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紀格非回到家,手機放在洗手間的窗臺上,一邊洗澡一邊看着手機。

不論蘇瑾什麽時候給他打電話,他都可以在第一時間內接到。

兩個人真正在一起了,很多平時忽略的小問題也就都在生活中顯現出來,比如蘇瑾,她實在太過獨立了,幾乎從來想不到來依靠他,就比如他在她離開後,無時無刻不在想她,卻不知道她有沒有在想他。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投入了百分之兩百的熱情在這份感情裏,而她的投入只有百分之五十。

蘇瑾回到家的時候,就見到他雙腿盤在沙發上,像修煉特異功能一樣專注地盯着手機看,像是要把手機盯出朵花來。

聽到開門聲,他立刻就擡起頭向她看來,那一瞬間的眼神,像是被主人單獨抛棄在家的大狗看到主人回來一樣,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

“阿瑾你回來了!”他歡喜走上前來,一把抱住她,在房間裏轉了起來。

蘇瑾捧着他的臉,低下頭親吻他。

良久兩人才松開。

“怎麽在家?沒出去和朋友玩嗎?”蘇瑾換了鞋子,又回房間換居家的休閑服。

紀格非在她換衣服的時候,手就摸了上來,将她抵在衣櫃上,“沒有,只想和你在一起。”又是一番恩愛纏綿。

熱戀中的人都這樣,蘇瑾也理解。

兩人完事之後,蘇瑾靠在他身上問他,“寧家寧太太五十大壽,你去嗎?”

紀格非輕咬着她的頸部,“你希望我去我就去。”

“我無所謂,去不去都随你,只要你開心就好。”她避了下他啃咬的動作,“別,過兩天還要穿禮服,被人看到多難為情。”

他卻恨不得在她身上都種滿他的痕跡,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但他也知道,那樣的宴會如果她身上真的滿是吻痕的過去,才十九歲的她必然會遭人诟病,遂放過了她的頸脖和後背,将她整個人翻過身來,在她白嫩的胸前狠狠吸了一口,落下一顆草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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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看着他笑的得意洋洋的嘴臉,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滿滿的無奈,這人怎麽這麽幼稚。

在蘇瑾開口說寧家宴會的時候,他就打定主意要去,寧致遠之前和他搶阿瑾,後來不知什麽原因突然偃旗息鼓,但他可記着蘇家人對寧致遠的态度呢,那完全就是看未來孫女婿的眼神,他得去為自己正名才好,這樣好的正名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他沒有出聲,蘇瑾就自動當他不願意去了,也沒有在意,雖然兩人同居,到時候去寧家,她和他也不會一起的,畢竟蘇家和寧家的關系實在太過密切,而蘇瑾現在根本代表不了蘇家,這樣的宴會到時候必然是蘇父蘇母前去,而她是父母後面的小跟班,紀格非同樣如此。

紀格非還在抱着她親來親去,長臂将她整個人都攬在懷裏。

蘇瑾總算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拉起被子只留下胳膊在外面,輕輕拉着他的耳朵:“怎麽了?”

紀格非聲音悶悶道:“今天有人說你腳踏兩條船。”

“你相信了?”

紀格非擡起頭,滿臉求表揚的表情:“我将他揍了一頓。”

蘇瑾揉揉他柔軟的發絲:“乖,做的好!”想了想又說:“記得往揍的疼又不容易發現的地方揍。”

紀格非連忙受教地點頭,埋頭在她飽滿的胸前猛蹭。

蘇瑾:= =#

他突然擡起頭,一雙黑眸亮若星辰般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阿瑾,等我們到了法定結婚年齡,我們就去把證領了吧。”

蘇瑾一愣,沒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笑了一下,親親他的唇角,“不是說好只當奸夫嗎?”

紀格非的身體在被子底下動了動,摟住她的臀部往他下面擠,眼眸內又氤氲了一些欲~望,“當一只光明正大的奸夫,可以天天奸你。”

蘇瑾體力不濟,剛剛才做過一次,這次已經不想在上面動了,便任他為所欲為,嘴裏說道:“十年,十年後如果你還堅持說這樣的話,我們就去領證。”

即使沉浸在欲~海之中,她依然這樣理智,以紀格非的粗中有細的性格,怎麽會察覺不到?蘇瑾卻已經完全将自己放松,在欲~海中浮沉。

他一下一下大肆撻伐地在她身上進攻,似乎只有這個時候,她是完完全全投入其中,心裏眼裏只有他。

蘇瑾也感受出今天紀格非的不對,是聽說她腳踏兩只船的事?

