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037

三月底, 柳玉珠姐妹倆終于看中一套三進的宅子,貴是貴了點,但離翰林院比較近, 周圍居住的也都是大小官員, 柳玉珠就做主買下了這處宅子。

新房布置也都是姐妹倆負責, 柳儀除了去翰林院做事, 便是留意武科舉的消息。

武科舉會試分內外兩場,外場主要考騎術、箭法、力量、刀槍等真功夫,內場考的是兵法策論, 也就是說, 想要在武科舉中拿到好名次, 光有功夫是不行的, 還要熟讀兵法擅長謀略, 如此才能被朝廷重用, 成為優秀的将才。

外場先考完, 陸詢除了力量考了第三, 輸給了兩個肌肉壯漢, 其他幾樣全是第一, 總成績便也是第一。

柳儀把這個好消息帶回了新宅。

柳玉珠腼腆地笑, 柳銀珠高興地道:“沒想到陸公子竟然是文武雙全之人, 他曾經中過文狀元,接下來的內場策論肯定能奪得頭籌。”

事實果然如柳銀珠猜測的那樣,陸詢的內試果然考了第一名,文章還被皇上大加褒獎,當朝命人誦讀了一遍。

武狀元、武榜眼、武探花都評選了出來, 照例,也是要騎馬游街, 讓百姓們瞻仰的。

柳儀去了翰林院,柳銀珠将妹妹拉出門,姐妹倆一塊兒去主街上看熱鬧。

主街兩側已經排滿了人山人海,姐妹倆戴着面紗,幹脆站在人群之後,沒有試圖往裏面擠,秋雁、紫蕊一左一右地守着她們,免得被人趁亂揩油占便宜。

前三甲還沒有來,人群中全是對陸詢的議論。

除了對陸詢文武雙狀元身份的誇贊與佩服,更多的全是對陸詢私事的揣測。

“你們說陸公子為什麽突然去考武狀元?”

“這還不好猜,當年康樂公主說好了要嫁給陸公子,結果試婚都試了,又看上了凱旋回城的曹将軍,陸公子不服氣,幹脆棄文從武,要與曹将軍較量吧。”

“瞧你說的,公主悔婚是因為陸公子不行,後面她才看上曹将軍的。”

“你還真信這個啊?也就傻子才信,陸公子真不行,他敢答應皇上的撮合?康樂公主從來都是見一個愛一個,陸公子倒黴才被她看上,還白白被人誣陷,也就是陸公子過于君子,換成是我,我直接脫了褲子讓太醫審驗,看公主有什麽話說!”

Advertisement

這句話,直接把秋雁聽嗆到了。

面紗之下,柳玉珠的臉紅了又紅。

話糙理不糙,陸詢真要與太醫對峙,她的謊言肯定立即拆穿,只是,陸詢那樣的身份,寧可名聲被毀,也不願用那種羞辱自己的方式讓人随意檢驗去吧?

她分了會兒神,跟着又聽了一堆閑話。

似乎大多數人都認為,陸詢考武狀元,是為了與公主現在的驸馬爺曹将軍較量,是想壓下曹将軍的風頭,讓公主後悔選錯了人。

其實這完全就是百姓們的臆測,可大家都這麽說,信誓旦旦的,柳玉珠聽在耳裏,就有那麽一點不舒服,也有一絲動搖。

陸詢考武狀元,真的只是為了她的那句戲言嗎?

最重要的一點,柳玉珠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公主那麽尊貴那麽美貌,陸詢當初答應婚事,本來就是對公主動了心吧?被一個他喜歡過的女人抛棄,陸詢真的已經放下公主了嗎?

好心情突然不翼而飛,就連陸詢終于騎着駿馬出現時,看着他意氣風發的俊臉,柳玉珠都高興不起來。

熱鬧散後,柳玉珠心事重重地随姐姐回了家裏。

她不想姐姐擔心,所以什麽都沒說,柳銀珠怕百姓們說的是真的,更不敢在妹妹面前提及此事。

就看陸詢功成名就,會不會來提親吧。

幸好,陸詢并沒有讓她們等多久,次日永安侯府便托媒來提親了。

陸詢娶她的誠意十分明顯,可柳玉珠對他的心意,沒那麽堅定了。

應許之前,柳玉珠讓哥哥找機會,請陸詢來一趟家裏。

當日傍晚,陸詢就出現在了柳家的新宅。

柳玉珠單獨在廳堂見的他。

陸詢以為她會高興,沒想到這一見面,卻在她白皙的臉上看到了一絲顧慮。

“出了什麽事嗎?”陸詢走到她身邊,低聲問。

柳玉珠垂着頭,攥着袖口道:“昨日我去街上看熱鬧,聽見很多人說,你考武狀元,是為了與驸馬爺曹将軍争強。”

陸詢失笑,撈起她的小手問:“外人那麽想,你也這麽想?”

柳玉珠甩開他的手,背過去道:“當年你答應與公主的婚事,不就是因為喜歡她嗎?外人這麽想有什麽不對。”

這是遲來的醋意,雖然遲了,發作起來仍酸得不行。

但只有動了情,才會吃醋,才會為陳年舊事算賬。

陸詢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她的心,比她倒在他懷裏任他欺負時還要明顯。

陸詢很高興,他從後面抱住她,低聲解釋道:“我若喜歡公主,當年她敢派宮女來作踐我的真心,我會當場悔婚,什麽宮女,我連見都不會見。”

他說的是實話,柳玉珠聽起來卻像狡辯,偏頭道:“你若不喜歡公主,為何會答應婚事?”

