嗎？”哄好大貓貓的小魚心情放松下來，她慢慢把話題帶到更貼近日常的方向。

“還好吧，能看到擱淺的小魚還有橫着走的螃蟹，還有……”五條悟的話頭沒收住，越說越多。

小人魚聽得高興又新奇，也不打斷他，到要挂電話時手機殼子都有點發燙。

“……下次有機會，我可以帶你去海邊玩兒。”五條悟心情愉快地給了小魚承諾。

“嗯嗯！”

看不見臉但能想象小魚眼睛發亮猛點頭的樣子。

挂了電話，銀毛貓貓看了眼通話時間：“五十分鐘！我有說這麽多話嗎？”

夏油傑把完全沒看進去的書往後翻了一頁：“平時話也不少，和莉香這種難得的捧場王在一起，話會更多是理所當然的。”

五條悟這次沒和他吵嘴，而是問：“傑，你有沒有能把人縮小的咒靈？”

“你把我當什麽了？我是多啦A夢嗎？”夏油傑失語。

銀毛貓貓目光炯炯地看向黑皮貓貓。

黑皮貓貓：“……有的。”

“太好了，下次出任務時把小魚變小了帶上吧，一定會很有意思。”銀毛貓貓已經在期待下一次的任務了。

如果出任務的地點是海邊那就更棒，魚喜歡大海是理所當然的事嘛。不過像笨蛋魚那種嬌氣的魚，估計會怕螃蟹夾到手指，連摸都不願意摸的。

到時候稍微惡作劇一下，肯定又會撒嬌着“阿悟，阿悟”地叫他。

五條悟不得不承認，他很喜歡聽小魚這樣叫他。

怎麽辦，壞主意真是一個接一個地從腦子裏冒出來，擋也擋不住。

貓貓興奮地打滾。

第二天，将星漿體送去天元大人那裏進行同化的任務失敗。

五條悟和夏油傑擅自把星漿體放跑了，理由是天內理子還想繼續回學校上學，想繼續和同學相處見識更多新奇的事物。

為了避免後續有人找天內理子的麻煩，幹脆連讨人厭的盤星教也一鍋端掉。

聽上去驚心動魄的經歷換做其他人得策劃好久，但對于五條悟和夏油傑而言則是出乎意料的簡單。

除了回高專後要面對校長的訓誡和高層的碎碎念。

始作俑者完全沒有悔改之意，舉起手發言：“老師，教訓的流程可以走快一點嗎？我還有要緊事需要快點回家。”

欠揍的話出口，夜蛾正道用鐵拳予以制裁，在銀毛貓貓的頭頂砸出一個大包。

“悟，看來你是一點悔過的意思都沒有。”夜蛾正道頭疼地說。

銀毛貓貓撐着臉：“有什麽關系嘛，天元大人那邊不是有備用計劃嗎？現在這個結局不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