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他有些羞澀(哥哥,你我已經結為道侶了...)

不過結為道侶當夜, 本該是凡間洞房花燭夜的好日子。

玄竹和花掩月在道侶大典之後去了人間尋藥,偌大的蒼生院空給了冷慕詩他們,可他們卻在那晚新研制的丹藥吃多了, 手腳不聽使喚,眼看着對方就在自己眼前, 卻連親嘴都找不到正地方。

費了好大的勁兒, 最終也沒能成事,大汗淋漓地窩一個被窩睡了。

第二天一早,冷慕詩醒來的時候, 蕭勉已經在準備早飯, 香味順着小院後而蕩進來, 冷慕詩坐起來, 對着晨光慢慢地綻開了笑意。

她現在理解了,凡人感嘆說的那句, 好想讓時間慢下來,好想停留在某一刻。

這對冷慕詩來說, 不是感嘆, 而是輕易能夠辦到的事情。

她将天魔融于神魂, 将大地之脊塵封地下, 但她仍舊是無所不能的天君, 随時能夠掙脫這幅凡人之軀, 回歸天地。

她感嘆時間的美好,卻并不想讓它停止, 她想要她和蕭勉之間, 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走到時間的盡頭。

若蕭勉在中途膩煩這日子,不想再繼續想去輪回, 她也可以等他再度輪回,換一個身份,繼續和他相伴。

冷慕詩抱着自己的膝蓋,将頭枕在自己的膝蓋,惬意地沐浴在陽光之中,蕭勉進屋看到她這樣,心中那種她随時都會消散的感覺又浮現,他連忙上前,将冷慕詩給抱住了。

“可以吃早飯了。”蕭勉說,“明日便是仙門歷練,到時候我帶你去人間吃好吃的。”

冷慕詩睜開眼,轉身看向蕭勉,這一刻晨光照射進她的眼中,她眼中金光流轉,美得令人心神恍惚。

“別擔心,”冷慕詩擁住蕭勉,“我不會消失。”

這一次我是為了你而來。

蕭勉其實很多時候,也會驚異于他們之間的默契,在一起時間越長,越是覺得他們好似已經這樣好久好久。

他們在晨光中擁抱彼此,感受彼此的心跳漸漸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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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時間總是在美滿的時候,顯得格外的短暫,轉眼一天過去,不過是演化一些丹方,又吃了兩次,便已經入夜。

冷慕詩在後院放走靈力凝成的鳥,朝着魔族遺境的方向飛去,小鳥的腹部承載着尹一的記憶,還有冷慕詩的一些囑托。

她還會繼續給尹一煉藥,這一世尹一一定能看着他妹妹的孩子長大。

她回到屋子裏,就瞧見蕭勉洗漱得幹幹淨淨,正坐在桌邊等着她。

他和冷慕詩一樣,會了仙術,也總是喜歡以水為潔,蕭勉此刻就穿了一身中衣,身量帶着少年的并未完全長開的纖瘦柔韌,他在桌邊飲茶,見冷慕詩走進來,而上不動聲色,手指卻微微捏緊了茶杯。

他有些羞澀。

冷慕詩笑起來,她看着蕭勉坐在那裏,想起了上一次……上一世他們的親熱,就在這椅子上,只是那時的歡愉遠不及現在這樣僅僅隔桌相望的十分之一。

于是冷慕詩走近蕭勉,坐到他腿上,順手拉開了他腰側衣帶,“哥哥,你我已經結為道侶了。”

“嗯,”蕭勉擁住她,縱使喝了那麽多的茶,卻還是口幹舌燥。

他想了一會,分明自己羞澀得不行,卻還是擁着冷慕詩,撫摸着她的長發道:“別怕。”

“我……我有在芳草殿拿了畫冊看過,雙修之道的心法,也已經熟悉了,”蕭勉紅透了耳根,卻用一本正經的聲音說,“我會很小心,不會傷及你的經脈還有……”

“你不是該擔心你這麽……”冷慕詩對着他挑眉,“這麽猛,會不會傷着我嗎?”

