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這一刻,宋一馨真不知是……

窗前,林端冷了眼。

左幼與辛煜文一起下的車,辛煜文今天的任務就是跟着左幼,左幼都回來了,他也可以回副樓休息了。

他剛走兩步,左幼又叫住了他,辛煜文回身聽左幼還有什麽話要說。

這一幕從林端的角度看上去,兩人在聊天,不知聊到了什麽,左幼笑得十分開心,是林端許久不見的笑容。林端眼裏的冷意再也遮不住,他這樣冷着臉是有些吓人的。

左幼一進屋,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林端。看來哪怕是跟随他多年,最得他信任的辛煜文,也不能幸免他的猜忌。左幼對試探出的林端對她獨占欲的程度之深,還是感到吃驚的。

“在說什麽?”林端雙手插|在兜裏,沉聲問着左幼。

“沒什麽,都是些以前的事。”

林端向她走過來,在她面前停下:“你們以前的事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嗎?”

左幼不說話了,林端又靠得近了一些,剛一伸手,左幼往後躲了一下。林端眯了眯眼,繼續伸手,直到手指觸到她的臉,他用力并仔細地擦着她的一側臉龐。

林端的病态,在以前左幼凡事把他放在第一位,深情又聽話的時候不顯。當左幼不這麽做了,甚至跟他鬧分手,逃離他,林端的病态就藏不住了。

“我很不高興,以後不要這麽做了。”殘留在左幼臉上剩餘的那點灰被林端徹底抹了個幹淨。

左幼知道他指的是剛才她與辛煜文肢體的觸碰及語言的交流。

“你高不高興不也把我的工作搞砸了嗎。”

“林氏有的是位置給你選,你要工作,明天就可以開始。”

“我不去林氏,”

“那你就哪也別去,在家呆着。”林端直接把她嗆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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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兩人不歡而散。

左幼三番五次地被林端攪和了工作,心裏郁氣難解,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當晚她做了夢,夢的內容在現實世界已經發生過,真實得像是又經歷了一遍。

連天氣都一模一樣,那天下雨。左幼突發其想,打算接上林端一起回家。

林氏總部,總裁辦公室,左幼經常出入,是可以來去自如的待遇。可這次,總秘小張告訴她,林總有客人。

左幼指了指辦公室門旁的位置:“我去那裏等。”

小張了然,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左小姐來時趕上林總有客,她都是去辦公室旁的休息室等着的。

休息室與辦公室相通,但為了安全考慮,也單獨留有一個門。但這個門常年上鎖,只有林端與左幼的指紋才能打開。

左幼按往常一樣開了鎖進了屋,左幼脫下自己的高跟鞋,換上了舒适的拖鞋。腳上一舒服,又開始覺得衣服褲子太板生了。

也不知林端見的是什麽客,要談多久,左幼怕換了家居服後,他那邊要是馬上就完事了,還得再換回來太麻煩,就想着看一眼辦公室裏的情況。

這間休息間與辦公室由特殊玻璃做成的暗閣,打開能看到辦公室裏的情況,辦公室的人卻看不到這裏。

為防止辦公的聲音打擾到休息間,只要把暗閣關上,這裏就聽不到辦公室裏發生的任何動靜了,這個設計起到了可以兩頭兼顧又不互相打擾的作用。

左幼打開暗閣,辦公室一覽無遺。然後她就看到了她不想見的人,宋一馨。再一細看,辦公室裏只有他們倆,宋一馨走哪帶哪的劉秘書也沒在她身邊。

女人的直覺,宋一馨喜歡林端,左幼沒有證據,但她就是知道。當然,她對林端是絕對信任的,再說以宋一馨表現出來的種種,林端是肯定察覺不出宋一馨對他的那點心思,他一直拿對方當做合作夥伴,甚至是朋友。

可這并不能打消左幼對宋一馨天然的抵觸,她們兩個相看兩生厭,都不喜歡對方,卻從來沒有在林端面前表現出來過。像是種默契,說先開口誰就輸了。

正當左幼要關上暗閣時,就聽宋一馨調侃林端道:“你不怕你家寶貝生你氣?”

