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1)

上一輩子覃幼君就是個理工女, 文采這東西是沒有的,腦子裏情詩倒是存了幾首,可她卻覺得這不是自己想的沒創意, 而且容易穿幫。現在自己寫哪怕寫的狗屁不通但能讓殷序看個明白就非常不錯了。

文采這東西一個人有她往後也能捧捧誇誇殷序,要是連她都文采過人了, 倆人商業互吹也有些無趣。

她這封情書可以說非常露骨又大膽了,就是不知道殷序看了是何感想。

情書照例是玉芝送過去的,殷序喜滋滋道, “幼君妹妹可有話帶給我?”

玉芝面無表情,“沒有。”

殷序有些失望, 便催促她,“那你趕緊回去吧,我要看情書了。”

将人攆走, 殷序又把元寶打發出去,這才拆開信封看到了這別致的情書。“

殷序的嘴角抖了抖,這文采……他以後可怎麽誇?

不過哪怕知道覃幼君文采不行, 但殷序也勉強從這情詩中看出了誇贊他的話,以及如何迫不及待的想吃了他。

殷序不由暗搓搓的想, 真到了事兒上,還指不定誰吃誰呢。

殷序美滋滋的想完就瞧見賀謙在外頭探頭探腦, 生怕覃幼君給他的情書被人瞧了去, 殷序連忙将情書收到專門的匣子裏然後鄭重其事的上了鎖。

賀謙兄弟倆進來, 笑道, “藏起來做什麽,還當傳家寶不成?”

“那是自然。”殷序不無得意的拍了拍匣子,等我入贅那日就帶去覃府,等日後我和幼君老了, 再回想起年輕的時候翻出來一瞧,那得多美。

賀謙搓着胳膊道,“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說着又道,“這整日憋着也不是事兒,不如咱們出去轉轉去?”

“不去不去。”殷序連連擺手,就我如今再出去鬥雞走狗傳到幼君耳中對我影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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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謙啧了一聲,“你也知道影響不好,不過等兩日武定侯府的錢六姐弟準備為了郡主舉辦一場馬球賽,你确定不去?”

“馬球會?”殷序眼前頓時一亮,“你的意思是幼君會去?”

賀謙笑,“畢竟錢六那丫頭以前可是很喜歡郡主,都為了郡主辦馬球會了,郡主能不賞光?”

“極好,極好。”殷序差點就想擊掌慶祝,他之前還犯愁這些時日該怎麽打發,沒想到武定侯府的人就給他出了主意,一應事物也都準備妥當,實在好極了。

他這樣的反應到讓賀謙表示好奇,“你就不吃醋?”

“吃醋?為何吃醋?”殷序不以為意道,“漫步說錢小六是個女子,即便她是男子我也是不懼怕的。”

“為何?”賀謙以前與殷序打交道的機會還沒這些日子多,以前還遺憾殷序是纨绔覺得他不上進。可如今相處這些日子他越來越看不明白殷序了。

殷序樂呵呵的解釋,“因為就算她是男子,也不如我長的好看啊。”

說着他又将早就塵封起來的折扇翻了出來輕輕的搖着,他指着他那張臉大言不慚道,“你倒是說說,這滿京城的,哪個男子能有我好看?”

殷序長的好,這是衆所周知,當年他娘便是名動京城,後來殷庭也曾引起轟動,可惜他長成人便去了西北自此回來的機會甚少,旁人見到的也少。

唯獨殷序整日在京城閑逛,若是他有一份功業,自然會有不少人趨之若鹜,偏偏他文不成武不就,是個纨绔子弟,家中情況又糟亂,這才沒有姑娘喜歡他。

當然這其中也有覃幼君以一女子之力吸引衆多女子眼球之故,也有無雙公子才貌雙全之故。這些年真正喜歡殷序的還真不多,一般還未瞧見他相貌便被他家中事打退,所以殷序身邊才沒有傾慕者。

但這一切并不能掩蓋殷序是美男子的事實,而且賀謙也不得不承認殷序長的極為出衆,只是殷序也太厚臉皮了些。

賀謙忍不住打擊他,“世間女子尋夫家莫不是先瞧家世,再看公婆是否明事理,還要看男子是否有功名,哪個會直接奔着長相去的。”

他說完便瞧見殷序笑吟吟一臉你懂得真多的表情瞧着他,頓時疑惑,“我說的不對?”

