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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紀家在本市是本土豪強,雖因王家的事情這段時間受到打壓,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紀格禹的婚禮上,本市該來的人都來了,不該來的人也來了。
望着在人群中談笑風生左右逢源的父子,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尤其是寧致遠,身上沒有了之前看她時眼神肉麻到神經兮兮的感覺,像是回到了過去的他,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着一種光芒,一種氣場,這種氣場有別于在場的其它同齡的年輕人,竟顯得格外顯眼,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即使站在他父親身邊,和他父親周圍的父輩們站在一起,也絲毫不弱。
他的皮相生的實在是好,加上如今這氣質,現場這麽多年輕男士當中,竟無人能壓的過他的風采,使得不少女生都對他感興趣,前仆後繼地往他身邊湊,或裝作不在意高貴冷豔地和他說話,或直接上前調笑。
他身在其中,卻只是遙遙地向她看了一眼,對這些人客氣疏離中,又透着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不冷落其中一個,也不親近其中一個,淡淡的保持距離,卻不知,他這樣的表現使得周圍暗中觀察他的女人們更是暗中點頭。
顯然,寧致遠不論是寧氏繼承人的身份,還是他儒雅英俊的外形,加上他對女人客氣有禮淡淡拒絕的态度,都讓周圍女人心生好感。
這樣子的他,倒像是過去那個自信儒雅,雖然女人緣好,卻一直冷靜自持的寧致遠。
恍然間,她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也不知道當時他腦子裏糊了什麽屎。
寧氏父子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寧父居然一臉慈霭的笑容,端着酒杯向她走了過來,“阿瑾,好久不見了,你爺爺的事情我也聽說了,真是遺憾。”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蘇瑾的肩膀,“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那語氣輕描淡寫,毫無誠意,可表情又是那樣真誠,仿佛那在爺爺背後捅一刀的人,不是他。
蘇瑾也笑道:“勞寧伯父擔憂了,聽說寧氏因為這次的事情損失不少,蘇氏的産品全部下架,寧氏也沒有了貨源……”蘇瑾歉意地恍然一笑,“瞧我,寧家的貨都已經上架,想必沒了蘇家,還有龍威呢!”
寧父的臉一黑,又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孩子,就愛開玩笑!”
寧氏自然沒有和龍威合作,他只是和向南山合作了而已,這話寧父知道,卻不能說出來,不知這向南山向寧氏承諾了多少好處。
“伯父,您知道的,我從來不開玩笑。”蘇瑾完全就像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女生一樣,好奇地問:“我只是好奇,伯父都已經将蘇氏的貨品都下架了,又不是龍威集團提供的話,哪裏還有商品在賣。”
整個電器市場的渠道,可都被蘇家給壟斷的。
寧父帶笑審視地看着她,不知道她這句話究竟是随口一說,還是真的知道了什麽,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像個長輩一般告誡她:“商場上的事情你不懂,蘇家的事情,我也很難過,你也別太擔憂,小小年紀,還是以學業為重。”
語氣裏,已是夾雜着冷然的警告。
不過很快,他又笑容滿面道:“伯父還有事,你和你致遠哥哥聊,你們年輕人在一起我就不摻和了。”
他拍拍寧致遠的背,一臉爽朗的笑容離開。
蘇瑾一番話,不過是試探寧父的反應,證實自己的猜測而已。
畢竟之前的一番推測全部都是自身的判斷,并沒有實際上的證據,可寧父的反應,已經讓她心中更加篤定。
她倒也不急,如果真是如此,向南山一定會積極的出面解決這次蘇氏的危機,不然他如何坐上董事會主席的位置?
寧致遠看着蘇瑾,克制住想要将她攬入懷中的感覺,和她保持着一米的距離。
兩人離的如此之近,又如此之遠。
蘇瑾想要一走了之,卻不能如此,即使是做給外人看,也不能讓外人知道,蘇寧兩家徹底鬧翻。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寧致遠壓下心中的悸動,裝作很淡然的樣子淺淺一笑,“這段時間還好嗎?”
