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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問了這麽一句後,她不再開口,靜靜地等待江樾的反應。
少年的眼皮跳了下,視線偏移,像是在躲避什麽。
童映澄微掀唇角,正要說話,視頻突然中斷了。
毫無疑問,是江樾主動挂斷的。
這家夥挂她電話都成習慣了。
氣極反笑,手指無意識卷着頭發,她正要再打過去,江樾的消息跳了出來——
【肩帶。】
肩帶?
這兩個字沒頭沒尾的,童映澄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好幾秒,低下頭才恍然大悟。
因為剛才把睡裙肩帶調低的緣故,有一側的帶子從肩膀松開滑落,布料也随之下滑,露出胸前半片雪白的肌膚。
原來是因為這個,他才不敢看她。
還真純情。
京州不像江平,畢竟是國際化大都市,女孩們的穿衣打扮也更大膽一些,走在大街上,時不時就能看到穿着低胸深v的女生。
就童映澄露的這麽點,實在并不算出奇。
她有些好笑,将肩帶重新捆好,再一次打了視頻電話過去。
這一回,她沒有等太久,江樾就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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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通的一瞬,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童映澄這才注意到,江樾今天穿的是一件粉色的襯衫,領口兩顆白色的扣子被解開,露出一圈精致冷白的鎖骨。
奇怪,以往她總覺得,男人穿這個顏色多少有些騷包和娘氣,但這會,童映澄覺得,江樾莫名就适合這個顏色。
有些青澀、蓬勃又清冽,少年感十足。
她終于開口:“你在哪呀?”
江樾切換了鏡頭,屏幕裏出現一條很長的天橋,盡頭處是數不清的高樓與霓虹。
“……燕栖路。”
童映澄略一思索,那地方離她們學校有些遠,看了看時間,她毫不遲疑:“待在原地別動,我去找你。”
江樾沒有回答,那頭只有橋下汽車經過的聲音,夾雜着風聲。
只要對方沒有拒絕,就是答應的意思。
她從床上跳了下來,手機反扣到床單上,“我換個衣服,很快到。”
打開衣櫃随手拿了條裙子跑進洗手間,匆忙換上後出來,才發現江樾還沒有挂掉電話,她想也不想就挂斷了。
穿上高跟鞋,童映澄鎖好門,下樓的時候撞見宿管阿姨正要鎖門,見她這副模樣,對方沒好氣道:“出去了可別再回來,我要睡下了,不會給你開門的。”
切,不回就不回。
更何況,她也沒想過今晚還會回來。
說到底,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童映澄想過了,要想最快搞定江樾,只能用這一招了。
想融化一座冰山,需要耗費不少時間和精力,她自認自己并沒有那麽多的耐心。
于童映澄而言,只要能達成目的,用的什麽手段都無所謂。她沒有什麽女人就應該堅守貞潔的觀念,再加上江樾長得也合她心意,若是和他發生關系,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抱着這種念頭,童映澄打車到了目的地。
順着臺階一步步往上,夜風漸涼。
出來得匆忙,童映澄拿的是自己的衣服——一條霧霾藍色仿真絲吊帶裙,肩帶極細,大露背的設計将她肌膚雪白細膩的優點盡顯無疑。
只是這麽一會,她已經感覺到後背開始發冷。
天橋另一邊是喧鬧沸騰的美食街,燈火絢爛,這個點食客們才剛剛出動,夜還長着。
許多張不同表情的臉從她身旁經過,可都不是她想看見的那個人。
走到一半,童映澄搓着手臂,無意識縮了縮脖子,借着橘色的路燈辨認着經過的每一張臉。
江樾不會回去了吧?
她咬着嘴唇,心下嘀咕着,腳步不自覺放慢。
這雙鞋剛買來只穿了一次,沒想到磨腳磨得這麽厲害,才走了這麽點路,她的後腳跟已經被蹭破了一小片皮膚。
越往前走腳越來越疼,快到盡頭的時候,童映澄終于忍不住停下腳步,彎下腰一手扶着欄杆,一手從包裏掏出手機。
電話剛接通,她劈頭蓋臉罵了過去:“江樾,王八蛋!”
那邊只有并不真切的呼吸聲,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童映澄終于聽見江樾的聲音——
“……我在。”
這一聲分外清晰,就像在她的耳邊,很近很近。
不對。
童映澄反應過來,緩慢地轉過身,才看清站在一米開外的他。
少年高大英挺,身穿粉色襯衣與白色長褲,白色鴨舌帽下鋒利分明的下半張臉難掩清貴內斂。
對上她的視線,江樾摁斷了電話,雙手閑散垂下,眸光疏懶冷淡,不輕不重落在她的面上。
這人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
一直以為他會在橋上等着,怎麽也沒想過這個人原來是跟在她的身後,也不知道他跟了多久。
她慢吞吞往前,換了副表情,半是撒嬌半是埋怨道:“你怎麽才來啊?”
江樾的目光在她的高跟鞋上停留了一瞬,而後不動聲色地收回。
見他不說話,童映澄不以為意,又随口問了一句:“你怎麽沒回家?”
