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童映澄瞥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 興趣缺缺,“不想。”
江樾也沒勉強,只是挂斷電話前, 她隐約聽見他低聲說了一句什麽。
模模糊糊的,似乎是“我想你。”
她自然沒有放在心上。
晚上的家宴童映澄也心不在焉,等曾老爺子長篇大論完,所有人才被允許開始動筷。
“我記得,何家小二上個月剛回國?”
曾老爺子剛開口, 林茉就嬌聲笑着說道:“爸您真是好記性, 那孩子在國外呆了十來年,您還記着他呢。”
兩人嘴裏的何家小二, 童映澄以前并沒有見過。
他叫何聰,父輩是開瓷磚廠的, 到了他父親這一輩時生意越做越大,壟斷了整個江平市的行業。
雖說頭上還有個哥哥, 并不算是何家正兒八經的繼承人, 但畢竟是喝完洋墨水回來, 何聰自然也成了江平富二代圈子裏的香饽饽。
老爺子又問:“他是屬豬的?”
曾子峰答了聲“是”,老爺子點了點頭, 狀若無意,“以前最困難時還是老何幫襯着咱們, 這幾年跟他們家倒是不怎麽走動了。”
林茉迅速接過話頭,“我看何家小二跟澄澄年紀差不多大,不如讓他們年輕人相處着看看。”
自從知道江樾和童映澄越走越近,曾桐就沒少在林茉和老爺子面前鬧。
對于曾子峰而言, 無論是哪個女兒能攀上江家, 他都是樂見其成。因此, 林茉不得不想辦法幫女兒清除掉童映澄這個障礙。
童映澄揚了揚眉,心裏冷笑了聲,暗念道:原來是在這等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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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峰無可無不可,揉了揉眉心:“也好。”
何家雖不及江家,但若是能攀上這門親事,對曾家而言當然是百利而無一害。
對面坐着的曾桐聽了這話心下暗喜,雖然她打心眼瞧不上童映澄,認為對方壓根不配嫁入何家,可如此一來,江樾和童映澄也就再無可能。
她終于露出今晚上第一個笑來,“我看姐姐跟何家哥哥是挺般配的。”
難得聽到這一聲“姐姐”,童映澄瞬間被惡心得再吃不下,擡頭冷冷看着曾桐,“哦?”
“姐姐你還沒見過他吧?不如下回我組個局,讓你倆認識一下。”
童映澄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好啊。”
一家人吃完飯,老爺子心情瞧着不錯,在廳裏看着春晚小品,林茉母女在一旁陪他說笑,看着其樂融融。
童心苒借口身體不舒服先回房了,童映澄則是被曾子峰叫到書房。
父女倆一向不對付,他說他的,童映澄低着頭,早就神游天際。
等曾子峰終于說到口幹舌燥,這才擺了擺手,讓童映澄出去。
她從書房出來,經過客廳又看見曾桐投來挑釁般的一眼。
童映澄的面色冷了下來,扭頭就往外邊走。
她的心底憋了一股火,今晚沒當着衆人發洩出來,一來是不想讓母親難堪,二來是她心底清楚,就算沒有何家老二,也會有什麽李家張家。
她已經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紀,對于曾子峰而言,這或許也是童映澄唯一的價值。
只要童映澄還在曾家一天,她就逃不掉。
室外溫度很低,走到院子時,她的眼睫上已經凝了一層霜。
心情差到極點。
這種時候,童映澄又想起了江樾。
她哆嗦着,在屋檐下站定,手指并不靈敏,好半天才解開手機鎖屏。
微信群裏下起紅包雨,和天邊時不時炸開的煙花一樣。
很煩。
熱鬧與歡樂與她無關。
那麽多個拜年紅包中,自然也有江樾的。
童映澄沒有點開,直接發了語音過去:【出來。】
她完全忘記,一個小時前,她才拒絕過跟他見面。
江樾答應得幹脆——【好,十分鐘。】
她不再回,慢吞吞往外走。
除夕夜,家裏的傭人都回去了,顯得偌大的宅子空蕩蕩的,有些荒涼。
曾桐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出來。
“我說過了,我有的是方法治你。”
她十分得意,自己三言兩語就說動了老爺子,等把童映澄這個野種嫁出去,江樾自然就是她的了。
童映澄頭也沒擡,聽到她這話,神情并未有半分變化。
見無法激怒她,曾桐有些訝異,“你氣得牙癢癢,恨不得我去死吧?”
她走到童映澄跟前,“我才是爸爸最愛的女兒,而你,永遠都只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野種,知道嗎?”