她腦中不由浮起前日在樓下咖啡店的一幕,這段時間她整日和紀格非膩在一起,除了工作和學習,基本上沒有和別的男人接觸過,這個時候被傳出腳踏兩只船的緋聞,不會是因為寧致遠吧?

她滿頭黑線,也沒有在意。

蘇家和寧家的合作以及兩家的關系,注定她和寧致遠以後打交道的時間還有很多,不可能避而不見,既然如此,不如大大方方的見面,也大大方方說明自己已經有男朋友的事實,反而不會産生誤會,沒想到即使這樣,不過喝個咖啡的時間,全程不到五分鐘,就被傳出腳踏兩只船的緋聞,Z大的八卦能力也太強了吧?

她之所以沒将這件事放在心上,實在是這件事太過扯蛋,況且她每天的事情那麽多,怎麽可能随便出來一條傳言或者緋聞她都要自己去查一遍?很快便将這事抛諸腦後,雙腿勾住他的腰身,更加主動地回應他。

仿佛感受到她的熱情,他身上的那點小憂郁很快散去,又只剩滿滿的歡喜。

江雲蝶此刻肺都氣炸了:“太過份了!他怎麽可以打人?這是法治社會,怎麽還會有這樣野蠻的人?”

她放着這一群為她出頭的傷患在校醫院裏,霍然起身,蹭蹭蹭往外走。

幾人連忙喊她:“小蝶!你去哪?”

“我去找他們說理去,他們怎麽可以這樣?他眼裏就沒有校規就沒有法紀嗎?大庭廣衆之下居然把你們打成這樣!”江雲蝶看着眼前幾個好朋友臉上都挂了彩,氣的小臉通紅。

幾個人連忙叫住她,“小蝶,你不要去!”

“你們不用勸我,我不會讓你們白受這個欺負的!”

幾個人無奈道:“你就算找他們也打不過他,況且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

江雲蝶一愣,馬上翻出手機,“對了,我有紀格非電話!”

她吭哧吭哧拿出手機,按下號碼。

他們是同班同學,班裏每個同學的號碼她都有記。

“小蝶,你和那樣的人說什麽理?他們說理的話我們就不會現在這樣了。”這幾個自然知道是自己去找對方的麻煩,但沒有人會覺得自己做錯,況且立場不同,他們心裏知道,嘴巴上卻不會那麽說。

蘇瑾剛被紀格非送上高峰,兩人還在微微喘息呢,手機響了,紀格非看電話是個陌生號碼,疑惑地接起來,就聽到那頭傳來一句正義的訓斥聲:“紀格非!你太過份了,怎麽可以打人?你知不知道他們現在都在醫院?你……”

啪!

電話挂了。

蘇瑾慵懶地半眯着眼,“誰?”

紀格非壓在她身上,“不知道,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怎麽樣?”幾個人都緊張地看着江雲蝶。

江雲蝶放下手機,臉上表情還是憤憤的,“挂了!”

她锲而不舍地繼續打過去,紀格非被這女人弄的煩不勝煩,直接将這個號碼拖入了黑名單,這下清淨了。

江雲蝶見剛剛還能打通的電話,現在無論怎麽打都是關機狀态,小臉氣鼓鼓地,“真是太過份了,打人了還不算,居然還把手機關機了!怎麽可以無緣無故的打人?”

如果蘇瑾此刻聽到她說的話,估計會一口鹽汽水噴過去,就許這些人欺負我家二非,還不許我家二非反擊了?

說不定還會誇二非一句:二非哥,幹得漂亮!

