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筇竹岩邊剔翠苔,錦……
其實方一茗第一次吃到玉灌肺的時候,也有些意外,本以為跟後世曾經吃過的面肺子是差不多的做法,可沒想到在這個時代的做法竟然比後世更為複雜和精細,味道也截然不同,哪怕只是一道素食,卻兼具了幾種風味,口感跟葷菜相差無幾。
這就讓她想起方夫人來。
自從父親過世後,方夫人這十幾年一直茹素,所以廚房的幾位大廚用心琢磨,幾乎都要将各種素食做出花來了,這玉灌肺不過是其中之一。單從食材選擇上,真粉、油餅、芝麻、松子、核桃每樣都要去皮碾碎,糅合在一起,還要加入莳蘿和白糖紅曲,拌勻揉和,再放入甑裏蒸熟後,切成肺葉一樣的小塊,澆汁食用。
這的确是一道宮廷點心,到後來流傳入民間,漸漸簡化了裏面的食材,幾乎就是用荞麥面和白面真粉混合做的蒸碗,比之正品簡直是雲泥之別。
昨日才吃了撥霞供,今天正好讓他們吃點素食,如此葷素搭配,營養全面不說,開智的核桃對于這幾個家夥而言,正是現在最需要的。
丢下那幾個小的自己奮鬥,方一茗拎着食盒,親自給方夫人送去。
這幾日她在書院裏偷閑教學生,将淵樓的事都交給了方夫人安排的管事,想想自己從穿越以來,靠系統還沒有靠方夫人的多,算起來,方夫人才是她最可靠的金手指金大腿呢。
更何況,方夫人對她的寵愛之心,簡直就是她一直以來最渴望的慈母模板,無人能及。
那麽,力所能及的時候,為她做一點點事,方一茗是毫無負擔且誠心誠意的。
“織錦,母親這會兒在嗎?我讓人做了點玉灌肺,送來給她嘗嘗。”
“在呢!夫人今天沒出門,先前還跟奴婢問起,不知公子在書院那邊可好。”
織錦一看到她過來,還拿了東西,趕緊接了過去,“公子真是有心了,夫人看到一定很高興。”
方一茗反倒有些慚愧起來,“是我不好,沒能每日晨昏定省,讓母親挂心了。”
“是茗兒嗎?”房中傳出方夫人的聲音,帶着幾分驚喜,顯然對于她今日主動過來,既意外又高興。
“是我,母親。”方一茗聞言更加慚愧,以前的原主是因為在國子監讀書,一旬才有兩日假期回來,而方夫人在方家大宅裏也一直足不出戶,“母子”倆看似關系并不親昵,她穿過來之後,雖然也很感激方夫人的照顧,但并不敢突然打破原主的習慣去親近方夫人,卻沒想到,原來方夫人一直在期盼着她的到來。
“孩兒今天讓人做了點素食,送來給母親嘗嘗。”
方一茗跟着織錦進了房中,方夫人的起居室分內外兩間,裏面是卧房,外面則是她平時梳妝休憩之用,擺着一張梨花木榻,上面放着幾個大迎枕,方夫人先前就靠在上面看書,聽到她來時,才匆匆起身,面上仍帶着幾分慵懶之色,只是眼眶微微泛紅,像是哭過一般。
“母親……今日心情不好?”方一茗看到方夫人眼中猶有淚光,嬌嬌弱弱,一幅楚楚可憐的模樣,就吓了一跳,“都是孩兒不好,未能每日來晨昏定省……”
