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我是你的人了

“啊……有些喜歡，但以後肯定很喜歡，更喜歡，越來越喜歡。”

第一眼看到她時她那樣柔軟，無害，可眼神碰撞時她又是堅強的，小小身體裏仿佛有着無限的能量可以激發。

真期待肆無忌憚擁抱她的感覺。

“不吃早飯了？”女人尖着嗓子喊道。

祁流火背着書包停在門口，“趙……趙若喊我一起學習……”

“學習？”女人的态度緩和了一下，随即走過來給她二十塊錢，“買點早飯再去，要真學，那下次不進步也別上學了。”

“嗯。”祁流火接過錢出去了。

賀語夢坐在空空如也的餐桌前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她知道，祁流火去找葉誠了。

可她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賀語夢沒告訴宣初彤，也沒告訴家裏人祁流火的所有情況。

其實她不是愛打小報告的人，相反，她羨慕祁流火……平時安穩木讷的樣子，可遇到她喜歡的，她想保護的，她比誰都勇敢。

賀語夢也不是不知道，葉誠到底為什麽轉學……宣初彤當初咄咄逼人，硬生生毀了葉誠本該燦爛的人生，但知道內情的人都明了，葉誠根本不欠她的。

葉誠是硬生生被暴力言論逼到退學的，不然以他家的關系，只要他不想，沒人能真的弄走他。

宣初彤也許是可憐的……但那和葉誠沒關系，他也是受害者，明明是兩個家庭上一輩的恩怨，她卻把無辜的葉誠當做自己的救命稻草，歇斯底裏的追着他讨還，硬生生把葉誠壓到退學……

聽祁流火的意思是，宣初彤還追他追到新的高中去了……

可她們是朋友，賀語夢不想分辨對錯，她只希望宣初彤能開心……

司機把葉誠送到那個站牌，指着對面的羊湯館，“那個就是。”

葉誠一眼望過去就看到那個黑色牌匾充滿古樸氣息的小飯店了，嘚瑟道，“那我還能瞎了不成，您放心吧，我只是在商場裏轉向，其他地方還是沒問題的，再說了，手機有導航，您快歇一天吧。”

“行，”吳叔愣了一會兒又道，“但是……第一次請女生下館子，吃羊肉泡馍是不是不太浪漫？”

聽到羊肉泡馍葉誠的口水就開始從口腔往外溢，盯着牌匾道，“不會的，我們吃貨……可不是那形式主義的人。”

“行。”

司機開車走了。

葉誠騎在他帥氣的山地車上蹬到站牌後面去，一只腳蹋在臺階上，一只腳蹬在腳板上低頭玩手機，假裝自己剛剛到。

離七點還有十分鐘的時候祁流火出現在路口。

葉誠遠遠的盯着她，等她走近了，一副癡呆狀，張嘴道：“你把頭發紮起來吧？”

祁流火穿了一件白色的小V領的線衣，略微寬松，下面是淺色牛仔褲，白色板鞋，散着頭發走過來……漂亮的不像樣子。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葉誠，“為什麽？”

微風吹過，祁流火把眼前的早就很長的劉海随意的掖在耳後，略微淺色的頭發在初陽下閃着溫柔的光澤，眼角笑起來的時候彎的像是好看的月牙。

葉誠：“你這是仙女啊……我看了把持不住。”

“……”

“你胸那麽大還穿V領，青春期的我，真不行……”

大早上就尬聊。

男神葉誠？

大錯特錯，這是尬聊誠。

祁流火對他翻白眼，“早飯的地方在哪裏啊？”

葉誠把車子轉個彎停在她面前，“上來，哥載你過去。”

祁流火看着他的後座半信半疑道，“結實嗎？”

“我能害你不成？”

祁流火反手扣着葉誠的車座子側坐在後面。

葉誠嗤笑，“還不扶我的腰，是不是故意的？”

“沒必要扶，你別腦補這麽多了。”

祁流火心事重重，想到賀語夢說葉誠曾經為那個叫宣初彤的女生做了那麽多就堵得胸悶氣短。

葉誠的車子騎的還算穩，路口停了一會穿向馬路對面直接就到了。

祁流火盯着牌子驚訝，“真是新開的，我上次開學前還沒有呢。”

“聞聞味兒就知道很好吃。”葉誠悄悄流着哈喇子往回咽口水，腮幫子都酸了。

他把車子停在店外面往裏走，邊走邊回頭，發現祁流火沒追上來。

“喂，來啊？要我牽你的手嗎？”葉誠問。

祁流火指着車子喊他，“不用鎖車子的嗎？”

“啊？”葉誠一臉蒙圈的回來鎖車子，“忘了……好久沒騎過車了。”

祁流火想問他為什麽總是讓司機送，不嫌悶的上嗎，有個自行車也車很方便，不過……有錢人的腦部構造不是她這種屁民可以想象的。

兩個人進店，正是早上七點鐘，吃飯的人特別多，一進去基本就沒位子了。

店裏很幹淨，甚至是有點兒符合年輕人的審美的，不是傳統的早餐館，但煙火氣息依舊濃厚，祁流火拉着葉誠的袖子，“喂，你們有錢人是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店吃東西？”

