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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寧寧選的店在市中心最大的商場內, 是最近爆火的一家烤肉店。
他們到的時候,楊岸已經坐在座位上了。
看見了在童映澄身後的江樾,楊岸表情微變, 随即笑着開口:“先坐下,看看要不要再加點菜。”
江樾的臉色倒是沒什麽變化,一如來時那樣臭。
童映澄莫名感到不自在,就像帶了個難管教的小孩出門,跟其他人格格不入。
她笑得格外勉強:“楊岸哥, 好久不見。”
楊岸輕輕颌首, 眉眼如春風一般和煦。
童映澄又扯了扯江樾的衣袖,示意他跟楊岸打聲招呼。
江樾垂眼看她, 薄唇緊緊抿着,渾身上下都寫着“我不開心”四個字。
童映澄壓低聲音:“叫哥哥就行……”
江樾散漫地掀起眼睫, 冷聲反問:“哥哥?”
“那不然叫、叔叔?”
她仔細一想,江樾今年22, 而楊岸已經32, 兩個人差了十歲, 叫哥哥應該沒錯啊,也不知道這家夥在別扭什麽。
江樾失語, 朝着楊岸輕點下頭,算是給了她個面子。
幾個人入座後, 服務生把各種肉全部呈了上來。
童映澄吃飯的時候不愛說話,于是桌上只有楊寧寧一直在叽叽喳喳,楊岸偶爾接上幾句,如果忽略掉角落裏一直在散發冷氣的江樾, 他們這一桌的氣氛還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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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江樾一直坐着不動, 楊寧寧好心提醒道:“江弟弟, 可以吃了,這家店的牛肉很好吃的。”
聽到妹妹開口,楊岸淡笑着:“你什麽時候多了個弟弟,我這當哥哥的怎麽不知道?”
楊寧寧有些尴尬,從認識江樾以來,她一直就這麽稱呼他,再怎麽說自己也大了他兩歲,按理來說這麽叫他也沒什麽問題。
“額,澄澄的弟弟就是我弟弟嘛……”楊寧寧自己說着說着也有些心虛,畢竟不是誰都能在江樾那冷冰冰的凝視中還保持鎮定的。
好在江樾還不算完全不給人面子,他低下頭,啞聲說了句:“我不餓。”
他都這麽說了,楊寧寧不好再勸,趕緊轉移話題,心裏頭想着下回還是不跟這個瘟神見面的好。
店裏打出“炭燒”這一噱頭,木炭的香氣穿過雪花紋理分明的和牛闖進鼻腔,令人口水直流。
童映澄用筷子夾起一片,嘴巴微張輕輕吹氣,最後卻是放到江樾面前的小碗。
她輕聲細語:“吃吧。”
話音剛落,楊岸和楊寧寧同時看了過來。
楊寧寧先前也見過他們兩人談戀愛時的相處模式,這會倒也沒有多驚訝。楊岸就不一樣了,一直以來他眼裏的童映澄都是對異性不冷不熱,哪裏有過對一個男人這麽體貼的時候。
江樾卻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乖巧地垂下眼睫,夾起碗裏那一小片肉蘸取了調料,慢吞吞放進嘴裏。
随後,他嘴唇弧度微微上揚,側過頭看着童映澄:“……好吃。”
江樾這雙鳳眼的形狀格外好看,更別提他這會眼神柔和又專注,勾人得很。
活脫脫的一只男狐貍精。
楊寧寧默默轉過頭,繼續對付自己碗裏的雞翅。
而楊岸的臉色也有些難看,見過不要臉的,可還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童映澄沉默着,把五花肉翻了個面,看肉烤得差不多了,便夾起來放到江樾碗裏。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像是早就做習慣了。
童映澄一向是這麽照顧母親和謝沅的,這些事情她做起來得心應手,也沒覺得有哪裏不對。
但在江樾和其他人眼裏,卻變成了不同的含義——對她而言,江樾是特別的。
于是江樾的壞情緒一下子全部消散,再看向楊岸時,目光也少了許多敵意。
他雖然不善言辭,卻一直注意着童映澄的一舉一動,發現她多看了那盤雞中翅幾眼,他便招了招手,喊服務生再上兩盤雞中翅。
中途江樾聲稱要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順便把他們這一桌的賬給結了,弄得楊岸有些尴尬。
一頓飯吃得四個人各懷心思。
從烤肉店出來,四個人在路口分別。童映澄出于禮貌和楊家兄妹倆道了個歉。
“對不起啊,楊岸哥難得過來一趟,我不該帶那家夥過來的。”
楊岸畢竟長了他們幾歲,笑了笑說道:“都是自家人,別放心上。”
他越過童映澄看向不遠處路燈下站着的江樾,似是無意問道:“你跟那小弟弟不會是認真的吧?”