“自然對的。”殷序胸有成竹道,“不過幼君妹妹可不同。”

“有何不同?”

殷序喜滋滋道,“因為幼君妹妹最先看上的就是我這張臉啊。覃府這樣的人家會在意對方家世如何?滿京城恐怕沒有比我家更讓人厭煩的了,更何況我爹和雲國公本來就不和睦。若非幼君當真看上我,又怎會有這懿旨。而我身無長處,唯獨這張臉長的過人,所以我為何不自信?”

賀謙被他的厚臉皮激的嘴角直抽搐,“或許是看上你其他優點?”

殷序煞有介事點頭,“也有可能,長相好,心又赤誠,自然是我了,有了我幼君妹妹怎麽可能看的上其他男子,有我朱玉在前,其他都是垃圾啊。”

想到覃幼君殷序的心就美滋滋的,“等那日我肯定要去的,我家幼君打馬球時的風姿可是無人能敵,我定要去為她加油助威的。”

與此同時覃幼君也收到了武定侯府的請帖,随着請帖一起來的還有錢小六情真意切的一封書信,書信中表達了對覃幼君的愛慕和不舍,還道這場馬球是專門為她舉辦的,她若不去,到時候錢小六會親自過來哭求。

想到錢小六的性子可能真會如此,覃幼君左右也想找機會出去過過單身生活,随即便應了下來。接着又給錢小六寫回信讓她給殷序送去請帖,這才放下心來。

而在八月二十這日一大早陳麗雲便早早起來由着府裏玉陽長公主安排的嬷嬷給她梳妝打扮。雖說中秋時鬧的并不愉快,但目的到底達成,不管什麽緣由,玉陽長公主給她準備了一份中規中矩的嫁妝,而她也成功從覃老夫人那裏摳出來一點嫁妝。

雖然她在這大戶內院生活的時間不久,可也知道在內院生活沒有錢寸步難行。更何況太子府女人又多,她又是唯一一個有了身孕的,少不得有人眼紅嫉妒,萬一有人從中作梗,她手裏連點銀錢都沒有,又如何能夠立足。

“可惜不是正紅色啊。”陳麗雲摸着這套桃紅色嫁衣心底是有遺憾的,之前她多次見過覃幼君穿大紅色衣衫是那麽的好看,可惜因為太子妃沒入門的緣故她連個側妃什麽的都混不上只能以侍妾的名分入府。

不過旋即陳麗雲又高興起來,她腹中可是有了太子的骨肉,只要生下太子長子,那麽看在覃府的地位上太子也不會虧待她的。

來給她梳妝的是玉陽長公主身邊的嬷嬷,可以算是很給她面子了,陳麗雲卻并不滿足甚至還有怨念。作為兄弟姐妹的那幾個竟沒有一個過來的,實在可惡。

終于裝扮好了,陳麗雲去正房給雲國公夫妻道別,玉陽長公主沒啥表情,雲國公倒是中規中矩的囑咐了一些。

末了玉陽長公主拿出一張紙來,“既然今日你要進太子府了,有些事咱們也說個清楚。你是什麽身份,想必我們不說你也明白。之前容許你入府也是看在你生父的份上,如今送你出嫁也算全了一份情誼,這份斷絕關系的文書你就簽了吧,往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你在太子府混的再好,今後再得寵也跟我們沒有關系。”

陳麗雲拿過那張紙尚未查看就聽玉陽長公主說出這些話,頓時又驚恐又惱怒,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玉陽長公主,沒想到她什麽都知道!現在竟還逼她簽這斷絕文書。

這文書中清楚的寫了她的身世,又寫明了自她進太子府起兩方再也沒有任何關系。甚至還要讓她以她娘的名義發誓,此生絕不将身世說出半句去。

這怎麽可以!

