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溫浮祝簡直要對此人不要臉的功力嘆為觀止了。

可他仔細想了想,現在絕對不是觀止的時候,他也得趕緊跑才對。

可是轉身欲出門了,才發現自己身上也不過僅着一件裏衣,就這麽出去了……外面還都不是熟人。再加上譚谌剛才已經飛速的吓跑了,估計聶白他們也都知道是怎麽一檔子幾吧事了。

溫浮祝這一時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只能痛苦的将頭抵在門框上,雙手也死死扒着門框——他總怕自己忍不住現在一個回頭甩手将那個正玩在興頭上的人紮成個馬蜂窩。

就在剛才,估摸着就是譚谌剛進來的那時候,這人無非就是從自己嘴邊揩了個油,然後就,就可恥的……屬禽獸的嗎這麽一個小動作也能讓你硬的起來!

溫浮祝聽得身後悉悉索索又帶着點吞咽口水的聲響就有點無奈,再加上……剛才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那個部分也不該是那麽龐大的樣子,那裏鼓鼓囊囊的一堆是怎麽回事啊……

莫名有點不好的預感,反正都是男人,誰沒見過誰啊,誰不知道這麽清晨起來的一回事啊,溫浮祝由得謝常歡霸占了他剛睡過的床開始那甚麽,便準備四處搜尋他的外衣,好披着出去透口氣冷靜冷靜。

不過……

外衣呢……

「謝,常,歡。」

「啊~」

「你在床上看見我外衣了麽?」

「嗯……看見了……啊~好爽……」

是在床上嗎?

溫浮祝不得不回頭再去找,沒想到一回眸恰好看的謝常歡正牢牢的盯着自己,看見自己回頭來還特別滿意的笑了笑。

舌尖輕輕掃過齒尖,再濕透微啓的唇,謝常歡斷斷續續道,「不能真上了你……還不準我借着甚麽其他的東西來安慰一下自個兒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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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甚麽鬼……

因為不太敢看現在這麽誘惑模樣的謝常歡,溫浮祝又忙掃了眼風去看窗外,心下卻在不斷思量這話的深意,忽然說這麽一句是怎麽回事。

床榻上的動靜越來越大,伴着謝常歡那十分讨打的意淫:「老溫……把腿再打開點,嗯,對就是這樣……讓我進去……」

「我保證不會弄痛你的,老溫……」

「啊~老溫,好爽~你別夾我那麽緊……」

「啊啊啊啊老溫~老溫!!!」

接着溫浮祝就聽見謝常歡一聲十分滿足的嘆息,和緊接着嘆息未落地時又乍響的爆笑聲……眼前倏忽青色一閃現,溫浮祝下意識尋了這顏色用目光追去,就瞧見謝常歡十分開心的從自己褲子裏抽出了一件十分,極其,特別,眼熟的青色衣衫,爾後重重往地上一摔。

這衣服真真是十分眼熟啊。

溫浮祝下意識咬緊了牙關。

這衣服上那一灘白色的可疑物也十分讓他眼熟啊。

溫浮祝下意識又握緊了拳頭。

強忍着怒氣擡眼看去,就見着人一條腿屈着,一條腿弓着,一手悠閑的系着腰帶,一手側搭在床頭櫃上,因了身子微扭纏的衣衫緊随,衣衫包裹下的肌肉線條便也異常明顯。謝常歡此時還意猶未盡的一遍遍舔着唇,一雙狐貍眼滿意的眯眯着,搞得他好像還真就上了自己似的!

