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産生幻覺(6)
蕭慎只能繼續裝昏迷。
這樣的場景, 讓人無法直接面對。
蕭慎絕對不會在曉芙面前表露,他這是第一次被女子親……
太随便了!
她怎麽能夠……?!
蕭慎裝死,一動不動, 要不是呼吸尚在, 會讓人誤以為他已經死透了。
曉芙當然不可能讓他出事。
他是她的病人, 從撿到他的那天起, 她就開始為他負責了。
曉芙先是給蕭慎把脈,确定了無性命之憂, 這才松了口氣,她又探了探他的額頭, 竟然發現, 此刻比之前更燙了。
不僅是體溫過高, 他的臉上、脖頸……還呈現出詭異的緋紅。
曉芙驚呆了。
沒有理由啊。
難道是她忽略了哪裏?
曉芙不敢大意,阿福對她來說, 目前還算重要。事不宜遲, 她立刻開始解蕭慎的衣裳,觀察他的身子是否有異樣。
蕭慎:“……”住手!
這女子當真足夠/浪/蕩!
然而,這個時候醒來, 難免要面對更加棘手之事。
在繼續昏迷, 與突然醒來之間,蕭慎選擇了前者。
曉芙褪去了男人身上的外裳、中衣、長褲, 只剩下了一條短亵褲,方便他的身體可以散熱。
然而,曉芙卻又發現,男人臉上與脖頸上的緋紅,又逐漸蔓延到了身體上。
這……
曉芙擰眉思量,實在想不出他到底是怎麽了, 而且也完全沒有中毒的跡象。
無奈之下,曉芙只能等着。好在她可以篤定男人的性命是保住了。
是以,曉芙讓蕭慎保持着不穿衣服的狀态,然後抱着他的頭顱,讓他枕在自己的腿上,總好比過躺在地上。
外面天色徹底黑了,因着被困在了山谷最深處,就連點點星光都沒有。
曉芙的手一直觸碰着蕭慎的鼻端,以防發生任何意外。
蕭慎表面上依舊“死透了”,但內心卻是一陣波濤洶湧。
山洞外,萬籁俱靜。
他閉着眼,嗅覺更加敏銳,能聞到少女身上的藥香,除此之外,還有楚楚女兒香。令人心安。
蕭慎一開始身子緊繃,但逐漸的,他似乎找到了平衡,在心安之中,逐漸失去了意識……
夜漫長,蕭慎又夢見了同一個女人,但看不清她的臉。
夢中的他知道,她就是他從未謀面的母後。
蕭慎年幼時常常渴望,倘若母後還活着,那該有多好。
他從有記憶以來,就從未得到過溫暖,尤其是來自女子的溫暖,沒有一個女子抱過他。
他渴望母後的溫暖,哪怕……僅是一瞬間。
一片霧霭之中,母後背對着他,身影逐漸遠去。
“母後、母後,您別走!”
“都是兒臣的錯,是兒臣害了您!”
“母後,求您別走!”
“……別走,母後,讓兒臣看看您……就一眼……就一眼都不行麽……”
曉芙是被吵醒的。
視野之內一片漆黑,她定了定神,這才聽清楚了蕭慎的夢話。此時此刻,蕭慎緊緊抱着她的腰身,臉埋在那裏,嗓音透着沙啞。
好生可憐的樣子。
等等!母後?!
曉芙:“……!!!”我嘞個去!阿福是一個皇子?!
她這是撿到寶了麽?
難怪傅公子與白公子想法設法瞞着她。
曉芙的困意瞬間消失殆盡,純粹是被吓的。她的手放在蕭慎背後,試圖去安撫他:“沒事了……很快就會沒事了……”
她也會沒事的吧?阿福到了京城會殺了她麽?
翌日,曉芙态度大變,再也不敢在蕭慎面前造次。
蕭慎昨夜雖然起了熱,但他的身子骨健碩,底子甚好,現在已經退熱了。他一睜開眼,就對上了一張乖巧倩麗的臉,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曉芙是盤腿而坐的,但她鮮少這般“謙卑”,從蕭慎的角度去看,她仿佛是跪着的。
男人第一反應是檢查身上的衣服。
昨晚的記憶湧了上來,他記得曉芙用嘴喂他水,也記得她扒了他的衣裳。而此刻,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穿好,除此之外,面前還擺放着“豐盛早飯”,剛剛采摘來的新鮮荷葉上,擺放着熟透的鮮果,以及幾只烤熟的野雞蛋。
無事獻殷勤啊……
蕭慎的目光掃到了曉芙身上,發現她額頭溢出薄汗,面頰微紅,雪色衣裳上沾染了污漬。
當他看見曉芙手上的擦傷時,他愣了愣,大概猜到曉芙一大清早就爬樹摘果子去了。
他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條,打算給曉芙包紮。
眼下的情況,他二人共患難,當然要互相憐惜。
然而,蕭慎卻見曉芙大吃一驚,連連擺手:“萬萬使不得!”