陳麗雲驚恐的看向雲國公,悲切喊了聲,“父親!”

雲國公表情淡淡,情緒也沒什麽起伏,“當初看在故交情分将你帶回京城又請醫問藥為你母親醫治,原本是想等你到了年紀讓長公主為你找戶殷實人家安穩過一生。可萬沒想到我活了這麽大歲數竟做了東郭先生,而你還攀上太子。”

他頓了頓繼續道,“路是自己選的,日後也需要你自己去走。覃家為你做的已經仁至義盡,也是時候該放手了。”

陳麗雲面色青白,一片頹廢之色,玉陽長公主又道,“另外,我們斷絕關系并不會對外說,但你也不要想着仗雲國公府的勢,一旦讓我們知曉,後果你可以自己掂量。當然你也可以跟太子說你真實的身份,雖然會對雲國公府産生影響,但也不會致命,而你一介孤女……你應該明白明面上是覃家庶女和罪臣之女的區別。所以你自己好生掂量。”

她說完便不想再與陳麗雲說話了,擺擺手道,“時辰不早了,出門吧。”

陳麗雲幾乎帶着絕望離開覃府的,就在剛才一瞬間她的确想過将自己一切說給太子聽。

可誰又能相信呢,當年爹娘留下的東西早就變賣沒了,當初伺候她的丫頭和婆子也被玉陽長公主打發了,憑她一張嘴誰又能信。

覃府側門大開一頂轎子載着陳麗雲送去了東宮太子府,人剛一送入東宮便在京城傳揚開來。

若是沒有陳麗雲之事,玉陽長公主和雲國公這對夫妻仍舊是京城津津樂道的恩愛夫妻,這麽多年又有多少女子期盼能嫁給雲國公這樣專心的男人。又有多少女子羨慕玉陽長公主的好運氣能嫁如此專情專一之人。

可随着陳麗雲的入府玉陽長公主的容忍,這麽多年的恩愛瞧在旁人眼中似乎又成了旁人可憐玉陽長公主的笑柄。

明面上瞧着風光又如何?還不如容忍了外室女的存在?

曾經權勢滔天又如何?還不是在女兒被退婚後将外室女送去東宮巴結太子?

有些傳言不僅在小門小戶的傳播,侯門勳貴一樣會傳,只不過有的人會拿到外頭說,有的人藏在家裏說罷了。

皇上這一病已經幾個月,眼瞧着朝堂上太子權勢越來越大,其他幾位皇子也在太子打壓下收斂鋒芒,就連玉陽長公主都開始送人了,京城中許多人家都打起了主意。

太子這些年除了沒有子嗣外其他都好,名聲更是好。之前的姬妾都沒有誕下一兒半女,若是自家的女兒入府能生個一兒半女,他日太子登基怎麽也能混個妃位。雖然靠着女兒在宮中掙前程不好聽,但帶來的實際利益卻是巨大的。

所以大家觑着玉陽長公主的動作,也紛紛挑選起家中适齡的女子來。

當然一般非常得寵的女兒父母是舍不得送入宮中做妾的,但庶女就不同,誰家沒有幾個庶女怎麽的。庶女的親娘在手裏握着,庶女不聽話都不行。

一時間東宮府門都快被踏平,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就這樣被一頂轎子擡進了太子府。太子更是來者不拒,如此好聯絡臣子的機會,傻子才會拒絕。所以太子白日忙碌,晚上夜夜做新郎,一時間春風得意,人人羨慕。

至于首輔羅家,聽聞這消息時也是一時無言,誰能想到這些人家如此不要臉面呢?

