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駕!”
陸無顏勒緊缰繩,朝着軍營方向一路疾馳,他也不知為何會相信魏琉璃的話。
所謂夢境之說,當真是無稽之談,可方才看見她焦急的神色,以及對兄長胸口傷疤的描述,又是那樣的真切。
陸無景追了上來,少年行動矯健,随時準備作戰,但心中着實納悶,遂随口一問,“二哥,你為何相信嫂子?她豈會知道今夜兄長會遭偷襲?嫂子又為何深更半夜去找你?”
陸無顏後脊背一僵,終于還是有人發現了“端倪”!
他面無他色,用一臉的嚴肅無溫穩住了窘迫之态,目不斜視凝望前方,仿佛接下來就要面對一場大戰,“三弟,事态緊急,金箔國這陣子太過安靜,實屬不正常,我等還是盡快敢去見兄長要緊,此事不怕假,就怕真!”
丢下一句,陸無顏高揚馬鞭,長鞭策馬,瘋狂疾馳。
仿佛對兄長的安危,甚是焦慮。
陸無景見狀,不免覺得慚愧。
的确,兄長危難之際,他怎麽能胡亂想入非非呢?
嫂子再美,二哥也不是那種輕易被迷惑的人啊。
再者,祖母與二嬸嬸早就不幹涉軍務,嫂子當然是去找二哥幫忙!
自我解釋一番之後,陸無景打消了內心的一切顧慮。
陸無昌緊随其後,月影浮光之下,少年一邊趕路,一邊搖頭。
兄長今晚是被長嫂氣到了軍營,二哥又因為長嫂幾句話就大動幹戈前去軍營……難道只有他看穿了一切?
他對陸家的未來莫名有些憂心。
“簡直豈有此理!把魏氏給我叫來!”
老太君夢中驚醒。
人老了,睡意本就淺,再加上府軍出動,如此大的動靜,老太君不可能不知情。
一問便得知,一切皆因魏氏而起,老太君半夜勃然大怒。
勾引老大也就算了,連老二都不敢過?!
魏琉璃尚未睡下,軍營那邊沒有傳回消息,她自是寝食難安。
老太君這邊傳喚,魏琉璃知道自己惹麻煩了,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頭皮過來。
即便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會去找陸無顏。
畢竟,沒有任何事情比陸靖庭的安危重要。
魏琉璃被帶到了善秋堂。
老太君站在廊下,指着她就斥責,“魏氏!你可知錯?!身為長嫂,深更半夜去叨擾小叔子,你、你……居心何在?!”
魏琉璃站在庭院中,一頭墨發傾瀉,身上披着一件石榴紅的披風,未施粉黛,卻美得驚心動魄。
月下看美人,端得是皎皎之姿。
老太君見此景,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果然還是太小看了魏氏。
更是忽略了陸家還有三個公子哥!
老大不中美人計,可老二、老三、老五呢?!
魏琉璃四下看了看,面露為難之色,她對老太君頗為敬重,打小也是聽着老太君的傳奇故事長大的,一副很小心的樣子,道:“祖母呀,您莫要動怒,剛才這話可不要再講了,會壞了咱家名聲。”
老太君一噎。
叔嫂自古容易出事。
魏琉璃這話甚有道理。
老太君不是不講理的人,但畢竟魏家是仇人,她一看見魏琉璃,就會想起慘死的二兒子。縱使她通情達理,也無法将魏琉璃視作“家人”。
“胡鬧!你可知肆意散播軍情該當何罪?!”
老太君忍不住了,今晚定要給魏琉璃一個下馬威,否則家規難鎮。
魏琉璃無話可說,她總不能告訴老太君,她之所以篤定了陸靖庭會出事,并非是僅僅因為做了一個噩夢,而是她又重活了一回。
魏琉璃提着裙擺緩緩跪下,清媚嬌靥流露出堅定無畏的神色。
她也不為自己辯解。
“祖母若要責罰,那就罰吧,只要夫君無恙便好。”
“你……”
老太君氣不打一處來,倘若魏琉璃據理力争,她可能還有足夠的理由懲戒她。可偏生這妖精一副豁出去的樣子,令得老太君心頭古怪。
但家規威信不可丢,也是為了給魏琉璃一個教訓,讓她知道陸家不是她想耍心機就可以的。
老太君低喝一聲,“來人!把魏氏押去祠堂,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放她出來,禁閉這期間不準給她送吃喝!”
魏琉璃雖然身子嬌氣,但這一世她是帶着目的而來。
唯願君好,她便心安。
“祖母,孫媳接受懲罰。”魏琉璃起身,朝着老太君福了福身,對老太君提出了一個要求,“祖母,夫君那邊一有消息,還望祖母能派人給孫媳報個平安。”
她有模有樣,仿佛陸靖庭今晚當真會遭受突襲,而她也的确真心關切陸靖庭。
老太君心頭無端堵悶,轉過身,身輕如燕的離開。
她老人家直至今日,身子骨還是極好的。
“二哥!你快看!”
