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你要是一直不清醒,就……
想起那段時日,即使現在身處夏日被林端抱着、被他身上的熱氣包圍着,左幼還是畏縮了一下。
談朋友,發現不合适分手多正常的事,左幼哪裏能想到,這麽平常的事在林端這裏卻根本行不通。
一開始談的是分居,左幼想搬出去,她一個人冷靜一下,當然也有對林端表達不滿的意思。談分居自然不是什麽高興的事,但當左幼忍着心痛與林端提了以後,林端的反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當時他只擡頭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不要開這種玩笑。”
左幼偷聽了他與宋一馨對話的事,相信在秘書告訴林端她來過後,他就應該知道了。所以,左幼覺得她不用說得太明白,林端也應該知道她要分居的原因。
可他卻對當天的事不提一字,甚至覺得她是在開玩笑。
左幼站得筆直,目光堅定,以此表明着自己的決心:“我沒在開玩笑,我今天就搬。”
林端終于肯擡起頭,正視她。他眯了下眼,然後笑了,笑得如往昔般和煦,話語也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我錯了好不好,你說什麽都對,不要鬧了,我弄好馬上來陪你。”
左幼走過去,一字一頓:“林端,我沒鬧,行李我都收拾好了。你知道的,我聽到了你跟宋一馨的談話。”
林端臉上戾氣一閃而過,快得左幼沒抓住,或許她看到了,但林端一直以來給她的印象,不是個能對她做出此種表情的人,她當自己看錯。
但他聲音卻失了剛才的溫和:“你不該偷聽的。”
以往趕上他有客她去休息室等,林端都是知道并默許的,但左幼并不是沒有分寸之人,在休息室等他的情況統共沒幾次,除了這次,哪一次她都沒有打開過那道隔板。
一切都是命吧,偏偏上一次,她開了隔板,雖然看到的是她不喜的宋一馨,左幼也沒起偷聽的心。只是入耳的那句實在是太令人心驚,別說繼續關上隔板了,當時左幼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就什麽都做不了,只能任那些話語入耳。
“是我不對,但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意義,我慶幸聽到了你的心裏話,原來你是那樣想我的。林端,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吧。”左幼語氣裏滿是哀傷,不見怒氣。
她是真的對林端發不起火來,有性格的原因,左幼從小到大沒與人起過争執。另外的原因,林端又有什麽錯呢?既沒出軌,也沒家暴,算是不尊重人吧,把別人的心血當成玩具,因着自己的喜好左右別人的人生。
搬出去的決定,是左幼深思熟慮後決定的。她給過林端機會,等着他跟她解釋那場談話。但她沒等來,林端像沒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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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幼試探過,直接告訴他下雨那天她去了他的休息間,知道他那天的客人是宋一馨。林端的反應只是一句:“是嗎?”再無其它。
林端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你現在就是在鬧,幼幼,再這樣下去,我會生氣的。”
這是林端對左幼頭一次說這麽重的話,好像是她在無理取鬧一樣,本來不想把話說盡,但現在左幼想較個真。
“你不記得你跟宋一馨都說了什麽嗎?”
林端的臉徹底陰了下來:“說了什麽?總歸是工作上的事。”
左幼:“沒說不是工作上的事,天府豪庭是你的吧。”
林端不說話,只看着她。左幼也不說,兩人之間像是繃了根看不見的弦,繃得緊緊的。
終于,林端道:“是我的。怎麽?你要參與我所有的決策?”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左幼忽然就說不下去了,覺得這一切都沒勁兒透了,她為自己感到委屈。
她并不計較林端是天府背後的投資人,也不計較他把項目最終給了宋一馨,她心裏的那根刺是林端親手紮進去的,那些傷人的話,越想忘越忘不掉。
他說,右端只是個哄她的玩具,他還說,項目給了她,她更沒時間回家了。他把她當成了什麽,沒有自我的所有物?只為他存在與服務的牽線木偶?
左幼不敢想,她甚至連質問林端的勇氣都沒有,讓她當着林端的面把這些話再說一遍,她做不到。
左幼不欲與林端再争執,她嘆口氣:“不想再說什麽了,你其實都懂。”
林端把手中的筆一扔:“我懂什麽了?!右端是我給你的,它是玩具也好禮物也罷,一個說法而已。還有,宋一馨跟你有什麽可比性,她在商場摸爬滾打了多年。你呢?從畢業到現在,被保護得好好的,商場那些爾虞我詐你經歷過嗎,見都沒見過。就這,就玻璃心了?”
果然,他都懂。不僅懂,還很能歪曲事實。左幼臉一肅,轉身就回了卧室,也不等下午訂的車了,一手一個箱子,提着就往樓下走。
林端閉了閉眼,蹭地從椅子裏站起來,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內心如狂風暴雨過境,有一些東西壓不住了。
他拉住左幼,把她拽回屋裏,回手鎖了門。林端滿身戾氣,眼裏含了冰,又冷又陰,左幼被這樣的林端吓到了。
他說:“誰允許你走的,你哪也去不了。”
左幼茫然道:“你什麽意思?難不成要關着我?”
“你要是一直不清醒,就關你到清醒。”
左幼這時才意識到,林端可能是來真的,突然沒了安全感,左幼連行李都顧不上,朝着門撲過去。
林端擋在那裏,如山一樣無法撼動,他精準地移了一步,左幼自投羅網撲到他懷裏,被他牢牢制住。
林端就這樣一手制住她,一手拿起小櫃上鑰匙盒裏的鑰匙,緊接着帶左幼到門前,手一松把她往屋裏的方向一推,然後關門鎖門一氣呵成。
一切發生的太快,左幼除了本能地拍打房門,根本不知該幹什麽。拍了幾下,林端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聽上去十分隐忍:“幼幼,我也不想這樣,但你真的惹到我了。等你冷靜了,不再胡來我們再談。”
緊接着是林端離開的腳步的聲音,他就把她鎖在這裏然後離開了。左幼反應了半天沒反應過來,她從來不知林端會幹出這樣不講理的事。這時的左幼哪裏知道,這只是個開始,比這再過分的林端也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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