歸根到底還是玉陽長公主帶的這頭,羅家人算是将玉陽長公主給記恨上了。

可惜此時朝堂緊張,羅首輔哪怕心裏氣的要死也不敢在這時節鬧事,畢竟他孫女待大婚後便是太子妃,他日的皇後,這樣的榮耀其他人家塞十個八個女兒進去都是不頂用的。

羅蔓煙聽聞這些消息時也是狠狠的哭了一場,她對太子是真的喜歡,只是當初覃幼君是太子訂了親的未婚妻,她的身份家裏也不可能讓她做妾,所以那時候真的将一腔喜歡藏在心底。

後來太子和覃幼君終于退了婚事,剛和太子訂婚時羅蔓煙歡快的險些掉下淚來,誰知道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兒。

太子自然知道這事會影響羅蔓煙,所以趁着這日早早處理完事情便約了羅蔓煙在一隐蔽酒樓相聚。

太子人長的不算差,只是連日操勞和夜夜新郎使得他看起來有些憔悴,他拉着羅蔓煙的手心疼道,“曼煙,你要相信孤的心啊,孤是真心愛慕你的。只是如今形勢緊張,這些女子孤是不得不收的。你放心,她們只是妾上不得臺面,你才是孤的妻啊。”

一通話将羅蔓煙的委屈盡數散去,與太子握着手哭的泣不成聲。

太子安撫道,“她們只是來加入我們的,來伺候我們的,并不是來拆散我們的。你今後是一國之母,是沒有人能從你身邊搶走孤的。”

羅蔓煙養在閨中這麽多年哪怕平日心思深沉,這會兒在心愛的人面前也被哄的忘了其他,“我自然相信太子的。”

兩人相聚本就不合禮法,将人哄住太子也不敢多留,留下一吻便匆匆而去。

羅蔓煙喃喃道,“是啊,沒有人能從我身邊搶走太子的。”

太子出了酒樓瞧着天還未黑透,難得放松的多轉了幾圈,不知何時竟轉到了雲國公府附近的巷子。

一陣馬蹄聲由遠處靠近,太子掀開車簾便瞧見一身紅衣的女子潇灑的揮着馬鞭往雲國公府而去。

太子心思一動,揚聲喊道,“幼君。”

覃幼君今日從覃幼鳴那裏得了一玩意兒,迫不及待拿去送給殷序,沒想到回來竟這般倒黴遇上太子。

之前與太子單獨相處時的情形仍舊歷歷在目,所以這次她打定主意不肯上前,只隔着一段距離給他行禮,“太子殿下。”

太子瞧着她站的老遠,目露哀傷,“看來幼君訂了親事真的将孤忘了。”

看着狗比太子這表情覃幼君恨不得上前拍他一頓腦袋,可這會兒她只能客氣的笑笑,“太子說笑了,自打咱們退了親事便再無關系,臣女心中便早太子忘了。太子十一月也将大婚,聽聞近日太子府中也是熱鬧非凡,太子還是好好享受府中美人的好。臣女哪怕再美貌,再可人喜歡也不是太子的未婚妻了,所以太子還是忘了臣女吧。”

她這話說的可謂不要臉了,太子臉上挂着慘淡的笑容一副了然的神态,“孤就知道,你肯定還生孤的氣,氣孤收了那麽多女子還不能娶你為妻。”他殷切的看着覃幼君道,“但孤的心裏只有幼君啊,孤的心裏幼君妹妹才是孤的正妻,其他人是抵不上幼君萬分之一的。”

覃幼君瞧着不遠處笑了笑,“啊,太子,你看那邊。”

太子不做他想扭頭去瞧,頓時愣在原地。

羅蔓煙不知何時站在馬車後面,雙手捏着手絹眼睛哭的通紅,一副看無情無義狗男人的表情看着太子。

太子張了張嘴,自知剛才的話說的不妥當讓羅蔓煙聽了去,可他剛與羅蔓煙分別,哪裏會想到羅蔓煙被太子說的心潮澎湃忍不住想要再看看他然後就跑出來跟上來了呢?