“啊,與你無關。”方夫人急忙拉住她的手,臉上露出了幾分羞色,難得如小女孩般的神往之色,“我……方才在看書,嗯,就是你收集來放在淵樓的話本,這裏面的故事寫的真好……為娘一時看得忘形,讓茗兒見笑了。”
“呃……原來如此。”方一茗想了想,問道:“母親看的哪一本?若是你喜歡看,孩兒明日再讓人收集一些送來。”
方夫人遲疑了一下,輕嘆了口氣,說道:“我今日看的是《霍小玉記》,還有前日看了本《莺莺傳》,都是先前聽人說起過,至今才有機會得看。”
方一茗恍然。方夫人出身不低,自然也是識得字的,方能與狀元郎方淵琴瑟和諧,只是好景不長,方淵早逝,她一直忙着養胎照顧孩子,還藏着個以女兒冒充兒子養大的秘密,整日在方家大宅裏活得戰戰兢兢,怎麽小心都不為過,哪裏還有心思看這些書。
也就是到了如今,她們母女借着方一茗科舉“中毒”失考之事從祖宅搬了出來,以淵樓替父揚名,才能從那令人窒息的後宅中解脫,開始享受真正屬于自己的人生。
“娘,其實《紅線傳》《謝小娥》都挺好看,或許比那兩本更适合你看呢。”
方一茗明白了方夫人的想法,也就不再拘泥于昔日那種客客氣氣的禮儀,索性就着她的手,坐在榻上,親昵地跟她讨論起眼下淵樓裏比較熱門的傳奇話本。
早在唐代以前,話本傳奇小說多以志怪為主,直到唐朝以後,科舉的興盛,也帶動了大批的文人墨客,最早期的科舉資格,是舉薦制,由朝中官員舉薦考生參考,那這個名額,就是由考生們“投卷”得來。
甚至早期的錄取名額中,也有不少是靠名人和高官推薦而得,著名的詩人王維便是一例。
他們投獻的代表作,不光有詩文,還有小說和傳奇,因此從中唐以後,各種小說和傳奇盛行,從早期以志怪神仙為主,漸漸入世,開始接地氣,講起了人世間的情愛糾葛,悲歡離合,方夫人看的《霍小玉記》和《莺莺傳》都是當時的代表作,只是文辭再優美,故事再感人,都難以遮掩其中渣男的氣息。
那些文人在中進士做官之前,海誓山盟,騙得女兒家的身心,然而一朝得志後,就開始另選權貴結親,任憑女子心碎而亡,最後大不了感懷一回,寫首詩詞懷念一下,賺得世人情深緣淺的嘆息,轉回頭去,該娶新婦娶新婦,該納小妾納小妾,一點兒都不耽誤他們的“正事”,只可憐了那些被騙身騙心芳魂已銷的女子們。
所以方一茗寧可自家親娘去看看盜盒的紅線,夜奔的紅拂,行俠的謝娥,都勝過這兩個戚戚婉婉愛得真死去活不過來的傻妹子。
方夫人有些愕然地看着她,忽而笑了起來,“茗兒說的對。那些女兒家耽于情愛,平白誤了一生,也就賺得路人幾滴眼淚,卻換不回自己的性命。大好的時光,就這麽白白浪費。”
“是啊!”方一茗挽着她的手,用筷子夾了一小塊玉灌肺送到她嘴邊,“娘,嘗嘗,我昨日碰巧買到西域來的莳蘿,特地讓人湊齊了這六事兒,照着方子做的玉灌肺,味道很不錯呢!”