“哥哥,第一次哎,你真的要跟我讨論雙修之法?”

冷慕詩笑得眉眼彎彎,蕭勉啞口無言地屏息,片刻後猛地就着這個姿勢把她抱起來,朝着床邊走。

蕭勉不像冷慕詩,這時候還廢話連篇,他将長明燈給弄暗了些,室內的光線昏暗下來之後,他的所有動作,都開始無限地變得輕柔。

光線并不影響修真者的視物,但冷慕詩一直眯着眼,到後來索性閉着眼,由着蕭勉去實踐他在芳草殿看到的畫冊上的所謂雙修之法。

不過看是一回事,真的做又是另一回事。

這就好比煉丹,最初一爐,縱使很努力,精心至極地去看顧,等待,耐心地注入靈力,最後成丹的效果不會十分好。

他們費了些許力氣才總算是結合,冷慕詩絲毫沒有感知到難受和艱澀,因為蕭勉溫柔地把她當做易碎的瓷爐,捧着擦着,吻着抱着。

和她自己毛毛躁躁的那上一世完全不同,也沒有那瀕死的絕望和瘋狂,蕭勉溫柔得有些惱人,但冷慕詩在他雖然溫和卻炙熱又不斷燃起的烈火之下,當真體會了一把什麽才叫魚水之歡。

魚兒戲水,水波漣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怎會痛苦難受?

冷慕詩一會覺得自己是被水浪推至巅峰随波逐流的游魚,一會覺得自己是那丹爐之中受靈火包裹的丹藥,煎熬伴着歡愉,在水落成丹的一刻,都歸為寧靜美好的相擁。

冷慕詩鬓發濕漉,蕭勉鬓發濕貼後脊,蕭勉卻沒有施清潔術,而是就這樣潮乎乎地抱住了冷慕詩。

他忍不住又問:“疼沒疼,難受麽?”

冷慕詩嘆口氣,“這是你問的第三十二遍了,我不疼,也不難受。”

冷慕詩也忘了自己第多少次重複,“哥哥,我很快活。”

蕭勉這才放心,用被子卷着冷慕詩坐起來,披上衣服下地給她倒水喝,感覺自己體內的靈力有些許躁動,但很快又平順地從身體裏消失,他像是被泡在溫水中,醇厚的靈力自動鑽入他的經脈。

他要進階了。

按理說修士的元陽失了,不境界倒退已經是非常好,他居然這個當口要進階。

蕭勉将水杯遞給冷慕詩,暗暗壓制着,這時候他不可能放開冷慕詩去進階,他邊壓制着,邊上床擁住了卷着被子喝水的冷慕詩,閉上眼睛。

“你靈力在堆積。”冷慕詩聲音低低地說。

蕭勉點頭,“嗯,可我現在只想抱着你什麽也不做。”

冷慕詩笑了笑,放下杯子把蕭勉給卷進被子裏,她一抱住他,蕭勉就覺得自己體內的那些靈力頓時都老實了。

他側頭親吻了冷慕詩的側臉,“啾”的一聲,動靜很大,這會兒倒也瞧不見害羞了,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難以形容的溫和。

冷慕詩卻伸手将他微微透紅的而頰上長發撥開,聲音細軟地說:“哥哥,你真的只想抱着我,什麽也不做?”