太子府的人原本想提醒太子來的,可誰知太子率先叫住了覃幼君,竟一時沒得了機會開口。

“太子表哥。你是真的忘不了我嗎?”覃幼君表情一變,瞬間成了被心上人抛棄可憐無助委屈的白蓮花,“你剛才說你的心裏只有我,在你心裏我才是唯一的妻,娶其他人也是迫不得已,這是真的嗎?”

太子自認為在朝堂上揮斥方遒,在處理女人方面也是游刃有餘,誰知道今天怎麽就如此倒黴,剛哄完羅蔓煙好不容易碰上覃幼君還發生這樣的糟心事!

想到這裏太子不禁憤怒的瞪了眼外頭的下人,跟随的人猛地就是一哆嗦,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覃幼君仍舊不肯放過,心裏都快樂開了花,面上卻拿着帕子擦拭眼淚,“太子表哥,你真忘了嗎,前段時間你還來跟我說,退親是你迫不得已,在你的心裏永遠都有我的位置,現在我都要招贅了你都忘不了我,我真是太感動了!!”

她突然變得情意綿綿,讓太子措手不及,他剛要說兩句軟話又看到了羅蔓煙頓時有些兩難。

覃幼君悲傷道,“太子表哥!”

聲音好嗲,覃幼君都覺得快要惡心死了。

太子皺着眉終于從馬車上下來,在夜幕中看着京城中有名的兩位美人,心緒複雜。

果然,幼君是惦記他的,果然羅蔓煙心裏只有他的。

不知所措的時候,太子也覺得驕傲。

太子深情看了眼羅蔓煙到了她跟前握住她的手道,“曼煙,咱們已經訂親了,你是我的太子妃。幼君、幼君與我青梅竹馬雖然退了親但感情猶在……”

“你騙我!”覃幼君氣呼呼道,“太子表哥你騙我,你分明跟我說過你這次訂親只是暫時的,将來、将來……”

她實在說不下去了,捂着嘴道,“我再也不要見你了,我恨死你了。”

說完覃幼君打馬便跑,跑出去一段距離就在也忍不住笑出了狗叫。

特麽的狗比太子,讓你張狂,讓你惡心人,看我今天不惡心死你。

太子臉色很不好看,因為他似有若無的聽見了覃幼君張狂的笑聲……

覃幼君是故意的……

太子咬牙切齒,如今他算是明白覃幼君剛才為何突然态度轉變了,是故意破壞他與羅蔓煙的感情!

“蔓煙……你聽孤說……”

“臣女先回去了。”羅蔓煙哭的雙目通紅,抽抽噎噎的給太子行了禮飛快的跑了,顯然不肯相信太子的鬼話了。

太子面色陰沉的要下雨,他突然擡腳一腳踢在後頭跟車的太監身上,“亂棍打死。”

“太子饒命啊。”

可惜沒人饒他性命,小太監很快被人拖到一邊亂棍打死。

這會兒大街上早沒了行人,太子陰沉沉的看了眼雲國公的方向而後登車離去。

回到太子府便有女官詢問太子要去哪邊休息實在是太子府中女眷太多,個個都是家世顯赫還真是不好得罪哪個。

但偏偏今日太子在覃幼君身上吃了虧,思及陳麗雲出自雲國公府床上功夫又不錯,便說要去陳麗雲的院子。

女官連忙阻攔道,“太子,覃夫人如今懷有身孕……”