起先只是覺得這人沒皮沒臉罷了……沒想到能無恥到這種程度……我,我……你……

溫浮祝克制緊閉着牙關半天,還是忍不住爆呵了一句,「謝常歡!你是打一出生就把你的臉面還給你爹娘了嗎?!」

「估計我是在娘胎裏時就把臉皮還給他倆了。」謝常歡從善如流的接過話頭,好心情的舒展起眉頭,看着溫浮祝頭頂上好像都冒出青煙了。

又突自搖了搖頭,「老溫……我真的好舒服啊……光借着你的衣服,想想你如果躺在我身下……我就受不了了……不行……你的被子枕頭也借我用用……」

看着他似乎還真有再來一次的架勢,溫浮祝一手抓過桌上茶杯捏碎了,片片分扣了當暗器就發出去,招招索命,片片刺骨,無一留情,全都是沖着要害去的,還統統是朝下面射的。

吓得謝常歡忙裹了被子滿屋子亂竄。

但是能被逼的一直這麽被動就不是他謝常歡了,似是知道他死穴在哪裏,謝常歡一個就地打滾抓過剛才那被自己借以肖像成溫浮祝的可憐衣衫,急匆匆便又要撲過去替他穿上。

只看的溫浮祝大喊了一聲「天吶!」,忙停止了将手中的最後幾塊碎片甩出去的動作,只單手沖謝常歡猛擺,「你別過來……你別!」

謝常歡眨眼,堆着滿臉的嘚瑟笑,将手中的衣衫在他面前抖來抖去的,「我不能過去?!我不能過去?!老溫你不能讓我過去?!」

一句比一句調子拔得更高,這分明就是有意為難了。

「髒衣服放下、放下!!!你放下再過來!我不攔着你了!!!」溫浮祝毛都要炸了,他有潔癖,尤其是床上用品甚麽的,衣服這類貼身的也肯定是……

「我放下?你當我傻你叫我放下就放下,我一放下你鐵定要拿剩下的暗器紮死我了!」

近身搏鬥也不一定就是你次次贏!

溫浮祝暗自咬碎了一口銀牙,剛想反駁出口,又想起這人一旦拿着這件沾了他的那甚麽的衣服跟自己搏鬥,自己肯定打不過……自己是壓根沒勇氣出手。

只好痛苦萬分的又道,「這次我放你一馬,你也放我一馬,君子說話算話。」

語畢溫浮祝當先一攤手,将手中茶杯碎片悉數扔到了一旁。

謝常歡也匆匆放下了衣衫,急切的蹦過去便拉過他的手來看,「你說你情急之下找別的跟我玩成不成?我還真能傷了你?倒是你次次下狠招,對別人也狠對自己也狠,剛才被沒被茶杯片紮着手?我瞧瞧……呃……老溫你……」

一柄薄如蟬翼的東西忽的抵在了自己胯下。

謝常歡猛的眨起了眼睛來。

這次換到溫浮祝笑意滿滿,拖長的語調帶着說不清的漫不經心,「謝常歡,你知不知道,不止空門不能随意露出來留給別人,跟一個暗器師走得太近,也是容易沒命的。」

謝常歡也堆了滿臉笑,「老溫,我命可以丢,但是我下面這個命根子丢不得,你別沖動,你說你這一沖動,你下半生的幸福全沒了啊!」

溫浮祝勾起一邊唇角來繼續笑,「知道人和禽獸最大的區別在哪兒麽?人貴在有自控能力。但我瞧常歡你不太能管得住自己。甚麽東西是碰的甚麽東西是碰不得的,不如還是割下來,叫我替你存了吧。」

「別介啊老溫……」謝常歡委委屈屈的癟了嘴,軟了身子便不怕死的要往溫浮祝身上靠,「你舍得麽?」

「我怎麽……」

我怎麽舍不得這幾個字未續的完全,溫浮祝眸光卻倏忽一顫,收了手中暗器,又推遠了謝常歡,便急着低頭去匆匆整東西,大概是腦子裏還有點亂,溫浮祝拿被子包了那衣服,起身四顧了一番好像沒甚麽可放置妥當的地方,謝常歡這時又巴巴的湊過來了,一把奪過被卷,小小聲道,「秦娘又不會無緣無故忽然推開你這個大老爺們的房間,你緊張個甚麽勁兒?」

語畢門口便響起三聲十分溫和的敲門聲,語氣也是溫和的,「常歡,你該走了啊。不然兩天後你到不了的。」

哦好吧,雖然這話的意思聽起來一點也不溫和。

溫浮祝卻在一旁拉過凳子坐下了,只雙手搭在腦門上,不知怎了,他就是覺得莫名頭疼——他們怎麽就知道謝常歡一定是在自己屋裏的?!