林端做了什麽會讓她生氣?左幼住了手,雖然偷聽不好,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往下聽下去。

只聽林端不在意地說:“她沒那麽小氣。”

宋一馨一挑眉:“那可不好說,我怎麽聽說她在這個項目上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林端問:“你在意?”

宋一馨認真道:“在意,畢竟項目一上就不能停了,中間越少波折越好。別回頭你那寶貝一哭一鬧你再把我撂旱地上。她還不知道你是這個項目背後的投資人吧?”

“你不說,她就不會知道。”

左幼松了按着暗閣的手,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他們在說什麽?哪個項目?最近她唯一在忙的就是天府豪庭的精裝項目。

如果宋一馨指的是這個,那她說得沒錯,她是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光是設計稿就改了好幾次,客戶的考量,用戶的體驗與成本的平衡,左幼全都有考慮到,她有信心能把這個項目拿下來。

左幼在心裏極度否認,他們說的不可能是天府豪庭,這個地産項目明明跟林端沒有關系。可左幼不得不承認,林端自打從家族手中奪回林氏,就落下了疑心病,怕被別人暗算,在商業構建中,采取狡兔三窟的策略。事實就是,他有很多投資左幼确實不知道。

“我當然不會說,誰會去惹你的小朋友,給自己找麻煩。但架不住她輸了後不服氣,萬一被她察覺了呢?”

“右端就是個玩具,哄她開心的,她當真不當真不好說,你怎麽認真上了。”

宋一馨難得說句公道話:“不過,右端這回出的方案挺好的,我看如果不是你最後敲定了我們馨安,她是很可能拿下這個項目的。就因為是個玩具的定位,你不放心交項目過去?“

他們左一個“玩具”,右一個“玩具”,聽得左幼白了臉紅了眼。

林端換了個坐姿,那是打算結束談話的架勢:“項目還沒接就天天忙得不着家了,真接了就更見不着人了。”

宋一馨一愣,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這一刻,她真不知是該羨慕還是同情左幼了。

她還愣着,林端卻站了起來:“該談的都差不多了,希望馨安可以提前準備起來。”

宋一馨握住林端伸出的手:“合作愉快。”

另一間屋裏的左幼快速離開了休息間,在宋一馨出來前乘上電梯走出了林氏大樓。

她記得直到外面雨水把她的拖鞋全部打濕,她才發現自己竟忘了換鞋。腳趾又冷又濕,這份濕冷一直冷到了左幼的心裏。

左幼是被凍醒了,醒來後發現,空調還在開着,她忘記設定時關機了。她身旁是空的,林端沒在。

左幼關了空調,蓋好被子,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夢到令她清醒的導|火|索事件。真沒想到,有一天宋一馨會入了夢來,更沒想到的是,夢裏,左幼對宋一馨的感覺全然變了。

不僅敵意全無,還覺得從商人的角度,那日她能對投資方及心儀對象提出質疑,難怪林端把她當做值得信賴的生意夥伴。

昔日不堪的一幕,重新被迫回顧了一遍,左幼睡意全無,心中憂思紛亂,就在她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又要睡着時,忽然一個念頭閃進大腦。

左幼一下子精神了,睜開了眼睛。她翻了個身,開始細想這個靈光一閃到底可不可以變成現實,實施的可能性有多大。

第二天一早,她就出門了,看了眼,跟着她的不再是辛煜文。

周五這天,宋一馨通常都很忙,劉秘書進來告訴她有人想見她時,她是拒絕的。

劉秘書是知道一些老板與林總以及林總女朋友的糾葛的,所以,她沒有第一時間去執行老板的指示,而是報了訪客的名字。

宋一馨果然停下了筆擡了頭,又跟劉秘書确定了一下:“林氏的左幼?”

秘書點頭:“是的,是那位左小姐。”

宋一馨眨了眨眼,囑咐道:“請她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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