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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我的腦海深處,永遠地記住了即墨這一刻的笑,是發自內心的,歡愉的笑,“你可別當真以為我是因着你讨好我的這一句話才那般自戀地與你要好,不是的金戈,那一刻我發現,你說這一句話是發自內心的,你根本就不識得我,沒有必要讨好我,我養精血,就是為了以後能找到一個能承載我精血,與我要好,能讓我舍其性命的人,終此一生,我也就覺得足夠了。”

“一開始會覺得自己太沖動了,可是這些日子同你接觸下來,你當真是把我當做一只狐貍,身為你的哥哥,你沒有想過我還是一代妖王,你從不要求我要我做什麽,你最多的要求就是不樂意走路,讓我扛着你罷了。”

說到這裏即墨又是笑了笑,我看得出神了,卻是沒有發現一絲聲音來,只靜靜地聽着即墨那好聽的聲線在我的耳畔中響起,讓我徹底地忘記了我剛剛心中的疼痛。

“我不會離開你的金戈,除非有一天你當真要離開我了,可若是沒有那麽一天,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向你身邊的親人那樣離去,我可以保護自己,亦可以護全得了你。”

淚就這樣湧了出來,狠狠地砸向了即墨,即墨的身子一頓,又安撫道:“別哭金戈,你龍王伯伯還沒死。”

“你說什麽!?”

這下我當真是差點從即墨的肩頭掉了下來,即墨無奈地伸出手來,有力的手臂穩住了我的身子。

“你龍王伯伯也是一個人物,如果自己龍宮中被攪成那般模樣,面子上是挂不住的,再則,這些人都是來搶煙雨珠的,珠子現今是在我們手中是龍王借的,可是外面的人卻不知該怎麽傳了,他本也是受了傷,療傷是重要的,這些鎖事,他倒是好,将這些統統推到了你我身上,想來他也是考慮了我的身份,覺着我能護得了你,索性就将自己藏起來了。”

“狐貍哥哥。”我越聽越是有些明白了,可是我突然就得有些不對,照狐貍這般說,這煙雨珠是許多人想要得到的東西,怎麽可能會是這樣。

即墨沖着我點了點頭。

“這煙雨珠到底,是作何用?為何這麽多人想得到它?”

這珠子同我玩上了數百年,而我卻是從來不知道,有這麽多人都觊觎着它。

即墨看着我将我從他的肩頭上抱了下來,他看着我的眼睛,我透過他的眼睛看清了自己,那一頭銀絲在風中淩亂地飛着。

“妖魔仙人,都在找這珠子,于人界來說只是解大旱,于其他界的來說,是存亡。”

我怔愣了,看着即墨,心随即一寒:“你也要它嗎?”

作者有話要說: 胡楊快要死掉了……真心的,快來收了胡楊吧!吼~~~!!!

☆、【貳陸】魂魄

那一日之後,即墨所說的話一直在我耳畔中回響,我自然是能聽得出話裏面的不對,可若真讓我想想是哪裏不太對,我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那日即墨說:“本來我也是需要這枚珠子的,可是現在它在你的身體裏,即便我再需要它,我也不會再要它,就算是別人再需要這東西,想要從你這方奪走,我亦是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的。”

我本想問問這珠子,與存亡到底是作何因由,然而即墨說完這一句話就扛着我離開了,毓離後來也沒有跟上來,只是遙遙地看了我與即墨一眼,随即就離開了。

回到客棧中,琦舞看了看被扛在即墨肩上的我,這些日子下來,琦舞也是清楚了,即墨是相當寵我的,我有何逾越的地方,即墨也都是相當包容我的,她一開始還有些驚訝,身為一位妖王,能像即墨這樣好脾氣地對一個人,還真真是難得,後來日子久了,琦舞也就習慣了我與即墨之間的不正經。

然這一日,我與即墨回來的時候,她雖是靜靜地看了看我,卻還是讓我看出了她眼裏的擔憂,我掙紮着從即墨的肩上跳了下來,來到了琦舞的面前,扯了扯她的袖子道:

“姐姐怎麽了?”

“金戈,外面傳的,你可聽說了?”

