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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舫。

魏琉璃一看見魏海棠, 就撲了過去。

“長姐!”

陸靖庭命人劃船,遠離了追蹤過來的探子,他就站在船艄, 耳畔能夠聽見姐妹兩的談話。

魏海棠打量着妹妹, 她其實知道魏琉璃的身世, 所以, 在魏琉璃出嫁的時候,才會把那根玉兔簪子給她。

母親生産之前,将一切都告知她了。

倘若将來魏家發生任何變故,就讓她帶着簪子和妹妹, 去找淮陽王尋求庇佑。

無論妹妹是誰的女兒, 都是她的親妹妹。

“琉璃,能見到你真好, 聽說……你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

魏琉璃點頭,眼淚模糊視線,顯得嬌憨可人。

但到底是嫁過人了,眉目之間透着一些成熟女子的清媚。

魏海棠又問:“侯爺待你可好?陸家有沒有人欺負你?”

魏琉璃脫口而出:“陸家人都很好,可唯獨夫君他……”

魏、陸兩家有仇, 即便魏琉璃是淮陽王之女, 但魏海棠還是有些擔憂的, 着急問道:“侯爺他怎麽了?對你不好麽?”

魏琉璃從小沒有母親, 長姐是她最信任的人了,她将心頭憋着的事, 索性說了出來:“夫君也挺好, 就是太過熱衷床事, 我承受不住!”

魏海棠:“……”

陸靖庭:“……”他耳力過人, 此刻就站在船艄, 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熱衷了麽?

成婚這樣久了,同房的日子屈指可數,五根手指頭都能掰得過來。

他都快素成和尚了。

魏海棠撲哧一笑,她剛才見過陸靖庭,無論是容貌、身段、氣魄,都是男子中的翹楚。

妹妹年紀還小,諸多事情都不太懂。

可她不一樣,是過來人了,自然知道陸靖庭這樣的男子,是萬衆挑一。

而且身邊幹幹淨淨,沒有任何莺莺燕燕,算是個良配。

魏海棠拉着妹妹小手,“琉璃,多适應适應,你就能習慣了,我觀之妹夫,覺得甚好。”

陸靖庭:“……”妻姐倒是個有眼光的。

魏琉璃粉唇微抿,既然話匣子已經打開,她即便羞于說出口,但還是忍不住了,嘟囔說:“長姐,你有所不知,夫君他……他過分生猛了!”

陸靖庭:“……”生猛?他難道還不夠克制?

魏海棠又忍不住笑了笑,這傻姑娘看來是真的失了心智,什麽話都往外說。

“咳咳……琉璃,你已嫁給侯爺,這今後的日子,慢慢磨合,急不得。”

魏琉璃還想繼續說。

但魏海棠指了指船艙外面,提醒她,隔牆有耳。她這個妻姐,當真不太方便聽太多妹妹與妹夫的床笫之事。

魏琉璃讪了讪,真得很想與長姐繼續抱怨啊……

魏琉璃:“長姐,那你呢?姐夫……我是說趙公子既然要納妾,那你不如和離吧!反正留在趙家也是受氣!”

陸靖庭:“……”小妻子動不動就想到和離,這個想法不正确啊。

魏海棠輕嘆。

妹妹終歸是太過稚嫩了,根本不懂人情世故。

她想要和離,哪有那麽容易?

她是魏家女,趙家也是太子一黨,早就是關系糾纏,錯綜複雜。

魏琉璃眼神堅定:“長姐,我就問你一句,你對趙公子,可還有感情?是不舍麽?”

魏海棠無奈一笑:“饒是曾經情投意合,如今,也沒了一絲絲情義了。”

魏琉璃:“那就好,我會與爹爹說明原委的。”

魏海棠輕嘆:“傻妹妹,你以為父親他不知情?罷了,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姐妹兩人說了好一會話。

畫舫重新靠近岸邊時,已經是晌午過後。

陸靖庭還沒上岸,隔着遠遠的距離,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不是旁人,正是禁軍統領——尚重遠。

陸靖庭根據打聽來的情報,大約猜出了什麽,他的唇角牽起一抹微不可見的笑意。

魏琉璃與魏海棠手挽着手,上了岸。

陸靖庭道:“琉璃,讓你長姐回去歇息吧,你若是想妻姐,過幾日為夫再帶你去趙家做客。”

魏琉璃對長姐依依不舍。

魏海棠能夠感覺到妹夫的強勢與占有欲。

這個男人像是一頭蒼穹之鷹,又或是曠野的惡狼,是個厲害角色。

而妹妹……

魏海棠收斂眸中異色,且等來日方長,有些事情唯有時間能夠考驗。

“琉璃,時辰不早了,你與妹夫先回去吧,姐姐得空,也會去侯府看你。”

魏海棠哄道。

魏琉璃才不信這話。

她都回京好些日子了,長姐一直不曾露臉,一定是因為什麽事給耽擱了。

自然了,魏琉璃沒有問出來,她不想讓長姐難堪。

這廂,姐妹告別,魏琉璃被陸靖庭帶上了馬車。

陸靖庭還記着“生猛”二字,待馬車緩緩行駛在長街上,他突然開口:“所以……你是嫌為夫過于生猛?你喜歡溫柔的?”

他其實覺得自己已經足夠溫柔。

魏琉璃面上一燙,結結巴巴道:“你、你偷聽我與長姐說話?你怎能這樣?”

真是沒法磨合了!

陸靖庭不可置否,透過被風吹開的車簾,他與魏琉璃同時看見一樁事:

魏海棠被一男子拉上了茶樓。

魏琉璃大驚:“長姐!”

