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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直到離開池杪星都沒提起過合同的事，仿佛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姜佑舟只是有些好奇，但沒有要一探究竟，見他閉口不提，便也裝作不知道。

池杪星收拾的東西不多，但冬天衣服厚，還是收拾了兩三個袋子。

姜佑舟把袋子放進後備箱，打緊了結，确定衣服不會在袋子傾倒時裏從裏邊掉出來，又看了看手中拎着的多肉，帶到了駕駛座上。

他正要把多肉擺出來，池杪星忽然出聲問：“你回去還要做飯嗎？”

“如果回家裏吃，要做飯。”池杪星話裏顯然有別的意思，姜佑舟扭頭問：“你想在外邊吃嗎？”

“我請你吃飯吧。”

池杪星說距離不遠，姜佑舟便把多肉放好，下車跟他走路前往。

他本以為池杪星說的不遠是在小區附近，沒想到池杪星帶着他繞到了小區後邊，過了馬路後走進了一條巷子，拐了兩次才到池杪星說的店。

這裏的路比剛進巷子是要窄一些，兩邊的店鋪又都各自擺了桌椅出來，能讓人通過的地方就更少了。這條巷子通着馬路，又恰好是飯點，來吃飯的人挺多，點菜聲和老板或店員的迎合聲交雜，組成了這裏獨特的景象，卻又是城市裏最普遍的一幕。

池杪星帶他來的店是一家燒烤店，在一拐彎的地方，大家好像都喜歡坐在外邊，上一桌剛離開還沒來得及收盤子，池杪星立馬拉着他坐下，坐定後才讓人來收盤子擦桌子。

“本來這家店是開在路口的，”池杪星指了指靠近馬路的那邊，“但是煙太大了，政府的人覺得影響市容，讓老板整改，沒辦法只能搬到裏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油煙熏久了，即使用濕潤的抹布擦過，水珠蒸發後桌面上還是泛着一層油光。

“有什麽想吃的嗎？”聽他說都行，池杪星便按照以前的習慣點了菜，點完後想了想還是把菜單遞給姜佑舟，讓他再點一些。

姜佑舟不知道是真的無所謂還是不會點，看了一圈菜單最後也只是在他原來點的菜裏面選了幾樣多加一份，最後又輕皺着眉點了一些蔬菜，把菜單還了回來。

店員把菜數重複了一遍，池杪星點點頭又讓他拿幾瓶啤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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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裏忙，姜佑舟還沒來得及否決，店員就走開了，他只好對池杪星說：“我待會要開車。”

“沒事，我自己喝。”

“還是別喝了吧，喝酒對身體不好。”

池杪星輕笑：“有什麽不好的？都喝了多久了。”

啤酒是現成的，上得快，姜佑舟還沒出聲，店員就拿了啤酒過來哐當幾聲放在桌上，又匆匆離開。他想伸手阻攔，但池杪星動作迅速的撬開瓶蓋，倒進杯子裏喝了一大口。

他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太好，姜佑舟見啤酒也沒幾瓶，便放棄勸阻的念頭，默默看着他喝。

池杪星喝了一會後，忽然扭頭問：“是不是不習慣？”

姜佑舟想了一會也不知道他指什麽，只好問：“不習慣什麽？”

池杪星又喝了一口酒，“來這裏吃飯。”

“還好。”

學校附近也有許多這種小店，姜佑舟跟舍友去過幾回，只不過吃飯的人群不一樣。學校附近基本上都是學生，而這裏都是在生活裏各個角落忙碌着的人們。

從學校附近的小店中走過，最多的抱怨不是作業就是各種雜七雜八的任務，但哪怕是抱怨也能感受到他們之中的朝氣，而在這裏，聽到的卻是對生活裏每一處的不如意，少了學生時期的朝氣活力，多的是對接受生活不如願的無奈。

姜佑舟隐隐察覺到池杪星的話裏有話，他不知道他的感覺對不對，但池杪星沒有挑明說，他也不好挑明問，只好悶悶地看着池杪星喝酒。

燒烤上得很快，沒一會他們點的菜就都上齊了。姜佑舟嘗了嘗，确實超出了路邊小店的一般水平。從中午到現在都沒吃過其他東西，剛才又被香氣勾引着，他早就餓了，迅速地消滅了兩盤。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我虐待一天沒吃飯了呢。”聽他說了後姜佑舟擡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繼續吃，池杪星笑道：“吃吧，別搞得我真的虐待你了一樣。”

見他眼睛亮亮的，池杪星笑了笑，喝了口酒，慢吞吞地說：“這裏的店都關得很晚，淩晨一兩點都在營業，如果能在12點前下班，我和元宵經常會來這裏吃。店在馬路那頭的時候，我們都是從大馬路走，他搬了之後我們還以為倒閉了或者搬走了，有一段時間沒來，後來是有一次偶然走到裏面來才發現原來是搬到了裏邊，那時候我們兩個也像是沒吃過飯一樣吃了好多。”

池杪星說話的時候只是盯着酒杯，像是在自言自語，不需要有人應答。姜佑舟手中還拿着剛吃完的簽子，想了想說：“你要是想吃，我們以後可以常來。”

“常來做什麽？”燒烤店擺着烤架在店門口，灰白色的煙從烤爐裏鑽出來飄向上方，池杪星擡頭喝完酒盯着煙看，過了一會才說：“我都已經離開這裏了。”

姜佑舟摸摸鼻子，感覺自己似乎又說錯了話，只好轉而勸他別再喝酒，多吃點東西。

最後上的菜都被池杪星吃了不少，還點了第二回 菜，不過酒也沒少喝。姜佑舟帶着人往回走時想扶着他，擔心他不小心摔倒，但池杪星嘴裏嚷嚷着沒醉不讓他扶。他只好落後小半步跟在他後邊緊盯着。

一路無事地回到車上姜佑舟才松了口氣，見池杪星扣不轉，便傾身過去幫他扣好。擡頭時池杪星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輕聲問怎麽了，池杪星卻只是搖搖頭。

他有些擔心地問：“是不是難受？要不要買點解酒藥？”

池杪星卻只是閉着眼睛說：“沒事，回去吧。”

回到家裏姜佑舟把人放到床上，見池杪星閉着眼，眉頭皺起，想要出去找解酒藥拿過來。

池杪星卻忽然睜開眼，握着他的手将他拉近，他沒防備，一個不穩跌坐在了床上。姜佑舟緊張地想要起身避免坐到池杪星，卻聽見他問：“要不要做？”

小姜：（咽口水）我是很有原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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