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一次
“王爺好本事!”沈牧亭懶懶擡眸,那眸半睜半睡,他不是沒有籌劃,只是自己不知罷了。
月燭溟依舊不信任他,這讓沈牧亭感覺非常不好。
月燭溟:……
“牧亭!”他的聲音軟了下去,沈牧亭卻突然朝他撲了過來,發了狠的咬他,咬得月燭溟渾身僵硬,卻不敢動彈分毫。
沈牧亭的手落在他某處,旋即挑起眼皮,那雙眼中慵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寒的冷。
那種眼神于月燭溟而言是陌生的,他見過狡黠如狐的沈牧亭,也見過慵懶華貴如貓的沈牧亭,卻沒見過冰寒如蛇蠍的沈牧亭。
“王爺,我允你站起來,也允你将伏琴放在我身邊監視我,我為你籌謀,拉攏林緋钰,拉攏林淵,你就是這麽回報的我?嗯?”
他尾音微揚,卻讓月燭溟倒吸了一口涼氣,兩人之前的種種表面和諧好似都在這一語下撕得粉碎。月燭溟略微垂眸,看向沈牧亭那怒極反笑的臉,就算這樣,他的風姿也不減分毫,反而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那帶着幾分邪氣的笑像是一株會讓人上瘾的毒藥,就算命根在沈牧亭手裏,他也分毫沒有懼怕之色,反而略上了幾分興奮。
沈牧亭垂眸看了一眼他某處,嘴角的笑愈發邪肆起來,笑道:“原來王爺喜歡這樣?”
沈牧亭懲罰似的用了幾分力,讓月燭溟頻頻倒吸涼氣,他看着沈牧亭的臉,一把扣住他的後腦勺,深深地吻了下去。
沈牧亭反客為主,壓得月燭溟幾乎喘不過氣,馬車內傳來“砰砰砰”的碰撞聲,月燭溟跟沈牧亭在馬車內無言的過招,外面的伏琴跟仇軒:……
伏琴靠近仇軒,“軒啊,你說王爺是不是太小孩心性了,居然跟公子打起來了。”
伏琴一想到前幾日在王府發生的事,那日仇軒跟着王爺一起進宮沒有親眼所見,伏琴可看得明明白白,至今他的傷都還沒好呢。
仇軒斜睨了伏琴一眼,覺得這人腦子實在單純,王爺有些時候的單純,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伏琴看多了得出的經驗。
馬車車廂的動靜到王府時才消停下來,彼時月燭溟發冠散了,沈牧亭還一身自在,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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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緋钰早早便策馬回來了,他也受了傷,但不重。此時正侯在門口,一見馬車回來,他便俯身拜了下去,與前幾日的表現判若兩人。
月燭溟此次不止耳珠紅,連脖子都紅了,沈牧亭倒是神色自然。
“見過王爺,公子。”林緋钰态度再也沒有之前的吊兒郎當,好似終于看清了自己的位置。
沈牧亭願意就着他,也願意壓着他,林緋钰的性子不磨,怕是會永遠将他當做曾經的那個沈牧亭。
“回來多久了!”沈牧亭面色不變,月燭溟卻看得咬牙,他這模樣活像自己被欺負了,可明明被欺負的不是他,這人為什麽什麽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一盞茶左右。”沈牧亭沒什麽動作,而是轉頭看着後面出來的月燭溟,故意舔了下唇,“王爺,手動不了了?”
一句話讓衆人神色各異,伏琴更是驚得下巴差點合不上,視線在沈牧亭跟月燭溟身上來回瞟,拽了拽仇軒的袍子,仇軒:……
月燭溟:!!!!!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那股悸動,抿緊了唇,他發誓,下次,下次他一定會将這個仇報回來。
見月燭溟依舊不動,沈牧亭臉上的笑依舊,卻沉了語氣,道:“伏琴,我累了,将王爺推到浴湯房來。”
“啊?”伏琴還在神游,聞言立即抱拳道:“是,公子。”
月燭溟被伏琴推着,咬牙切齒的道:“究竟誰才是你的主子?”
“公子啊!”伏琴回答得一本正經,但現今沈牧亭就在前面不遠處,小聲道:“王爺,從你把我給公子那天,我就是公子的人了。”
一句“公子的人”也不知道戳到了月燭溟哪根神經,他冷聲道:“滾。”便自己推着輪子跟在沈牧亭後面走了。
沈牧亭回首看了一眼,朝伏琴示意他退下,便靠在浴湯房門口看着怒氣沖沖,衣衫不整的月燭溟,嘴角淺淺勾着。
待月燭溟到了,沈牧亭才朝他伸手示意,“王爺,請!”
月燭溟:……
他看着沈牧亭朝他伸出來的手,沉着臉把輪椅推了進去。
身後傳來沈牧亭一聲不輕不重的輕笑,那笑好似在嘲笑月燭溟一樣,那句“手上技術比嘴上技術好”好似還回蕩在耳邊,讓他頭皮都跟着麻了起來。
偏偏沈牧亭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目光勾人得緊,他一邊走一邊寬衣,道:“王爺可要與我共浴?”
