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童映澄洗完澡出來,頭發濕漉漉的披在肩上,她沒有心思擦,慢吞吞爬上床,把遮光簾放了下來,縮進自己的小世界。
楊寧寧猶豫了下,試探性出聲:“澄澄,你今天是不是約了江樾吃飯?”
裏邊傳來悶悶的一聲:“嗯。”
“我聽說,他沒回宿舍,好像還在店裏等你……”
童映澄打開手機,江樾并沒有發過來任何消息,她搖了搖頭,“我睡一會,不跟你們吃飯了。”
楊寧寧知道她這會是心情不好,只想一個人呆着,便沒有再出聲。
雨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雷聲轟隆,雨水鋪天蓋地,吞沒整個城市。
童映澄戴上耳機,随機播放的歌被她切了一首又一首,心情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一會想到王燦看着她時瘋狂癡迷的眼神,一會腦海裏跳出江樾冷峻清寂的眉眼。
一天之內發生的事情太多,加上生理期将近,她的确需要好好睡上一覺才能消化身體裏的負面情緒。
可閉上眼卻怎麽也睡不着,翻來覆去,童映澄煩躁更甚,看了一眼手機,這會距離她和江樾約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那家夥不會真的還在日料店等她吧?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念頭讓童映澄心口有些發堵。
早知道談戀愛這麽麻煩,她就不該去招惹江樾。
閉上眼睛,童映澄又一次想起江樾抿着唇笑得格外腼腆的模樣。
真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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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倏地睜開眼,下床開始換衣服,動作很急躁,一不小心撞倒桌上的化妝水,弄出噼裏啪啦的聲響。
外面的天完全黑透,街上只有零星幾人,裹着厚外套行色匆匆。
冷空氣從脖子鑽了進來,童映澄打了個噴嚏,嘴上罵罵咧咧,好不容易才攔到一輛出租車。
雨天路滑,水霧朦胧如薄紗,兩米開外很難看得清楚,司機只能放慢速度。平時只需要十分鐘的路程,今天多花了一倍的時間。
在步行街路口下了車,童映澄攏了攏風衣外套,打着傘往約定的地方走。
下了這麽久的雨,路面有些積水,冰涼的感覺滲進鞋子從腳底升起,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走了好一會才看見那家日料店的招牌,收了傘,童映澄撩開門簾走了進去,也許是因為惡劣的天氣,店裏空無一人。
看見她,一個穿着黑色制服的女孩迎了上來,“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她之前從未來過這裏,倒是聽楊寧寧提起過,這家店號稱食材都是當天從日本空運過來的,每天接待的客人有限,想要在這吃上一頓,得提前好幾天預約才行。
聽上去就有夠麻煩的。
童映澄腹诽了一句,擡頭禮貌地笑了笑,伸手比了比:“請問一下,剛剛有沒有一個大概這麽高、皮膚很白的男生來過?”
女孩幾乎沒怎麽思考,立馬說道:“應該沒有,今天客人不多,如果他來過我肯定有印象的。”
童映澄愣了一秒,很快說道:“我明白了,謝謝。”
江樾居然沒來,那她這算什麽?白跑一趟了。
正準備撐傘離開,可一擡頭,童映澄突然看見另一面玻璃窗外站着一個有些熟悉的背影。
暴雨如注,路燈下身穿白色毛線衫的少年看起來格外單薄瘦削。
童映澄穿過走道,推開另一扇門,狂風伴随着雨點撲面而來。
他真的很高,肩寬腿長,背脊挺得筆直,雨水鑽進毛線衫,将那純白染得更深。
她逐漸靠近他,從身後把傘撐在兩人的頭頂,阻擋雨水的侵襲。
江樾終于轉過身來,雨水淋濕黑發,從發梢往下滾落。
他的臉色蒼白得有些可怕,鴉羽般的長睫挂了水珠,眼尾猩紅。
雨點劃過少年線條鋒利的下颌,再到冷白修長的脖頸,最後消失于白色羊毛衫的領口下。
就像是一只被丢棄的巨型犬,渾身都濕漉漉的。
視線驀然對上,童映澄不自在地別開眼,粗聲粗氣質問他:
“你就不知道找個地方躲雨嗎?”
下這麽大的雨還站在毫無遮擋的大馬路上,他是三歲小孩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心口處像是被燒開的水燙了一下,呼吸都有些困難。
江樾沒有說話,目光落在她的面上,瞳仁是純粹的黑。
久久等不到他的回應,童映澄氣呼呼罵了一句:“……呆子!”
但下一秒,她便抓起江樾的手,他的身上濕得一塌糊塗,手背冰得像是結了層霜。
童映澄把傘柄塞到他手裏,語氣很兇:“拿着。”
江樾乖乖接過,另一只手自然地反握住她。
出來得匆忙,她當然沒有帶身份證,想來江樾也不可能帶。
童映澄皺了皺眉頭,突然想起前邊拐角處就有個家庭旅館,管理很不規範,基本不會登記個人信息。
她憑着記憶拉着江樾往前走,不多時便找到了那家旅館。
“麻煩給我開一間标準間。”
童映澄從外套口袋裏拿出手機,一邊掃碼付款一邊瞪了少年一眼,“還不放開?”
