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南鄭之行

更新時間2013-12-4 20:43:57 字數:3085

那夜以後,慕容風就沒再碰過雲清。顯然,他會錯了意,而且雲清也沒有解釋,這就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測。

他憤怒過,懊惱過。他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十年裏,就分開過那麽幾次,她就偏偏出了事。

這幾日,雲清像個小媳婦一般,端水送藥,做飯煮茶。那日,他站在門邊,看着雲清努力的用扇子扇着爐火,然後小心的拿起一把勺子,去攪動砂鍋裏正在熬着的藥。

夥房裏熱氣騰騰,霧氣缭繞。雲清白如美玉的臉頰,已經被蒸氣熏得緋紅;纖長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了一小片陰影;眉目低垂,更添幾添妩媚;嬌豔欲滴的紅唇,微微翹着。那挽起的袖口裏,露出了一段蔥白般的手臂。雖着布衣,可只是腰間的一條布帶,卻也勾勒出了玲珑的曲線。

慕容風忽然想起了一句“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接着,他不禁暗自笑道,那下半句便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這天底下恐怕只有他這麽一個傻瓜,這麽多年來一直把她兄弟看。雲清的美,恐怕他是最後一個發現的。也就是因為她長得太美,才會有那麽多人觊觎,才會讓她……

想到這,他心中有種難以鳴狀的痛感。他不是那種迂腐的夫子,不管雲清變成什麽樣,哪怕是真的嫁過人,甚至是生過孩子,他也不嫌。只是,她那樣驕傲的性子,發生那樣的事……

他只是在痛苦,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他卻沒有在她的身邊。

雲清見他站在門口呆呆的朝着裏面望着,有些六神無主的樣子,忙關切的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又試了下自己的,然後低低的說着:“沒發燒啊……”

慕容風驟然間攥住了她的手,纖細潔白,虎口處有微微的薄繭,是長年握劍的原因,他心中百轉千回,低語道:“清,以後就留在我身邊吧,永遠不要再做危險的事情了。”

蒸汽沖破了砂鍋,頂得蓋子撲撲做響,有些藥汁已經順着鍋體流到了下方,澆滅了一些柴火,又引起了一陣濃烈的黑煙。雲清忙将手抽回,跑到裏間,慌亂的将蓋子拿了下來。灼熱的砂陶燙得她連連皺眉,又被柴火的黑煙熏得一陣咳嗽。

慕容風将她拉了出來,把她的手放在陽光下仔細的檢查着,又吹了吹,還好,只是有些發紅,并沒有真正的燙傷。

雲清忙把手抽回來,她怕被外面的士兵看見。

羞澀之間,她向遠處望去,陽光明媚,村莊四面環山,大竈那邊正有袅袅的炊煙升起,她眯起眼,透過指縫望着藍天。湛藍湛藍的,沒有一絲雲彩。偶爾有幾只小鳥飛過,或停在溪邊飲水,或到處尋找着小蟲子。慕容風就站在她的身後,似有似無的碰觸着她背在後面的手臂。

很久以後,雲清都會回憶起這個場景。雖然居無定所,雖然粗茶淡飯,但這樣安靜的,兩個人在一起的生活,在以後的相當長的時間裏,都沒再有過。

又休整了幾天,待衆人全部恢複了原氣,他們就開始考慮下一步的行動。

Advertisement

宮廷派來的信使早已在亂箭中陣亡。他們也意識到了這是一次有預謀的獵殺行動。但想要求證那道聖旨的真僞,卻也已經無從下手。

憑借來人的衣着樣貌,還有所使用的兵器铠甲,他們斷定并不是南地的軍隊,可行事做風,又确實是軍人所為。于是這幾天便一直派人暗地裏查訪着,卻一直無所收獲。只是聽說,在他們離開南陳國都的第二天,西越皇子喬越也離開了那裏,但究竟去了何方,無人知曉。

雲清不禁聯想到了那個救他的男子,還有那個男子所說的那番話,于是她就想到了那個男子是從哪裏救的她,再聯系到軍中打探來的消息,緊接着,一陣惡寒,從腳底襲來。

她猶豫了很久,因為沒有切實的證據,現在也無從取證,只是稍稍提了一下喬越,慕容風沉思了許多,也沒有說話。此事便暫時擱置了下來。

清點了人數,将士軍醫庖丁,再加上近身侍衛,一共還剩八百四十六人。這八百多人的隊伍,不管走到哪裏,也算是個不小的目标,現在他們的原氣才剛剛恢複,短期內不宜再行作戰,加之武器糧草又大部分被毀,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一個能提供補給,而且相對安全的地方。

