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低聲對林端咬了一句:“……

一連幾天都風平浪靜, 左幼如常地生活着。林端甚至産生了自我懷疑,他是不是想錯了,左幼并沒有警覺到他的存在。失望, 是林端感受到的最直觀的情緒,這一刻他的心思再也瞞不住, 他就是隐忍不下去,不甘于現狀了。

就這樣到了周末, 左幼在家休息哪也沒有去。下午的時候, 林端見她拿了滑板出來。這是她新近感興趣的娛樂, 也不知她怎麽會喜歡上這個玩意兒,林端始終覺得這項運動有危險。

每次看到她在院子裏滑的時候,他就緊張, 左幼每摔一下,林端的心就跟着揪一下,好在沒摔壞過,都是馬上能爬起來的程度。

林端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心內嘆氣, 既希望左幼放棄這個愛好, 又希望她快點學會,不用他再這樣提心吊膽。

其實以林端的脾氣, 如果他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左幼身邊, 他一定會對左幼進行幹預, 最低限度,他會安排她去專業的滑板場地, 找專業的教練,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家門口沒戴任何護具地瞎練。

林端所在的房子早就換上了特殊材質的玻璃, 外面是看不到裏面的,所以他可以毫無掩飾地觀看左幼在院中的情況。

左幼的院子非常空蕩,她不喜歡伺花弄草,院子裏幾乎沒有草坪,只有一棵小樹,路面收拾得平整幹淨,只有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占據着一角。後院的游泳池被她保留了,前院平坦寬闊,甚至可以騎自行車,當然也可以滑滑板。

林端站在自家的廚房窗前,端着杯咖啡,邊喝邊看着左幼跟滑板較勁。忽然,林端端杯的手頓住了,幾秒過後,他把杯子把桌上一放,杯子應聲而翻,他人忽速地跑了出去。

左幼坐在地上,嘗試着站起來卻沒有成功。一個高大的人影越過籬笆向她跑來,遮住了陽光。在她看清來人後,并沒有驚訝,而是冷靜地按下了手中一個機械儀器的按扭。

林端沒有停留,沒有解釋,有的只是滿臉關切地問語:“摔着哪了?哪裏疼?你別動,我帶你上醫院。”

左幼擋了一下林端的手,瞥了一眼對面的房子,冷冷道:“你住那裏?住了多長時間?”

問完以後,她忽然覺得這是個沒有意義的問題,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算了。”林端沒理,他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但眼前最令他着急的是她有沒有摔壞。

“回頭我再跟你解釋,我們先去醫院好不好?”嘴上打着商量,手上一使勁,左幼掙紮無果,被林端抱離了地面。

左幼:“你放開我,我沒受傷,我故意的。”

她剛說完,四五個人沖進了院子裏來,配合迅速,搶過左幼把她護在身後并與林端形成了對峙。

兩邊馬上就要動起手來,左幼喊了一聲:“住手!我現在是安全的,我認識他。”說着掉轉頭對林端說:“這是我的人,你要跟他們打嗎?”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就散了,林端與那幾個後闖進來的黑衣男人同時收了架勢。

“您按了求救器?”其中一名黑衣男人問向左幼。

左幼點頭:“是我按的,這位先生要強行帶我離開,我情急之下按的。你們來的很及時,謝謝。”

“我們應該做的。您還有別的需要嗎?”

左幼:“有,我的安保等級需要升級,只要這個人在我身邊,你們就要确保我在視線之內。”

“好的,明白了。”說完這些黑衣人退到了院外,遠處開過來一輛車,其中幾人鑽進車內,留兩人站在車前遙遙地望着左幼的這個院子。

林端深深地看着左幼,許久才開口:“看來我猜的沒錯,你在李正那裏就知道了。找這些人來在你身邊,我竟一點都沒察覺。”

左幼:“不是現在找的,他們已經跟了我兩年了,這還是第一次動用。也不知這期間有沒有換人,不過這不是重點,反應及時好用才行。”

“呵,”林端不明意味的輕笑出聲,點着頭說:“很好,懂得保護自己總是好的。”說着指了下害左幼摔倒的罪魁禍首:“只是這個,還是不要再碰的好。這次是沒摔壞,下次呢?你要真喜歡的話,找個專業場地,戴好護具再玩。”

對左幼來說,她是實實在在的兩年沒有見過林端了,一見面的開場白,竟是談論她該不該玩滑板。

左幼有點惡狠狠地:“不打自招,李正果然是你弄出來的。”

林端:“你既然請了保镖,可不可以請我進屋坐坐,我有好多話跟你說。”

左幼多想怼他句“我沒什麽話跟你說的”,但現實不允許,他們确實應該談一談,逃避着當他不在不是辦法。況林端既然露了臉,以左幼對他的了解,他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躲藏起來,不在自己眼前現身。

左幼沒邀請林端,她朝房門走去,林端會意跟上她。兩名站在車前的保镖,也小跑過來,進了屋。在視線裏能看到左幼二人的情況下,選定位置擺起架勢站好。

林端瞅了兩眼站得筆挺木頭似的兩人,無奈地坐下。

“給我泡杯咖啡吧,好久沒喝到你泡的了,跑過來的太急,我正喝着的那杯被我碰翻了。”左幼竟從林端話中聽出了撒嬌的意味,忙朝着保镖的方向看了一眼,咳了一下後去廚房的路上低聲對林端咬了一句:“好好說話。”

林端低頭露出笑容,真正開心的笑容。能這樣跟左幼面對面說話,能看到她的情緒因他而起落,林端覺得非常幸福。林端不想去深究,自己為什麽現在對幸福生活的定義竟如此之低,他根本就不在乎原因,他只要感到幸福就好。

左幼的咖啡泡得時間有些長,她在想事。想着如何與林端談判,如何能得到一個兩人都能接受的底線。

“嘗嘗看,我好久不喝這個了,咖啡是贈品,不是什麽好品種。”左幼放杯子在林端面前,态度溫婉,與兩名保镖在側的現實形成詭異的局面。

林端卻沒有這個自覺,他全部的感觀都沉浸在終于能與左幼說上話,終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這種真實上了。

看他喝下一口咖啡,左幼開口道:“現在這種局面,以後你打算怎麽辦?”

林端放下杯,慢慢道:“我沒什麽打算,我所有的打算都是圍着你轉的。”

“你這什麽意思,是賴上我了嗎?”

林端雙手交握,頗誠懇地說:“幼幼,你扪心自問,從你離開到今日,兩年的時間裏我從來沒有打擾過你的生活吧。七百多天,我但凡有私心想把你怎樣,機會無數。可我從來沒有這樣做,我一如在國內一樣,自己忍了下來。”

左幼咬了咬下唇,聲音沉沉:“可你現在忍不了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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