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今宵酒醒何處
更新時間2013-11-16 7:45:37 字數:3293
“你幹什麽?”慕容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身下的雲清,依舊笑着。
在剛才的撕扯中,她的發贊早已掉落下去,現在,一頭青絲如黑緞般鋪散開來,顯得那麽的柔滑,細膩。
她的腰帶早已被他解開,鮮紅的宮衣,無力的挂在她瘦削的肩上。一抹同樣鮮紅的束胸,妖嬈的挺立着。
她那一雙修長的美腿,在這片鮮紅的花叢中,欲隐欲現,顯得越發的白皙,如玉。
慕容啓看着身下的這個人兒,他很想醉下去。他多麽希望,哪怕是戲,她也能陪着自己,一起,就那麽無聲無息的演下去。
但是,那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讓他不得不從醉夢中醒來。
他輕輕的松開了她的手腕,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可能,他只是在賭,他想看看,這個讓他如此心醉的女人,是不是真的會殺了他。
他靜靜的看着,看着身下的這個人。
她在笑,她的笑那麽美,可是,笑得他心裏發慌。
忽見她刀鋒一轉,竟然瞬間對準了自己。但這次,不是肩膀,而是那一抹修長的脖頸。
她閉上了眼。
她的手腕又被他攥住了,攥的死死的,攥得她無法掙脫。
一陣巨痛從虎口傳過,匕首瞬間落地。
慕容啓坐了起來,無力的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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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你就跟着他一起走吧。”
床上的人騰的坐了起來。
慕容啓冷笑:“你至少應該掩飾一下。離開我,就真的那麽讓你高興?”
“你……真的肯放我走?”
他點點頭。
“你……不會再為難,六王爺?”
慕容啓厭惡的瞪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
這一覺,雲清睡得很香。她好像很久沒有這麽踏踏實實的睡上一覺了。
她期盼着能做一些夢,就像小時候,或者是稍稍大一些的時候,在他的身邊所做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夢。但沒有,她什麽也沒有夢到。而且仿佛沒有睡過一樣,就到了天亮。
她睜開眼,看着挂在身上的鮮紅宮衣,昨夜,應該是睡着了。
她坐了起來。
早已等侯在外面的宮女,魚貫而入,烏泱泱的,大概有十幾個人。
“夫人,殿下吩咐了,請您着這套宮裝。”大紅,從鮮紅換成了大紅。
“夫人,殿下吩咐了,說您不喜歡金銀首飾,所以,特地為您挑選了這些上好的水晶還有玉飾。”白的,綠的,紅的……
這慕容啓究竟又在唱什麽?
雲清剛想往外走,就見那幾個宮女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夫人,請您梳洗打扮。”聽起來,竟然是要哭的樣子。
如木偶般,雲清坐在那裏,任憑她們折騰。
“慕容啓有沒有說什麽別的?”
“啊?”
“那個,殿下,有沒有說,打扮完了是要做什麽?”
“說是請您參加宴會。”
“什麽宴會?”雲清一轉頭,一縷頭發還在那個宮女的手裏,拽得她有些疼。
宮女吓得連忙跪地,哆嗦着:“奴婢不是故意的,請夫人饒命,請夫人饒命!”
“快起來吧,沒人要你的命。”雲清真懷疑,這些宮人,以前是遭受了什麽樣的折磨,才吓成今天這副樣子。
那個宮女一邊小心的為她打理着發髻,一邊輕聲說着:“聽說,今天是一位王爺的生辰,所以,殿下特地擺酒為他慶祝。”
王爺?生辰……
莫不是?
雲清騰的站了起來,吓得身邊的小宮女差點沒把梳子扔在地上。
後面的小宮女一手拿着一只水晶步搖,一邊在後面喊着,追着:“夫人,夫人,就差這最後一支了。您還有一縷頭發沒有梳上去……”
可憐的小宮女,哪裏追得上雲清,跑了一小段,她累得氣喘籲籲,蹲了下來:我的娘啊,這夫人是會騰雲駕霧嗎?怎麽走得這麽快。
雲清将掉在肩上的那縷頭發往後一甩,她的心越發的緊張起來:千萬不要是他,王爺,你千萬不要來……
宴會擺在了議政大殿的外面,雲清趕到的時候,幾本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幾十個太監宮還在忙碌着,整理着雉羽宮扇,八聯屏風,還有一些薰香銅爐。
雲清心急如焚,她在尋找着,想見,又怕見到那個身影。
“愛妻今日好美。”
慕容啓,同樣的一身大紅,搖着一把折扇,正風度翩翩的向着這邊走來。
“你什麽意思!”雲清一步上前,壓低聲音,怒視着。
慕容啓笑了笑:“我給六弟過生辰,有問題嗎?”
