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新添生機

光陰荏苒，轉瞬就到了臘月。這天又遇着了趕集，周穆迪要收拾家裏的那些老了的兔子、狐貍、黃鼠狼和竹鼠去賣掉換錢，可是妞妞舍不得，她每天和那些小動物一起玩耍，感情處得很深，聽周穆迪說要把大的兔子和狐貍等都捉走賣掉，她當下裏就不肯，不準周穆迪去逮兔子，兩人鬧得僵持不下，妞妞哭得眼睛紅紅的，滿臉都是淚花，還在那裏死死地護着竹籠子裏面的兔子們。

周穆迪暫時還不想動用蠻力去拉開妞妞，便好言好語地勸哄道：“妞妞，兔子、狐貍它們都是畜生，它們要吃東西，又要生仔，生了這麽多的小仔，我們家哪裏有那麽多的糧食來養它們呀？只能賣掉大的，然後省下吃的給小的吃，不然大的和小的通通都得餓死了！聽到沒？”

妞妞聽說大的、小的都得餓死，頓時哭得更兇了，哭喊着說道：“妞妞會幹活，幹活找東西給它們吃！不會餓死！嗚嗚－－”

周穆迪不耐煩了，自己趕集要趕早，可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來和妞妞磨磨蹭蹭，聽着妞妞哭，心裏愈加煩躁了，幹脆利落地把妞妞一把抱起來，聽着妞妞在哭叫她也不管不顧了，把妞妞抱了關進廚房裏面，可憐妞妞在廚房裏面又是哭喊又是拍打門板，拍得門板“啪啪”地響。“奶奶！不賣兔子！不賣！不賣！……嗚嗚－－”

門外頭，周穆迪迅速地拿來三個小籠子把兔子、竹鼠、黃鼠狼和狐貍分開裝了，和鹹鴨蛋、皮蛋、布匹一起放到了平板車上，把拉去趕集的東西都收拾妥當了，然後才去開門把妞妞抱了出來，給舀水洗臉，可憐妞妞早已哭成個淚人了，衣裳都哭濕了，眼睛又紅又腫，小手因為拍門拍得紅紅的，嗓子都哭得哽咽了，還在堅持地說着：“奶奶！不要賣兔子！不賣兔子！妞妞幹活！妞妞會幹活！嗚嗚－－”

周穆迪心有不忍，哄道：“乖！不哭了！唉！”她對妞妞這愛哭的倔脾氣感到無可奈何。

念及時候不早了，周穆迪趕緊推了平板車出門，妞妞追着周穆迪跑，跑到院子的大門邊，淚眼婆娑地看着周穆迪，模樣可憐兮兮的，周穆迪可沒有心軟，伸手把妞妞一推，把妞妞推得後退了好幾步，推進院子裏，便迅速地把院門給關上了，“啪”地一聲，然後從外面把院子的門上了鎖，照往常一樣，把妞妞鎖在家裏面看家。周穆迪走後，妞妞保持着周穆迪走之前的樣子又孤零零地一個人站在院子裏哭了好半響，哭得眼淚都幹涸了，還在嗓子裏發着幹哭聲。院子裏的幾只大白鵝都圍在她的身前身後，“鵝鵝鵝”地叫喚，似在安慰妞妞。

妞妞好不容易才平靜了哭聲，含着眼淚去竹籠子邊看了一會兒還剩下的幾只小兔子、小狐貍、小竹鼠和小黃鼠狼，看着籠子裏凄凄涼涼的，幾個小東西正在瑟瑟發抖，似乎正在害怕，妞妞心裏頓時十分傷心，小手在籠子外面摸了又摸，戀戀不舍，對着籠子裏的小動物安慰道：“不怕！不怕！妞妞喂東西給你們吃！告訴爺爺，讓爺爺不賣你們。”

