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小妾
雲清靠在花架上,她渾身瑟縮着,簡直快抱成了一個團兒。他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的看着慕容啓。
不知怎的,她面對着這個夫君的步步靠近,簡直驚恐到了極點,她能夠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如果他再行接近,她真的怕自己會因為無法承受而當場暈厥過去。
這兩個月來,她一直試着去回想一些東西,但不管她怎麽努力,就是什麽也想不起來。後來,她幹脆開始接受現實,每天早晚對自己默念幾次:我是他的夫人,他是我的夫君……
本以為已經就此接受,可當她再次面對慕容啓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還是那麽的排斥他。
還好,他只是輕輕的吻了一下,便放開了自己。
“為夫帶你出去走走吧。”耳邊,傳來了慕容啓濕潤而富有磁性的聲音,他說話的時候,語氣是那麽的溫柔,充滿了愛意。
雲清輕輕的點了頭,他被慕容啓牽着手,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後,不多時,在下人的帶領下,他們便坐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很寬闊,足可容納七八個人。雲清上來之前,裏面已經有兩個侍婢跪坐在那裏。她們低眉斂目,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樣。
不過雲清清楚的看到,當她們看到慕容啓的時候,眼中分明閃過一絲欣喜。可當她們瞥到自己的時候,那目光卻明顯一沉。
雲清蹙了眉,她不喜歡這種眼神,很不喜歡。
慕容啓側過頭,只看了她一眼,便朗聲吩咐道:都下來,到外面侯着。
兩個侍婢應了一聲,臉上明明有不高興的神情,也還是乖乖的走下了馬車,低着頭跟在邊上。
一路上,雲清一直沒再看慕容啓,她面色有些凝重。如果說對面的這個人真的是自己的夫君,那麽為何自己看到他卻沒有絲毫的欣喜?她感覺自己對這個夫君的向往,似乎還不如那兩個侍婢來得急切。
馬車走得很快,不多時,一行人就來到了郊外。
初秋的天氣,除卻早晚微涼之外,其它時間還是陽光明媚,暖意十足的。
雲清被慕容啓牽着手,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
他身材高大挺拔,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濃烈的男子氣息,溫文而雅之中又透露着一股王者之氣。
他時不時的回頭,沖着雲清溫柔的笑着。雲清面色有些僵硬,但她還是努力的擠出了一絲笑容,來回應着他。
走着走着,他們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湖泊。湖面碧波蕩漾,偶有三三兩兩的船只在湖中游走。
慕容啓擇了一處安靜之地,命人鋪上塌椅酒食等物,便将下人吩咐到了百米之外。
他倚塌而坐,手還牽着雲清。雲清愣愣的站在那裏,忽然間眼睛不敢看他。
錯愕之見,只見慕容啓用力一帶,雲清便跌坐在了他的懷裏。
雲清剛想掙紮,就被他緊緊的箍了住。
還好,他只是用力的抱着,雙手一直放在她的細腰之上,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過了一會兒,他見雲清不再掙紮,才略微放了放她。
兩個人無聲無息的抱着,正午的太陽溫暖柔和,漸漸的,雲清竟然有了睡意。
身後的人可能意識到了她的氣息漸穩,嘴角漸漸露出了一抹笑容。他輕聲說道:“魚兒,如此相擁,多好。以後,不要到回避夫君了,夫君想你想的緊。”說着,他低頭一吻,印在了雲清的秀發之上。
雲清感覺到了他的溫柔,忽然間有些內疚。她知道現在大部分的男子都不會考慮到女子的感受,只要情動,一般都會不管不顧的行樂。可身後的這個男人,他明明多次火熱,可也一直在隐忍着。這是不是證明,他是真的在憐惜自己呢?
雲清回了頭,朝着慕容啓微微一笑。
這一笑,如同百花盛開,一股溫柔的風,一直吹到了慕容啓的心裏。
他又在她的臉頰印上一吻,這一次,她沒有躲。
她溫柔的靠在他的懷裏,喃喃的說着:“夫君,我……你真的是我的夫君嗎?”
慕容啓對上了她那清澈如水的雙眸,內心十分歡喜:看來,她在開始接受自己了。
他頓了頓,伸出手指擡起她的下巴,溫柔的應道:“我的傻丫頭,怎麽到現在了還問這個問題,我當然是你的夫君了。要不然,我怎可如此抱着你?”
雲清一聽此話,頓時小臉一紅,将頭低了下去,她說話的聲音很輕,也極其動聽:“那,你有沒有別的妻妾?”慕容啓身體一僵,他沒有想到雲清會問到這個問題。
正在他左右思量,不知如何回答之際,就聽到遠處傳來了一個侍衛的聲音:“殿下,皇上召您進宮!”