我點了點頭看了看琦舞,她的眼眶泛着紅,下意識地握緊了我的手:“現在人界的帝王四處派人在找着你與即……妖王,并且,今日你不在,我出門時,恰好看到了楚師叔和瑤格師叔。”

這下我才驚了一驚,這楚衛栎和瑤格倒還真真是快,我與即墨來到人界花了一些功夫,這期間即墨還受了天雷,而楚衛栎和瑤格竟也是這麽快就是能承受了天雷而來到人界,真是小瞧了他們了。

我轉過頭來看了看即墨,沖着他笑了笑:“狐貍哥哥,咱們把珠子給王上吧,然後再帶着珠子去還給老龍王。”

“金戈。”

即墨喚着我的名,我看着他,而此刻即墨的眼中卻是不像先前那般清澈明朗,他的眼裏有說不出的疼痛,有着一些我道不明的複雜情感在其中,我有些不明白,又走上了前,拉了拉他。

“金戈,你可知道,若你是想要把煙雨珠拿去解大旱,該是如何?”

我看着即墨那張臉,突覺有些不對,按道理來說這煙雨珠就是用來救災的,然而這麽多人想要得到它,這珠子自然是有些不一般的,然而我将它吞下了肚去,這中間卻又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有何不可麽?”

“煙雨珠關乎妖魔仙的存亡,你可知道為何?”即墨看着我的眼睛,我亦是回看着他,他問的我當然是不知道的,萬年前這珠子的用處就是供我戲耍,哪裏有想過它到底是做何用處。

所以此刻看着即墨那十分正經的臉,我雖是有些怕,但還是搖了搖頭。

“這煙雨珠凝了老龍王的精魂,還溶了萬年前魔族公主的三魂七魄。”

“不可能!”

“你緣何會這般肯定不可能?”

即墨看了看我,又是上前拍了拍我的頭,我心下大驚,若這珠子裏溶了我的三魂七魄,那麽如今的我,又是誰!?我看着即墨,即墨的表情十分認真,我一驚,差點就哭了出來,我不敢信,我害怕知道,我是誰!

“那魔族公主謹歌,死前是掉下了青湖,青湖下的玄冰會刺穿她的心髒,萬劫不複,永無輪回,可是那一刻老龍王在龍宮之中将自己的精魂喚回了謹歌的三魂七魄困于這煙雨珠之中,你道為何你的師父會在青湖下面日日去尋謹歌?為的就是找到謹歌的屍首喚醒謹歌。”

我傻傻地沒有回過神來,我道不清自己此刻在想些什麽,不知是開心還是難過,我吞下去的東西,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竟是如此麽?

“謹歌的三魂七魄用處可多了去了,她本就是魔族的公主,她的魂魄可用來救你師叔的父親,可将三界統一,你道,為何人人都想要這煙雨珠?”

“從前的煙雨珠只是用來祈天求雨,而如今的煙雨珠,關乎存亡。”

“你我用完,再還與老龍王不行麽?”

即墨搖了搖頭,看着我愣愣的,讓我的心頭堵得慌,直覺讓我發現今後的路是不太好走的,如今的我吞下了煙雨珠,這顆世人都想得到的東西,卻是在我的肚皮裏面随着我的吃喝而翻動着。他們現下恨不能把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開膛破肚了去。

“從你吞下煙雨珠的那一顆,就回不去了,煙雨珠已經是你身體中的一部分了,你現下可有祈天求雨之力,可是要想拿出煙雨珠就是決不可能的事了,再則,就是所有人都想依靠煙雨珠來獲得一些東西,只有得到你,以你血祭,焚你屍首,才可取出煙雨珠。”

即墨後頭的話我早已是聽不清了,我傻傻地看着他,過了許久後,我才抓住了他的衣擺,将自己的頭在他的胸前蹭蹭:“狐貍哥哥,你是不是也想要了我的命去?”

即墨身子頓了一下才開口道:“我只想要珠子。”

我全身冰涼,我知道這句話意味着什麽,唇角勾了勾輕輕地笑了笑,閉上了眼睛,我知道等着我的是什麽。

“我只想要珠子。”他又重複了一遍,我的心徹底就死了去,“可是若是以你命來換,我什麽也不要了,別人也休想。”

我仿似沒有聽到即墨後面的話,只覺得心頭有什麽東西慢慢慢慢地在愈合,再也沒有了傷痛,剛剛的那些全然也消失了,淚水就這樣流了下來,打濕了即墨的黑色袍子,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今下,打着你主意的人會有些多,你得好好地保護好自己。”他擡起了我的頭來細細地看了看我,又小心地為我擦拭着臉上的淚水,“雖然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得了你,可是我還是不希望,若是我一個不小心沒有在的時候,你就得好好地保護自己了,知道麽?”