蕭慎:“……”
曉芙意識到自己表現過激,又解釋說:“我的意思是……你傷勢未愈,這種小事還是我自己來。”
蕭慎直接抓過她的手,沒有跟她廢話。
他也不明白,這女騙子一大清早為何矜持了。
昨晚那些事,他可是都記得清清楚楚!
難道,她是想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哼,想都別想!
後知後覺之中,蕭慎總覺得,他與曉芙之間的關系,飛躍了一大步。
曉芙的手被蕭慎握着,這下,她無法再推脫了,只能任由男人包紮。她外頭望着山洞頂,內心的各種小心思泛濫成災:
她騙了一個皇子當相公。
只盼着到了京城,這位貴主莫要跟她一般見識。
阿福應該不記得昨夜的夢了吧……
等一找到兄長,她就立刻開溜。
曉芙之前的确是期盼阿富身份尊貴,萬不能想到是這般尊貴。
天下之主的兒子,惹不起呀,惹不起!
正胡思亂想,蕭慎磁性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芙兒,在想什麽呢?”
曉芙身子一抖,這才發現,她的手已經被包紮好了。
殿下,別再喊我芙兒了!
曉芙對上蕭慎溫和的臉,瑟瑟發抖,欲言又止。
默了默,她道:“阿福,你快些吃東西吧,積攢了力氣,你我也好離開此地。”
她說話輕柔,不像之前那般大大咧咧。
阿福不想讓她知道真實身份,那她就裝作不知道。
她很惜命,這一世完全沒活夠……
蕭慎拿起一個果子,先遞給了曉芙:“來,你也吃。”
曉芙乖巧聽話,還解釋說:“果子都洗幹淨了,你放心吃。”
貴人嘛,肯定講究,不像她這個山間村姑。
蕭慎微微擰眉,幽幽目光多瞥了曉芙幾眼,心道:這小騙子又怎麽了?是因為昨晚親過了他,她也不自在了?
呵呵,女人啊。
京城,長空如洗,萬裏無雲。
議政殿內,冰鑒中的涼氣絲絲縷縷飄蕩出來。
慶帝一襲玄色帝王龍袍,身段颀長挺拔,雖至中年,但為君者的氣魄有增無減。他眉目清俊,多年強權在握,令得他不怒自威。
慶帝狠辣無情,但也鐘情長情。
但深愛着已故的康德皇後,并且發布诏書,宣告天下,此生再不娶後。
後宮的妃子加起來,統共也才十來人,較之自古以來的君王,他算是修身養性的一個。
慶帝今晨收到了白屠的飛鴿傳書,他單獨宣見了承恩伯——傅子秋。
傅子秋是個地道的文人,是傅溫言的父親。
傅子秋當年是慶帝的侍讀,而其子,則順理成章,成為了太子的侍讀。
更有淵源的是,已故的康德皇後,與傅夫人還曾是金蘭閨友。
“子秋,溫言去嶺南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慶帝低喝。
傅子秋立刻跪地:“皇上,臣并不知情啊。犬子任性妄為,他是悄然前去嶺南找尋太子殿下,臣也才剛剛知曉此事不久。”
慶帝一揮手:“起來說話。”
傅子秋又站起身來。
慶帝遞了一封手箋給他看:“子秋,有人要殺太子,此事你怎麽看?”
傅子秋接過手箋,瞄了慶帝一眼。
有人要殺聖上的兒子,聖上自己又作何感想呢?
有些事不能說得太清楚。
傅子秋深懂為官之道,他看過手箋,道:“無名谷陡峭兇險,亦不知太子眼下如何了,看來對方是要置太子于死地。臣實在想不通。”
慶帝看着他:“哦?此話怎講?”
傅子秋知道聖上的意思,順着聖上心意,繼續道:“太子已經背負上了謀逆大罪,為何還有人如此針對太子?而且太子兩個月前的行為舉止着實令人想不通。倘若太子當真要謀逆,為何事先毫無準備?他在禦前拔劍,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慶帝附和:“子秋,你的意思是,太子是被冤枉的,是有人故意陷害太子,對吧?”