陸無景指着軍營的方向,忽然大喊了一聲。
陸無顏擰眉,神色肅重,“看來金箔真的來偷襲了!速速去援助兄長!駕!”
蒼茫夜色之下,流光劍影。
因為金箔國是半夜偷襲主營帳,将士們尚未來得及營救主帥。
對方是有備而來,派出來的皆是一等一的高手。
陸靖庭被數十黑衣人團團圍困,厮殺才剛開始,對方攻勢猛烈歹毒,就是沖着取他性命而來。
“大哥!”
陸無顏騎馬殺了過來,他習慣用□□,所到之處,是冰刃劃破空氣産生的低鳴之聲。
陸無景與陸無昌也相繼加入打鬥。
稍稍了自由的陸靖庭殺到了陸無顏一側,問道:“你們怎麽來了?”
陸無顏到了這一刻,才真正松了口氣。
長嫂說的都是真的,她深更半夜尋他,當真為了正事,他與長嫂之間……只可能是正事!
“大哥,是長嫂讓我來救你的。”陸無顏如實回道。
陸靖庭忽的眉頭深鎖。
那女子分明是細作,豈會顧及他的性命……
東邊天際才剛剛露出魚肚白。
老太君後半夜幾乎未睡,心頭總有一股難言的預感。
黃花梨木的案臺上,三角獸爐裏正燃着安神香。
老太君閉眼假寐,她是武将之女,又活了這把歲數了,深知生死難料,人生不過爾爾。但一顆赤子真心最是難道。
她腦子裏總會浮現魏琉璃意決絕的模樣。
張媽媽疾步而來,“老太君!老太君!侯爺和三位公子回來了,老奴聽說,昨夜軍營當真遭受了偷襲,幸而三位公子前去營救,侯爺雖受了傷,但并無性命之憂!”
老太君猛然睜開眼,“什麽?當真有此事?老大傷着哪兒了?”
話音未落,一陣穿堂風從外面吹來,外面的守門丫鬟恭敬喊道:“侯爺,三位公子。”
老太君身上穿戴整齊,直接親自迎了出去。
看見陸家四兄弟毫發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老太君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合十,嘴裏念叨:“菩薩保佑啊。”
陸靖庭帶着弟弟們歸府,第一件事就是向老太君報平安。
不過,他眼下卻是惦記着薔薇苑那邊。
魏琉璃是如何知道昨夜有偷襲,甚至還知曉敵軍利用火攻,所謂預知夢境只是無稽之談,那個女子身上當然藏着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陸靖庭清隽的面容略顯肅重,“祖母,孫兒得去魏氏那裏一趟。”
聞言,老太君一愣,這才猛然想起了什麽,她有些猶豫,說,“不必特意去找她了,眼下……人就在祠堂裏跪着呢,是老太婆誤解她了。”
陸靖庭,“……”
魏琉璃的腦袋時不時耷拉着。
她跪得認真。
畢竟,面前的牌位可都是陸家戰死的列祖列宗啊,不管是出于什麽角度,都值得她敬重。
祠堂裏蠟燭燃盡。
魏琉璃迷迷糊糊聽見了腳步聲,待她回頭一看,就見陸靖庭大步朝着她走來,男人眉心似乎永遠皺着,仿佛怎麽都無法撫平。
她眼中一亮,露出狂喜之色,這種灼灼的眼神,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故人,是發自內心的狂喜,又像是懸着的心突然放了下去,一切都安定了。
這時,魏琉璃突然起了懷心思。
她兩眼一閉,當着陸靖庭的面昏厥了過去。
柔軟的身子緩緩跌倒那一瞬,陸靖庭本能使然,一個健步上前把人抱住了。
又輕又軟又香……
這是陸靖庭腦子裏的第一印象。
他不曾碰觸過任何女子,抱住魏琉璃那一瞬,身子陡然僵硬,幹澀輕喚,“……你醒醒。”
魏琉璃內心竊喜。這個時候讓她醒來是絕無可能的。
陸靖庭以前不知道女子會這般柔弱,無奈之下,只好将人打橫抱起。
他還有太多疑惑要詢問魏琉璃。
然而,就在邁步踏出祠堂,陸靖庭不經意間低頭,卻見了魏琉璃唇角微微揚起的弧度。
陸靖庭,“……”呵,騙子!
作者有話說:
陸二狗:她為了引起我的注意,真是煞費苦心。
魏琉璃:追夫三十六計,開始正式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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