我看着即墨那十分認真的臉和表情,也是十分鄭重地點了點頭,即墨這時才又笑了笑,四周失了顏色,琦舞這下才走了過來,沖着即墨行了一禮。

即墨轉過身看了看琦舞。

“妖王陛下,琦舞自家有些事,不能陪着小師叔,今後小師叔的安危還請勞煩了陛下。”

“琦舞!”

琦舞回過頭來又看了看我,我眼眶一痛,鼻頭泛了酸,想要說什麽,卻是什麽也說不出口來了,我只得靜靜地看着琦舞,等着琦舞開口說話。

“金戈,琦舞還是得回去看看,我的王朝,我的家,可能原諒了琦舞不能依照玉師伯的話好好照顧你。”

琦舞所說的話句句動聽,那清麗的嗓音在空蕩的房間裏更是難得的好聽,我只愣愣地看着她,不能說話,可是每當她一個字一個安地敲在我的腦海中的時候,我發現,這一刻,我亦是留不住琦舞的,她,亦要離我而去了。

我閉着眼,想讓眼淚不再流下來,只得艱難地點了點頭,琦舞開心地笑了,她左頰處的小酒窩煞是好看,我不由得看得怔住了。

“琦舞姐姐。”我這才開了口叫了琦舞一聲,她轉向頭來看了看我,看到我時,她又是笑了,她站起了身來,提起了桌上的行李,沒再回頭走到了門欄處,“姐姐,金戈等你回來。”

後面的話琦舞有沒有聽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門“吱呀”開的那一聲,掩了我小小的說話聲,然後我看到琦舞一步一步向外走着,走出了我的視線,我伸出手來掩上了自己的眼睛。

許久之後即墨才過來拉開了我的手,看到我眼睛的那一刻我看到即墨的眼中滿是笑意,我推了他一把,他才揚了揚他那魅惑人的狐貍眼,随即我感覺頭一暈,又是被他扛在了肩上,他似乎是很喜歡着這樣的動作,手一動,就将我扛上他的肩頭穩穩地坐着。

“去哪兒?”我聲音裏有些沙啞,還帶了些嗡嗡聲,即墨輕笑了出聲。

我不依,揪了揪即墨的臉,這下好了,即墨的臉黑了又黑,而我也在風中淩亂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膽子,竟是敢對即墨這樣的男子下毒手,真真是被琦舞的離去傻哭了。

我坐正了身子,專門對即墨那黑得不行的臉視而不見。

“狐貍哥哥,我心頭委實有些不太高興,你帶我去吃東西吧。”

即墨沒有說話,我心頭有些慌了,難不成這丫死男人還會記仇不成。

“狐貍哥哥,真的心頭堵得慌。”我又拿扭了帶哭腔的聲音慢慢地小心地道,還側過頭來看了看即墨,這下心倒是放了下來,即墨的臉色稍霁,竟還是笑了笑,我也沒說話了,由着他帶着我出了門。

剛出了黑暗,這日光中向我們走來的人讓我晃了眼,那男子身形極好,我微眯了眼來看了看他,這一看,陽光都失了顏色,秋風輕輕地吹起了我與即墨的頭發,讓我有些怔忡。

這麽快,他竟是就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噗哈哈哈哈,突然好興奮

他來了,來了來了來了來……。

此女已傻……。

☆、【貳柒】紛争

那纖塵不染的一襲白衣,那讓人分不出喜怒的表情,來人正是蒼月。

蒼月喜着白色的衣服,那高高在上的神色更是讓別人覺着他是那麽地不好靠近,而蒼玉就不一樣了,他喜着月白色的衣服,那有些淡藍淡藍的色澤讓他看上去更是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如今的蒼玉與蒼月,在我的眼中竟是有這麽大的差別。

“師……師叔。”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在我叫完了蒼月後,我感到自己身下的高大的身子也是頓了一頓,即墨側過頭來看了看我:“這是你師叔蒼月?”

蒼月沒有說話,我也只跟着點了點頭。

“金戈你可知罪?”

