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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他還沒來得及慘叫出聲,憤怒之極的老爺子就一大巴掌朝他臉拍了下去,怒聲訓斥:“平時不見你回家,一回家就吵吵鬧鬧,這個家你還要不要了?”
老爺子揚手時蘇父還沒有插~進湯煲裏,插~進去之後收手已經來不及,于是一巴掌就這麽揮到了蘇父臉上。
蘇父頓時燙的臉都變色了,突然慘叫一聲,那只長時間養尊處優而導致白嫩的手瞬間變得通紅。
老爺子連忙道:“快!快拿冰塊來!”
張媽急急忙忙地跑去拿冰塊,張媽抓着餘嫂的手:“冰塊,冰塊,快拿冰塊,先生的手被燙到了!”
餘嫂正在廚房收拾呢,聽到這麽一句話吓了一跳:“哦哦,冰塊,要多少冰塊?”
“當然是越多越好!”張媽嘴巴這樣說着,身體卻擋在餘嫂面前,面露慌張的樣子。
老爺子怒道:“冰塊怎麽還沒拿來!張媽,去拿藥箱!”
張媽聞言連忙跑了出來,咚咚咚往樓上跑,餘嫂慌亂之下,拿起塑料盆放了一大盆冷水端過來,“快讓先生的手放冷水裏冰一會兒,我去拿冰!”說完又趕忙奔到廚房,拿着鐵勺從冰箱裏舀出一大勺冰塊放在大瓷盆裏送過來。
蘇父慘叫着立刻将已經燙紅的跟豬蹄一樣的手放進冷水裏,可這只是自來水,哪裏有什麽效果,才這麽一會兒,他的手已經紅的發紫,皮也開始鼓泡。
“快一點,慢慢吞吞沒吃飯嗎!快!再拿一些來!”
餘嫂很想回一句,你們沒吃我哪裏敢先吃,動作卻不敢怠慢,很麻利地從冷櫃裏又拿出舀出許多冰倒進水盆裏,蘇父頓時覺得一陣清涼舒爽,看到張媽還沒有下來,忍不住破口怒吼:“張媽!拿一個膏藥都拿這麽長時間,你是不是故意想疼死我!是不是不想做了,不想做就TM的給我滾!”
張媽是姚家請來照顧蘇母的,是持證上崗的星級管家,在蘇家待了快二十年,已經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哪是他想退就能退的?他的話說的張媽也極不舒服,她即使是個管家,也是姚家請來的管家,拿的是姚家的錢。
“來了來了!”張媽站在上面揚聲應着,嘴裏還是慌慌張張急急忙忙地說:“先生,我在找燙傷藥,這個藥平時用不着就沒放在藥箱裏!”
說完咚咚咚從樓上下來,拎着一個透明的塑料藥箱,手裏還拿着一管膏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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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這麽一會兒,蘇父的整只手都腫成豬蹄,手的表面開始大面積浮起水泡,蘇父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手燙成這樣,心裏的怒火別提燒的有多旺盛,見張媽下來他立刻就吹胡子瞪眼地怒吼:“還不快替我包紮!”
張媽動作飛快地擰開藥膏,故意裝作手忙腳亂地往蘇父手背上抹,疼的蘇父哇哇大叫,恨不得一腳朝張媽踹過去,怒斥道:“你這賤人是故意想疼死我嗎?下手這麽重?有沒有學過包紮!”
張媽猶豫道:“要不……您讓太太來?”
蘇父看了蘇母一眼,還不想自己的手就這麽廢了,伸着手黑着臉不說話,任張媽往上面抹藥。
張媽邊抹邊道:“先生,這手上的水泡是要撕開的。”
她正要動手撕,蘇父見她那架勢哪裏敢讓她弄,連忙吼道:“劉醫生呢?劉醫生怎麽還不到!一幫吃幹飯的,平時錢拿得多,一道關鍵時刻人都找不到!告訴他,十分鐘不來就讓他永遠不要來了,讓他滾!”
說完他又氣呼呼地瞪着餐桌上的玉米排骨煲。
排骨煲原本就需要用小火慢慢煨,煨的越久肉質越酥軟,也越入味,加上老爺子畢竟六十多歲的人了,牙齒沒有年輕人那麽好,喜歡吃松軟炖爛一點的食物,又講究養生,于是這湯就一直放在竈上小火慢慢煨着,一直等到蘇瑾回來才端上桌。
即使剛剛給每人舀了一碗湯,蓋子也掀了一會兒,也不是能直接用手碰的。
蘇父實在疼的不行,加上妻子一副幸災樂禍的冷漠表情,女兒在一旁焦急的神色看在他眼裏卻同是幸災樂禍,仿佛看不起他這父親似的,他的臉在她們母女面前早就丢光了,從來不曾雄起過,不由又羞又怒,氣氛之下右手對着湯煲一揮,竟想将這滾燙的湯煲掃到蘇瑾身上去。
蘇瑾吃了一驚,她完全沒有想到父親會如此做,因剛剛擔心他,離他也近,蘇瑾吃驚地驚呼一聲:“不要!”