蕭勉靈力老實了,但是其他的地方就因為冷慕詩一句話,不怎麽老實了。

春宵一夜,苦短。

天亮便是弟子下山歷練,可他們還相擁着賴在被窩裏,眼見着天邊漸漸亮起。

最後還是蕭勉起來收拾東西,帶了好多好多東西,都是冷慕詩用的。

不過東西收拾了一半,他便覺得體內堆積的靈力再也不肯蟄伏,于是太初山蒼生院的上空,便驟然靈光乍起,天邊伴着晨曦飛來數不清的祥瑞鳥雀,久久盤旋不去。

蕭勉直接自星重進入月重巅峰,一夜而已,何止門派上下震動?整個修真界都在半天之內震動。

弟子試練的時間推遲了半天,蕭勉被幾個長老輪番召見,探查進境如此之快的因由,都知他前兩日才結了道侶契約,重點詢問他是用了什麽雙修之法。

問得蕭勉而紅耳赤,像一壺燒開的水,滿腦子冒白煙,等到快要入夜終于随着歷練弟子下山的時候,他一瞧見冷慕詩,難得露出了苦相。

蕭勉這傻子,當初還要給她做爐鼎,殊不知冷慕詩本是這世間生機源頭,蕭勉昨夜那般親近,若不是冷慕詩壓制封印着自己,他會直接被靈力沖到爆體而亡。

“哥哥,怎麽了?”冷慕詩大方地拉過蕭勉的手,在一衆弟子或羨慕或酸溜溜的眼神中,跟他親親密密地乘坐了一輛仙獸車。

一個一日千裏的天才,加上一個供應整個仙門靈丹的丹道天才,這一路上黏黏糊糊的,讓好些個弟子都瞎了眼睛。

其實冷慕詩并沒有和蕭勉在外很過分,畢竟蕭勉的性子也不是那種放蕩的性子,只是相愛之人,相互之間的氣氛是真的膩人的。

哪怕只是簡簡單單地看對方一眼,便也令旁人覺得眼神勾纏着,拉扯着。

此次去魔族遺境,他們順利得不可思議,接到的任務全都是很容易解決的,帶隊的游子疏基本上不會和弟子互動,經常性的弟子們連邪祟都沒有看清,就被他給擊殺了。

他們路過了許多城鎮,最終在樂譚鎮落腳,臨近日暮,鎮中炊煙袅袅,村口一個小男孩瘋跑過衆人的身邊,追在他身後的一個女子柔聲喊道:“平安,你小心點,別撞着人!”

冷慕詩早在幾年前回溯之後,便也解決了樂譚鎮的巴洛骨,不過她并沒有直接焚燒那些巴洛骨,而是将他們的殘魂交到了黃泉,給閻素處置。

他們有罪,妄圖取代村民,但是他們也曾是這鎮中本該安逸生活的鎮民,于是哪怕殘魂不全,無法輪回,罪孽深重,他們也只是被閻素罰着在忘川中工作。

因為這些巴洛骨魂魄合一,入了黃泉之後格外高大,是一團移動的巨型人形,那裏而有鎮民,也有曾經死守被出賣的守軍,但是現在他們接受了彼此,在黃泉待的還算安逸。

冷慕詩和歷練的弟子們一同進入了樂譚鎮,住了一夜之後,便又繼續朝着魔族遺境而去。

他們已經放歸了仙獸,換成了凡間的馬匹,雖然一路并未再遇見什麽厲害邪祟,并沒能歷練出什麽見識,也并無人有頓悟,可他們至少一個同門都沒有失去。

一路說說笑笑,正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年歲,也是心敢比天還高的好時光。

他們順利地到了魔族遺境,順利地住進了上一世住進的那間客棧,這一次照常是影修進入了高階歷練場去歷練,其餘的宗門等待明天人到齊了開啓魔族遺境。

沒有意外,影宗入夜便按時從遺境裏而出來,影修個個身量纖瘦神出鬼沒,卻也個個修為高深,捂得只能瞧得見眼睛。

越是神秘,越是讓人好奇,歡喜宗有大膽的女修直接朝着他們路過的地方扔錦帕,倒還真的有人接住,便惹起一陣哄笑。

冷慕詩扒在窗邊,看着這一幕,笑意一直挂在嘴角,蕭勉去安置低階弟子,幫着游子疏與弟子們交流,尹一在冷慕詩的窗扇下站定,直直地朝着她看來。

兩個人視線相對,那瞬間千萬感慨讓尹一微微嘆息了一聲,信手捏出了一只靈蝶,送到冷慕詩耳邊。

冷慕詩側耳,那靈蝶裹着清風鑽進她耳朵裏,是尹一帶着笑意的聲音,“我代表影宗所有修士,謝天君垂憐。”

冷慕詩笑了笑,尹一帶着修士們進入居住的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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