江雲蝶之所以氣憤,主要還是這幾天心情不好。

寧致遠已經很久沒有主動和她聯系了,她也知道過幾天就是寧太太的生辰,還特意手工刺繡了一副常青松的十字繡,旁邊還繡着‘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的字,這條橫幅花了她很長時間,一直在用心的繡,就等着繡好的時候,寧致遠會帶她回家,她送給寧太太,寧太太一定會喜歡。

畢竟別人送的禮物只是随便買的,而她的禮物花了很多心思,是一針一線繡出來的,每一針每一線都代表着她深深的祝福,這種心意是其它任何禮物都比不上的。

可是直到現在,致遠都沒有說要請她當他的女伴,她心裏很失落,對什麽都提不起勁,剛好又遇到紀格非打了她的朋友們,心裏煩躁之下自然會将脾氣都發在紀格非和蘇瑾身上。

這邊他們氣的半死,蘇瑾和紀格非一點都不知道。

寧太太生日前一天她和紀格非都回到各自的家,家中禮服早已經準備好。

傍晚寧致遠再度來到蘇家,老太太笑的那叫一個燦爛滿意,“致遠來啦?找阿瑾的吧?阿瑾正在房間裏,張媽,告訴阿瑾,就說致遠來看她了!”

寧致遠趕忙制止蘇老太太,“蘇奶奶,不用麻煩了,還是我上去看她吧。”

老太太臉上的笑容像多綻放的波斯菊:“去吧去吧,年輕人有話好好說。”

丈母娘看女婿是愈看越有趣,蘇家人看寧致遠也都是越看越有趣,尤其是見他對蘇瑾如此上心,之前因為蘇雪的一點不愉快全都因為他這段時間的殷勤而消弭。

寧致遠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阿瑾,我進來了。”

他動作十分快,實際上他敲門只是禮貌,一只手在敲的時候,一只手就在門把手上,直接把門給打開了。

蘇瑾正在房間試禮服。

禮服很精致,款式簡單大方得體,符合她現在的年齡。

不得不說,媽媽給她挑的禮服比她自己挑的要好,或許是因為曾經經歷限制,她總是會忘記自己現在只有十九歲,在穿衣服方面,會不由自主的選一些成熟能壓得住場面的顏色,這些顏色并不适合十九歲的小姑娘來穿。

思維上沒有轉變過來。

此刻她正在拉背上的拉鏈,聽到門被打開,眸光就倏然一冷,“出去!”

寧致遠像小時候一樣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要替她将拉鏈拉上去,蘇瑾身體微微一側,“進別人的房間前要敲門這麽簡單的事情還需要我來提醒嗎?”

他很無辜地笑了,“我敲過門。”

蘇瑾眉頭依然皺着,“你這樣很失禮。”

寧致遠神色中透出淡淡的無奈和感傷,“阿瑾,什麽時候我們也需要這麽客氣了?”

原本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是兩家人看上寧致遠為孫女婿很重要的一個标準,但現在給蘇瑾帶來了很大的困擾,兩家太熟了,熟到有些事情說重了,反而會是她的錯。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不帶過去的情緒,平和地說話,“寧致遠,我們現在已經長大了,不是小時候,我現在衣服穿好的站在這,如果你剛剛進門的時候,我衣服沒有換好呢?”

寧致遠聞言好看的眸子裏蘊滿了笑意,“那我就負責把你娶回去如何?”

什麽叫雞同鴨講講不通?

她面容嚴肅地看着他:“我再說一遍,我已經有了男朋友,并且非常愛他,我不希望給他造成任何誤會,寧致遠,你的行為已經給我造成困擾了你知道嗎?”

寧致遠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望着她的眼睛居然露出些受傷的神色。

他也平靜下來,盡量用理智的心态和她好好談,“阿瑾你知道……”

“蘇瑾!”她打斷他。

這種陌生又冷漠的眼神如一根鋼針紮在他心裏,“阿瑾,你已經很久沒有喊過我致遠哥哥了,你以前都叫我致遠哥哥的。”他唇角的笑容暖如春光,“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突然對我……之前我以為是蘇雪的事情,但這件事過去這麽久,我知道以你的性子不至于。”

蘇瑾拿了件外套套在身上,寧致遠的問話讓她無法回答,确實,在那件事發生之前,她和寧致遠的感情一直很好,不論是婚前,還是婚後,他就像她的哥哥一樣。

她擡起頭,朝他明媚一笑,不再是之前滿身是刺的模樣,“因為我戀愛了,他叫紀格非,我會一切以他為先,顧忌到他的感受。”她笑着故作輕松地表示,“致遠……”她咬着牙吐出那兩個字,“……哥哥,你見過他的,他醋勁很大,如果我和其他男性有過密往來,他會不開心,會吃醋,你明白嗎?”

她看着他的眼睛,很認真很嚴肅的笑着告訴他:“從此以後,他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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