蒼月的聲音淡淡,讓我聽不清其間的喜樂,我只是在聽到知罪兩個字的時候就再也沒有回過了神來,這一刻仿似回到了萬年前蒼月來到我的面前,身前就是青湖等着我。那時的蒼月也禀了這樣的神色,也是這樣的音調,他說:“謹歌,你可認罪?”

認罪?我謹歌何罪之有?你要讓我認罪?

那一刻我看着蒼月的眼睛,那雙眼睛裏再也沒有我與他在一起時的那般溫存,他的眼深得看不見底,讓我突覺我其實根本就不了解他。

“弟子不知何罪之有。”

這一刻,我沒有像萬年前的謹歌那樣對着蒼月默默流淚,我知道的,蒼月這個人,是沒有心的,為了心頭的那些欲,那些念,他不會理會眼前的人為他付出了什麽,他只知道,這一切,合該了他都應得到!

“何罪?”蒼月這時微眯了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因為我是坐在即墨的肩頭,所以恰恰好他微微一揚頭就可以看進我的眼睛,我也回看着他,這一次,我金戈是再也不會躲避的,欠我的,還給我!

“身為玉岘門的弟子竟是與妖王勾搭在一起,你道你無罪?為了拿到煙雨珠你殺了西老龍王,你道你無罪?不聽從師兄師姐的話就亂做決定,你道你無罪?”

蒼月每說一條,聲調就向上拔高了一分,直逼得我跟着抖了抖,心頭卻不住地暗罵着他這個老怪物。

“啧啧。”就在我不停地尋找着打發蒼月的借口的時候,即墨那蠢貨竟是開了口,我的印堂跟着就是黑了又黑,他即墨倒是不知道,蒼月這一輩子最最痛恨的就是妖與魔,他這個當口來哼唧兩聲,當真是尋死找不到出路了。

“身為玉岘門的門主,怎可用這麽不入流的詞語,勾搭,你什麽時候看到我與金戈勾着搭着了?”

即墨的聲音還是十分好聽,我下意識地側了側頭,卻是只能看到即墨那好看的側面,根本看不到他的整張臉。況且就如今來說,我坐在即墨的肩頭,這不叫勾勾搭搭叫什麽!?真是說話不動腦子!!!

然而蒼月并沒有仔細看即墨,他又向前靠近了一步,我心下又是一顫,我知道這下完了,只要有蒼月在,我就不是我,那種懼怕刻進了骨髓,有些痛,有些癢,時時提醒着我當初的無能。

“交出煙雨珠。”

蒼月的聲音極為冷淡,我卻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如今的蒼月我倒是沒有見識過,我不知道現下的他是有怎樣的能力,與即墨相比又是如何,我怕賭,卻又有些不甘心。

“你當是知道。”即墨将我從肩頭放了下來,在我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又是将我向蒼月的身前推了一推,我心寒到了谷底,卻在此時聽得即墨那妖媚動人的聲音又道:“如今你這師侄是拿不出煙雨珠的,若你當真要,就得先要了她的命。”

這下好了,我仰着頭看着蒼月,蒼月的眼裏全然淡漠,可越到後來越是有濃郁的殺意,真好,這即墨妖孽,現下蒼月想要我的命,可我甚是想将即墨的九條尾巴統統拔掉!

“要了她的命又如何?還不知道是從哪裏鑽出來的怪物。”

我怔忡住,看着蒼月眼裏那深深的厭惡,像看到了萬年前青湖崖上的他,也是這般神色,眼眶一熱,我忙閉上了眼,我害怕蒼月此刻看到我眼中的淚,只得閉上了眼來阻隔這世事的無情罷了。

我感到手後一只大手輕輕地将我的身子轉了一轉,面對着他,又将我護在了自己的身後。待我擡起頭來的時候,看到的只是即墨的後背了。

“我玉岘門門主教育弟子,怎的,妖王要參與一個?”

即墨擡起頭來,那如墨的長發如瀑布般懶懶地散了下來,我看到他那十分美豔的臉隐在了光影之中,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此刻我卻是能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愠怒之氣,那種氣場竟是讓我也覺得有三分可怕。

“金戈一來不是你的弟子,你這樣的事可是管得太寬了些?二來,想要從我即墨手中奪了人去,你可要試試?”即墨這時擡起了頭來,笑了笑,這妖孽,我當即想一巴掌拍上去,這個時候了,他難不成還想對着蒼月使上男人計麽他,動不動腦子啊!“我即墨為青丘九尾狐,九條性命到了如今也還沒失一次手,我還真不信,九命的我弄不死一次性命的你。”

秋風瑟瑟地吹着,我恨不能也将即墨的嘴給封上,他說蒼月遣詞造句不恰當,用了“勾搭”二字,可他又是哪裏靠了譜了,用“弄不死”這樣的詞來挑釁。

我這可是作了什麽孽喲!

