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慶祝勝利

第10章 慶祝勝利

洛汗王城的王宮裏，洛汗人民肅穆而立，伊歐文為她的國王——希優頓王，獻上了一杯酒。

希優頓舉着酒杯，沉重地大聲念道：“今晚，讓我們紀念為祖國壯烈犧牲的勇士，為死去的同胞，還有我們的精靈盟友，幹杯！”

“幹杯！”衆人同聲齊喝！

晚宴正式開始，經歷了殘酷的戰争的人民，需要發洩，需要放松，需要酒。長長的木制桌子，豐富的食物和足夠量的啤酒，笑聲，喊叫聲，吆喝聲，響徹王宮，還有梅裏和皮聘這兩個小哈比人，居然興奮地上了桌子，大跳雙人舞。

萊戈拉斯站在人群裏，顯得與周圍很不搭調，因為大都是些豪爽粗壯、不修邊幅的男人，還有熱情澎湃的女人，他們穿着較為粗糙的深色衣服，爽朗地大笑，大口的喝酒，肆無忌憚地開着玩笑。

身為精靈，萊戈拉斯氣質高貴優雅，身材纖瘦膚色白皙細膩，一頭淺金色的長發很引人注目，尤其他還穿着一件有着精美刺繡的淺藍色絲衫，腰間是一條編織的銀色腰帶，貼合地覆在身上，凸顯他的完美身材，所以如果不是一起參加過戰鬥，見識過這位精靈的勇猛，大家絕不會認為這個俊美的過分的精靈是個優秀的戰士。

不知出于什麽樣的奇怪心理，當金靂在伊歐墨的慫恿下找精靈拼酒時，人們開始起哄，似乎很希望看到優雅俊美的精靈出糗。

“一口氣喝下去，不準灑出來。”伊歐墨略帶挑釁地挑了下眉，他承認他很想灌醉這位精靈。

“也不準吐出來！”金靂立刻補充道，他覺得這次比賽根本沒有懸念，而且讓精靈小子喝醉到吐，似乎是件很好玩兒的事。

萊戈拉斯接過啤酒杯，有些茫然地問：“我們是在比賽酒量嗎？”他對這種氛圍不太習慣，據說人類的酒館就是這個樣子。

“不然你以為呢？”金靂舉了舉酒杯說，“最後一個站着不倒的人贏。”朝他舉了舉杯，再加上一個挑釁的眼神兒，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光了。

萊戈拉斯端着啤酒掃了眼周圍看熱鬧的人，他從未喝過人類的啤酒，把酒杯湊到鼻子前輕輕聞了一下，這才優雅地喝了起來，味道有些怪怪的，但還可以忍受。

阿拉貢看到這一幕，不禁暗中握了握拳頭，剛才他已經勸過萊戈拉斯，受傷了不要喝酒，結果呢？不但說自己的傷已經痊愈了，還責怪自己不該幹涉他的自由。他在幹涉他的自由？分明是這個小混蛋一遇到比試就興奮好不？他頗有些郁悶地瞥了眼金靂，還有幕後慫恿者伊歐墨，後者居然遞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伊歐文端着一杯酒來到他面前，阿拉貢收回目光朝她微微一笑，接過酒喝了一口，從心底裏，他是很欣賞這個勇敢的姑娘的，雖然無法對她的感情做任何回應，卻衷心希望她能幸福。

“你的寶石項鏈呢？”伊歐文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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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貢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說：“她已經離開了。”面對伊歐文閃着期待的目光，他別過頭瞥了喝酒中的精靈，說，“抱歉，我已經有了要共度一生的人。”

“……”伊歐文注意到了他的細微眼神，酸澀地垂下眼眸，又看了眼那邊拼酒的精靈，開玩笑似的說：“能告訴我是哪位幸運的女孩得到了你的青睐嗎？那個女孩——難道——有他好看？”

“……”阿拉貢驚訝于這個女孩的敏銳。

伊歐文看到阿拉貢驚訝的表情和微縮的瞳孔，還有略微尴尬的沉默，她終于确認了自己的猜測，淚水無聲地滑落臉頰。

“我很抱歉——我一直希望你能幸福——”阿拉貢對女孩子的淚水很沒轍，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傷心的伊歐文。

伊歐文擦了擦淚水，哽咽地說：“不，你不需要抱歉，真的。”她有身為王女的尊嚴與傲氣，既然已無希望，她除了祝福，還會做什麽？

“如果還沒有人祝福你們，那就讓我第一個為你們祝福吧……”

“謝謝——”

這邊的拼酒還在繼續，金靂一杯接一杯喝的慘烈無比，也不知有多少酒被他的大胡子喝了，很快桌子上空酒杯堆積如山，他擡眼瞧了瞧萊戈拉斯，吓了一跳，精靈喝酒很優雅，一滴酒都沒灑，但速度可一點兒都不比他慢，前面的空酒杯不比他少，金靂着急了，喝的更快，簡直是直接往嘴裏倒酒。

“嗝——”金靂打了個酒嗝，負責遞酒杯的伊歐墨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已經喝多了，反觀精靈，眼神依舊清澈，臉龐居然也還那麽白皙。

果然，金靂開始胡言亂語：“哈哈——，矮人要和全身長毛的矮小女人一起游泳——”

