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想換同桌

崇正奇真的被她氣到了，可他又放不下祁流火。

祁流火身上有刺，盡管對他一直都很溫順，幾乎沒發過脾氣，但他知道這樣的祁流火……不是全部的她，他渴望能了解她更多。

【崇正奇：你好好學習，不要在學校和同學之間弄那些有的沒的，不然高考也救不了你。】

【祁流火：我會好好學，但不是因為你。】

【崇正奇：我知道你不會因為我好好學習，反正你考不上大學肯定還是留在家裏，你自己掂量着辦。】

祁流火确實是想離家離的遠遠的，所以一直想努力……當然，只是想想而已，上課什麽也聽不懂，被提問也是一臉懵逼，唯一的語文還不錯，至少是母語，但那也無法挽救她宛如絕症的其他科分數。

【祁流火：我會掂量着辦的。】

其實她不反感崇正奇對自己一副我是你大家長的姿态，畢竟沒有人會這樣鼓勵她鞭策她，警醒着她堅持往前走，不要回頭。

過去都是深淵所在。

【崇正奇：既然想好好學，那高中就不要再談戀愛了。】

假如不是崇正奇那晚隔着欄杆突然就誘惑了她，祁流火本來也是沒想談戀愛的。

【祁流火：不牢你費心，睡覺了。】

【崇正奇：好吧，晚安。】

祁流火沒回複。

都怪葉誠，祁流火現在對晚安的意思非常敏感，甚至不敢亂說，就算要講也要講究對象，思來想去，竟然沒有能讓她說晚安的人了。

明知道崇正奇說出來只是簡簡單單的晚安，可她知道深層意思了再這樣發，就……根本做不到。

第二天一早，葉誠沒來上課。

祁流火趴在座位上昏昏欲睡，打開政治課本眼前仿佛出現了一片祥雲，她騰空側翻，一腳踏上去架着祥雲遇到了開蟠桃盛會的七仙女……

“你是哪裏的人？”那穿紅衣的仙女兒問。

祁流火搖搖頭，“我不是這裏的人……”

班主任對着她搖搖頭，“祁流火，站起來背。”

祁流火被班主任揪着後領站起來，往周圍一看，六七個早讀睡覺被揪起來的人。

葉誠還是沒來。

班主任恨鐵不成鋼的盯着她，“不如晚上早睡會兒，白天多讀書？”

“行……”祁流火弱弱的應下來。

班主任一走，她把課本拿起來努力睜大眼睛仔細的看，看看讀讀念念……不行了……站也站不住……

祁流火覺得自己困到快死的時候……葉誠進來了。

班主任家就住在附近，進來那麽一會兒又出去了，正好沒抓到葉誠本人，可能也是懶得管他。

“呦，等我呢，望眼欲穿？”葉誠邊往裏走邊沖着祁流火笑。

祁流火看着他嘴角的淤青就替他疼，“你笑的時候，牙花子不疼嗎？”

“那叫牙床，”葉誠糾正她，然後一屁股坐凳子上，對她道，“你也坐吧，我都來了。”

“……”不想理他。

結果葉誠還較真了，非扯着她的衣擺，“坐啊，老站着幹什麽？”

祁流火瞪他，“我這是罰站，你說我站着幹什麽，還能真等你不成。”

葉誠蒙圈，“哦……那班主任來過了？”

“嗯。”祁流火拿着書，站的筆直，看的一本正經。

葉誠又擡頭，“哎呀，最多考那麽五十分，別看啦，不夠傷心的，這樣下次你考差了還能安慰自己其實很聰明，只是沒學罷了。”

祁流火：“……”

想換同桌，怎麽辦。

祁流火站着背了一會兒，還是有點困，葉誠也是，只要把書包往書洞裏一塞，基本上就睜不開眼了。

祁流火恍惚間看到葉誠的腦殼兒，黝黑的頭發，健康的色澤……上課睡的這麽香的男人，晚上也一定睡的很香吧……

祁流火走神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就忍不住的注意葉誠了。

注意他的各方面。

崇正奇說不要談戀愛的時候，祁流火腦子裏最先想到的人，就是葉誠。

也許是因為葉誠暫時是她身邊唯一的男生……

祁流火站着開始晃的時候基本進入昏迷狀态……東想西想，直到失去神志，沒想到旁邊昏昏欲睡的葉誠突然也站起來。

他太高了，頓時就擋了祁流火的光，左邊一片陰影。

祁流火仰頭看他。

葉誠打了個哈欠說，“看咱倆誰背的快，慢的人請客吃飯。”

“……”神經病啊，小孩才這樣比，“不和你比。”

“那你就是比不過我。”

“……”倒數第一和第二比誰背的更快一點兒……結果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話雖是這樣說，可葉誠竟然真的背了起來。