“我本也是十分敬仰妖王的,可金戈也需得罰。”蒼月還是那般清冷淡漠的聲音,卻是讓我不得不再次抖了抖,我不得不說,如今我怕他,若是我還有靈力,我也不會像此刻只能躲在即墨的身後了。

“若我不允呢?”

我站在即墨的身後看不到即墨的表情,卻是看到蒼月伸出右手來,靈力慢慢聚集,就是一把蒼冥劍,劍身發出清寒的光來,一折,剛剛好晃了我的眼。

這是第二次了,他想要取我性命。

這是第二次了,他用蒼冥劍指着我。

然後還未待我看清這一切,我身前的身影一晃,那玄黑的身影就與蒼月那一身的白糾纏在了一起。即墨沒甚武器卻是不輸與蒼月半分,即墨的眼中充滿了血腥之氣,他以手為爪處處陰狠,而蒼月也不退後,那蒼冥劍次次都沖着即墨的心口而去,然而即墨是青丘的狐貍,自小習着媚術和幻術,他每每後退所幻化出的臆想亦是讓蒼月來不及收手。

這一次,蒼月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蒼冥劍刺了個空,即墨趁着這個當空,以手為爪直沖着蒼月的心口而去,“刺啦”一聲就撕下了蒼月前襟,爪印留下,慢慢滲出了血來。

我來不及驚呼一聲,卻是生生掉下淚為,我伸出手來捂着自己的嘴,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哭出聲來了。

我這時真真想抽自己兩巴掌,我竟是為了蒼月的受傷而覺得痛。

然而蒼月哪裏是這麽容易就敗下來的,他微眯了眼,手一揚,将蒼冥劍抛了出去,在我沒有看清路線的時候,他輕易地就來到了即墨的身後,卻是立馬就扣住了即墨的脖子,左手抵住了即墨的後背,一使力,蒼冥劍從即墨的前胸沒了過來,蒼月在背後一拉,拔出了蒼冥劍。

“即墨!”

這時我的心跟着就是一痛,我看着即墨微蹙着眉,嘴角邊滲出了血絲來,竟是沒有想到,如今的蒼月,竟是這麽殘忍。

“即墨。即墨。即墨……”

“別哭金戈,我可是有九命的。”即墨這時竟還是淡淡地笑着,與他背後的蒼月的臉形成了對比。

蒼月的臉上還殘留着血跡,他這時竟是笑了,卻是讓我覺得冷得很:“是麽?九條尾巴是麽?我一條一條地給你折斷!”

“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本事!”

語畢,即墨竟是反手抓上了蒼月的手,一折,竟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手斷掉的聲音。蒼月只是皺了眉,立馬又回過了神來直沖着即墨而去。

這一次,竟是即墨的眼睛。

我閉上了眼,我怕看到更加血腥的一幕,這……不是我認識的蒼月啊。

許久之後沒有了動靜。我慢慢地睜開了眼來。

“師父。”

見到蒼玉的那一剎那,我終于知道了,蒼玉和蒼月,終歸是我當初看走眼了,沒有看出他們的表皮下的那顆心。

蒼玉死死地抓住蒼月的手,神色淡淡,與蒼月那急躁不耐的神情不像,他放了手,又走到即墨的身邊,手一推拿出了蒼冥劍。劍出了身體,即墨猛地吐出一口血水來,而蒼玉的手也不甚好,蒼玉走過去,手一拂,就是一道淡藍的光,撫平了蒼月的傷口。

“師兄你逾越了,我的徒弟,我自己可以管教。”蒼玉走到我的身邊,蹲下了身子。

就在我以為蒼玉也許會責罰我的時候,他竟是伸出手來拭幹了我臉上的淚,“吓着了?”