萊戈拉斯此時顯得很迷惑，他動了動手指，說：“我感覺怪怪的，我的指尖有點麻，我想是酒的原因。”

不但周圍人都瞪圓了眼，伊歐墨也瞠目結舌，他明明想把精靈灌醉的，結果倒好，空酒杯堆積如山，矮人快要不行了，精靈才稍稍有點感覺，這酒量太恐怖了吧？還有，精靈醉酒是從指間開始的？

“我就說吧，他酒量差得很！”金靂比比劃劃地叫嚷着，突然兩眼一翻，話也說不出來了，醉得連人帶凳子翻到在地不省人事。

萊戈拉斯瞥了眼醉倒的金靂，嘴角微翹，眉毛一揚，帶着小小的得意：“他玩完兒了！”

“幹杯！”周圍人又開始起哄，但沒有人敢和精靈拼酒了，伊歐墨揉揉眉頭，嘆了口氣，任命地把金靂拖走。

深夜，衆人散去，沉寂下來的王宮大廳裏還殘留着酒的味道，梅裏和皮聘早就倒地呼呼大睡，阿拉貢看了眼睡相亂七八糟的同伴們，搖了搖頭，為他們蓋上毯子，走出了房間，在他走之後，金靂揉揉眼睛也起來了，他喝得太多，急需起夜。

天色還早，陰沉的夜空下，一切都顯得霧蒙蒙的，就連遠處的群山也隐約若現，不過很安靜，空氣也很清涼，被風一吹，阿拉貢覺得腦子清爽多了，然後一擡眼，就看到萊戈拉斯披着鬥篷帶着兜帽，正站在臺階上了望遠方。

萊戈拉斯的聲音清冽而純淨，像優美的詩歌一樣悅耳，他輕聲說：“星光被陰影遮住，東方有什麽在蠢蠢欲動，一股永不停歇的邪惡力量——敵人的斜眼在移動。”

阿拉貢與他比肩而立，沉聲說：“我們還有時間，弗羅多越來越接近魔多。”

“我們能确定？”萊戈拉斯看了他一眼。

“相信直覺。”阿拉貢指了指自己的心髒，說，“弗羅多還活着。”

“你說的對……”萊戈拉斯輕聲嘆息，突然渾身一僵，有一只手臂攔住了自己的腰。

“我已經洗過澡了。”阿拉貢輕輕地挽着精靈纖細的腰，察覺到他有一瞬間的僵硬，但随即又稍微放松，于是他試探着進一步抱住了他的身體。

阿拉貢很了解萊戈拉斯，他不習慣與人類過于親密，哪怕是自己，所以他只是很小心很單純地抱着他，沒有多餘的舉動。這麽做很對，懷裏的精靈終于放松，順從地靠在自己身上，任憑他抱着。

這不是他第一次抱着他，卻是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感受懷裏的精靈，纖細柔韌的身體讓他分外憐惜，清新剛健的氣息又讓他不可忽視他的強悍，連樹胡都說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小精靈，他緊了緊手臂，心裏湧起的滿足感前所未有，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該有多好……

“萊戈拉斯，你的傷真的好了嗎？”

“是啊，樹胡是一位很古老很強大的樹人，我從他身上汲取了力量。”

“可我不放心，你又喝了那麽多酒，讓我看看你的傷好不好？”

“想都別想！”

“……”阿拉貢讪讪地縮回剛想亂摸的手——他從未這麽憋屈過，不過，慢慢來吧。

“萊戈拉斯，”過了一會兒，阿拉貢又問，“你的酒量怎麽那麽好？”

“幽暗密林的精靈們都喜歡喝酒，不過不是啤酒是紅酒，我父王的酒窖裏藏酒尤其豐富，小時候我想喝他不讓，等我成年後他從來不禁止我去他的酒窖。”

“你很想他吧？”

“是啊……”

“萊戈拉斯？”

“嗯？”

“你知道白聖樹嗎？”阿拉貢問。

“當然知道，”萊戈拉斯說，“雙聖樹中的銀樹泰爾佩羅安的後裔，是剛铎的象征，并與剛铎的命運緊密相連。”

“有機會我們去看一看吧？”阿拉貢溫柔地說，“就我們兩個，好不好？”

“你很想去剛铎？”萊戈拉斯問。

“是啊，不過我更希望和你一起去。”阿拉貢眼裏充滿憧憬。

“好……”萊戈拉斯應諾道。

“萊戈拉斯？”“嗯？”

“萊戈拉斯——”“嗯。”

“萊戈拉斯……”“……”

“如果能永遠這樣下去，該有多好……”阿拉貢心滿意足地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萊戈拉斯沒有說話，臉上綻現出淡淡的笑容，雖然天空中沒有星光閃爍，阿拉貢卻從他明亮的眼眸中，看到了絢爛之極的璀璨星空。

天漸漸微亮了……

“他在這兒！”萊戈拉斯突然臉色變了，立刻掙脫阿拉貢，朝王宮裏跑去。

精靈的感覺很敏銳，一絲邪惡的氣息就在附近！被突然打斷的阿拉貢愣了愣，該死的斜眼！他雙手在空中抓了抓，又狠狠地握了握拳頭，緊随其後跟上萊戈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