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那天夜裏他的暖

安然沒想到自己會弄巧成拙,正想解釋,可擡頭卻發現趙文國轉身要走了。

“混賬小子,竟然在外頭給我藏了個這麽大的女兒!”

聽着趙文國的自言自語,安然愣了,連忙擡頭去看雷子琛。

而雷子琛卻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似的,靈者手中的藥物,“走吧,去輸液室。”

“你不需要跟老院長解釋一下嗎?”安然有些不安的望着趙文國的背影。

“無妨,老爺子不會鬧得太厲害。”

雷子琛說的雲淡風輕,見她仍是不動,便擡手拍了拍她,“放心吧,我那個舅媽最愛的就是家庭倫理劇。”

可是喜歡看那種電視,也不代表能接受自己的老公莫名其妙多出個私生子啊!

可是雷子琛好像真的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提着手中的藥朝着輸液室走去。

……

輸液室裏人很多,連一個空位都找不到。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有個小酒樓發生了一起食物中毒時間,所以很多病人同時被送進來了,都在這挂點滴呢。”

護士和他們解釋着,“不然,你們去隔壁小房間裏頭挂吧。”

這小房間和輸液室不同,既沒有空調,也沒有輸液用的挂鈎,這只是護士們平時臨時休息的地方。

“也只能這樣了。”

護士替安然紮好針,然後做了個臨時的挂鈎将點滴瓶子挂在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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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到沒覺得有什麽,但是過了十多分鐘,随着冰涼的點滴進入身體,安然才發覺冷的厲害。

這個小房間裏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和着冷冬的寒氣,仿佛要冷到骨頭縫裏。

她紮着針的那只手已經青紫的完全沒有知覺了。

沒過一小會兒,雷子琛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裏還拿了個灌滿水的點滴瓶。

接着他在安然訝異的目光當中,将瓶子遞給她。

“這裏沒有超市,就勉強用這個當熱水袋用用吧。”

手心裏傳來溫熱的觸感,安然覺得那熱氣似乎順着靜脈流進了心髒裏頭。

“謝謝。”安然低頭,微微笑了笑。

雷子琛看了她一眼,脫下了大衣和西裝,然後又把大衣重新穿上。

他将那件價格不菲的西裝随意的蓋在她的腿上,然後将她紮着針手也放在了衣服下頭。

“冬天輸液,如果凍到了的話,紮針的手可能會腫。”

安然看着他做完一切,要說一點都不感動那肯定是騙人的,畢竟這個世界上,從沒有人想他這樣給過她溫暖。

“很晚了,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在這裏就行了。”

雷子琛的笑容淡了幾分,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你讓我現在走嗎?”

“恩,”安然點點頭,“都快淩晨了,你明天應該還要上班的吧?”

雷子琛的視線在她臉上掃過,似笑非笑的說道,“沒關系。”

安然原本還想說什麽,但見他已經在小沙發上坐了下來,随手拿了一份報紙翻閱,便也不好再打擾。

隔壁好多人的輸液室裏傳來嬉鬧聲。

房間裏卻很安靜,兩個人都沒說話。

雷子琛一條長腿架在另一條腿上,身體斜靠在沙發裏頭。

大衣裏的襯衣開了兩顆扣子,沒有系上領帶,瞧着要随和許多。

燈光下,他正認真的看着報紙,似乎很投入的樣子,未曾看過那邊的安然一眼。

安然這才緩緩放松下來,偏過頭去看窗外的夜色。

“你還餓不餓?”

雷子琛忽的問道。

安然皺了皺眉頭,肚子卻比她更誠實的率先開口叫了幾聲。

雷子琛低頭淺笑,将手中的報紙放下,然後起身走了出去。他沒過多久便拎着一個紙袋回來,裏面是一次性的餐盒,盛着熱乎乎的皮蛋瘦肉粥。

“附近就這一家店還開着門了,要是不喜歡的話也多少吃一點,至少讓胃裏有點熱乎的東西。”

安然看着還在冒着熱氣的粥,心頭感激,卻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而雷子琛已經端着粥走了過來,低頭看見她紮着針的右手,微微蹙了蹙眉頭之後便拖着凳子坐到了她跟前。

安然看着雷子琛坐的離自己這麽近,心頭忽的又有些想要躲開了。

他修長的手我這塑料的小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幾下,然後才喂到安然嘴邊,“張嘴。”

安然腦袋懵懵的,本能的張開嘴巴,一口熱乎乎卻并不燙的粥順着食道進入冰涼的胃裏。

等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之後,安然又尴尬的紅了臉,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不怎麽熟悉的男人對她做出喂粥這種動作,而且她竟然還接受了!

“額……”

安然正想說還是自己動手就好,可嘴巴張開還未來得及說什麽,一口粥又放在了嘴邊。

她垂眸瞧着熱乎乎的粥,稍微猶豫,仍是張口接了。

還是等吃完這一口再說吧……

安然帶着這樣的心思,又吃了第二口。

可等她再次要說話的時候,第三口粥又喂了上來。

雷子琛這動作……委實快了些!

安然擡頭看他一眼,還是張嘴去接了粥,這一口接着一口,喝得她手心都被汗水打濕了。

等一碗熱粥下肚,雷子琛拿出紙巾來要替她擦拭額頭的汗水。

“還是我自己來吧!”安然急忙開口道。

說着,她便伸手去搶他手裏的紙巾,可誰知道動作稍微大了些,那臨時的吊鈎動了動,忽的從牆上掉了下來——

安然意識到要發生什麽,但又無能為力,只能閉着眼,不去看。

可是,等了半天卻仍舊沒聽見點滴瓶碎裂的聲音。

她重新睜開眼,瞧見面前的雷子琛手裏握着那瓶子。

哦,原來是他接住了。

手背上猛地一疼,安然一低頭,便瞧見鮮紅的血液順着針管一路往上走去。

“別動!”

雷子琛連忙将手擡高,把點滴瓶子舉過安然的頭頂。

聽見動靜的護士走進來,瞧見這幅畫面,臉上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外頭的挂鈎真的沒有了,我再去想想辦法吧!”

“不必麻煩了。”雷子琛沖着她笑了笑,“也沒有多少了,我拿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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