他是牽她的手牽得上瘾了不成?
江樾半垂着眼,将她握得更緊。
旅館老板娘見多了形形色色的男女,還是第一回 看見江樾這麽純的,她暧昧地笑了笑,調侃道:“小男生嘛,都是這樣的。”
一刻都不舍得分開,又乖又黏。
童映澄不接話,拿過房卡便往另一邊的樓梯去。
江樾安靜地跟在她的身後,漆黑的眼無波無瀾。
這種廉價的旅館環境自然沒法跟酒店相比,一推開門潮濕的氣味撲鼻而來,屋裏擺設很簡單,一張木床和一套桌子,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狹小的房間裏只有一扇窗,正對着街口,玻璃許久沒擦,沾了不少灰。
進門後右手邊是一個很小的洗手間,窄得轉個身都會碰到牆壁,洗手池裏髒兮兮的,江樾下意識皺緊了眉頭。
童映澄沒有錯過他臉上的表情,她放下包,沒好氣道:“還不去洗洗,非要把自己弄感冒了?”
江樾低頭定定地看她一眼,似乎在确認她會不會離開。
半晌,他終于松開她的手,轉身進了洗手間。
童映澄莫名松了一口氣,奇怪,在江樾看過來的那一刻,她居然感受到了一種詭異的壓迫感。
窗戶許久沒打開過,屋裏空氣不流通,悶悶的。她走過去推開了窗,這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些。
微信裏,楊寧寧小心翼翼問她現在在哪裏,童映澄簡單說了一下這邊的情況,又說自己晚上大概回不去了。
這雨越下越大,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趨勢。水聲分貝逐漸加大,分不清到底是雨點的聲音,還是洗手間裏的水流聲。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問題,在這封閉的小世界裏,只剩下自己和江樾了。
下着雨的夜裏、一對成年男女、破舊的旅館,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心知肚明。
門開了,江樾裸着上半身走了出來。
童映澄有些驚訝,沒想到他看着清瘦,脫下衣服後會有這樣極具力量感的線條,肩寬腰窄,肌肉贲張,腰部堅硬結實,沒有一絲贅肉。
視線往下,灰色四角褲包裹着有些猙獰的雄性地帶,鼓鼓囊囊,野蠻而蓬勃。
她肆無忌憚地打量了好一會,才緩慢将視線重新轉回江樾面上。
他的臉被熱氣熏得泛紅,看上去總算有點血色,眼睫低垂,遮住清寂的眸光,唇色嫣紅,下颌繃得很緊。
“過來坐啊。”
童映澄勾了勾手指,似笑非笑望着他。
江樾背脊一僵,滞了一下,擡腿往床邊走了過來,在床尾坐下。
往他身旁挪了下,童映澄輕聲笑:“你怎麽這麽容易臉紅?”
她見過不少男人,可像江樾這樣被她盯了一眼就耳根紅到滴血的,還是第一個。
越是這樣,她就越想逗弄他。
江樾撩起眼皮,漆黑清冷的眼直直看向她,“……你是認真的嗎?”
童映澄沒聽明白,“嗯?”
他眸光淡淡,卻無端給人一種無行的壓力。
“你說,不喜歡了。”
她怔了一秒,随即避開他的雙眼,笑得沒心沒肺:“當然是假的。”
她伸手去摸江樾的頭發,帶着水汽的發絲濕潤而柔軟,她滿足地眯了眯眼睛,随口道:“我怎麽可能不喜歡你?”
江樾的眸光暗了暗,任由童映澄的手在自己頭頂作亂。
“……為什麽要那麽說?”
童映澄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下,很快如實回答:“遇見一個神經病了,我要是不跟你分手,他就要尋死,我沒辦法。”
這是實話,但只有童映澄自己清楚,對這份感情,她從來就沒有半點認真,所以被王燦逼迫着打那個電話的時候,她沒有一點猶豫和不舍。
手腕突然被江樾一把拽住,他有些用力,童映澄吃痛地“嘶”了一聲,一擡頭卻撞上他凜冽冷峻的眼。
“不要。”
他的眼底藏着幾分童映澄看不懂的情緒,烏黑清澈的瞳仁裏裝滿她的身影。
“我不要分開。”
童映澄總算聽明白,江樾那句“不要”,是在回應她在電話裏那番話。
她的心瑟縮了下,又覺得一切都有些不對勁。
只不過幾天的時間,江樾就已經對她情根深種了嗎?
她還不至于自戀到覺得自己有這麽大的魅力,想了想,童映澄找到一個最為合理的理由——這是江樾的初戀,小男生在第一次戀愛的時候,自然會把這份感情看得極重。
她無所謂地“哦”了一聲,江樾這才松開手,而她剛才被他攥緊的手腕已經紅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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