“懷有身孕又如何。”太子在氣頭上哪裏管的了許多,根本不聽女官勸阻便往陳麗雲那裏去了。

陳麗雲自打入府只伺候了太子一次,後面進府的女人又多,她竟再也沒得到機會,突然聽見說太子來了,陳麗雲自然好生打扮一番伺候太子。

又招呼人往小廚房置辦一桌酒席,勢必要将太子留在這裏過夜。

雖說有孕期間最好不要同房可陳麗雲急需固寵,所以當太子将她壓下的時候稍微一掙紮便從了。

小心點總歸是沒事的。

然而太子格外的粗暴,直接将陳麗雲當成覃幼君,一時間弄的陳麗雲苦不堪言。

弄完後太子便離去,陳麗雲躺在床上卻是覺得周身難受的要命,似乎哪裏有些不舒服……

覃幼君回到府中順便跟玉陽長公主分享了一下來時路上遇到的好消息,卻不想被長公主責備一通,“你這樣是爽快了,可真真的又得罪太子了,即便羅家恐怕也得恨咱們入骨,還不知道會在外頭傳些什麽閑話。“

覃幼君無所謂道,“我好聲好氣跟他說他聽不懂,非要時刻來惡心我,那我要是不惡心回去豈不是吃了大虧?至于羅府,恐怕打陳麗雲入東宮就已經恨上咱們了娘也不想想,在咱們之後有多少人家送了女兒進了太子府。”

“行了行了,聽你說話就頭疼。”玉陽長公主就知道她這女兒鬼主意多的事,你說了她也不可能聽索性就不聽了,只道,“明天你不是要去參加馬球會?”

覃幼君點頭,“是了,錢小六特意為我辦的,我若不去也說不過去,況且明日殷序也過去,正好跟他談談。”

玉陽長公主倒沒擔心這個,只說,“我聽你父親說皇後有意将陸從月許配給三皇子,明日你多安撫一下陸從月。”

“三皇子?”覃幼君驚訝,在她知道的劇情裏三皇子的确最後登上了皇位,可到底什麽時候登上的,他的皇後又是誰卻并不清楚。因為在原書中她與陸從月并沒有交集。

而且穿書的記憶也過于久遠,她傳來時還是個小嬰兒,有些事早就記不清楚了。

若是陸從月嫁給三皇子還真是說不上好壞。如今看來,對武安侯府來說可謂是滅頂之災,畢竟朝堂之上除了太子就三皇子呼聲最高,而如今皇上病重太子把持朝政三皇子一派明顯有敗落的跡象,稍有不慎便可能給武安侯府帶來大禍。

但從長遠來看,若是她記憶不差,那陸從月将來造化也不錯,起碼是有後福之人。

要依着她們的關系,覃幼君寧願她嫁給尋常勳貴子弟也好過嫁給三皇子。

可惜他們雲國公府與太子一派根本說不上話,如今說什麽也沒用。就是不知道太子和皇後打的什麽主意了。

玉陽長公主知道覃幼君與陸從月一向交好,只道,“事情恐怕沒有回旋餘地,你且勸勸她,萬事往好的方向好,哪怕有一時的困難,今後未必就不好。而且患難的夫妻日後也能更相知,切莫為了不能改變的事情傷了和氣日後也不好相處。”

她說的隐晦,覃幼君卻聽出了點什麽。

她娘是誰?她娘可是玉陽長公主,當年還只是個公主呢,就能帶着當今皇上奪得皇位。十幾年後玉陽長公主勢力的确不如從前,雲國公也不如從前,可人越老腦子想的越多,誰敢說他們不敢再來一次當年的情形。

覃幼君也不會傻到問母親這個。就算問了玉陽長公主也不會告訴她。

兩個兒子都送去西北,剩下一個文不成武不就,在這樣情況下,誰能想象玉陽長公主還有大動作。

覃幼君晚上回房躺床上翻來覆去想這些事情,想自己知道的劇情,可惜,人的記憶真是有限,早知道都寫下來記錄下來了。

後來迷迷糊糊睡去,覃幼君似乎在夢裏看到陸從月頭戴鳳冠的模樣,她頓時驚醒,覺得這是好兆頭,今天無論如何也得好生安撫陸從月。

吃過早飯,覃幼君換上她慣常穿的紅衣,拎着馬球杆又額外帶了一匹馬直接去了殷府。

昨日傍晚覃幼君才來過,因着她闖府次數多了,殷府對她的到來已經見怪不怪了,甚至老管家還樂呵呵的跟她問好,“郡主今日來找二公子的?”

