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天都王朝（11）

一邊倒的戰況比楚笑想象中要順利的多，盡管他也是第一次親眼直面戰争的場面，沒有精密的先進武器，只是彼此的肉搏撲殺，倒下去的人也并不凄美好看，揚起的塵土甚至讓他們更加狼狽，而呂丞相，最終在滿滿的不甘中被司徒晉擒住。

一夜之間朝堂上風雲變幻，大臣們似乎第一次看清了這個年輕的皇帝的眼睛，運籌帷幄，能屈能伸。

木将軍最終被定性為為國捐軀，高副将榮升成了大将軍，而呂丞相極其黨羽的罪行被一條條羅列出來，流放的流放，砍頭的砍頭。王進之成了最年輕的丞相，曾經他們所熟悉的默默無聞的人一轉眼就成了另一番模樣，朝中人人自危，為了自保，越來越的事情被挖了出來，越來越多的人被牽扯了進來，呂丞相一幹人等倒是一下真的被連根拔淨了。

而婉妃被削去了品級永遠的關進了冷宮之中。

在司徒晉宣布大赦天下的那個早晨，楚笑收到了來自系統的通知，《天都王朝》任務成功——請擇日返回。

“我想再呆一周。”

“三天。”

“那五天好了。”

“兩天。”

“好了好了，三天就三天吧。”楚笑鬥不過系統，如果對方想，現在就能消除了司徒晉的記憶強制自己回去，反正任務完成了，也不會再有什麽影響。

三天啊，幹點什麽呢？

想起司徒晉曾說的想要自己和他一起看看這座皇宮裏的風景，楚笑心裏有了主意。

竄進禦書房的時候果然看到了在當差的劉公公，楚笑嘴角笑開了花，“公公近日可好？”

“能有什麽好，我這是天天提着腦袋當差呢。”到現在提及司徒晉離宮的那段時間，劉公公還有些後怕。

“咱們皇上英明，以後劉公公可有舒坦日子呢。”

劉公公瞅着楚笑看了半天，“幾天不見而已，你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怎麽這會過來了？還不到用膳的時候呢。”

“我來找皇上。”

劉公公撇撇嘴，揪着楚笑的袖子把人拉到一邊，“你以為你是誰啊，皇上那你說見就能見的嗎？站着，等我進去禀明皇上再說。”

“那就有勞公公了。”

沒一會兒劉公公就喪着臉出來了，楚笑以為司徒晉現在正有事，正欲離去卻被劉公公揪住，“你跑什麽？皇上讓你進去。”

楚笑樂呵呵地走了進去。

司徒晉正放下折子斷了茶杯喝水，看見楚笑進來，疲倦的臉上才揚起一個笑容，“聽劉真說你要見朕？有什麽事嗎？”

楚笑瞅着他面前的大堆折子，又有些猶豫，“那個……其實……”

“有話就說，朕不會怪你的。”

“其實我也沒什麽要緊事，只是想起當日皇上說以後有了機會讓我陪您游賞皇宮的事情，想必皇上現在也沒什麽時間，即是這樣……”

“朕也沒說沒時間，你倒是替朕把主意都定了。”

“不敢。”

“罷了，朕吓吓你而已，你性子怎麽比剛來的時候小了些，是不是被最近的戰事吓到了？”

楚笑搖搖頭，“沒有，我只是怕耽誤皇上的公事。”

“明天吧，剛好明天朕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直到從禦書房出來楚笑恍然意識到自己幹了一件多麽二的事情！他這樣算不算約！到！了！皇！上？！同游皇宮什麽的，你丫以為這是公園啊！

最後又徹底放棄的想到，反正再過三天也會被忘記，自己就是再傻再二對方也會記得的。

于是當晚楚笑從師傅李安那裏收拾了一件得體的衣物，在鏡子前反複照看了半天，才滿意地躺在了床上。

以司徒晉的身份想要一個人在皇宮出行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當楚笑看到一身常服的司徒晉立在自己床前的時候他眨了眨眼睛然後依照慣例抱緊被子往牆角縮了縮。

“皇上？”

司徒晉側身坐在床邊，扯了扯他的衣領，摸着他的頭發，“還是這樣好。”

“啊？”

“還不起來嗎？”

“哦！”正準備掀開被子穿衣服，又意識到對方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着，楚笑不好意思道，“皇上能不能稍微避過一下。”

司徒晉一笑，起身背過身去。楚笑慌亂的穿了衣服，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他昨晚所想的在花園裏宛如宮廷大戲一樣的場面一幕都沒有出現。

“皇上今天想去哪裏？”

“你想去哪裏？”

皇宮這麽大完全可以當游覽勝地來逛，而且還是免門票的，楚笑思量着跟着司徒晉出了門。早起空氣中還有層薄薄的霧氣，宮人們開始手頭的工作，而司徒晉雖然穿着常服卻像個氣宇軒昂的王爺，兩個人走在路上也沒人過問。