“好,讓娘嘗嘗。”方夫人以前把女兒當兒子養,都不敢太過親近,免得她露出女兒家的形态被人看破身份,平日裏保持的清冷疏遠的态度,天知道心裏有多苦。
好在,如今苦盡甘來,她也能享受一下有女兒的幸福。
尤其是方一茗從考場回來後,對外宣布再也不能參考,整個就像是摘下了一副重擔,放飛起來,性子也比原來活潑得多了,兩人私下相處時,終于有了那種母女間的親昵感覺,讓她無比欣慰。
女兒親手送上的食物,就算做得再一般,對她而言,也是無比的美味……方夫人本來只打算捧場地給女兒一個小小的贊,可沒想到那點心入口即化,幾種食材被碾碎成粉,揉合在一起的香滑細膩口感,着實讓人驚豔。
“娘,再喝口茶。”方一茗這回端上的,是自己親手煮的奶茶。
說起來這時候已經有了煮茶和泡茶的區分,但大部分富貴人家還是以煮茶為主,添加的各種輔料還可以點茶做畫,也是展示貴族風雅品味的手段之一。而尋常百姓和文人墨客更喜歡清茶的原香氣息,可謂可有所好,不分軒轾。
方一茗煮奶茶也是為了給方夫人補充一點鈣質,因為方夫人常年茹素,吃得十分清淡,雖然早就了弱柳扶風般的纖細柔美的好身材,卻有些缺鈣和營養不良。但母親茹素是因為信仰和堅持,她也不好貿貿然上來就打破人家的飲食習慣,一下子上大魚大肉的葷腥方夫人的腸胃也受不了,只能先在茶裏添點料,再慢慢增加點湯水,給她調養一下。
正好這奶茶的口味與用幾種幹果粉制成的玉灌肺十分搭配,方一茗先前就讓人将玉灌肺切成小塊,一塊也就是一小口的分量,如此一口茶一口點心,作為下午茶是再好不過的享受。
就連方夫人這樣平日并不看重口腹之欲的人,此刻都滿足地眯起眼來,慢慢享受女兒帶來的美味。
而方一茗,則趁機在給她洗腦。
“多虧有娘,我才能讀書進學,不似那書中足不出戶的女子,不知世事,被人幾句花言巧語,就騙得人財兩失,到頭來付出一番真情,反被棄若敝履。要我說,以她們自己的才華,若是能有機會參與科考,未必比那些負心郎差到哪裏去。”
“只可惜,那些男子當權,就怕女兒家讀了書,勝過他們去,偏偏說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不教女子識字,不準女子參與科考,想當初上官婉兒之才,比之哪個差了?若不是現在入場考試要搜身,孩兒還真想考個狀元去打打他們的臉呢!”
方夫人聽得忍俊不住,“你不怪娘誤了你的終身便好,至于科考……就算考上當了官兒,又哪裏有現在這般舒心的日子?”
說到此處,她又不禁想起昔日夫君考中狀元後,入朝為官,外人看來是風光無限,可他自己知道伴君如伴虎,處處小心行事,才不過半年就心力交瘁,曾跟她說過,求個外放或是辭官回鄉,帶她游歷名山大川,也勝過做官百倍。
只可惜,他還來不及兌現承諾,還未知道他們有了個孩兒,就替皇帝犧牲,再也沒有實現諾言的機會。
方一茗先前聽她說起過此事,如今一看到她神色黯然,顯然是在懷念亡夫,立刻就扭轉了話頭,以轉移她的注意力。
“是啊是啊,世人都說千裏當官只為財,我娘這麽有錢,我直接可以當個躺贏的富二代,又何必汲汲營營地跟那些人在官場勾心鬥角?趕明兒山上的花開了,我再陪娘去賞花,還有那個溫泉小院也快修好了,到時候娘可以沒事去泡泡,強身健體還美容養顏,保證你去一次就想住那裏不回來了。”
“哦?真有那麽好?”方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女兒在自己面前誇張地吹噓,如何不知她是為了讓自己開心才這般賣力地解說,可女兒的一番好意她如何能無視,尤其是她本身說的,就也正好中了她的心思。
哪個女人不愛美,誰人不想青春常駐,長生不老?
