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亮瞎別人的狗眼（下）

很快的大半個月過去了，殿試的日子如期來臨，四月二十一日，龍門大開，殿試開始。

殿試不比會試要考三天，當日下午大家就回來了。殿試比較簡單只是做一篇文章，林海瞧着大家回來時候的臉色都很輕松，應該考得不錯的。

殿試不比會試，第四天成績就出來了！至于皇帝賞宴時間，為成績确定後的第三日。

這一次，林老爺倒是淡定多了，就是名次再怎麽不好，一個同進士的身份肯定是跑不掉的，因此除了幾個當事人，大家表現得比之前好多了！

唱喜的儀仗隊從林府走過，敲鑼打鼓的聲音傳進林府，然後聲音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大家也都沒急，因為這個殿試的發榜和會試時有所不同。會試時是從考得最好的開始發，而殿試卻是從考得最差的開始發。越到最後名次越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一天，求神拜佛的希望晚點接到喜訊。

不過，沒一會兒還是有穿着紅衣的漢子敲鑼打鼓的來了，是林炳，二甲的最後一名。

林炳坐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麽大半個月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好歹不是三甲的同進士。

林老爺很高興的賞了報喜的人，林炳是二甲的最後一名，也就意味着在場的其他九個人進士的身份是穩了，唯一要看的就是林燦和林峥能不能考上一甲。

果然沒過多久，又有報喜的人來了，不過這個時候大家心裏都有數了，雖然都很高興的，但是都高興不到那裏去，大家都在等着林燦和林峥的成績。

林海好笑的看着兩人坐如針沾的樣子，很不厚道的看兩人的笑話，林燦手中的茶杯已經只剩茶葉渣子了，而林峥拿着的扇子的手，都已經青筋暴起了！

“咚咚咚……咚咚咚……”幾聲更大的鑼鼓聲響起，這是禮部官員專門給殿試前十名報喜訊的儀仗隊。

衆人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随後唱喜的儀仗隊從林府走過，衆人的心又一下子落回了原處。

連續的好幾撥都不是給林府報喜的，大家越發的緊張起來，在場的下人更是恨不得自己是被钜了嘴的葫蘆，都是輕手輕腳的。

咚咚咚，當當當！衆人的視線，再次被鑼鼓聲吸引過去。很快，從門外搶進來八個紅衣後生，當頭一個唇紅齒白，進門便高聲喊道：“恭喜林老爺諱峥，高中二甲第三名！”

“呼……”林峥松了一口氣，雖然有些失望沒有進到一甲，不過這個成績倒是比會試的時候前進了一名，也算不錯了。

林老爺讓下人賞了報喜之人，在場的又對着林峥恭喜一番後，再次的坐下，林燦的成績還沒有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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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甲第二名，不是！二甲第一名傳胪，不是！一甲第三名探花，還不是！只剩下最後兩個名額了，林燦只覺得自己的小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忽然從街頭傳來震天的鑼鼓聲，比先前那幾次可是要大的多。所有人都忍不住面面相觑，然後都向街頭看去。只見街頭有二三十個報子飛奔着向這邊跑來，這些報子和先前的那些又自不同。這些報子衣着更為光鮮，鑼鼓家夥也更齊全，顯得更為專業。

衆人都緊張起來……

“恭喜林老爺諱燦，高中榜眼。”

林燦撲通一聲跌坐在了椅子上，說失望肯定是有的，畢竟離狀元之位，只有一步之遙。不過随後又高興起來，榜眼的成績拿回去，也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來報喜的是禮部的官員，林老爺自然要上前去客氣幾句了！

等着報喜的人都走了後，林老爺莫名其妙的哭了起來，吓了大家一大跳，搞了半天才弄明白人家是喜極而涕。

然後林老爺手一揮将大家帶進了小祠堂裏。因他們這一支在京城，所以祖先便在林府修了一小祠堂，供奉着祖宗牌位，逢年過節時趕不回宗族，便在小祠堂裏祭拜。

如今林家舉族出世，是一件大喜事，理應給祖宗上香。

就算林燦林峥等人不是林老爺這支的，但是還是林家子弟，磕頭什麽的就不用了，上一柱香還是應該的。何況這裏面供着的，還有他們共同的先祖。

上完香後，林老爺将大家集中起來，給大家說了一些基本的常識。林老爺雖然才正四品的官，但是因為楊家江家的原因，對于朝廷上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

也算林燦他們趕上了好時候，皇上已經有些年老了，諸位皇子也都要長大了，要是再過幾年，就是緊張的奪嫡時候了！像着林燦他們這些人，定是這些皇子拉攏的對象。

如今，諸位皇子的勢力還沒有形成，正好是林燦他們在皇上面前大展拳腳的機會，也不怕被別人拉攏。

然後，林老爺又說了，三天後禦賜瓊林宴要注意的事，尤其是榜眼的林燦，很容易被皇上抽點發問。

說到這裏大家都積極起來，然後看着林燦一陣的哄笑。

林海更是有趣，仗着自己年紀小輩分高，就繞着林燦轉起來了圈子。

看得林燦毛骨悚然的“海叔叔這是在看什麽？”

林海在林燦面前站定，故作沉思道：“我在想待三日後你打馬游街時，這般的風流倜傥，定是不會污了大家眼的，且看看到了那日，你會不會為我林家掙得臉面。”

一句話說完，大家又是一陣哄笑，林老爺也忍俊不禁的給了林海一個爆炒“就你小子想得多。”不過還是打量了林燦幾眼，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群人笑鬧完後，林老爺就讓下人領着剛剛新鮮出爐的十二個進士去拜謝恩師，不過剛剛出府，就被人堵了，來人竟然是林海之前的老師言夫子，一聽，哦，人家這科也中了還在二甲之列，這是來拜會同年的。

得，既然來了，就一起去拜謝恩師吧！

前院得了消息出來的林海，就只能看見一群馬車的背影了！

對于同年的關系，林海很難理解。

好像同年的關系，在官場上屬于最親的那種，而且還很牢固。對于這個，林海是真的搞不明白。不就是在同一年中了進士或是舉人嗎？不看中同窗苦讀的同學關系，卻看中同科而中的同年關系，以現代人的眼光，實在是很難理解的。

（ps：現代的高考中考，坐在一個考場的人，也許你一個也不認識，更別說什麽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