「哦對了秦娘!」謝常歡又嗷了一嗓子,興沖沖拉開門追去了,「我若是現在就走了,這……這被子裏有件衣服你看你能幫着洗……」

正當謝常歡努力擺出一副十分難為情的模樣想低下頭時,就瞧見溫浮祝的輕功似乎也有所提升,二話不說也「唰」的一下追出來了,一巴掌呼在他下巴上捂緊了他的嘴,溫浮祝一面将謝常歡往屋裏托,還一面維持笑意沖秦娘打了個招呼。

直到似乎是聽得秦娘的腳步走遠了,溫浮祝這才開了口,「謝常歡我告訴你我這件衣服不要了你……唔。」

謝常歡趁着溫浮祝一掌打過來之前又忙閃遠了,笑嘻嘻的放下手中東西道,「我知道你不會要了,那就扔這兒吧。我一會兒會讓譚谌給你送件外套來,他易容常備的家把什很多,幾件衫還是送的起的,雖然可能料子沒你身上的那麽好。」

眼瞅着溫浮祝似乎是又有要生氣的架勢,謝常歡又更加柔了聲調,「好好好,我跟你講正事也不鬧了。下午的時候譚谌回來找你,你倆一路走,我自己一路,小白和秦娘……」

「你是想要分批引開追殺我們的人?」

咱媳婦就是聰明!

謝常歡在心底還未來得及自豪一把,就聽得溫浮祝略微沉吟了一聲,「如果……我們同時都被人追了呢?」

「那得恭喜你了。」謝常歡裝模作樣一抱拳,「上了我這條賊船,只好和為夫我一起亡命天涯了。」

語畢剛待跳窗,便覺下擺被人猛的一拉扯。

謝常歡下意識扒住了自個兒的褲子,看清是溫浮祝不是旁的甚麽東西不小心挂到了自己,這才眨了眨眼,「老溫你扯我褲子幹嘛?」

你若是想看無須扯!我直接脫!簡直求之不得!

「謝常歡……」溫浮祝的神色很是嚴肅,「我怎麽突然覺得,這好像才是你的目的呢?」

「甚麽?」謝常歡繼續眨眼笑。

有時候有個太聰明的媳婦也不是一件特別好玩的事。尤其是這媳婦心思還轉的太活絡,時不時哪一句話略一點撥,他就能旁的側的一瞬間想到許多其他有的沒的的事情上。

不過……那天同時去追殺聶白和溫浮祝的,可真不是謝常歡這邊的人。

「老溫,有時候啥事甭想那麽多,累不累啊,就全當挑戰了,該殺殺,該打打,該整整的。我得先繞遠路引得我的追随者走,就先不陪你唠嗑了啊~兩天後見,到時候請你吃青州的彌河銀瓜,別客氣~」

青州?

怎麽又繞回去了。

不是說好的一路南下麽?

溫浮祝心下雖存疑惑,卻也沒問出口,只是淡定的走到窗邊,剛想給他一掌祝他一路順風,卻瞧見這人似乎是提前感應到自己的小心思,嘻嘻哈哈的就跑遠了,溫浮祝無奈搖頭,慢慢阖上了窗戶,重新坐回了桌邊剛想再給自己添杯茶,眼風一掃掃到地上那件皺皺巴巴的衣衫了,忽的便停下了手中一切,單手托腮,單手持着茶杯,對着那件衣服滿臉的若有所思。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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