那聲輕輕的一問,我竟是泣不成聲,蒼玉無奈,只得又小心地拍了拍我的背,随後待我平靜了下來,他才牽過了我的手,慢慢地走過蒼月,走過即墨。

“煙雨珠會去解救人間疾苦的,到時,師兄別忘了将聚靈鼎交與我。”蒼玉別手邊牽着我走,走過即墨身邊:“謝謝妖王幫在下照顧徒弟,還請你先好好養着傷。”

我回過頭來看了看即墨,即墨雖是笑着,可他臉色慘白,極為難看,想必也是被蒼月傷得極重了,我沖着他笑了笑,笑眉梢一揚,竟還是笑得十分好看的。

“為師不是将倚月劍給你了嗎?”

蒼玉的聲音微微揚了揚,所有人都聽得清楚,我低了頭道:“是的。”

“為師說了,若有人傷你,仙阻弑仙,魔遇殺魔。你怎可忘了。”

一聲炸響,我清清楚楚地看到蒼月的臉色又白了幾分,蒼玉這句話本也就是說給蒼月聽的,就算是蒼月傷我,我也可以向着他拔劍。

我轉過頭來,看了看蒼玉,将他的手握緊了幾分。

“弟子謹記。”

秋風一過,我笑了笑,心頭覺着異常的溫暖。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我家師父……。(星星眼)

☆、【貳捌】交易

我一路跟着蒼玉而走,這個季節已經開始落花了,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恰恰好落于蒼玉的肩頭,以及墨色的發稍之上,他也無甚在意,我側過頭來揚起看了看他,他的眉角微蹙,微微有些不耐,萬年以後,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蒼玉出現這樣的表情。

我意識到蒼玉有些生氣,更是不敢開口說上一句話,只得愣愣地跟在他的身後。許久之後蒼玉還是沒有同我說話的覺悟,無奈,我只得拉了拉他的袖口,輕輕叫了一聲“師父”。

“何事?”

呃……這般一問,我倒是說不出話來了,我偏了偏頭,想了想,又道:“師父,我們這是去哪兒?”

“收拾你留下的爛攤子。”

蒼玉的聲音極淡,雖是淡淡的,卻是同蒼月不同,蒼月的淡是冷漠,是嘲諷,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而蒼玉不同,他只聲音極低,盡管說着是責備我的話,其中卻是帶了點點滴滴的溫暖之感。

“師父,徒兒知錯了。”

我低下了頭來,輕輕嗫嚅道。

“哪裏錯了?”

“徒兒不該吞了煙雨珠。”

“你不吞了它,難不成還等着別人搶走不成?”

我一愣,擡起頭來看着蒼玉,這時蒼玉也停了下來,他俯下身來看着我,那眼中有着我看不出的情愫。

“金戈。”

我沒說話,只是怔怔地看着蒼玉亦是沒有動。

“金戈,你可知我為何惱你?”

“徒兒不知。”我擡起頭來看着蒼玉,蒼玉這時卻是笑了笑,蒼玉的笑雖不及即墨那般禍國殃民,但也真真算是世間少有了,我只得直愣愣地看着蒼玉,蒼玉依舊噙着那溫如和風的笑。

“我惱你,是因為你不好好保護自己,金戈,現下我告訴你。”蒼玉頓了一下,又拍了拍我的頭,小心地揉了揉我那頭銀色發線,“就算是有一天,是為師我用劍指着你,你也要拿出你手中的劍來,殺了我。”

我怔住了,傻傻地看着蒼玉,不知道蒼玉在說些什麽。

“這世間無論是誰你都不可以讓他傷了你,你就是你,要學會好好保護自己,你可知曉了?”

我看着蒼玉那一啓一合的薄唇,忘了他要同我說話,可是那些話句句刺進了我的胸口,到底,曾經的我給了蒼玉多大的摧毀,如今的他竟是連自己都信不過。

我茫然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徒兒知道了。”

語畢,蒼玉站起了身子來,又是極為自然地牽過了我的手:“煙雨珠被你吞下了這我知道,現下為師帶你去将人間的大旱解決了,再回玉岘門可好?”