覃幼君将缰繩遞給老管家,笑道,“今日帶他出去散散心。”

老管家笑了笑沒言語,心裏卻為殷序高興。原本他還覺得這樣的關系會讓自家公子難堪,可眼瞧着郡主對他們公子是真的好,老管家又想管他是入贅還是娶妻呢,總歸是日子好過了。

覃幼君一路飛奔到了院子外頭,殷序也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和賀家兄弟一起出門了。

兩廂一見面,殷序頓時驚喜,“幼君你怎麽過來了。”他還當得到了馬球場上才能遇見呢。

覃幼君跟前站着殷序眼中就沒了旁人,“我帶馬來接你了,走,我們先走。”

賀家兄弟有些郁悶,“我們就不用管了?”

“你們兩個大老爺們還能去不了?”覃幼君鄙夷的看了他們一眼,而後拉着殷序便走。

這時候殷序也非常不仗義,瞧都不瞧倆兄弟一眼就跟着覃幼君跑了。

兩人往大門外走的時候突然碰見林月娘扶着殷烈在院子裏走動,瞧着兩人言笑晏晏的模樣林月娘忍不住撇嘴,“旁人把你親兄弟打成這樣,你倒是心情好跟人一起出去玩樂。”

殷序臉上仍舊笑眯眯,“那是他活該。”

“你個沒有兄弟情誼的畜生。”林月娘恨的咬牙切齒,這些天她忙着照顧兒子,宜春侯那邊對他們也沒那麽上心,林月娘心情能好了才怪。

覃幼君馬鞭一直在手裏握着,這會兒忍不住挑了挑眉,“我現在倒是覺得當日打的輕了,嘴巴還是那麽臭。”

說着她隔空抽了一下馬鞭發出啪的一聲巨響,殷烈身子渾身一抖,林月娘啊的一聲尖叫。

殷序鄙夷,“沒那膽量也敢随意招惹人,跟死了爹是的。”

兩人說完便不再理會這娘倆,當即出門騎馬而去。

殷序雖然不會打馬球但騎馬倒是會,兩人這麽騎馬走在街上還真是頭一回,路上的行人瞧見這俊男美女忍不住多瞧上幾眼。

有見過他們的便道,“這便是大名鼎鼎的樂平郡主和她未來的郡馬爺了,倒都是一副好相貌。”

“若是殷家這個有些才華也當的起郎才女貌了,只可惜這殷公子竟曾是個纨绔。”

“說起才子,那當數無雙公子謝衍,只可惜謝公子對樂平郡主一腔熱忱最終卻沒被選中,也是可惜。”

“可惜什麽?謝公子在謝家可是嫡長子,最受器重,哪怕他樂意,謝大人恐怕也不會贊同。”

酒樓裏一早出來的人不少,這會兒瞧見外頭邊說變笑的兩人免不了談論上一番。

在街角處,謝衍手裏提着一包早點,看着一雙男女從眼前經過,心裏說不出的苦楚。

并非他不願意,也并非謝家非他不可,而是覃幼君壓根沒有給他抗争一次的機會。

說到底兩人還是沒有緣分,哪怕再是才子又如何?無緣便是無緣。

不過想到昨日收到的請帖,謝衍免不了一陣恍惚,要不要去?