着急的她一把拉住父親的胳膊,沒想到用力過猛,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倒蘇父完好的左手上去,他的左手正好一歪,哐當一聲,将整盅排骨煲全部打翻,蘇父的這只完好的左手恰好就摁在被打翻的湯水裏,湯的哇哇大叫,條件反射地想揮手給蘇瑾一個巴掌,卻被她抓住胳膊死死地摁在那裏,抽都抽不出來。
蘇父被燙的整張臉都扭曲了,一個勁地吸氣慘叫,蘇瑾身體穩了之後,連忙松開手,蘇父疼的直把左手房間冰水裏。
老爺子見自己兒子被燙成這樣,也很是心疼,但他剛才見到蘇澤平的舉動心頭大怒,原本的心頭也都被怒氣取代,對張媽道:“給先生塗上要,叫劉醫生來,我看他手還揮得動,也不需要去醫院!”
他不會責怪自己的孫女,卻對張媽有些遷怒道:“還不快一點,再加點冰塊!”
再看看原本溫馨的一頓晚飯,成了一場鬧劇,桌上湯水橫流,滴滴答答地流的地板上亂七八糟,飯桌上的其它菜也被打翻不少,那一盅排骨煲更是廢了。
自從那個女人被帶到蘇家之後,蘇家就事情不斷,惹得原本就對那對母女不滿的老爺子大怒道:“瞧瞧你做的好事!整天在外面鬼混!原本好好的家現在弄的家不像家,那對母女出現之後蘇家就事情不斷,簡直就是一對瘟神!我看那對母女就是跟我們蘇家相克!”
老爺子這句話說得極為嚴重,這基本上從根本上斷了蘇雪以後在蘇家興風作浪的可能,就算某天老爺子迫于某些原因不得不她接回來,她也基本上身在冷宮,沒有了翻盤的可能。
老爺子的态度,決定了全家人對她的态度。
張媽聽到這一句總算是松了口氣,認真幫蘇父抹起藥來,另一個在蘇家負責打掃衛生的傭人過來收拾滿地狼藉的桌子,餘嫂手忙腳亂地打電話給劉醫生,之後趕緊回到廚房,再弄兩個菜出來,好在每天晚上都要為蘇瑾做夜宵補充營養,冰箱裏倒是還有不少現成的食材。
很快餐廳就打掃幹淨,一家人也沒了吃飯的興致。
劉醫生過來的時候餐廳已經被收拾好,一家人看上去很平靜的樣子,見到蘇父腫的跟熊掌似的右手,再看着同樣被燙紅的左手,心裏納悶蘇澤平做什麽呢?閑着蛋疼在家燙手玩?還是一燙就兩只?傻逼才會把自己的兩只手伸到的滾燙的東西裏面吧,對于這兩只熊掌到底是怎麽燙成這樣的,劉醫生心裏八卦因子蠢蠢欲動,一本正經地問:
“怎麽燙成這樣?”他翻着蘇父的一對紅爪子:“這是什麽燙的?左手傷勢較輕,沒什麽大問題,這段時間不要碰水就行。”
蘇澤平哀聲慘叫了一會兒,看着自己的這一雙手,眼睛瞪的恨不得把蘇瑾剜下一塊肉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那不是他女兒,而是他仇人。
蘇瑾看到父親這樣的眼神,心裏悲哀之中透着一些漠然。
實在是過去那些年這個父親将她對父親的那些親情透支的差不多,父親在爺爺的熱孝期內,聽趙可娟母女慫恿,買通公司數個高層,以她年齡太小資歷不夠為由逼她讓位,并且在她做的好幾個項目當中吃裏扒外,将公司消息透露給對手,并将自身所持有的一部分股份給了趙可娟母女,使得這一對母女雙雙進入蘇氏公司指手畫腳。
這就是自己的父親,優柔寡斷目光短淺的父親!在自己最艱難的那段時間,不停的在她背後捅刀的父親!
可他,終究還是自己的父親!
她閉上雙眼,忍下心中翻滾的酸澀痛苦,再睜開眼時眼裏只剩擔憂。
現在一切都沒有開始,也不會開始,她會在一切沒發生前将所有害蟲都扼殺。
蘇父一直在盯着蘇瑾,雖然她掩飾的很好,可那一瞬間的傷痛和眼裏的狠意依然被他捕捉到,氣的他勃然大怒:“逆子!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你才甘心!是不是把我弄死了你就可以繼承蘇家了!我告訴你,有我在,你休想!”
這句誅心之言震得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老爺子氣的當場手就發抖,吓得蘇瑾連忙撫着他胸口,“快!藥!爺爺你別激動,爸爸只是被燙到一時口不擇言,不是有意這樣說的,您消消氣!”
張媽不敢耽擱,立刻把藥拿來,蘇瑾連忙給老爺子吃了,好半響老爺子才平靜下來,怒氣騰騰地看着蘇澤平,拎起巴掌對着蘇澤平的臉狠狠地甩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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