只是就連一國之君天下之主都無法做到的事,任方一茗說得如何天花亂墜,她也就是聽聽,反正去泡泡溫泉,享受一下,終歸沒什麽壞處。
方一茗看出方夫人完全是出于一個母親的心思才給她捧場地嗯嗯啊啊,心下有些無奈,畢竟她說得再好,沒見過的人,也無法想象那裏有多好。
雖說從唐朝開始,其實就已經有泡湯的習慣,甚至日式溫泉和泡湯池的風俗,還是從大唐傳過去的。唐明皇時期的華清池,就一一句:“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揚名天下,當時的骊山行宮外圍,多的是權貴豪門的莊子,圖的就是那一口溫泉引入戶中,也能享受一下皇帝貴妃的待遇。
郦莊所在的位置偏南,這附近原本沒有溫泉泉眼,大多是農莊,少有權貴在此落腳,到是便宜了方夫人,這些年明裏暗裏地收了不少的地,才将郦莊方圓百畝之地都收歸己有。
方一茗也是先前在這裏養病的時候,得了系統的指點,才發現自家地下居然就潛藏着一處溫泉泉眼,只是位置比較深,所以才沒被人發現。她當即就找人打井引水,單獨修了處院子,裏面用石板砌了湯池,就是為了讓方夫人享受一下的。
到了這個時代,她最不适應的,一個是方便,二就是沐浴了。
如今能借着這個機會,一下子把兩個問題都解決了,還對于方一茗來說,簡直就是奔向小康生活的第一步。
“對了,我前幾日讓郦安叔帶人用草杆造紙,等會還得去看他們做得怎樣了。”方一茗自己是不愁沒東西方便的,可看到身邊的人和徒弟們居然還是有木棍解決問題,就有些受不了,再加上開書院書樓後用紙量大增,她上月一看賬本,驚覺自家的紙錢花費不菲,這才想起來,這會兒的造紙術還沒有後世那般發達,一旦有暢銷書出現,就會導致“洛陽紙貴”,說到底,還是生産力不發達,跟不上需求的緣故。
而她開了淵樓,免費讓天下讀書人以書換書,随意抄錄,直接就導致用紙量大增,可謂是近期京城紙貴的始作俑者。
可她也沒辦法,總不能因為紙貴就限制抄書和用紙,那樣豈不是完全達不到她一開始的的目的?
最後還是她跟系統讨價還價,要培養狀元就得收徒弟,收徒弟就得開書院,開書院就得印書……沒有便宜的紙怎麽行?
被折磨得快要崩潰的系統,總算吐出了個日常禮包,一份簡易造紙術操作流程。
方一茗以前在網上也曾經看到過,早期的紙貴,是因為原材料的緣故,而後來的造紙術工藝改進後,可用的材料範圍大大增加,紙的檔次也一下子區分開來,這才能降低讀書的成本,直接使天下人受益。
方夫人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也有些意外,當即說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好啊!”親娘肯出去走走,總好過宅在家裏看小說看得傷春悲秋,方一茗自是樂得帶她一起去,畢竟郦安是跟着方夫人陪嫁過來的家生子,對她可沒對方夫人那般尊敬,一開始聽她說用草杆造紙時,那眼神簡直像是在看大不敬的人。
要不是她拿出了方子,又信誓旦旦地說見過有人用這個造出紙來,郦安只怕都不肯讓人浪費時間和精力去陪她“胡鬧”。
其實這造紙的工坊,就在莊子西邊的河灣處,原本是洗衣房,莊上的農婦們大多在這裏漿洗衣物,如今開了造紙坊,就有不少人好奇地過來看看,都不知主家這般能不能真的造出紙來。
若是真的能成,莊上就又多了個生錢的進項,對于莊上的人來說自然是個好消息。
只是看看才不過十六七歲的小主人,他們從一開始的不相信,到如今親眼看到郦安帶着人從熬好的紙漿中抄紙曬紙鞭紙,那一張紙雪白的紙張晾在板子上,在陽光下白得刺眼,讓他們看得眼睛都直了,連方夫人和方一茗來了都沒注意到。
方一茗看到整片竹林外搭着的架子上都擺滿了曬制的板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讓人招呼郦安過來見方夫人。
“小的見過夫人、公子!”郦安黑紅色的臉龐泛着激動的光,一雙手都快不知道往哪裏放了,“公子,我們今天一日,就曬了五百張紙,只是這種紙比鋪子裏賣的軟一些,還有點洇墨,小的正在嘗試調整配料,看看能不能多加點米漿子做的硬一點……”
“別加!”方一茗一聽就急了,“我讓你做的這種草紙,本來就不是用來寫字的,要的就是柔軟,你弄硬了我還怎麽用啊!”
“啊?”郦安聽得一頭霧水,不解地看看她,又看看方夫人,“這紙……不用來寫字,還能用來幹嘛?”