……
雲清回了別院,一路上,她身旁的寶兒都閉口不語。平時數這丫頭最愛說話,可今天,卻忽然間變得如此沉默,雲清剛想問她是怎麽回事,就聽聞前院響起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喲,雲……啊不,魚兒姐姐,你終于回來了。”
雲清擡首,對上了一個嬌俏的面容:唇紅齒白,一雙杏眼又大又亮。可那眼裏面射出的目光,卻複雜之極。
她感覺對面的這個人一直在打量着自己,從上到下,從頭到腳,裏裏外外的看了不下三四回,仿佛要将自己生吞活剝了一般。
“你是……”雲清秀眉微蹙,清聲問道。
來人聽她問話,并沒有急着回答,而是扯了扯嘴角,冷冷的笑了一聲,只見她那櫻桃小口張了張,似要說什麽,可随着一個微不可見的白眼,卻生生的又閉了上。
她見雲清立在原地不動,便扭起了楊柳小腰,颦颦婷婷的來到了她的面前。
她比雲清矮了許多,按現在的計量标準,雲清一米六五,她也就一米五零。于是,她為了看到雲清,就不得不擡起頭仰視着。
她見雲清一臉的清澈如水,姣好絕美的面容好似一個孩子般無毒無害,她先是一怔,然後便伸出來手,握上了雲清的左手,一邊輕輕的摩挲着,一邊笑道:“姐姐,你不認識我了?”
“姐姐?我是你姐姐?”雲清反手握住了她的臂膀,詫異的問道。
“算是吧。”她翹起嘴角:“你家夫君與我家夫君是兄弟,所以,我理應叫你姐姐。”
說完,未等雲清說話,她便扭着腰肢,朝着門口走去,快要走出大門的時候,她忽然又回過頭來,對着一臉不解的雲清,微笑着說道:“忘了告訴你了,我家夫君是平南王慕容風,不知你還記得否?”說完,她便嬌媚的眨了眨眼,在旁人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慕容風?平南王?雲清忽然感覺頭腦發暈,眼前一黑,旁邊的寶兒趕忙過來扶住她:“夫人,你別聽她瞎說。她就是來找茬的。先前,我已經問過了,她,她的姐姐,是……”
“是誰?”雲清扶着椅子坐下,蹙着眉問道。
“是……寶兒說了夫人可不要生氣。”
“你說吧,我不生氣。”雲清柔聲說道。
“夫人,太子殿下他,早已經娶了妻室了。”說到這,寶兒居然首先哭了起來,好似不能為人妻的是她一樣:“咱們府裏的人和夫人一樣,都是新住進來的,先前的事情我們也是一無所知。直到最近夫人的問題越來越多,我們答不上來了,才想着四處去打聽一下。原來,太子殿下早已經娶了妻室,而且,聽說還納過一房小妾。”
說着,她便哭的越來越兇。這個年月,給人家做下人的,一般都是家境不好,實在沒有出路了才會選擇的一條路。她們一般都與主家簽了賣身契。其實身份位同奴隸,主人想打想殺,全憑一念之間。所以,她們大多數其實都是生活在小心與恐懼之中的。
但雲清不同,別說動手打人,就是辱罵喝斥,也極少在她這裏發生。
這兩個多月,她一直待這些下人如同親人一般。不僅給她們所吃的食物與自己一般,而且如不是必要,她一般都不讓人守夜的。要知道,能在主子身邊睡個囫囵覺,那是在別的大戶人家想也不要想的,更何況是這樣的貴人府地。
所以,當寶兒打聽到自家這麽好的主子居然是給人作小時,她心裏郁悶難解,也是情理之中。
雲清見她抽抽答答的樣子,卻笑了。她從袖出掏出一方錦帕,遞了過去,柔聲說道:“傻孩子,別哭了。你給我說說,還打聽到什麽了?”
寶兒見她沒惱,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便一邊抽答着,一邊說道:“聽聞,太子殿下特別寵愛那個小妾,連太子妃這樣尊貴的身份,也不能奈她怎樣。對了,奴婢還聽說,那小妾不僅長得極美,而且還文韬武略,所以,她最後不見了。”
雲清撲哧一聲笑了什麽:“為什麽‘文韬武略’就不見了呢?”
寶兒眨巴着圓滾滾的杏眼,也笑了:“奴婢沒讀過書,說話也沒啥條理,讓夫人見笑了。聽說,就是因為她會得太多,所以最後跑掉了。至今也沒再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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