錢家選取的馬球場是當年錢家的姑奶奶也就是錢小六的姑母置辦的,十幾年過去,這馬球場雖然用的不多,但一應俱全也算奢華。

因着知道這場馬球會是為了覃幼君舉辦,所以京城中還未成親的閨秀和纨绔公子門紛紛求了請帖來參加。

這幾年覃幼君的大名是何等的威風,喜歡她的姑娘公子又是何其多。

哪怕是今年三月三之時,也無人敢想過最後竟是一無是處空有一張臉的殷序入了覃幼君的臉繼而成了覃幼君的入贅夫婿。

可惜啊。

覃幼君到時人已經來了不少,瞧見覃幼君和殷序一起過來,衆人先是一愣接着便哄笑起來。

哪怕以前多麽痛恨覃幼君吸引了姑娘的視線,哪怕以前對她多麽又愛又恨,如今她夫婿已定,這些少年除了對殷序的羨慕竟也只有慶幸。

情敵要成親了,那些姑娘該收收心了吧?

而覃幼君的姐妹團姑娘們看到覃幼君的時候就一窩蜂的湧了上來,将殷序直接擠到一邊去了。

錢小五過來拍他肩膀道,“殷序你莫急,再過幾日你便是人家的夫婿了,今日就把郡主讓給她們吧,她們也鬧不了幾日了。”

殷序摸着下巴一臉的驕傲,“我是為郡主高興,這麽多人喜歡她說明她人緣好有魅力。同時又很得意,京城那麽多公子唯獨選中我,說明我足夠好。”

錢小五險些被他的話惡心道,連忙跳開一段距離,而後又湊過來,“你真不覺得丢臉?”

殷序奇怪看他,“為何覺得丢臉?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為何就一定要女子嫁到男家去為男家生兒育女?我覺得兩人感情好才是真的好,而且不光我入贅覃家,以後我們的孩子也是都要姓覃的。”

多少人羨慕殷序能和覃幼君在一起,就有多少人想看殷序的笑話,畢竟很少有男子能下定決心入贅。

偏生殷序覺得并無不妥,哪怕是說他吃軟飯他也不覺得有任何為難的地方,因為他的确是吃軟飯。

一行人正鬧着,突然聽人喊道,“謝公子來了。”

能得一聲謝公子又引起轟動的,除了無雙公子謝衍不會有其他人。

殷序是聽人說起過謝衍心慕覃幼君的,心裏到不覺得不自在,只是有些好奇罷了,畢竟滿京城就沒人比他長的更好嘛。

他這邊看去,那邊謝衍也朝這邊看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旁人企圖看出一些戰鬥的火花。

可惜沒有。

殷序率先朝對方露出一個大笑臉,随即謝衍也露出一抹客氣的笑容,直接擡步朝殷序走過來。

眼瞧着兩個本該是情敵身份的男子走在一起,而且越聊越投機,企圖瞧熱鬧的人也頓時覺得可惜。

覃幼君招呼完一幹姑娘,瞧着殷序跟謝衍有說有笑的也沒覺得怎樣,便跟着錢小六往那邊棚子走去,錢小六道,“從月和林妙早來了,只是瞧着從月神色不好,林妙在那哄着呢。”

一聽這個覃幼君便知道是為什麽事了,但這事兒到底還沒個定論,覃幼君也不好跟錢小六說,便道,“你先忙着,我過去瞧瞧她去。”

錢小六知道覃幼君向來跟陸從月關系要好,也沒客氣,“都出來了就好好散散心,糟心事回頭再說。”

覃幼君進了最大的那頂棚子,棚子四周的帳子倒是都挂着,到了近前便聽着陸從月抽抽噎噎的聲音。

覃幼君嘆了口氣揚聲道,“從月,姐姐來了。”

裏面的林妙一聽她來了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幼君,幼君你快來,我搞不定了。”

林妙是英國公府最小的嫡女,性子被養的嬌軟,整個人說話軟綿綿,性子軟綿綿,又是個沒心眼兒的,得了差事在這哄陸從月根本就搞不定。

看見覃幼君來了林妙簡直像見到了救星,連忙将她拉進來,甚至都顧不得跟她撒嬌就急忙道,“你哄哄她,我上旁邊把風。”

雖說沒什麽心眼兒,林妙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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