“我們有錢人都是鋼鐵般的胃，只有想的，沒有吃不成的，時間地點都不成問題。”

有人又進來了，也有人出去，葉誠怕祁流火被人擠到後面去，轉頭拉住她的手腕往前走。

葉誠很有分寸……拇指和食指環成一個圈扣在她被袖子遮蓋的手腕上往前走。

葉誠穿了一件白色圓領衛衣，休閑運動褲，頭發打理的清爽幹淨，只看背影就高高帥帥的，祁流火仰頭看着他，心道……這樣的男生，真的會喜歡自己嗎？

走到盡頭，右邊有一個雙人小桌，葉誠拉着她過去，“位子有點兒小，沒問題吧？”

祁流火點頭坐過去，“可以的。”

葉誠拿起桌上的菜單和旁邊的彩鉛，把單子和筆都推到祁流火面前，“來，請不要大意的點吧。”

祁流火點了招牌羊肉泡馍，純瘦肉肉夾馍，一盤鹵雞爪。

葉誠接過去看她畫的對勾，“吃這麽少？”

“……”祁流火的飯量，在普通女生裏絕對不算是小的，可以說是平民裏的鋼鐵胃，“不少了，你沒看到別人桌上的碗嗎，比你的頭都大。”

葉誠低頭抿着嘴，在菜單上畫啊畫的，半天道，“有好多都想吃，可是一頓吃不完怎麽辦？”

“兜着走？”

“兜走……那就涼了，你懂剛出鍋的食物有多誘人嗎？”

“那……多來幾次？”

“欸，對嘛，那我以後多喊你幾次，你不要忘了來啊。”

祁流火：“……”

他是怕自己離開嗎？

一個故事要分成七十集講，一張菜單要吃個遍，一份合約延續兩年……葉誠總是這樣，悄悄地，布下一個以時間為陷阱的漫長糾纏。

葉誠把菜單遞給前臺的服務員，拿到了號碼為第99的小票。

祁流火看到他回來的時候笑的春風得意，嘴角都是上揚的。

“怎麽了？”祁流火問。

葉誠神神秘秘的把小票往桌上一拍，拍完又覺得自己很過分，拿起來弄平展，“你知道未來将會發生的事情會一點點的滲透在現在的生活中嗎？那是一種預告。”

祁流火：“什麽意思？”

“我們兩個，第一次在外面吃飯，拿到了99的號碼牌，是不是很有緣分？”

祁流火把小票接過去，序號果然是99，也就是……這家店很紅火啊，一個小時來來回回顧客有一百桌了。

“喂，”葉誠看祁流火低頭看小票一臉不善的樣子，把票又從她手裏拿來，“你不會是要撕了吧？”

祁流火撇嘴，“我又不是千古大壞蛋，至于嗎。”

“不至于，我就怕我一尬撩，你就想揍人。”

“你還知道你尬呢？”

葉誠把小票鋪在桌面上，“知道。”

“看樣子……早餐還要再等一會兒，”祁流火的胳膊肘杵在桌面上，雙手托着下巴歪頭看他，“給我講講你的常興豔史吧？”

葉誠的眼神略微閃躲，半天道，“也不是不行，但是知道了我的過去，那……我就是你的人了。”

“……”打探消息的代價挺狠的。

“但是不知道從何說起，”葉誠像是上課的乖學生一樣端坐在祁流火對面，“你還是問吧，我知無不言。”

“嗯……”祁流火想了想道，“你給宣初彤送過情書？”

“事實上，情書是有的，但是不是我寫的，我在別人遞給她之前搶過去撕掉了，但是你知道……女生很瘋狂，情書被人從垃圾桶裏翻出來重新拼湊，然後裝裱進相框，拍照，你可以登錄常興的論壇，排名第三的帖子就是那張情書的故事。”

“……”

“而且，你應該認得我的字吧，描了我那麽多二卷，看一眼就知道真不是我寫的……”

祁流火聽着心裏有點難受，葉誠在常興所遭受的一切，現在還在常興的論壇上挂着？

“那你追了她整整一個周，每天都在學校旗杆下對她表白，甚至你喜歡她……整整初中三年，這些都是真的嗎？”

祁流火覺得自己有些殘忍，像是在撕開葉誠的傷疤，也許不是自己想知道的話，他并不想提起的那些事情。

“你也不要這麽愧疚的表情啊，我離開那裏不是因為她，是因為家裏的……一些事情，”葉誠試圖讓祁流火不要那麽愧疚，笑着道，“你問的事是初中的，常興初高中部都連着呢反正也差不多……就是我以前玩架子鼓，還喜歡裝逼，沒辦法，就是這樣……青春期忍不住叛逆的那種心理，你有過嗎？”

祁流火想了想道，“不是很有。”

那個時候她爸爸媽媽正在準備離婚，她比前前後後的幾年都要聽話。

作者有話要說：

葉誠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啦，摸摸大家摸摸流火。

流火摸摸葉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