傅子秋:“……”
他可什麽都沒說,全是聖上自己揣度出來的!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這對父子兩可真是相愛相殺。
作為帝王寵臣,傅子秋太清楚此刻應該說什麽,他神色肅重:“這……還是皇上聖明啊!皇上如此一說,臣也想明白了,太子八成是被人陷害。這不,太子雖然逃離,可對方還是要滅口啊!亦不知太子眼下如何了,但願犬子能把太子全須全尾帶回來。”
一言至此,傅子秋給自己加戲:“哎,如此,也能對得起皇後娘娘的在天之靈。”
提及康德皇後,慶帝倏然之間黯然傷神,吩咐道:“子秋,你去準備一二,待到太子歸來,盡快洗脫太子的冤屈。”
傅子秋應下:“是,皇上,臣這就去辦。”
離開議政殿之前,傅子秋回過身望了一眼,就見慶帝又在獨自一人沉默着。
他輕嘆一聲,同情慶帝,但也同情太子。
丞相府,衛家。
後花園中,衛雪姍正面對着花圃出神。
一丫鬟上前,壓低了聲音,道:“二小姐,三殿下來了。”
衛雪姍神色一亮,方才還如同被霜打過的嬌花,宛若突逢甘霖,立刻有了精神氣。
“殿下人呢?”
她話音剛落,蕭敬從青石小徑款步走來。
兩人都是男未婚女未嫁,如此見面,着實不妥。
但太子如今背負謀逆罪名,且還生死不明,丞相府不可能讓僅剩的一個女兒,在太子這棵樹上吊死。
故此,蕭敬能順利到花園子,也是有人故意放水。
丞相府原本還有一位千金,但其命數不佳,失蹤數年,衛雪姍作為平妻所生的二小姐,幾乎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長大的。
與此同時,她也代替了嫡姐,成為了太子的未婚妻。
然而,太子沉默寡言,為人清冷孤高,雖是儲君,人也俊美無俦,但着實不招女子歡喜。
衛雪姍曾經多次接近太子,但都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倒是三殿下蕭敬,給人獨一份的溫潤之感。
少女是最容易心動的,衛雪姍也不例外。
她傾慕了蕭敬兩年了。
本以為,此生與君無緣。
可誰知,太子突然謀逆,眼下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說不定是老天在幫她。
“殿下。”衛雪姍盈盈一福。
蕭敬溫和一笑:“二小姐不必多禮,我送來的芍藥,你可喜歡?”
衛雪姍臉色一紅:“嗯,多謝殿下。”
蕭敬需要丞相府的勢力,眼前這女子花容月貌,性情溫和,心思單純,十分好拿捏。最重要的是,她是蕭慎的未婚妻。
只要是蕭慎的東西,他都想要!
這時,蕭敬寬慰說:“皇兄逃匿在外,暫時沒尋到人,你一定着急吧?”
衛雪姍捏緊了手中錦帕,欲言又止:“還、還好……”
蕭敬淡淡笑過。
皇兄的未婚妻又如何,不過如此,他若想得到,簡直是手到擒來。
蕭敬突然覺得,他對衛雪姍也沒有多大的興趣了。
傅溫言帶着人手悄然下了山谷。
白屠也跟了過來。
他二人在暗處,水長東的人在明處。
傅溫言正等待着時機發起進攻時,他耳朵一熱,這感覺讓他一瞬間渾身緊繃。
是白屠突然湊到他耳畔說話。
“溫溫,你放心殺過去,我給你斷後。”
傅溫言深呼吸,閉了閉眼,多虧了百年世家養出來的溫潤氣度,令得他尚且能忍。
“郡王,請自重。”
白屠勾唇笑了笑,說實話,如此近距離的看傅溫言,皮膚可真好。
“好好好,我自重還不行麽?京城多少男男女女求着我/輕/浮呢。”
傅溫言忍無可忍了,也不再等待時機,直接拔劍殺了出去。
水長東正在找太子,被這猝不及防的進攻吓了一跳:“來人!給我殺!”
傅溫言此刻一腔怒意,戰鬥力增強了幾倍,把對白屠的煩躁,統統發洩在了黑衣人身上,一時間,他成了當場最兇悍的一人。
白屠躲在暗處,眼中溢出驚豔。
不愧是他挑中的人,爆發力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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