少年還是沉默,狹長漆黑的眼染上幾點亮光。
這麽沉悶無趣的人,也不知道曾桐怎麽就對他死心塌地了。
童映澄拽了下他的袖口,有些嗲裏嗲氣:“餓了,我要吃燒烤。”
江樾眉頭幾不可查跳動了下,“快十一點了。”
京州市的大學,基本上都是在十一點關寝室門。
“不是有你嗎?”
童映澄覺得這人真是假正經,明知道快到門禁時間,可他也沒拒絕她,不是嗎?
她伸手去抓他的右手,“走快點啦。”
不遠處就有一個燒烤攤,炸串混合着香料的味道飄散在夜風裏,勾得童映澄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江樾手握成拳,似是堅不可摧。
她被激起好勝心,一邊往前走,一邊用手指試圖一點一點将那屏障破開。
想進入他的世界,想讓他繳械投降。
少年的手掌比她的要大上許多,手心溫熱。童映澄慢慢将手指插入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的一刻,她能感覺到身旁的人瞬間僵硬了許多。
她側過頭,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江樾清晰流暢的下颌線,繃得緊緊的,像是沒有感情的一截枯木。
可童映澄就是知道,他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波瀾不驚。
她有些惡趣味地用拇指指甲故意去蹭刮江樾的掌心,果不其然看到他的面上出現了一絲裂縫。
感覺到江樾想甩開,她就握得更緊。只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少年已是面紅耳赤,額上沁出一層薄汗,烏黑的瞳仁濕漉漉的,整個人像是剛跑完三千米。
燒烤攤老板看見兩人走近,扯着嗓子招呼着:“帥哥靓女随便坐,那邊有空位。”
“老板,有腦花沒有?”
聽見這話,老板笑眯眯點頭:“那必須有啊,咱們家的招牌就是烤腦花。”
“那給我來一份腦花,”童映澄低着頭掃了眼小推車上的菜品,用另一只手指了其中幾樣:“還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各來五串,變态辣,再來兩瓶啤酒。”
老板捏起脖子上挂着的毛巾一角擦了擦汗,“美女,你對象怕是吃不得辣呢,确定要變态辣?”
餘光中,江樾微微皺了皺眉,不知道是在不高興被以為是她的對象,還是在不高興被燒烤攤老板看輕。
童映澄裝作遲疑的模樣,晃了晃牽着江樾的那只手,“老公,你說呢?”
被她用這種甜膩的聲音這麽喊,他果然被噎住,耳根子紅得幾欲滴血。
“就變态辣吧,啤酒要冰的。”
本來就只是為了逗一逗他,沒想過要他回答。自顧自說完這話,童映澄拉着還在失神狀态的少年去找位置。
她松開手,在凳子上坐下時,江樾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平日裏淩厲淡漠的眉眼中陰冷都散了不少,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像懵懂無知的小孩。
有那麽一秒,童映澄心口處變得柔軟,甚至有些猶豫,她真的要這麽做嗎?
江樾分明是什麽都不懂,對男女感情一無所知的狀态。
但也只是一秒,她立馬甩掉了剛剛的想法。
腳後跟疼得厲害,火辣辣的,她彎下腰借着手機屏幕的亮光看了眼,整塊皮都被蹭掉,血肉模糊。
她輕輕“嘶”了一聲,從桌上抽了張餐巾紙折成小方塊墊到傷口和鞋子相貼的部位。
再擡頭時,猝不及防撞進一雙凜冽深沉的鳳眼。
“怎麽了,這麽看着我。”童映澄唇角彎彎翹起,“姐姐好看嗎?”
他定定地看着她,眸光漸深,卻不染一絲情/欲,認真而專注。
“來喽!等久了吧,不好意思。”
老板把餐盤端了上來,冰鎮過的兩瓶啤酒放到桌面,碰撞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拆開一次性筷子的包裝,童映澄迫不及待端起那一份烤腦花,連指腹被燙了一下都渾然不覺。
吃到一半,她才想起身旁還有人,偏過頭去看江樾,他坐得端正,與這吵鬧的場合格格不入。
見他連筷子都沒動,童映澄問道:“你怎麽不吃?”
“……不餓。”
她低頭繼續對付起手裏那串烤鱿魚,心不在焉“哦”了一聲。
烤串上沾的香料剛入口并不讓人覺得辣,但随着時間的流逝,舌尖上開始發燙發熱,那種灼燒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啊!”
童映澄像小狗一般吐着舌頭哈氣,眼眶被嗆出了淚花,看着可憐兮兮的。
“江樾,你快給我開呀!”她又拿起一串烤雞胗,嘴裏不忘催促着。
少年遲疑了下,慢吞吞拿起起瓶器,先打開了其中一瓶啤酒。
“一起開了。”童映澄嘴巴裏咀嚼着,說起話來含糊不清。
“……”他撩起眼皮,嗓音很啞,如同金屬的質感:“我不喝。”
童映澄白了他一眼,仰着頭灌了大半瓶酒,苦澀的酒味沖淡了舌尖的辣,熱氣和酒氣混合,将小臉蒸得泛紅。
扯了扯嘴角,她嗤了一聲,“誰說給你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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