月燭溟至今都好似能聞見獨屬于沈牧亭的味道般,抿唇不語,只是視線幽暗地看着沈牧亭的背影。
共浴,也不知道是浴什麽。
可待看到沈牧亭故作勾/引的姿态時,月燭溟懂了,他就是故意的,偏偏他就是上道得很。
“王爺?”沈牧亭回頭看他,特意瞄了一眼他某處,這才信步下水。
月燭溟:……
你就是欺負我站不起來,不能把你怎麽樣。
月燭溟的反應是沈牧亭沒有預料到的,上輩子沈牧亭不曾經歷過情/愛之事,這輩子這具身體依舊沒有經歷過。
那種感覺對他而言是陌生的,卻又隐隐能感覺到刺激。
沈牧亭趴在池邊,看着月燭溟好似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略微勾了勾唇,視線落在他扶在輪椅的右手上,朝他招了招手。
月燭溟:……
他不想過去。
“王爺,不想要腿了?”沈牧亭音色帶笑,那是發自內心的愉悅,也給了月燭溟不一樣的念想,好似他方才的輕哼與迷離的眼。
月燭溟終于敗下陣來,推着輪椅過去了。
可是他方一靠近,就被沈牧亭拽住腳踝,一把拉了下去。
水濕了衣衫,冬日的衣衫本就厚重,月燭溟掉下去沒能浮起來,當即報複似的一口咬在沈牧亭腰上。
沈牧亭吃疼顫了一下,垂眸看着水下的月燭溟,那雙狐貍眼微眯了一下。
月燭溟已經在解自己的袍子了。
可沈牧亭卻遠離了他,去到了另一邊,看着從水中冒頭的月燭溟,沒了發冠又浸了水,墨發在水中氤氲着,衣衫微敞,無端添了幾分魅惑。
月燭溟扶着池壁,遙遙看着對面的沈牧亭,卻見他不懷好意地笑了,道:“王爺,我可以不與你計較你讓我像個傻子,不過,你以為單憑方才就可以讓我不記仇麽?”
“那你要如何?”月燭溟一點都不讨厭沈牧亭,只是介于沈牧亭的身份,讓他不得不防。
“如果我沒記錯,我們成親那日,我便與你言明……”
“你心悅我?”月燭溟打斷他。
沈牧亭垂眸,“王爺這不是記得很清楚?”
“你覺得我信?”月燭溟不是什麽都沒經歷過的小孩兒,他不會輕易交付自己的全部,他能感覺得到,沈牧亭也沒有,否則也不會讓他感覺沈牧亭就像是個謎,還是一個無底洞一樣的謎。
沈牧亭被他一語說怔,信嗎?
換位思考一下,沈牧亭也不會信,他只會覺得這人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麽,所以故意示好,以往以這種方式接近沈牧亭的都死了。
月燭溟暴戾之名在外,沒有殺他,是因為自己能讓他站起來?這于月燭溟而言為利。
可沈牧亭如此待他,為的是什麽呢?
思及此,沈牧亭忽然很嘲諷地笑了下,“那王爺覺得我圖你什麽呢?圖你這具身子?還是權勢?”
對月燭溟而言,沈牧亭自然是圖他權勢的,不然這些究竟怎麽解釋?
每隔幾日給他一份解藥,讓他站幾天,卻不準他在站着的時候碰他,趁他不能站,又欺負他。
想到這裏月燭溟便沉了眼眸,沈牧亭手段了得,若他有心離開,戰王府甚至宣國也未必關得住他,那他究竟在他身邊圖什麽呢?
“王爺,我求一世無憂。”他厭倦了颠沛流離。
月燭溟再次擡眼看去,沈牧亭那雙時常笑着的眼,此時透着屢經滄桑的落寂,他的眼神,遠不是一個連宣臨城都不曾出過的人該有的眼神。
他……究竟經歷過什麽,才會對一世無憂這麽執著,卻又将心狠跟淡然融合得天衣無縫的?
月燭溟知道,這次的“一世無憂”從沈牧亭嘴裏說出來,便跟自己之前提出的不一樣。
“我應你。”月燭溟沉聲應道,他說到做到,雖然這件事——很難做到。
沈牧亭看着月燭溟略微深邃的雙眼,看到了從前未曾見過的認真,勾唇道:“原來第一次王爺應承只是敷衍我?”
沈牧亭朝月燭溟走了過去,月燭溟:……
雖然當時是有那麽幾分意思,可被沈牧亭這麽說破臉上也有點挂不住,他堂堂戰王,三洲統帥,何時跟人這麽虛與委蛇過。
眼神轉了一圈,随後直直落在沈牧亭身上,“這次沒有。”不止這次,除了第一次,他都不曾敷衍分毫。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啦,大家吃月餅了嗎?賞月了嗎?
中秋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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