陸靖庭一把摁住了她,“別喊,你想讓旁人都看見麽?你長姐還沒和離,與別的男子牽扯,對名聲不好。”

魏琉璃豈能不急:“可是方才……”

陸靖庭笑道:“那人你不記得了?是尚重遠。”

魏琉璃一僵。

她當然知道尚重遠。

她只是萬沒想到,尚重遠,曾經區區一個魏家護院,如今怎這般高大颀長?

記憶中,尚重遠就是她與長姐的跟班,故此,她才會記得這樣清楚。

當初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有一次為了保護長姐,被瘋狗追了兩條街,咬得渾身是血,幸好又救回來了。

倒是個忠心的。

陸靖庭又說:“尚重遠如今是禁軍統領,是太子的人,不過……他倒不是個大奸大惡之人。上次若非是他放水,老四就不會僅僅被射中肩膀。他愛慕你長姐數年了。”

魏琉璃:“……”夫君怎會知道這樣多?

陸靖庭:“趙家靠不住,你父親似乎不太想親自插手。尚重遠至今不曾娶妻,為了你長姐,還暗中對付過趙家,為夫查清楚了,他是真心的。你不是盼着你長姐和離麽?那姓趙的早就物色了好幾個女子,準備當妾室。”

聽到這裏,魏琉璃豁然開朗了。

她無話可說。

同一時間。

魏海棠惱羞成怒,雅間的門合上。

高大的男子擋住了她的去路,曾經對她唯命是從的少年郎,如今卻敢這麽對待她了。

“尚重遠!”魏海棠大喊。

尚重遠呼吸不穩,他不想放開:“大小姐,我知道你過得不好!那姓趙的配不上你!我會處理了他!”

魏海棠:“你瘋了?!你和他都是太子的人,你若是對付他,太子不會放過你!”

尚重遠忽然一笑,他生了一副标準的武将模樣,硬朗結實,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力量:“哈哈哈!大小姐,你是擔心我對不對?”

魏海棠不答話。

尚重元低頭。

曾經不敢肖想的佳人,如今近在眼前。

她過得不好,他就有足夠的理由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他現在不再是卑微的家奴了。

他是禁軍統領,手握實權了!

“大小姐,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你是在關心我!我可不怕誰,為了你,得罪了太子又如何?!”

魏海棠看了看他,欲言又止,“你又是何必呢……我已嫁過人了。”

“那又怎樣?!”尚重遠八尺男兒,忽然就紅了眼眶:“大小姐!只要你一句話!讓我立刻去死都行!我拼命爬到了今日的位置,就是為了能站高了一點,讓你能正眼看我!”

埋在心底的心上人,近在咫尺。

她眉眼如畫,瓊鼻膚白,櫻唇皓齒,一切都是他心中最美的樣子。無論她是都嫁過人,她都是他的大小姐!

尚重遠沒忍住,一低頭就親了上去。

吻上了他癡想了多年的唇。

他沒有經驗,守身如玉,完全憑借本能,一親上去就再也舍不得移開,恨不能把心上人融入骨血中。

“唔……”

魏海棠萬沒想到,尚重遠現在這般莽撞。

她吃痛,所有的感受,是前所未有的。

這種力道,仿佛要把她給吃了。

她雖然嫁過人,卻是第一次被人吻到喘不過氣來。

尚重遠不是一個魯莽之人,他能夠走到今時今日的地位,靠得絕非是一時的氣運。

他所有的莽撞與失控,都用在了他的大小姐身上。

血腥味漫延,如罂粟般令人上瘾。

魏海棠不是一個迂腐之人,但也同樣不會水性楊花,沒有和離之前,她不會與任何男子糾纏,但她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尚重遠帶給她的悸動,遠超過了丈夫。

罷了……

丈夫早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香竊玉好幾人了,她就當是報複了!

……

魏琉璃趴在茶樓的案桌上,大眼水潤狡黠,等的很着急:“長姐與尚統領獨處了一刻鐘了……”

陸靖庭眉梢一挑:“一刻鐘……長麽?你在擔心什麽?”

男人意有所指。

魏琉璃不想與他讨論時間長短的問題,她擔心又會被他繞進去。

陸靖庭又道:“你放心,尚統領對你長姐情根深種,不會唐突了她。”

魏琉璃很懷疑的看着陸靖庭。

男子可信麽?

反正她是不信的。

陸靖庭看上去也是正經的禁欲之态,可脫了衣服,就判若兩人了。

這時,一女子從二樓飛快跑了下來。

她神色慌張,并沒有看見魏琉璃,一路往外奔。

魏琉璃剛要喊出口,就被陸靖庭塞了一塊搞點在嘴裏:“傻姑娘,這種事,你莫要摻和。”

尚重遠也從樓上下來,目送着魏海棠上了馬車,到底沒有追上去。

他握緊了拳頭,強忍着,警告自己還不是時候。

尚重遠的目光留意到了陸靖庭夫婦二人。

他一愣,旋即點頭示意。

陸靖庭也淡淡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尚重遠從長街另一側離開,魏琉璃有些不悅:“他以前是魏家家奴,如今豈敢對長姐如此?”

陸靖庭低頭,眸光溫和的看着傻乎乎的小妻子:“尚統領如今的身份,今非昔比,相較之趙家那位,他要優秀的多。”

魏琉璃當然明白陸靖庭的意思。

天色漸晚。

陸靖庭帶着魏琉璃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酒樓,點了她最愛吃的菜,男人甚是直接:“多吃些,補充體力,今晚你我還有事情要辦。”

魏琉璃:“……”把她喂肥了再宰殺?

作者有話說:

魏琉璃:支持長姐和離!下一個更乖~

陸狗子:夫人,請你注意自己的思想。

魏琉璃:祖母說了,女孩子家,什麽都不能怕,撸起袖子就是幹!

陸狗子:-_-||

————

今天的第二更奉上啦,咱們明天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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