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永寧侯府,書房。
陸靖庭端坐在黃花梨木的圈椅上。
男人一襲玄色錦緞衣袍,腰封上鑲了美玉,他容貌清隽俊美,五官完美到毫無瑕疵,宛若刀斧雕刻而成,面頰弧度凜冽,下颚線緊繃,仿佛心事重重。
白練站在一旁,道:“侯爺,據末将連夜細查,青蓮姑娘名義上,這幾年的确在教書,但細一查方知,她每年只有開春兩個月才在漠北的桃花塢授業,其餘的日子,不知身在何處,而且,末将詢問過不少人,竟是無人知曉。這其中必然有詐啊。”
青蓮為人低調,學富五車,又是一副清雅容貌,這樣一位德高望重的女先生,實在令人難以起疑。
這也是為何陸靖庭此前從未懷疑過她的緣由。
琅琊這時說,“那年侯爺被困白帝谷,青蓮恰好在那陣子路過,又恰好救了侯爺,白帝谷地勢險峻,除卻獵人和采藥的郎中,尋常鮮少有人路過。可見,青蓮的出現太過巧合。”
陸靖庭擰眉。
當年青蓮救了重傷的他,卻不料追兵又重新折返,青蓮為了救他,就自己引開了追兵。
但後來的事情,陸靖庭并沒有親眼所見。
只是等他從昏迷中醒來時,青蓮衣裳不整,說自己被玷污了。
陸靖庭一個堂堂男兒,又被她所救,當然不能去質疑。
何況,沒有一個女子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但如今細一尋思,不免發現了漏洞。
陸靖庭沒有直接表态。
白練說,“侯爺,看來青蓮潛伏數年,必然是有大陰謀,咱們不可直接揭穿,若不……來一個引蛇出洞,将她背後的勢力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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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靖庭也正是這個意思。
于他而言,沒有任何人,亦或是事情,會比漠北的安穩來得重要。
漠北常年幹旱,今年卻是雷雨頗多。
這一天晌午又下了一場雷雨。
雨過天霁,荷花塘附近,陣陣荷香飄逸。夕陽餘晖鋪灑水面,宛若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
陸靖庭走出書房,行至後院子,果然不多時,青蓮就過來了。她仿佛時時刻刻,總能輕而易舉出現在他面前。
水榭晚風徐徐,高大偉岸的男人如同天神降臨,青蓮眼神癡癡,單是看着陸靖庭的側顏,她就忍不住內心狂跳。
這樣的男子,倘若能夠屬于她,她就是豁出性命也是值得。
“侯爺。”青蓮喚了一聲。
她嗓音輕柔,人如其名,一身淺碧色衣裙,襯得容貌清秀。
陸靖庭眸光深幽,他雖不曾在花叢游歷,但也是個正常男子,此時的陸靖庭意識到了一樁事,他不曾對青蓮動過心,可能就是偏好……魏琉璃那種容色明豔的女子。
這個認知令得陸靖庭內心一怔。
他不是一個憨人,自是察覺到了每回接近魏琉璃,他的身體都會莫名其妙的反應,而且極其劇烈,影響可持續許久。
陸靖庭眉心緊蹙。
他并不心悅魏琉璃。
這一點,他可以肯定。
那麽……
他大概也是一個好色之流!
此時的陸靖庭對自己有了全新的看法,他對這樣的自己很是鄙夷,乃至憎恨。
自然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表現出來。
更是不可能讓自己失控。
“侯爺?侯爺在想什麽?可是有心事?青蓮不才,若是侯爺不嫌棄,青蓮或許可以幫侯爺排憂解惑。”青蓮柔聲細語。
陸靖庭回過神,“我無事,對了,聽你提及過,你父母早亡,恰逢我這幾日空暇,陪你去掃墓吧。”
青蓮要給陸靖庭做妾一事,已是阖府皆知。
在納妾之前,陸靖庭陪着青蓮去她父母墳前掃墓,也實屬正常。
青蓮沒想到陸靖庭心裏竟然惦記着她,她羞澀颔首,“嗯,多謝侯爺體恤。”
此時,魏琉璃正與木棉緩緩走來。
她萬沒想到,逛個園子也會看見礙眼的一幕。
從遠遠的距離望過去,只見陸靖庭高大挺拔,青蓮清秀瘦弱,兩人面對面站着,還真是郎情妾意!