他嗓音好聽，但是嗓門也大，本來早讀的時候大家就像在念經一樣，聲音不大絮絮叨叨，葉誠的嗓子一加進去，班裏頓時靜了那麽幾秒鐘，大家只聽到他的大嗓門，讀的全是一些沒用的東西。

有學霸嫌葉誠的聲音太刺耳了，索性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聽他的聲音，這一捂耳朵自己背書的聲音就大了起來，漸漸地……整個早讀的氣氛都帶起來了。

祁流火本來還在困，結果搭眼就能看到葉誠站在她身邊，筆挺筆挺的，困的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還要用他殘破的嘴角念出無用的段落，祁流火被他感動了，自己也小聲背起來。

背了一會兒祁流火就不困了，她竟然把一道大題背下來了……而早讀還有一段時間結束，照這個速度，她還能再背一個大題。

祁流火信心倍增，低着頭迅速而又飛快的背起來，身邊葉誠的嗓音斷斷續續高高低低……高高低低低……

過了一會兒，祁流火又背下來一個大題，轉頭一看，葉誠的脖子像折了一樣頂不住他的腦袋，整個頭都要耷拉在胸前，困成這個死豬樣，還不夠吓人的呢。

祁流火推他，“喂。”

葉誠猛地驚醒，揉揉眼睛，“嗯？啧……”

“……”祁流火眼睜睜看着葉誠嘴角的口水流出來。

她從未見過一個如此帥的男生，還能這樣對一個女生毫無警惕心……口水說流就流的樣子要不要這麽不羁……

所以後來都說葉誠是高中的校草，走到大學大家都說他是大學裏的男神。

祁流火一直都沒感覺，這家夥哪裏帥了。

大家都羨慕她那麽早就拿下男神，可她不覺得自己撿到寶了……因為真正的葉誠沒大家想象中那麽溫文爾雅，他不修邊幅，邋裏邋遢，大大咧咧，基本在自己面前毫無形象可言。

葉誠總覺得祁流火認為他不帥，很受傷，祁流火想說，是你不把我當外人，口水想流就流，白眼想翻就翻，壓根兒就沒有距離感。

祁流火從認識葉誠到和他在一起，再到後來的走入婚姻殿堂，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在養傻兒子。

傻兒子葉誠擦完口水，繃着嘴角看她，“其實我……真的是第一次流口水……雖然看起來很沒面子，但我希望你能忘了剛才的那一幕，我是因為嘴角受傷才……”

“對不起……好像忘不掉，”祁流火捂着嘴笑，然後給葉誠遞上衛生紙，“下面，請我們高二二十二班的班草、校草葉誠同學，為我們表演擦掉他領口的哈喇子。”

“……”葉誠低頭惱怒的擦口水。

上課睡着會流口水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他以前也這樣，但沒人發現，這次是為了陪她罰站才被發現的。

葉誠擦完就推祁流火的胳膊。

“幹嘛？”

“我最醜的樣子你已經看過了，以後得對我負責。”

祁流火把他往外推，“別訛我。”

結果班主任突然就回來了，在門口盯着他倆看。

祁流火默默收回推葉誠的手，班主任往這走，“罰站也不老實。”

祁流火把頭埋的更低了。

葉誠張嘴就想攬錯，結果班主任沖着他道，“葉誠，你跟我出來。”

祁流火擡頭看他，葉誠沖她做了一個OK的手勢，用嘴型道，“不用擔心我。”

“……”沒擔心。

班主任是教英語的，四十多臨近五十歲的男人，每次一上課講英文時都帶出一股濃濃的鄉土音，但好在同學們在初中就已經基本會讀了，也沒被他帶出什麽奇怪的音調。

大家對班主任最感興趣的地方是他的名字，王高薪，聽起來工資就很高。

“葉誠。”班主任往椅子上一坐，找出了上次摸底考試的英語卷子，卷子上面是大家的英語成績單。

葉誠低頭，“诶。”

“打架了？”老王明知故問。

葉誠摸摸嘴角，決定坦白從寬，“只是同學間的小摩擦……”

“你同學可沒有和你有摩擦的，和你摩擦的是校外的同學。”老王一語中的。

葉誠手足無措，很少會有老師找他談話，他摸頭，“您都知道……還問我幹嘛。”

“轉學，是為了重新開始，不是為了讓你和之前那些人，再續前緣。”

葉誠受教的點頭，“以後不會了。”

老王嘆氣，把成績單拿出來，指着葉誠的分數，“你英語，咱班第二。”

“……”葉誠沒說話。

“也是年級第二。”老王看着他的眼睛道。

葉誠的英語差一分滿分，很牛逼了。

只是他的其他科目實在是沒法看，這不是短板效應的問題，葉誠除了英語全都是短板。

尤其是數學，只考了二十幾分……蒙的選擇題，填空題什麽都不會，大題也不會，考場上憑借驚人的視力……什麽也沒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