陸詢瞥眼門外,用更低的聲音道:“皇上只有一個子嗣,便是現今才五歲的太子,公主是太子的胞姐,而皇上已經年邁,你說,如果我成了太子的姐夫,他會不會倚仗我,信任我?”

柳玉珠難以置信地回過頭。

陸詢轉過她的肩膀,眼裏帶着一絲笑:“那門婚事,我想的只有争權奪勢,然而月老不認可這樣的婚姻,所以毀了我的野心。後來,我在月老廟後、姻緣亭下與你私定終身,月老窺見我真心,終于肯成全我了。”

柳玉珠心頭一顫,紅着臉道:“誰與你私定終身了?那次你我簽的是私契。”

陸詢道:“所以月老厲害,能看出我的真正用意。”

柳玉珠說不過他的狀元口才,想到哥哥就在院子裏,她便想掙脫陸詢了。

陸詢看着她羞紅的臉,終究還是沒克制住,攬住她狠狠地親了一回。

柳玉珠倒在他的臂彎,重新睜開眼睛時,眸子裏水色盈盈,好不勾人。

陸詢悔道:“我該晚上來的,如今廚房不冷了。”

柳玉珠哪還聽得進去,使勁兒推開他,跑到了一邊。

陸詢笑着整理衣袍,出去見柳儀前,他要柳玉珠的保證:“明日你若再不回媒人一個準信,就別怪我夜裏過來。”

柳玉珠輕輕點點頭。

陸詢這才離開。

夜裏,柳玉珠想了很久,最終,她選擇相信陸詢,如果當初他真的對公主有情,那三晚怎麽會那般熱情地對她?至于陸詢的野心,他那般有才,文武雙全,只因太年輕才被一群年長的官員壓着,他想走個捷徑,也是人之常情,并非什麽無法接受的缺點。

柳玉珠應下了陸詢的提親,從此不再出門,只等爹娘姐姐姐夫來了京城便出嫁。

但她托秋雁去替她物色了一個鋪面。

這陣子,柳玉珠與姐姐柳銀珠商量好了,柳玉珠留在京城開傘鋪,換柳銀珠去繼承甘泉縣家裏的祖業。柳銀珠負責往京城運送竹料,柳玉珠則持續為姐姐提供新鮮的傘面,當然,她不會畫,得靠陸詢幫忙了。

“姐姐,你是真的不想嫁人了嗎?”

夜深人靜,暢談完南北傘鋪的計劃,柳玉珠忽然問姐姐。

柳銀珠笑道:“不嫁了,我跟你不一樣,你還能遇到良人,姐姐的身子是真的壞了,懷不上孩子,與其嫁過去被人指指點點時間長了還可能養小妾求孩子,何不留在自家過舒心日子?爹爹誇你有學傘的天分,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可我天天跟着爹爹學,再笨也能學會吧?”

“過個十幾年,如果你們三家的孩子裏有喜歡做傘的,送過來交給我帶,如果沒有,我就去撿個孤兒養,反正我以後就跟傘打交道了,死了嫁人的心。”

“玉珠,你也不用心疼我,姐姐有喜歡過的人,也被人喜歡過,嘗過兩情相悅的甜蜜,也嘗過其中的苦辣,總之都嘗過了,也就不好奇了,沒什麽需要惦記的。不像你當年說不要嫁人,其實我從來都沒當過真,你才多大啊,什麽都沒經歷過,很容易被誘.惑的。”

柳玉珠想要辯解,可想想陸詢用四個湯婆子就暖了她的心,姐姐說的又有哪裏不對?

至于姐姐,回想姐姐在周家受到的氣,柳玉珠便覺得,姐姐能夠留在家裏,有爹娘陪着,有姐姐姐夫在同縣照應,的确沒有什麽不好的。

七月中旬,柳晖、宋氏夫妻與柳金珠一家四口乘船抵達了京城碼頭。

陸詢、柳儀一起來接的他們。

蕭鴻看見陸詢就笑:“在甘泉縣的時候,你裝得可真像那麽回事啊,我這雙眼睛都沒看出來你想娶我們家的最後一顆珠。”

柳金珠瞪他:“你那雙眼睛早喝酒喝花了,再說了,蕭家是蕭家,柳家是柳家,玉珠才不是你們家的。”

蕭鴻就遞給陸詢一個羨慕的眼神,羨慕陸詢娶的是柳家最乖巧可人的玉珠。

陸詢則向宋氏行了一個大禮,為當日的十板子賠罪道歉。

宋氏笑眯眯的:“都過去的事了,當初也是我做的不對,你叫人放水,沒打疼我,已經是給玉珠面子了。”

陸詢總覺得這話聽起來不太對。

柳晖摸了摸鼻子。

這次進京,妻子精心挑選了一根雞毛撣子,說是要送給女兒當嫁妝。

陸詢身份尊貴嘛,她得給陸詢留面子,不好親手打回來,那就讓女兒打,新婚夜的時候,陸詢必須先讓女兒打十下屁.股,不然不讓他洞房!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