“你……”
一切就續,雲清就被衆人招呼簇擁着,稀裏糊塗的坐到了上面。
她向下望去,除了幾排站立着的兵士,并沒有見到其它的人。
慕容啓笑了笑:“別急,人還沒到。”
“平南王慕容風駕到——”
一件暗紅大氅,一身黑衣,步伐凜冽,目光深邃不見底。
是他,他來了……
雲清的心,跟着他的腳步,也如同那玉石地板一樣,騰騰的跳了起來。
不知不覺的,她站了起來。
慕容啓愠怒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拽過她的衣袖,将她按坐下來。
“臣弟慕容風,給太子殿下請安!”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
“六弟快請起,今日是為兄特意為六弟準備的生辰宴,是家宴,不必拘禮。”
雲清低着頭,她在想,她在看。她在想慕容啓打算什麽時候動手,她在看站立在四周的那些侍衛。從那些侍衛站立的姿勢還有渾身散發出來的殺氣,很明顯,這不是普通的士兵,倒很像是江湖上的那些亡命之徒。
雲清騰的站了起來,拿過一杯酒:“既然是六王爺的壽辰,就讓雲清先行敬他一杯。”
剛想邁出腳去,就見慕容啓笑道:“愛妻,你的稱呼錯了。現在,你是皇嫂,應該叫聲‘六弟’。”
雲清冷笑了一下:“好,六弟。”
“六弟,讓皇嫂敬你一杯!”說着,一飲而盡。
“王爺,你快走。”她小聲的說着,然後示意他看看後面的人。
“謝皇嫂!”慕容風知道雲清其實是一直站在他這邊的,但看着她們兩個坐在一起,又穿着那同樣的大紅宮衣,還是不免有些醋意。
雲清焦急的看着他,可他卻像是真的來參加宴會一般,竟然坐在那裏喝起了酒,無視自己。
雲清的心裏像裝了無數只水桶,七上八下,攪得得心神不寧。
他們倆似乎說了很多寒暄客套的話,雲清全然沒有心思在聽。她的注意力,都在周圍的這些人身上。
樂聲響起,他們動了。雲清一驚,暗自把手放在了腰間,那裏,有一把早已經準備好了的短刀。
雲清一刻也不敢放松的緊盯着他們,跟着他們舞劍的方向,目不轉睛的看着。
就見前面的一人劍鋒一轉,雲清已然足底運力,剛想飛身出去,就聽外面響起了傳令太監的聲音:“南鄭國賢康王爺駕道——”
“他怎麽來了?”慕容啓。
“他是誰?”雲清。
就見來人一身白衣白扇,微微的笑着。雲清總感覺這個人看起來好生面熟。似乎在哪裏見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為兄來晚了,自罰三杯。”說着,他拿起酒杯,朝慕容風笑了笑。
這邊的慕容啓早已面露愠色,剛想說話,就見來人拱了拱手,說道:“小王不請自來,慕容殿下不會怪罪吧。”
“哪裏,哪裏。”慕容啓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是這樣,久聞慕容殿下親臨南境,早想前來拜訪,怎奈南洋最近一直政事繁忙,也就未能抽出身來,今日正好聽聞殿下在此為平南王爺擺酒慶賀生辰,所以,也就順路過來讨杯酒喝,還望殿下不嫌。”說着,就又喝了一杯。
舞劍的人在慕容啓很不情願的示意下,撤了。
縱然他殺機再重,也斷不能在別國貴族面前誅殺自己的兄弟。
一場酒宴,無聲無息的進行着。
“對了,殿下,聽聞南焦近來已現太平,不知殿下何時有空前往南洋小敘?”
慕容啓一邊喝着酒,一邊心不在焉的答着,說近日有空便去。
白衣王爺聽了,好像非常高興一般,連忙站起來:“那小王就即刻命人準備着,随時恭候慕容殿下前往。”
雲清有些不解,這慕容啓有那麽受歡迎嗎?可能因為這南境諸國都屬小國,而且很多都是北齊的附屬國,所以,主國的太子前去,他們才會如此的欣喜吧。
幾個人各懷心事,一面說着無關痛癢的話,一面喝着酒。
外面又響起了傳令太監的聲音:“北齊皇帝有旨,請衆皇子接旨。”
衆人連忙跪地接旨。
太監尖着他的公鴨嗓,念了一堆公文程式的官語。
大概的意思就是,皇帝慕容遠途病了,想看自己最心愛的皇長子了。而且南焦戰事已平,所以,請太子速速回去和他團聚。另外,在聖旨的末尾,還提到了平南王慕容風,希望他能像他的大哥一樣,速速解決戰事,早日還南疆百姓平安。
雲清聽了,不禁心裏暗道:好一個偏心眼的爹。你沒看看你給你大兒子分的是什麽地兒,給你小兒子分的又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地方。不過,她對這個慕容家族的關系多少也有些了解,而且平南王從最開始就是馬背上的王爺,所以,留下他來打仗,另一個回京享福,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雲清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我的那封信,難道王爺沒有看到嗎?如果看到了,為什麽這個皇帝在聖旨裏會只字不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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