我大步跳了兩下這才追上了蒼玉的步伐:“好。”

那日落日十分好看,蒼玉就在這落日的餘晖裏回過頭來沖着我笑了笑,那笑溫和得緊,像是雲霞滿天後最後一抹光亮,明明滅滅之後在黑暗來臨之跡更是發出耀眼的光。我亦是回了蒼玉一笑,表明自己心頭的開心,這是這幾個月來我再一次見到蒼玉,心頭自然也是有着說不出的歡心愉悅。

秋日的風輕輕地吹了起來,揚起了蒼玉墨色的長發,而我剛過肩不長的銀絲也同蒼玉的墨色黑色糾葛纏綿在了一起,像是生命裏糾纏不清的命運,就像這一輩子我們說不清的恩怨。

那顏色的對比太過張揚,讓我有些沒有回過神來,只是下意識地更加抓緊了蒼玉的手。

這樣一直走到了日落,卻是無比地安心,此刻牽着我走的是蒼玉,不是別人,然而此刻我卻是想起了即墨來,想起我也曾坐在他的肩頭,亦是十分安心地走過了漫長的路途,在他的臂彎中遭遇過天雷。

可是這一切都同和蒼玉在一起的感覺不一樣,和即墨在一起,是開心,和蒼玉在一起,才真真只是安心。

當來到市集時,我一看到琳琅滿目的吃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哪裏還管得上蒼玉是否是拉着我的手,只興沖沖地跑了過去,一件一件地看,說實在的,活了這麽多年,上過天,入過海,還被冰封過,卻是從來沒有來到過人間看一看人間的市集到底是作何模樣的。

如今一看,竟是生生就愛上了這裏,客棧同仙山魔界都不一樣,這裏的人需要吃食,有着各種又好看又好吃的零嘴點心,我雖是會上幾樣,可終歸只是自己摸索出來的,一看到這些,哪裏還管得上蒼玉,直沖了上去傻愣愣地看着,就差沒落出口水來了。

哪知蒼玉只是走了過來,我看了看他那張十分好看的臉,輕輕地叫了一聲“師父”,這話裏的話當是十分明确的,可是蒼玉就是一個木頭,他只側過了頭來“嗯”了一聲,就拉着我走了。

我流了一地的口水,蒼玉竟是視而不見!!!!

這下我不高興了,只低垂着頭跟着蒼玉的步子慢慢向前走着,那神色裏有十二分的不樂意,而蒼玉卻是沒有看出來。

這下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情是不能讓蒼玉去猜的,他再怎麽猜也只是側頭“嗯”上一聲,這個時候自己就應該站出來大叫一聲“蒼玉!我不高興!”

當然,這樣的話以我如今的身份我自然也是說不出口的,便只得愣愣地跟着不再說上一句話,也不問蒼玉到底要帶着我去哪裏。

一路走來甚多女子看着蒼玉,拿着手頭的錦帛掩着自己的面容,可那眼中卻是流露出赤|裸|裸的仰慕與愛慕之情,我心頭不住地說着她們的假打,卻是連自己也說不出來為何會這般在意這些事。

就是蒼玉這張小白臉似的臉,雖是沒即墨妖媚好看,但是卻也是十分得不一般了,就是放着蒼玉在九天之上,他的這張臉,也是會引得不少仙子側目的。

直到來了平言王府,蒼玉上前向管家說明了來意,管家急忙就請了蒼玉進去,蒼玉信步向我走來,執了我的手就走進了平言王府。

蒼玉的手十分暖,我握上去剛剛好把我的手全都包在了手掌心中。

平言王府委實也有些大,慢慢地跟着蒼玉向裏面走着,卻是在看到琦舞的時候生生停了下來,琦舞走上前來,對着蒼玉行了一禮。

“琦舞姐姐!”我驚叫出了聲來,琦舞看了看我,又行了一禮:“師叔。”

是了,論是輩分來,我還是比琦舞大上那麽一丁點兒。

然而讓我弄不明白的是,為何琦舞會在平言王府,這人世間的事我雖是不太明白,但是我也知道琦舞是皇室血脈,而如今卻是在一個王府裏面,真不知道她與蒼玉是在玩些什麽,她不應該死在皇宮裏才對麽?

許久後,琦舞見我沒說話,只是站直了身子,向前走了兩步:“請師叔師伯同我來。”

蒼玉點了點頭,拉着我就跟了上去,我雖是有滿肚子的疑問卻還是生生像吞珠子一樣吞了下去,只好快步跟上了蒼玉。

“平言王在裏屋等着師伯。”琦舞說罷又是行了一禮。

蒼玉點着頭,還未等我開口,他就像抓一只雞一樣把我提進了房內去。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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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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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