在籠子邊呆了一會兒，又覺得無聊，便進屋去織布了。

過了臘月，迎來了溫暖多雨的春季，大地之上，萬物複蘇，劉家村裏東面山上的果核已經萌發成了小樹苗了，頂着新綠的葉子，顯得生機勃勃。

初春時節，又是一季插秧苗的時候，懷着甜頭的念想，大家又依去年的辦法在田裏放養起了魚苗、鴨苗、浮萍，在水渠裏養着田螺和河蚌，螃蟹也有，這次還添了小蝦米。

去年因為一次捕獵和田裏的魚、鴨、田螺的大豐收，全村人家都積攢了起碼有上千個銅錢，比起往年的光景來，如今的光景好了不只是兩倍。得了本錢，就想着用錢來生錢，有的人家就養起了羊、騾子、驢和牛，劉家村居南方，一年四季都綠草茵茵，水草極為肥美，山上更是全年長青，絕不缺喂養的草料，以前是因為沒有本錢來買這些活物，如今既得了本錢，大家就都放開了膽子地去買了那些東西來，把劉家村的生活圖卷加上了好些生機。

周穆迪也心動了起來，問劉長祥：“老頭子，村裏增了好些牛、羊、騾子和驢，咱也買些啥回來不？”說話語氣十分地殷切，還帶着着急。

劉長祥有很久沒有上街趕集了，嚴肅地問道：“這些東西現在的價錢怎樣？”

周穆迪立馬接口回答道：“都還是按斤算，牛每斤二十二文，羊每斤十五文，騾子是十一文，驢是十六文！”

“海元家買了什麽沒？”劉長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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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了！買了牛、羊和驢。牛是一頭，羊和驢每樣是兩頭。他家的羊還是金寶在放呢！”周穆迪笑着回答道。

“咱家也這麽買吧！羊買一頭公的搭一頭母的。”劉長祥用枯燥地語氣說道。

“這樣也好，以後能擠羊奶！”周穆迪點點頭，答應着，心裏仍舊懷着興奮的心情。

兩日後，遇着趕集，周穆迪就把小牛、小羊和小驢都一次性地買了回來。

“奶奶！這些是什麽？”妞妞很好奇、很欣喜，眼睛頓時睜得大大的、圓滾滾的，十分明亮，因為這些大大的東西看着比那些關在籠子裏的小東西還要好玩。妞妞把手伸過去摸小羊的頭，小羊很配合地伸着溫熱的小舌頭極友好地舔着妞妞的手心。周穆迪笑着說道：“你摸的那是羊，這邊的頭上長着彎角的是牛，那邊的沒長角的是驢。”

“奶奶！它們吃什麽？”妞妞笑着問。

“都吃草！”周穆迪笑着說道。

妞妞高興地摟着小羊的脖頸，笑着就把肉滾滾的小胖臉貼在小羊的臉上，笑得“呵呵”地。

又過了一年，妞妞長到了六歲，這一天，周穆迪要去鎮上賣驢子，妞妞抱着周穆迪的大腿，撲閃着一雙大眼睛，軟軟地說話，表示她也想去趕集，周穆迪稍稍想了片刻，笑着答應了。把兩頭羊和一頭牛寄放到海元媳婦那裏，然後就帶着妞妞出發了。

看到妞妞坐在平板車上要去鎮上趕集了，金寶嫉妒了，妞妞要去鎮上了，他自己還沒有去過呢！鼓着臉，氣呼呼地跑去抱着海元媳婦耍賴、撒嬌，把海元媳婦的身子搖晃得都在椅子上坐不穩了，海元媳婦無奈地說道：“等下次！等下次趕集了就帶你去！你爹今天早走了，我又不出門，今天是沒有辦法了！快別鬧了！你小弟睡覺都要被你吵醒了！”

“娘！不許騙我！下次一定要讓爹爹帶我去！”金寶強調着說道，小臉繃得十分嚴肅，一副你不準撒謊騙我的模樣。

“不騙你！行了吧！”海元媳婦笑得有幾分無奈，伸出手指點了點金寶的鼻尖，帶着幾分寵溺。這時，恰巧她懷裏的小兒子醒了，“哇哇”地哭鬧個不休起來，她連忙站起身抱着手裏的孩子柔聲細語地哄了起來。金寶因為得了他娘的承諾，心裏十分高興，便笑嘻嘻地跑去拉起自家的羊，出門放羊去了。

－－－－－－題外話－－－－－－

突然頓悟！發現自己還缺少一顆平常心，于是，開始修煉平常心！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