探路的士兵回報,前方十裏就是南鄭國都。

南鄭地處北齊最南端,也屬北齊屬國,而且幅員遼闊。但因其國土大部分屬于雨林地帶,所以一直人煙稀少,也顯有戰亂發生。

雲清忽然想起了上次的“鴻門宴”上,那個白衣白扇的賢康王爺,看起來他和慕容風的關系好像非同一般。

慕容風也正有此意,幾年前,就在慕容風剛到南疆時,兩個少年在客棧偶遇,又相談甚歡,便結下了友誼。而且南鄭本就是北齊的屬國,偶爾去叨擾一下,也不為過。

十裏的路并不遙遠,收拾停當,不到晌午,一行人就到達了宮門之外。

待侍衛通傳,不多時,就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公子在一群人的簇擁之下前來迎接。也是一身雪白的綢緞,眉宇間與上次在南焦見到的賢康王爺倒是有幾分相似,但皮膚更顯白皙,五官也更加精致一些。相較于賢康王爺的大氣,他更像是一個閑游的公子。

互相拜過,原來此人是南鄭的世子公孫信,公孫一族中排行第二,是王後的嫡子,賢康王爺公孫衛的弟弟。公孫兄弟都不喜朝政,所以都想做那閑雲野鶴,怎奈公孫信是嫡子,世子之位非他莫屬,推辭不過,才留了下來。他們此行來的很不湊巧,幾天前,賢康王爺才到四處雲游去了。

為衆将安排了歇息之處,雲清和慕容風便被迎到了皇宮之內。一路之上,雲清發現那個公孫信總是在看她,她也感覺此人有些面熟。但一時之間卻又是真的想不起來。

南鄭王公孫頌昱四十出頭的年紀,雖然人已中年,但仍然身材挺拔,面色紅潤,他的兩個兒子倒與他長得很像,所以他看起來不僅有王者的威嚴,更多了一份玉樹臨風。

見了慕容風和雲清,他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熱情,也沒有刻意的冷淡。倒像是普通的朋友般,擺酒備席,歌舞升宴。

倒是那個世子公孫信,熱情的吩咐旁人添酒備菜,還與他們侃侃而談。二人只道是與南鄭王年齡不相仿,倒也未做它想。

一席完畢,南鄭王與二人寒暄了幾句,便将寝食等問題交給了世子去打理。世子在後殿為他們安排了兩間寝居,派了宮人太監等前去伺候,待二人安頓完畢,方才離去。

雲清在宮女的服侍下沐浴,又接過了宮女遞來的裙衫,穿戴完畢之後,竟發現與自己的身量如此的相符。淡綠色的輕紗宮裝,也正是她所喜愛的顏色。

本以為是為哪個身形相似的宮人所備,可一旁的小宮女卻一邊幫她系着腰帶,一邊滿眼羨慕的說着:“姑娘真美,世子也真是好眼光,只看一眼,就瞧出了姑娘的身量,這是十幾個繡娘用了一下午的時間趕制出來的呢。”說罷,還不忘戀戀不舍的又打量了一下雲清。

趕制出來的?雲清有些驚訝。她不是花癡,也沒有自作多情的毛病,雖然公孫信長相俊美,而且多看了他幾眼,但她也不至于就因為小宮女一句話便認為人家看上了她。不過對于這個南鄭世子,她倒是平添了一分好感。想來人家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吧。

收拾停當,還未出門,慕容風就搶先一步趕了過來。

他們畢竟還未正式完婚,而且雲清現在的身份很是尴尬,所以和南鄭王介紹的時候,只說她是雲姑娘,并未過多的提及她的身份問題。客人不提,主家也不便多問,更何況是大國皇子帶來的人,誰還能細究不成?

見慕容風來了,宮女們便知趣的退到一旁。

二人商議了許久,由于此地實在離業城太遠,派信差行不通,便決定先向南鄭王借用一下馬匹錢糧,再折回南線與大部隊彙合,然後再做定奪。不然就憑這八百多人的隊伍,再遇強敵,後果将難以設想。

第二天,便準備面見一下南鄭王,然後把此事說與他聽。本不是什麽大事,以為去了便可以辦成,怎奈他門前的小太監居然說他偶感惡疾,不宜見客。

慕容風有些惱怒,雲清也發現了這裏面的異常。

又過了幾日,南鄭王還是稱病,拒不見客。

雲清抓過來一個他貼身的小太監,問他最近皇宮裏是不是還來過其它客人。小太監剛開始還在打渾,後來雲清将匕首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才戰戰兢兢的說道:一月前确實來過一個貴人,雖未說明身份,但能看出王對他十分的尊敬。二人在書房裏談了許久,才讓他們進去奉茶伺候。而且進去的時候,發現王的額頭似乎出了很多冷汗,手腳還有些微顫,這是他們從前從未遇到過的情況。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