童映澄怔住,下意識搖了搖頭:“就是關系比較好的弟弟。”
她當下只是覺得,要跟朋友的哥哥承認自己玩火***、被一個弟弟吃定這種事實在有些丢臉。
楊岸挑了挑眉,沒有再說什麽。
回家的路上,童映澄明顯感覺到江樾的情緒很不對勁。
跟着她出發去見楊岸的路上,他沉默是因為在生悶氣,而現在,他閉口不言的模樣,看着像是十分低落。
童映澄有些無奈,重逢以後,江樾的情緒總是忽高忽低,陰晴不定,就像一顆□□一般,總讓她擔心下一秒就會誤觸開關,徹底引爆危險。
快到她家樓下,江樾還是一言不發。
童映澄幹脆停下腳步,見他自顧自往前走,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後背孤傲挺直,看着有幾分說不出的孤獨寂寥。
她揉了揉眉心,還是做不到對他置之不理。
“江樾——”
他的耳朵動了下,卻沒有回頭。
童映澄小步追了上去,在他後背拍了拍,像給小動物順毛一般。
“又不開心了?”
江樾不說話,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眸光暗沉沉。
童映澄又學着女同事哄她男朋友時那種語調,嗲聲嗲氣的:“哥哥?理理我呗。”
江樾還是不說話。
她眨了眨眼,見他連一個眼神也沒再給,頓時有些洩氣。
不都說直男都抵擋不了女孩子撒嬌嗎?江樾居然不吃這一套。
童映澄轉了轉眼珠子,心念一動。
“江樾,你再不理我,我可就親你了。”
她剛說完,江樾立馬側眼看了過來,黑漆漆的眸子閃着興味的碎光,喉結上下滾了滾。
“……好。”
童映澄眼睫顫動了一下:“?”
江樾無聲地勾了勾嘴角,“我說,好。”
她腹诽了一句:我耳朵沒問題,你真的不用特別再跟我強調一遍。
等不到她的行動,江樾看着有些失望。
“姐姐,你怎麽能說話不算話?”
說好親他的,為什麽不親了呢?
童映澄翻了個白眼,掐住他腰上的一小塊布料,扯着他往前,“可你這不是理我了嗎?”
江樾低頭思考了兩秒,語氣認真道:“我做不到。”
她正看着來往的車輛,心不在焉“嗯?”了一聲。
身後的男人看着她瑩白的側臉,低聲說了一句:“我舍不得不理你……”
一輛小轎車從他們身旁飛馳而過,留下一陣難聞的汽車尾氣。
再往前走,就沒有路燈了。
四周一下變得安靜,連彼此的呼吸聲都可以清楚聽到。
手腕上傳來溫熱而略粗糙的觸感,她不用低頭也知道,是江樾牽住了她。
皎潔的月光下,男人垂在身側的手臂線條格外好看,膚色冷白如玉,她甚至能看到他手背上半透明的青色血管。
他的手掌比她的要大上不少,掌骨處的凹陷分明有力,手心那層薄繭有些膈人。
他的體溫似乎比一般人略低一些,尤其是在這種天氣炎熱的時候,靠着他就像抱了塊薄冰在懷裏一般,透心涼。
但這會,童映澄能感覺到一股熱量從他的手心逐漸傳遞給她,溫度灼燙,讓人心跳加速。
她偷偷看了江樾一眼,他的唇仍抿着,白玉貝殼似的耳垂卻逐漸泛紅。
江樾似乎比三年前談戀愛那會,還要更喜歡她。
不知怎的,意識到這一點後,童映澄的心有些悶悶的。
走到家門口,她停下腳步,視線在江樾的耳垂逗留了幾秒。
“你怎麽還留着這個?”
她踮起腳尖,輕輕碰了下那顆藍色耳釘。
借着月光,她看得出這顆耳釘早就褪色得不成樣子,真不知道江樾怎麽就這麽稀罕它。
這麽久了,他還一直戴着,一天沒落。
沒等江樾開口,童映澄又說:“扔了吧,都壞了。”
他一把抓住她在自己耳垂作亂的手,啞聲道:“不扔,這是你送的。”
童映澄低頭往包裏翻鑰匙,随意道:“我再送你新的。”
江樾似乎笑了聲,“好。”
她拿到鑰匙,俯下身開門,心頭卻想:果然是小孩心性,幾塊錢不到的小玩意就把他哄開心了。
不是周日,童心苒自然沒在家。謝沅這幾天跟宋無缺出差去了,這會家裏面就只剩下她。
江樾沒說要走,童映澄也不好意思開口趕他。
她推門進去,朝身後的人說了聲:“進來吧。”
放下包,童映澄先進了廚房去倒了兩杯水。
江樾在沙發上坐下,清冷的眼只盯着電視機旁邊擺着的相片。
上邊是一個紮着兩根沖天辮、咧開嘴大笑的小女孩,估摸着有七八歲,背景是某個幼兒園的六一表演晚會,在她身後站着一排衣着統一的小孩。
童映澄端了水出來,見狀說了一句:“可愛吧?謝沅小時候可是我們那條街上最受歡迎的小孩。”
江樾眼睫微顫,“是挺可愛的。”
但不是謝沅,而是她。
站在一群小孩中間、個子最高、正在打瞌睡的那一個,他喜歡的、獨一無二的澄澄。
童映澄一回家就習慣做點什麽家務,掃掃地擦擦桌子,她幹脆拉開抽屜,将家裏的相冊全拿了出來,放到江樾面前。
“你要是無聊的話可以看看,我先把地板拖了。”
本以為江樾對這種東西不會太感興趣,但沒想到,他還真的認真地坐在地上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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