蘇瑾聞言,有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液,“托福,好的不能再好。”
寧致遠接過她手中的酒杯,換了杯果汁給她,動作熟稔自然,無絲毫滞澀。
這一瞬間,就連他自己都有些恍惚,仿佛兩個人還是過去的兩個人,從未變過,過去的那一切仿佛是一場噩夢,夢醒來,什麽都未發生過。
可實際上,兩人貌似和諧的外表下有着怎樣的疏離和默然,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平常我們不喜歡一個人,面上也都笑着客客氣氣的,甚至可以裝的親密無比,沒有絲毫的違和,可對于寧致遠,蘇瑾是半點裝不出來,,即使是笑着,內心也是極度排斥的,連僞裝都懶得僞裝。
司儀像是看到了她內心所想,音樂在此時恰好停止,《婚禮進行曲》響了起來。
紅毯,鮮花回廊,花瓣,花童。
這一切都讓寧致遠和蘇瑾恍惚回到自己結婚的時候,那時候她一襲潔白的婚紗,和他站在一起,端的是郎才女貌,他們在所有親朋好友的見證下,發下誓言:不論貧窮或富有,不論健康或者疾病,都愛TA,敬TA,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蘇瑾自嘲地笑了一下,不過片刻就醒來,看着這對新人在《婚禮進行曲》中,從紅毯上緩緩走來,身後是兩只可愛的小花童,花童身後是伴郎伴娘。
伴郎不用說,自然是紀格非。
紀格非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蘇瑾,笑着朝她擠了下眼睛,待看到寧致遠的時候,又板起臉。
伴娘是個陌生的年輕女子,站在紀格非身邊,不知為何,突然對蘇瑾詭異地笑了一下,毛骨悚然的感覺。
待蘇瑾細看的時候,那伴娘已經恢複了正常,可蘇瑾看着她,總覺得她哪裏不正常,莫名的覺得危險和熟悉。
正好寧致遠就在她旁邊,總覺得伴娘是認識寧致遠的,便她側過臉問他,“伴娘看上去很漂亮,知道她是誰嗎?”
寧致遠難得見她這樣不夾雜着情緒和他說話的,心裏一熱,仔細瞧了瞧,面上淡然道:“不認識,新娘子那邊的人吧,我幫你查查。”
“不用了。”蘇瑾拒絕,一會兒問紀格非就知道了。
許是知道了蘇瑾的想法,那伴娘突然勾起紀格非的胳膊,整個人都貼在了紀格非身上,還朝蘇瑾笑了一下。
伴娘和伴郎走在新娘新郎身後,原本就是勾着手臂的,不過只是虛搭,中間留着很大一塊空隙,這個伴娘卻像自己是新娘一般,整個人都貼在了紀格非身上,暴露的大胸更是在他胳膊上蹭啊蹭,目光卻得意且示威地看着蘇瑾。
紀格非整個人都不好了,可在這麽多賓客面前,又不能大力地将伴娘推走,只能一只手狠狠地拽着她,将她扯遠一點,表面上還得讓人看不出來。
賓客中不是沒有人看出來,卻都善意地笑了起來,暗嘆這小子有福氣,這樣白嫩的豆腐,怎麽就讓這小子給占上了。
紀格非緊張地看着蘇瑾,蘇瑾看到他心情就好的不行,之前的郁悶一掃而空,用口型一字一頓地對他說:“有-便-宜-不-占-是-傻-瓜。”
摸就摸吧,吃虧的也不是我家二非。
紀格非被蘇瑾弄的哭笑不得。
那伴娘顯然也看到了蘇瑾的口型,畫了大濃妝的臉上看不出臉色,但她似乎冷冷地笑了一下,繼續故我地攀在紀格非的身上,眼神有些陰冷。
儀式一結束,紀格非就推開伴娘,迫不及待地想去找蘇瑾。
伴娘卻一把拉住他,整個人都進入他懷裏,目光陰冷如毒蛇一般,“紀格非,你要是敢推開我,我就讓我幹爹徹底搞垮蘇氏。”她輕輕一笑,“聽說蘇家老頭子進了大牢?我讓幹爹找點人去照顧照顧他怎麽樣?”
紀格非抓着她的手腕不屑地往旁邊一扯,:“就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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