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在林端心裏,宋一馨才是……
品泊園的廚房自然是什麽都不缺,左幼随意抓了一把瑤柱,比起瘦肉粥還要切片,把瑤柱直接丢進去煮是最省事的。現在給林端做飯,左幼是一點心思都不想多走,能有多省事就有多省事。
早飯做好後,左幼去到後樓想去看看李嬸好點了沒,是否可以來吃早飯。
還沒進屋左幼聽見辛煜文擔心地問李嬸:“怎麽了?又頭暈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就聽李嬸說:“沒事,我就是想,讓阿幼給阿端做頓早飯,讓他高興高興。”
左幼沒再邁步,退了出來。她慢慢地走着回主樓,這也不算意外吧,這些人都是吃林端住林端并且看着他長大的,于公于私都該一心向他,左幼其實早就看清了,只是失望了多次,她還是沒長記性。
左幼慢慢走回主樓門前,就在她馬上要邁上臺階的時候,林端從裏面急步走出,看到她後腳步驟停。
“你去哪了?”他問。
左幼見他身上還穿着家居服,鞋子也沒來及換,明白過來,林端是見她不在,以為她又跑了吧。
“去了趟後樓。”左幼解釋道。
林端聽後,只說了一句:“別想着逃,你要是再敢逃一次,我一定不會手軟,那些幫你的,新債舊債咱們一塊算。”
他終于說了出來,不加掩飾,赤|裸|裸地威脅着她。左幼感到無力,不得不說,這種威脅對她是有效的,在了解了林端的真實面目後,左幼相信他什麽都做得出來。左幼沒理他,閃身進了屋。
換好衣服的林端下了樓,他今天依然很忙。他在餐廳坐下的時候,左幼已經開始吃了。喝了一口粥,他問:“是你做的?”
左幼點頭:“嗯。”林端眉頭舒展。
兩人食不語,在林端吃完後,左幼忽然問他:“你剛說的,我都聽懂了,可以把我的證件還給我嗎?”
林端拿起餐布擦了擦嘴,眼皮都沒擡:“你現在又用不到,等你需要的時候再說吧。”
左幼扭向林端這一側,雙手扶着椅子扶手,有些急道:“你扣着我的錢,我怎麽生活?”
林端把餐布把桌子上一扔:“住在這裏,不需要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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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做你的寵物,混吃等死?”左幼覺得做到不跑已經是她的底線了,再跟林端糾纏她是不願的。
“你可以回右端。”說完林端擡眼看她。
左幼狠狠地握了握椅子扶手,說話的語調都顫了:“住嘴。”
“在這件事上,你鑽牛角尖了。不過也不急,在這裏,你有的是時間可以用來好好想一想,賭氣是無益的。”林端說完站起來離開,留左幼一個人氣結。
就在林端馬上要走出去時,左幼在他身後最後問了一句:“我要見左鈞,我要出去。”
林端回頭:“你想去哪,見誰都可以,我并不會限制你的自由。”左幼松了一口氣,至少林端并不打算關着她。
左幼沒耽擱,在林端走後不久,她拿上手機出了門。辛煜文今天沒有跟在林端身邊,見她出門沒有攔阻,看來是跟林端通過氣了。
左幼一走出去,就給左鈞去了電話,電話接通,左鈞聽上去還挺激動:“姐!你終于打電話來了,你現在在哪?”
左幼:“你不知道?”
“我怎麽會知道,姐,你別躲了,趕快回來吧。你一個人在外面音訊全無,爸別提多擔心了,睡不好吃不好的。”
“爸現在怎麽樣?”
“他就在我身邊,我給你叫去。”左鈞叫來左振忠,父女倆沒說兩句,就開始哽咽。最後,左鈞在得知左幼已經回來了後,請了一天假,打算接她回家。
左幼告訴他,她已經在路上了,不用接,她自己回來。左鈞這才稍顯扭捏地告訴她,他們搬家了。電話兩端,姐弟倆都沉默了,最後還是左幼說:“是搬到天水園了嗎?”