魏琉璃哼了一聲。
木棉也瞧見了不遠處水榭中的一幕,她由衷道:“小姐放心,青蓮姑娘沒有你好看。”
她想想又加了一句,“誰也沒小姐好看!”
魏琉璃糾正她的措辭,“棉棉,今後我就是你的嫂子,你可以喊我嫂嫂。”
木棉腦子不靈活,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魏琉璃帶着木棉也朝着水榭走去。
陸靖庭與青蓮自是察覺到了。
青蓮不想留下來,上次魏琉璃跟蹤她,或許知道了什麽,而且她發現魏琉璃有些胡攪難纏。
講理的,就怕沒理的。
萬一又在陸靖庭面前丢了臉,那可就不好了。
故此,青蓮道:“侯爺,夫人來了,我先回避了。”
她處處做到大方得體,沒有任何令人诟病之處。
青蓮堅信,她定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青蓮一離開,魏琉璃就靠近了陸靖庭,面對自己心愛的男人,她無比小心眼。
魏琉璃心悅陸靖庭是一回事,但絕對不會允許他心裏藏着白月光,亦或是哪朵小白蓮。
“夫君,你是不是病了?”
魏琉璃張口就來,醋意大發。
陸靖庭眸光淡淡的俯視着她。
心裏忽然冒出兩個字:妖精!
魏琉璃挨得很近,從陸靖庭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見她纖細的脖頸,還有微微敞開的衣領下面的鎖骨,再往下……
他雖是看不見了,但腦子裏總會莫名其妙浮現出以前從未見過的畫面。
陸靖庭知道自己魔障了。
男子好色,無可厚非!
自我安慰之後,陸靖庭又原諒了自己的好色。
他就是一個正常男子,與人間一切凡夫俗子一樣,不是麽?
陸靖庭神色如常,瞥了眼前美人一眼,“何意?”
男人語氣微冷。
仿佛對美人很不待見。
所以,惜字如金。
魏琉璃更氣了,夫君和青蓮無話不談,可是輪到了她,就言簡意赅了。
情愛總容易令人沖昏了頭。
魏琉璃沒好氣說,“我猜,夫君大約是患了眼疾吧?否則豈會分不清珠玉與卵石?”
陸靖庭,“……”
她在跟自己較勁?是因為青蓮麽?
男人擰眉沉思,青蓮身份不可小觑,倘若真是金箔國細作,那麽漠北的細作肯定不止她一人。
陸靖庭要放長線釣大魚,這個時候不能對魏琉璃解釋什麽。
再者……
他也完全沒有必要解釋。
這個小女子對他的影響已經超乎了他的預料。
陸靖庭已經數晚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他不敢保證,再這樣下去,他會不會控制不住沖去薔薇苑,然後對她做出什麽。
陸靖庭不喜歡任何超出他掌控的事情發生。
而顯然,魏琉璃已經對他造成了影響。
在事情失控之前,他需要自我抑制住!
“我無暇與你多言,你自己好自為之。”
陸靖庭丢下一句,強行移開視線,打算直接離開。
但顧及到了六妹妹,陸靖庭對木棉點頭示意,“小六。”
木棉哼了一聲,扭過臉去,“兄長的确有眼疾,是該好好治治!”
陸靖庭,“……”
作者有話說:
陸狗子:醫生,我病了。
醫生:我知道,你犯了眼疾。
陸狗子:不,我是心髒病。
醫生:???
陸狗子:最近心跳加速,我夜不能寐。
醫生:也可能是熬夜熬的,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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