“到處都是宮牆，甚是無趣。”

“我到覺得挺好的。”能這樣和司徒晉平起平坐地走在一起，換成旁人只怕被殺頭一百次了，所以楚笑有些珍惜這樣難得的機會，和這片刻的安逸。

司徒晉笑笑，“是嗎？”

楚笑想點頭，又覺得怪怪的，只好生硬的轉移話題，“皇上不是說今天有事情要告訴我嗎？是什麽事情？”

司徒晉于是停下來轉身看着楚笑，楚笑被他盯得胸口不停地跳着，避過對方的眼睛盯着宮牆上的明黃裝飾，“皇上？”

“楚笑，朕想讓你一直留在宮裏。”

“啊？”

司徒晉皺了皺眉，“為什麽要這麽驚訝？雖然疱人呆在宮中的時候不長，但根據我天都的規定也有十年之餘，現在朕想讓你一直留在宮裏。”

“只吃我這一種口味皇上早晚也是會膩的。”

“不會，朕第一喜歡的是你的人，第二喜歡的是你的菜。”

楚笑總是被冷傲天直白的明顯會産生歧義的話弄得腦袋開始發懵，繼而心髒開始不住的劇烈跳動，他漸漸明白自己好像完了，從昨天鬼使神差的約司徒晉出來，到死皮賴臉地跟李安磨了一套新衣服，再到現在，司徒晉一雙桃花眼微微笑着，攪得楚笑眼睛都花了。

“皇上……這是什麽意思……？”

“朕喜歡你。”

“可我……”

“可你什麽？”

“不是，我……”楚笑搖搖頭，他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突然他就再次站到了和上次一樣的選擇上，在離別的時候欺騙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人，給他美好的幻想，然後在看似正常的進展中抽身而退，明明一切向着好的方向發展着，卻讓他覺得結果似乎并沒有因為他而變好。

“楚笑，你難道還想要離開嗎？”

終于楚笑臉上遲疑的表情讓司徒晉的眼睛冷了下來，“朕不能讓你走。”

“不，皇上以後自然會忘記的。”

“楚笑，你在說什麽？朕不明白。”司徒晉鉗住楚笑的肩膀。

大抵是因為司徒晉比冷傲天的性格冷靜些，所以楚笑并不像騙他，或許是他壞心眼，也想知道對方會不會因為失去他而難過，可是看見司徒晉擰眉，他又有了不舍。

“但凡有一天我都願意留在這裏陪着皇上的。”

“那就一直留在這裏陪着朕。”

感覺到對方帶着薄霧濕氣的懷抱，被一個君臨天下的人擁在懷裏，楚笑心動了。

實驗室裏抱着一只胖貓的男人望着屏幕上不斷上升的指數，嘴角的笑容越裂越大，“好，很好！栗子看見爸爸了嗎？”

胖貓只是喵嗚喵嗚的叫。

一旁的工作人員上前詢問，“先生，我們接下來怎麽做？”

“要趁熱打鐵，不破不立，下一次的任務提高難度。”

工作人員再次推了推自己的金絲框眼睛，看了眼屏幕上和身邊人一模一樣的臉，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才能讓一個人耗費這樣的時間和精力，只為讓對方愛上自己。

自己看着都覺得背後發涼，想來這個楚笑也聽可憐的。

“你這個小胖貓，看見爸爸這麽高興？以後記得在爸爸跟前要說我的好話明白嗎？不然我就切了你的丁丁。”

胖貓似乎感知到了男人的戾氣，壓低了聲音讨好似的喵嗚喵嗚的叫着。

三日之後楚笑終于還是迎來了離別的時刻，系統尖銳地在耳內鳴叫，楚笑提前準備好了司徒晉愛吃的點心放在了他的桌旁，手指摩挲地想要拂過司徒晉的側顏，自己卻已經再也無法觸碰到他了。

“楚先生，時間到了。”

“我知道了，下一個任務是什麽？”

“工會說只要完成下一個任務，可以批準您休息一周。”

楚笑擡頭迷茫中不知道該看着誰，“謝謝”

“楚先生，工會十分感激您的幫助，您如果有什麽需要在工會能力範圍內的，工會都願意為您效勞。”

“好的，那就麻煩照顧好我的貓。”

“我們會的。”

等楚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耳邊巨大的爆炸聲驚醒的人，一個黑色的人影直沖他到了下來，他剛要大叫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對面的槍炮聲越來越近，楚笑眨巴眨巴眼睛，借着火光回頭看了身後的人一眼，發現是一張和司徒晉完全不同的臉，心裏也不知是失落也是高興。

也對，那樣巧合的事情怎麽可能一直都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