“當然是用來擦……咳咳!”方一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說了一半才覺得不妥,那麽多人看着她,她現在還是個公子身份,身邊有方夫人還有織錦等丫頭,要是脫口而出地說出“擦屁屁”的話來,只怕要當場吓暈了親娘不可。
“那你就不用管了,總之我就是要夠軟的草紙,至于用處,我以後會告訴你們的。”
郦安也只有點頭的份,方夫人早就說過,以後莊子內外的事,包括方家那些鋪子和其他産業,只要方一茗說了話,她都認,等于已經将方家三房和她所有嫁妝都移交給了小公子,他們做下人的,只需要聽話就行,至于這些東西做出來怎麽用,是賺是賠,都與他們無關。
方一茗讓人拿了張紙過來,試了試手感,果然十分柔軟,這種草紙的成本極低,雖然因為過軟和容易洇墨不适合抄書和練字,可用來方便簡直再好不過。加上她穿過來後發現自己雖晚但還是進入了發育期,這例假的問題就只能先靠這些柔軟的草紙解決了。否則每次用那些婢女們洗幹淨的布條,都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既不衛生,也不安全。
現在可好了,有了這些軟紙,再讓人用小羊皮做的墊子打底,她就可以解決這個時代女性最頭疼的例假問題了。
方夫人起初還不解她為何大張旗鼓地做這些不适用的草紙,等郦安走了,方一茗帶着她朝溫泉小院走去的時候,悄悄地湊到她耳邊,跟她講了這種草紙的用途,任是她已經嫁過人生過這個娃的成熟女性,也被她的話鬧了個大紅臉。
“這紙……真的有你說的那麽好?”
方一茗篤定地點頭:“那當然,不信我等會讓織錦帶一些回去,好不好,誰用誰知道。”
方夫人糾結地說道:“可我們若是造出紙來,都用于這個,會不會影響到你的聲譽?”
“這有什麽。我們既然有了紙坊,當然不能只做這一種草紙,平白讓別人把我們的錢都賺了去。”方一茗一想起上月賬單裏用紙的那一項,就感覺心疼肉疼渾身疼,“除了草紙之外,還有用這邊青竹做的竹紙,還有那些樹皮和破麻布,都能做紙,等郦安他們那些工人手熟了,可做的紙多着呢!”
走到溫泉小院外,方夫人看到外面原本大片的竹林,已經被砍掉了一小片,想來固然有擴張溫泉院的原因,也跟方一茗要造的竹紙脫不了幹系。
“想不到我兒如此能幹,只是以後若要用竹子,還是讓人從外面采買吧,這片竹林是當初你爹最喜歡的,莫要都砍了去。”
“孩兒記住了。”方一茗吐了吐舌頭,“娘你放心,我讓人砍了一些也留了一些竹筍,今年只挖了一些嫩的,大部分都留下來讓它們繼續長。保證不會荒廢了這片竹林的。”
方夫人點點頭,說道:“你小時候最喜歡吃傍林鮮,今兒既然來了,讓人挖幾顆嫩筍,晚上做給你吃。”
“好啊!”方一茗一直都喜歡吃竹筍,在現代自己親手做過也吃過不少種做法的竹筍,可都比不上這時候現挖現做的傍林鮮那般鮮嫩美味,可見是不曾虧了這個好名字,既有文人風雅,又不失饕客口碑。
甚至連她自己,這會兒都想親自下一回廚,用這等最新鮮的天然食材,給一直辛苦為她付出的方夫人做這道傍林鮮。
“娘,你先進裏面去泡湯,孩兒這就去挖筍,等你泡好了出來,保證能吃到最合口的傍林鮮。”
看到她興致勃勃地撸起袖子親自去挖筍,方夫人嘴角含笑,輕輕地點了點頭。在她眼裏,無論女兒做什麽都是最好的,這般出色的女兒,若是跟霍小玉崔莺莺一般成了戀愛腦,可真是白瞎了。
女兒說的不錯,她是該換本書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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