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馬青
明因臉紅了紅,抽回了手,道:“你說是不說啦?”
“說說說…”謝禾暫時收了那感動,将他拜師于金光寺空聞大師的經歷道了出來。
原謝禾的生母劉氏當初是遭了意外,懷胎未足月便産下謝禾,自己不久也香消玉殒了。許是這個緣故,謝禾小時候身體煞是羸弱,經不得半點風吹雨淋,陸黎雖盡心照料調養,卻還是不見成效。後來聽得金光寺的空聞大師收關門弟子,陸黎連着兩個月,日日到金光寺拜佛添香油,好容易才求得空聞大師同意收了這麽個俗家弟子,跟着他學些強身健體的功夫。為了這個,陸黎還在每年齋食節為金光寺捐錢施粥,無意間竟也了樊城街頭巷尾人人稱道的大善人。
只是山上的日子苦,挑水劈柴燒火打掃,一開始謝禾受不住,還病了一場,陸黎知道後不忍心,抹着淚将他帶回了家。可謝叔恒不同意,說是既已入門,便不得出爾反爾,原本陸黎幾乎拼了命也不讓謝叔恒将謝禾送回去,可那時卻被馬青的俠客論抹黑得根本出不了門,陸黎不得已,才讓他先回金光寺避避風頭。只是這次一去,謝禾倒是安下了心,跟着空聞大師學得了不少東西,功夫自然不用說,雖不是什麽蓋世神功,擋擋小賊還是可以的,再有便是練得那一手的好字。
“那你是在山上呆了不少年了?”明因聽他這麽一算,怎麽也要個三五年。
“唔,十五歲那年下山,去年又回山上住了一年,你來時我才回來的。”那時娘說舅舅要來,非得叫下山來,本正打算跟着師傅入定一月,也入不成了。
“為什麽又回去了?”難不成山下還不如山上?
謝禾撓撓頭,嘿嘿地笑了幾聲,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難道就是因為爹要你念書?”明因看他的樣子,也不難猜到。
謝禾有些不好意思,擡手掩了掩額。山上雖清苦了些,可卻是自由得很,雖也有條規,可卻比要他背書輕松得多了。下山這幾個月被爹抓着找了好幾個先生,個個嫌他愚鈍冥頑。
“爹說我在山上這些年落下的功課太多,那些先生們就一個勁兒要我将那些書背下來,”謝禾說得很是委屈,心中不止一次埋怨,那些哪裏是人能讀得下的?
明因不問也知道,大約讀的都四書五經這些個書了,謝禾沉穩不足,讀這些雖有好處,卻是實實在在難以讀下去的。
忽想到什麽,明因話題一轉,道:“那你這一年都是在山上了?”暗暗沉思,這不對!那若是謝禾這一整年都沒下過山,又怎麽可能去到八裏莊,又怎麽可能遇到那日杏林中的小姐呢?
“可不是麽?要不是如兒…”本來陸黎要他下山時,他還想着入定的事,不情不願的,可突然謝如兒離了家失了蹤,這才是他急急忙忙下山的真正緣故,可這麽說豈不是顯得不夠重視明因?
“要不是娘說你們要來,我都跟着師傅入了定了。”
明因倒是沒注意他臨時換了口,只一門心思想着那時間點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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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明因除了“哦”一聲便沒其他反應,謝禾扁了扁嘴,不知從哪裏拿過來一個灰色小盅,手裏還攥着根茅草,開了蓋子逗弄着裏面的黑頭“鐵将軍”。
“你怎的也玩這個?”明因理不出個頭緒來,又不好直接問,只能作罷。這時見了謝禾正玩着蟋蟀,打趣兒了問他:“你師傅也教了你這個?”
謝禾的“鐵将軍”正跟他手裏的茅草叫着勁兒,頭也不擡道:“哪有那樣好的,都是我們自個兒偷着玩兒的,被發現了還得了!”
明因笑,這人從小跟了師傅在山上長大,玩兒雀逗蟋蟀打架壞名聲卻還是樣樣占齊了,這若不是托了馬青抹黑他,在家裏養大了,還不知會是什麽樣的。只是這人便是自己的相公了,雖是在外風評确實不怎麽樣,但照她看來,卻還是也有所取的,那究竟是該喜該憂呢?
“嫂嫂!”這聲叫得清亮,果然謝如兒的腦袋從門後面探了出來。
“怎的不進來?”明因見她老站在門外,招呼她進來坐。
“可以進麽?”謝如兒還猶疑着,昨日也不知娘是怎麽發現她進了這新房的,雖也沒有怎麽教訓她,可還是要她沒事少往他們新房跑,謝如兒被她的嚴肅鎮住了,這時明因招呼着,頓了一頓,還是邁了進去。
“什麽時候見你如此客氣了?”謝禾在旁挪揄着,手裏的茅草依然逗着蟋蟀。
謝如兒“切”了一聲,也不管他,轉了頭抓着明因的手道:“可真好!往後姐姐便是嫂嫂了,我也不用每日跑到醫廬去尋你了,若是哥哥欺負了你,盡管來跟我說,我定不放過他!”
