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要好跟恨之入骨,要置于……

左幼按着地址找到了那家餐廳, 門口放着不少花籃,原來是開業的日子。好在左幼提前做了準備,花籃這種東西林端是一定會準備的, 左幼只給秦總的兒媳,這家店的店主準備了一份賀禮。

薛蓉接過左幼的禮物對她說謝謝, 左幼一邊說着不客氣,一邊打量到, 老秦總夫婦與小秦總都在了, 看來薛蓉已經完全被秦家接受。再打量, 沒有找到林端。

左幼與老秦總打招呼,對方也沒提到林端,左幼寒暄完, 拿出手機看了眼,林端還是沒回她消息,左幼直接把電話打了過去,只響沒有人接。

又等了一會兒,她都上桌了, 依然不見林端也聯系不上他。左幼問了老秦總, 老秦總說,下午他們見了一面, 但後來林總就走了, 走得還挺急, 招呼都沒打,他還以為, 林端是去接她了呢。

左幼再給林端打電話,還是沒人接。于是,左幼就一個人坐在主家安排的位子上, 吃着為兩人準備的菜品。好在薛蓉過來了好幾趟,陪她坐了會兒。

左幼本來就吃不下多少,菜剩下不少,差不多的時間,她跟主家道別,一個人離開了餐廳。司機一直等在外面,左幼重新坐上車,手機安靜地被她拿在手裏,沒有人回她電話。

回到別墅,林端沒在。李嬸也回去了後面,左幼沒有驚動她。以她與林端這段日子的相處方式,兩個人平和了很多,她也确實比以往更關注林端,但左幼找林端的動力也就這麽大了。

他讓她去祝賀他朋友家的喜事,她去了。他人沒在,她去了消息打了電話,甚至還向秦總打聽了,左幼覺得她做了她該做的。如果從倆人表面男女朋友的關系,左幼做這些當然不夠,但以她本心,她對林端的關心也就能支撐她走到這一步了。

左幼上樓換掉衣服鞋子,然後卸妝洗漱,就在她有條不紊地做完這些事,準備上床時,樓下傳來動靜,林端回來了。

左幼走出卧室從樓梯處向下看,就見林端跟辛煜文在争執着什麽,兩人聽到動靜看到她,同時閉嘴。

林端沖辛煜文擺手,辛煜文沒有像往常一樣聽命令,他固執地站在原地。林端看着他說:“去休息吧。”

辛煜文還是沒有動,林端聲音冷了下來:“阿文。”

辛煜文終于動了,他一臉不情願地開門離開。

左幼站在樓上,看着林端上來,他臉色不大好,左幼關心地問:“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嗎?你怎麽沒去餐廳?我打了電話,你沒看到嗎?”

一連串的問語,林端默默聽着,最後只回了她一句:“公司臨時有事,忙到了現在。”

看着可不像是小事,從左幼與林端在一起後,她就沒見有什麽事能讓林端消失一晚上找不到人,于是又關心了一句:“不要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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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端搖頭,然後進了屋換了衣服出來,對左幼說:“我還有工作,你休息吧。”說完他就去了書房。

左幼望着被關上的門,總覺得林端今天有些反常,可她心裏與他保持着距離,林端的事他不主動說,她也不會刨根問底。

林端一人坐在書房裏,大門緊閉,外面的人是不會知道這屋裏根本沒開燈。

辛煜文的電話又來了,林端任它響了幾聲後還是接了起來:“阿文,不要再打來了,我沒事。”

對方說:“阿端,我就是想告訴你一句話,我和我媽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辛煜文是個極有分寸,永遠擺正自己位置的人,自從長大後他陪着林端殺回林氏,辛煜文就沒叫過林端“阿端”了。上次叫,正是林端發病那時候。

挂了電話,林端重新把自己投入到黑暗中。這一天,從天堂到地獄,本來是準備開開心心與左幼去參加老朋友的開業賀喜,結果,卻被意外得來的消息潑了個滿身冰水。

當然,不用想就知道這消息一點都不意外,是林琛特意透露給他的。對方的目的他也知道,理智上林端不想讓林琛得手,但以他現在的心境,他已經顧不上林琛了。

林端此時如墜冰窖,心都是冷的,幾年前絕望的感覺又回來了。并不是心理作用,林端冰涼的手摸上書桌的木拉手,這拉手都比他手溫暖。

拉開這層抽屜,裏面躺着一支手機,林端把它充上電,過了會兒後開機,這部手機有年頭不用了,但在當年,他可是天天都把它拿在手裏。

這手機除了微信幾乎什麽都沒有,就算是微信,裏面也只有兩個號,一個是用這部手機注冊的仿左幼的小號,以及用這個號唯一關注的他自己的微信號。

林端打開微信,看着上面他用左幼的頭像以及她的昵稱建成的高仿號與自己的聊天記錄,不由失聲笑了出來,笑得眼淚流了出來。

左幼問他當年她不在的時候,他是怎麽過的。這就是他過的日子,建了她的小號,然後自己騙自己,分飾兩人,自己與自己聊天,假裝左幼沒有不要他,沒有離開,他們還在交流。

很瘋,但如果當時他不這麽做,他可能就真的瘋了。這只是當時他幹的傻事瘋事中的一件,其它的每一件都彰顯着他當年瘋得有多嚴重。

林端就這麽望着手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少。他兜裏有支錄音筆,是林琛派人來交給他的。聽之前,林端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有那麽一瞬,他想把錄音筆直接扔掉,但最後還是點開了收聽。

如他所料,裏面的聲音是兩個人的,林琛與左幼。

他們再一次密謀到了一起,這次不同于上一次地争搶客戶,這次他們要置他于死地。兩年為期,左幼竟為了離開他,謀劃了這麽個長期計劃。

兩年?要她跟恨之入骨,要置于死地的人生活兩年,可真是委屈了她。

此時,林端把這支錄音筆拿了出來,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按下了播放鍵。書房的隔音效果,讓他毫無顧忌地大聲播放着......

林端現在聽跟第一遍聽的感覺,是不同的。第一次聽的時候他是憤怒的,但越往後聽,他心越寒,憤怒被悲傷取代。直到他聽到林琛問左幼:“我要再次提醒你,如果我們成功了,林端可不止是退出這麽簡單,你真下的去手?”

左幼冷冷地回他:“我沒什麽下不去手的,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是惡心的,我的人生目标就是要離開他,如果不能......我也絕不要就這樣跟他過下去。說實話,兩年是我的極限,如果兩年我都幫你扳不倒他,我自有去處,反正絕不是跟他在一起就是了。”

林琛笑了:“唉,別做傻事嘛,不至于。就這麽恨他?”

左幼:“談不上恨,是厭惡,是懼怕。我就算離開了他,他對我的傷害也是一輩子的。林端用他的強勢與霸道摧毀了我的人生,而他還在表現着對我的深情,妄圖打動我,可笑至極。”

林琛:“可悲啊,我這個弟弟談個戀愛竟把人得罪的這麽苦。”

這段對話重新播放了一遍,林端已全無憤怒,第一遍聽的悲傷之情也淡了,現在的感受更多的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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