說完這話,曾桐終于覺得心裏舒坦了些。
自從她出生以後,林茉一直郁郁寡歡。小時候她不懂,直到有天放學回家,無意間聽到母親和舅舅争吵,曾桐才知道了自己原來還有個姐姐。
這種感覺很糟糕,前所未有,打破她所有的認知。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父親唯一的女兒,是曾家的掌上明珠。可猝不及防的,童映澄和她媽就搬了進來。
曾桐理所當然和母親站到一邊,千方百計給童心苒下絆子,哪怕她心底清楚,童映澄的出生遠在她之前。可那又如何,私生女始終是名不正言不順。
她絕不會讓童映澄搶走屬于她的東西。
童映澄終于開口,語氣嘲弄:“爸爸?你覺得我稀罕?”
有一個這樣薄情寡義的父親,童映澄只覺得恥辱。
連帶着他給的錢,她都覺得是髒的。
她輕飄飄的一句,又讓曾桐氣急:“你只配撿我不要的東西!”
說完這話,曾桐想到何聰那個肥頭大耳的模樣,“何小二在英國沒少吃喝嫖賭,這種男人跟你最配了。”
那群不學無術的富家子弟,一出國脫離了父輩的掌控,自然是葷素不忌,該做的不該做的,他們都做過。
童映澄将外套攏緊了些,眯了眯眼,側頭看着一輛黑色卡宴從遠及近,停到她們面前。
車窗緩慢搖下時,曾桐還在陰陽怪氣——
“至于江樾,你想都不要想,他只會是我的!”
車窗玻璃完全降下,她終于将車裏黑衣少年的模樣看得清楚,嘴巴還張着,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江樾就坐在駕駛位上,黑色派克服拉到最高處,領口緊抵線條鋒利分明的下颚,遮蓋住形狀好看的喉結。
童映澄歪着頭,笑意未達眼底,慢慢吐出一句:“可我已經得到了呀。”
曾桐從驚詫中反應過來,僵硬着看他推開車門走了過來,“江、江樾——”
少年一步一步向着童映澄走來,在她面前停下。
他天生就适合黑色,這一身襯得膚色愈加冷白,烏瞳澄澈,含着疏離清冷,望上一眼,就讓人遍體生寒。
可偏是這樣冷冷清清的性子,一旦上了心,就變得比誰都愛纏人。
童映澄踮起腳,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不跟我妹妹打個招呼嗎?”
曾桐的臉色格外難看,身體搖搖欲墜。江樾掀眸看了過來,微微颔首。
他很快又把視線轉回童映澄面上,目光柔和,是曾桐從未見過的溫柔。
“你!”
曾桐咬着下唇,心底恨不得将童映澄千刀萬剮,知道他們走得近是一回事,親眼見着了又是另一回事。
看江樾這副模樣,顯然已經被童映澄收入囊中。
他只專注看着童映澄,唇角微翹:“想去哪?”
這一幕落在曾桐眼裏,刺眼得讓她有些無法呼吸,眼眶一下通紅濕潤。
“江樾……”
她的聲音聽上去快要哭了,可少年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她。
他就像童映澄養的狗一般,滿眼都是主人,只知道沖着她搖尾巴。
他說,“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童映澄勾了勾嘴角,轉頭看向曾桐,毫不掩飾眼底的同情:“怎麽辦呢?何家小二,我是無福消受了。”
她突然低下頭,湊近曾桐耳邊,壓低聲音道:“至于這個,我玩膩的話,可以考慮給你啊。”
“賤人!”
這一句話無疑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曾桐被徹底激怒,一巴掌就扇了過來,卻沒料到江樾動作比她還快,一下子就将童映澄拉到身後。
她慌亂地想要解釋:“江樾,你聽我說!”
少年擋在童映澄身前,眉間掠過一絲翳色,冷聲道:“我沒興趣。”
只一句話,就讓曾桐瞬間掉下眼淚,“江樾,你別信她,她為了報複我,對你就是玩玩而已!”
江樾背脊一僵,随即便轉身去看他護着的那人,“你的手好冰,到車上吧。”
童映澄越過江樾冷冷盯着哭得梨花帶雨的曾桐,頓了一下,才笑着點頭:“好啊。”
臨走前,她不忘叮囑對方一句:“晚上我不回來,你就不用等我了。”
這話讓曾桐瞬間又心梗了。
當着她的面,江樾牽着童映澄上了那輛黑色卡宴。
車門關上,童映澄一下子将手從少年掌心抽了回來,面上再無半點笑意。
江樾微微怔忪,一邊啓動車子,一邊低聲問道:“你不開心嗎?”
她低着頭看手機,像是沒聽到他的話,把人無視得徹底。
女人總是喜怒無常,尤其是漂亮女人,你永遠都猜不透她們的心思。
江樾轉動方向盤,漫無目的,想着黃毛曾經說過的那些話,不得不同意那家夥也有說對的時候——女孩子果然比教科書還難懂。
書上的理論他過目不忘,可一面對童映澄,他總覺得自己的心飄忽不定。
情緒跟随她的喜怒哀樂,心跳被她牽引着。
若是她哭,光是想到那個場面,他的心髒便不受抑制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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