看謝如兒說的認真,明因笑道:“你這話都說了不止八百遍了,我早記下了!”從定親的那日起,謝如兒便天天念叨着這個,生怕明因反悔了的樣子。
“往後嫂嫂就能一直與我住一起了,嫂嫂的手藝我定要樣樣試個遍!”謝如兒小臉微揚,勢在必得的樣子讓明因想起謝禾說起要嘗遍她手藝時,簡直是一模一樣的。
這時謝禾還半眯着眼,專心致志地從蓋縫中窺探盅裏的“鐵将軍”,手裏的茅草一下一下地探。
“傻姑娘,怎可能一直與我住一起,你不嫁人了?”明因收回看謝禾的眼光,沒注意到謝如兒眼中劃過的羞赧,“你不是說要去外頭買點東西麽?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吃過飯便說要出去的,這時才過了半晌不到,怎麽就回來了?
“方才想起娘那裏有,便回來了。”謝如兒應得有些敷衍,抓着明因的手也不放,似是有話要說,卻又欲言又止的,憋了好一會兒,直到明因問了第二遍“怎麽了”才開了口。
“嫂嫂…我有事要你幫忙!”謝如兒站了起來,拉着明因也起身。
“诶…有話就說,你要帶我娘子去哪裏?”謝禾見二人站了起來,終于舍得放下手裏的灰盅和茅草,開口問道。
謝如兒也不管,只使了勁将明因拉了出去,回頭道:“就借嫂嫂幫個忙,等會子便還你!”
明因看着手上的花樣,也不開口,謝如兒在旁着急問:“如何啊?”
“這是…送人的?”明因看她的模樣,心中想笑卻又忍着,其實不問,也猜到了七八分。
“…嗯…”謝如兒應得含糊,臉上泛起淡淡紅暈。
“哦…原是要送人的!”明因一副明了的樣子,拿起那花樣又是一番端詳,“這一雙并蒂蓮描得可的真好,真的似的。”說着又是一陣感嘆。
謝如兒終是熬不過明因這軟磨,還沒使上硬泡呢,便敗下了陣,坐下來努了努嘴,道:“上月鄧貨郎專為我做了個墜子,精細的很,也不要我的錢,怪不好意思的,所以我想着也做點什麽…只是描了好多張花樣,就這個還能見人……”
“鄧貨郎?會集的那個?”
謝如兒紅着小臉點了點頭,樣子羞澀的很。
“小姐!你要的繡架來了!”馬青突然從門後竄了出來,吓得明因和謝如兒均是一驚。
“少奶奶!”馬青還沒發覺兩人面有菜色,見明因也在,歡歡喜喜地請了個安。
“可吓死我們了!馬青你就不能輕着點啊!”謝如兒開口訓了兩句,見他垂着個頭,想起甄管家,剛冒起來的火又熄了,降了音調,問道:“怎麽今早不見甄叔?”
“好像是青峰嶺的山匪攔了商隊,老爺讓爹去看看了,”馬青見謝如兒不罵自己了,本是松了口氣,可說起甄管家,又低了頭小聲道:“早上天還沒亮便出門了,馬青還沒來得及跟他說說話呢…”
謝如兒見他有些沮喪,心中有些愧疚,若不是自己任性妄為,甄管家也不用去守那老宅,哥哥成親回來幫忙也才一天便又有事出去了,害的馬青這麽長時間沒見着他,連話都說不上…
待到馬青退下,謝如兒輕嘆了口氣,氣憤地将心中的懊惱一通歸結,道:“那些遭天殺的土匪!害得甄叔都沒法好好地待兩天!”
“甄叔是誰啊?”
“呃?”謝如兒這才想起明因來時,甄管家已經去守老宅了,解釋道:“甄叔是府裏的管家,家中的生意和土地都是他在幫着爹打理的,可是盡心盡力呢!前幾月因為…”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直接省略道:“前幾月去了老宅,昨日才趕回來的,現在卻又有事…都怪那土匪!”
“怪不得沒見過…那馬青與他是…”明因方才似乎聽到馬青叫這位甄管家爹?
“嗯,甄叔是馬青的爹。”謝如兒點頭。
“原是這樣!”明因接着笑道,“只是這馬青的名字也怪,我一直以為馬青是姓馬呢!”
“沒錯的,馬青是姓馬。”謝如兒與明因說着話,忘了剛剛心裏還愧疚着,從桌上拈了顆棗子放進嘴裏,“聽說馬青的娘當年救了甄叔,後來甄叔便入贅了吧。”
明因頓時明了,本一直疑惑,為何馬青也無甚大用,家中對他卻很是縱容,原是這謝叔恒左膀右臂般的甄管家的緣故。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乃們表心疼,撒花收藏評論什麽的随便砸,阿塘受得住的喲(*^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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