話筒那端停頓了幾秒,才聽左鈞道:“是。”左幼沒再多說,問清了門牌號,打了輛車過去。到地兒後,好在可以用手機進行支付,即使林端沒收了她的折子與卡,還是有辦法付車費的。
小區門口,左幼就看到了等在那裏的左振忠與左鈞,自然見面又是一通眼紅和哽咽。
上到三樓進屋,王姨也在。她一直是個大嗓門,見到左幼進來,倒是沒提她出走的事,只說,她去買菜,一家人吃頓團圓飯。
左幼謝過她,雖然這是她爸爸的家,但更是王姨的家,左幼在這裏并不能肆意地享受着親情。
初見的激動過後,左幼環視周圍,左振忠見狀,馬上說:“這是公司的房子,你弟弟現在在林氏工作。”
左鈞快速地看了左幼一眼,低下了頭。左幼則盯着他看,左鈞被她盯得不自在,拿起桌上的水果遞給左幼:“姐,你吃個蘋果。”
左幼接後蘋果:“左鈞,我們談談。”
“哎呀,姐弟倆還有秘密了,行,你們年輕人去聊吧,我先去廚房準備着。”左振忠說着進了廚房。
左鈞帶左幼進了他的房間,并把門帶上,左幼拉開桌前的椅子坐下,把玩着手裏的蘋果。
“你是怎麽進的林氏?”左幼開門見山。
左鈞:“是林總,一年前,我剛畢業時,他建議我來林氏試試。”
左幼點頭:“在哪個部門?”說起這個左鈞來了精神:“在右端設計,姐一手創辦的那個公司。”
“哐”的一聲,蘋果滾落到角落。左鈞走過去蹲下拾起,把蘋果放到桌上,看出他姐變了臉色,小心地問:“怎麽了?”
怎麽了?聽到左鈞說,右端設計是她一手創辦的,左幼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左幼大學學的是裝飾設計,畢業進了林端的公司,林氏旗下汲及多個産業,其中房地産占比最重。左幼學的專業與房子沾邊,最先被安排在林氏旗下的倚蘭地産。
後來,倚蘭開始做精裝修戶型,左幼開始學以至用。在林端的支持下,她拉了團隊,打造了自己的設計公司,林端親自起名為“右端設計”,背靠着林氏,慢慢地做了起來。
如果不是被她聽到那場對話,一切都是那麽完美。可惜,左幼與林端的裂痕就是從右端設計開始的,當林端跟她的競争對手說出:“只不過是丢出去的玩具,她當真了,你怎麽也還當真上了。”
而這個競争對手不是別人,是宋一馨,貫會給左幼暗中使絆,卻表面裝無辜的林端的愛慕者。左幼心機不如她,婊也婊不過,在宋一馨手裏吃過的暗虧不計其數。
但左幼一直都沒把這當回事,只要林端懂她,支持她,宋一馨就入不了她的眼,成為不了她的困惑,可惜最後被打臉的是左幼自己。
在林端心裏,宋一馨才是他的合作夥伴,敬重的生意人。而自己只是他養在身邊解悶,全心全意伺候他的小玩意兒。
從那一刻開始,林端給予的美好假象破碎了,左幼終于清醒了。
而此刻,左鈞用着驕傲的語氣提起“右端”,無疑不是在提醒着她,重溫那段備感羞辱的一段經歷。左幼以為的一腔心血,盡全力打造的事業,其實只是主人随手扔給家中小貓咪的貓爬架。
左幼壓了壓內心的挫敗感,然後對左鈞說:“那不是我的公司,我跟右端設計再無關系。”
有些話,左鈞早就想說,他似下定了決心般:“姐,你跟林總賭氣都賭了兩年了,也該氣消了吧。”
左幼皺眉:“我跟他的事,你又知道什麽。”
左鈞一副了然的樣子:“怎麽不知道,不就是林總在萬心花園那個項目上,沒有選你,而是選了跟你不對付的宋總嗎。”
左幼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左鈞,左鈞以為是他說話太直白,戳了他姐的肺管子,但他覺得自己沒錯,總要有人說出事實,好讓他姐能認識到她的狹隘。
不過,畢竟是親姐,左鈞說完心裏又過意不去,打着哈哈道:“不過,我永遠是向着姐姐的,現在你也回來了,不如還是回右端,我現在是副總,咱們姐弟倆,齊心合力把右端做大做強,讓那姓宋的看看,我們不是輸不起,我們卷土重來了。”
左幼一下子站了起來,站得太猛,椅子發出刺耳的拖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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