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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姜佑舟在那邊停頓了許久，像是在思考什麽，過了一會才說：“如果你願意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池杪星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已經在心裏想好要給我爸媽買什麽禮物了？”

“還沒有。”姜佑舟誠實道，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還沒跟我說過你爸媽呢，我不知道買哪些好。”

“你還真想過呀？”他走進水果店裏，對手機說了聲等等，付了錢跟老板拿回水果，走出店門才繼續說：“看來你表面不說什麽，心裏倒是想得不少嘛。”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姜佑舟聲音低低的，聽起來似乎很糾結，“像是在逼你出櫃。”

“有什麽不好的，你只是在心裏想想又沒跟我說過，我問了你才說的，”池杪星開玩笑道，“就算我帶你回家也可以說是朋友，而且你說出來才知道我的想法，發現我的想法不對還能及時分手，是不是？”

“不分手。”姜佑舟強硬道。

池杪星連忙笑着補救：“不分不分，舉個例子嘛，每次你都緊張兮兮的。”瞧着就要進醫院了，他止住話題說：“我進醫院了，回家再說吧，拜拜。”

回到病房門口，池杪星發現房門并沒有關緊，留了一個不小的縫隙，隐隐預約聽見他爸媽似乎在争吵着什麽。他頓了頓，在門口停下腳步，貼着牆壁聽裏邊的對話。

“星星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擺着個臉做什麽。”

“我不是讓你不要跟他說嗎，你怎麽還是說了？”池鴻遠的語氣不滿。

“怎麽能不說啊，”白靈念叨他，“你都住院了還能不告訴他？又不是小感冒。”

“骨折而已，又沒多大事。”

“骨折還不是大事吶？你都走不了路了，星星回來照顧你也更方便，”白靈也不滿起來，“你說你死犟什麽，人家兒子回來都高高興興的，就你擺着個臭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星星是回來拿遺産的。”

“他能照顧我什麽，他不是過幾天就要回去了，春節不是還忙着賺錢。”池鴻遠依舊不悅地說。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随随便便把錢交出去，星星能春節還在工作嗎？幫你還了債還要受你冷嘲熱諷，我要是兒子也不願意回來！”

池鴻遠氣道：“你！”

“我什麽我，你也不想想你這一骨折，春節多少事我得自己忙，而且誰說星星春節不回來，他跟我說過了他春節回來，”白靈收拾起飯盒，輕飄飄地說：“你要是不樂意見他，你就自己在家養傷吧，我和他一起過去。”

似乎是白靈的話起了震懾作用，池鴻遠好一會都沒說話。沒多久又傳出說話聲，不過聲音小了許多，池杪星站在門口聽不清楚他們又說了什麽，在門口站了一會才走進去。病房內只有他爸媽兩人，隔壁床的人應該是去做檢查還沒回來，他走到床頭把水果放好。

白靈見他回來，招呼道：“快來吃飯，待會飯涼了。”

池鴻遠這回沒有冷嘲熱諷，但也沒開口說話，只是看着牆壁上的電視新聞。

他不說話，池杪星也不去自讨沒趣，拿過飯盒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吃起來。病房裏陪護床只有一張，吃完飯他幫池鴻遠抹了抹身子，讓白靈回家休息，晚上他來陪床。

手術定在了周一，池杪星想了想給老大打了電話多請兩天假，請假時估計是老大聽出了他的歉意，還安慰他讓他不用擔心工作，先照顧好父親。

術前需要做許多檢查，池杪星幾乎白天時間都待在醫院裏，跟着行動病床一起跑遍了醫院各個部門，晚上回到家裏洗完澡躺在床上幾乎是秒睡。

周六做了大部分需要化驗的科目，周日只剩了些拍片的，跑動不是很大，傍晚白靈來送飯時讓他回去休息，池杪星瞧見暫時用不着他，叮囑他媽有事及時打電話便回家了。

洗完澡出來見手機上有姜佑舟的消息和未接來電，池杪星點開一看發現姜佑舟問他是不是今天回去、幾點到車站、要不要他去接，才想起自己太忙，忘記告訴他了。

池杪星撥了電話回去，電話接通後歉意道：“抱歉，忘記告訴你了，我爸明天做手術，我多請了兩天假，周二才回去。”他走回房間躺到床上，“本來請完假就想跟你說來着，結果剛請完就被叫走了，後面忙着忙着就給忘了。”

“叔叔身體重要，我就是看你這麽晚還沒個消息，有些擔心你。”

明明今天沒做什麽，躺到床上池杪星還是困了，腦子變得鈍鈍的，語速變得緩慢：“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你是不是……已經考完試了？”說完他努力睜大眼讓自己清醒一點。

“我周五就考完了，我外地的舍友的票要晚幾天，我們昨天就去景點玩了一通。”姜佑舟說完等了一會卻沒聽見回答，叫了兩聲星星。對面含糊地“嗯”了一聲，接着又安靜下來，只有均勻的呼吸聲和微弱的摩擦聲傳來，一聽就是睡着了，他瞧了眼時間，發現才不過七點，嘟嚷道：“這麽困吶。”不過卻沒挂斷電話，外放後放到桌面上開始做其他事。

池杪星睡得不是很熟，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手掌一松手機滑了出去，腦海裏冒出自己似乎還在打電話的意識，一下子清醒過來，翻身回去找到手機，屏幕上還是通話界面。一看通話時間，少說也差不多睡了将近二十分鐘，他不确定姜佑舟是不是還在電話那頭，遲疑地喊了一聲：“姜佑舟？”

“星星，你醒啦？”姜佑舟很快就回應了。

“你怎麽沒挂電話？”剛剛醒來，池杪星聲音還有些啞。

姜佑舟不好意思道：“不舍得挂。”

“你還真是……”池杪星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嘆了口氣起身去加熱晚飯。

吃飯時他也沒挂電話，就這麽和姜佑舟聊到了再次躺上床。最後還是姜佑舟想起他明天還要去醫院守着手術，才戀戀不舍地挂了電話。

第二天池杪星吃完早餐才去了醫院。術前要禁食，但手術得要下午才能做，他不好在病房內吃東西，免得饞到他爸，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到了進手術室。

池鴻遠骨折的地方還算好做手術，但進手術室多多少少會令人擔心。池杪星想去買飯，白靈搖頭拒絕了，說吃不下。他只好陪在一旁，免得她低血糖暈倒。

手術時間比預估的多了一些，但挺順利，池杪星和白靈回到病房才安心了不少。

池杪星說要出去買飯，白靈想了想說：“我回家做吧，順便給你爸熬點粥，外面的粥油太多了。”

“你回去做的話剛做好就要送過來也吃不了，這又要餓許久，你吃了點再回去吧。”池杪星勸道。

白靈想了一會點頭同意了。

這幾天都是白靈在家做飯送過來，池杪星還沒在附近買過飯。附近的飯店不少，他看了一圈，找了家味道感覺還行的店，打包兩份往回走。

快要走到醫院大門時，池杪星瞧見入口處有個熟悉的身影，正當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時，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一看，是姜佑舟打來的。

他按下接通鍵，沒等那邊出聲便問：“你在哪？”

姜佑舟本來打算一接通就坦白，結果池杪星一問忽然心虛起來，“我說了你不要生氣……”

“嗯。”

“我在……你爸住院的醫院門口。”姜佑舟說完緊張地等着對面的反應。但是等了會才聽見一聲嘆氣聲，他正想開口問，就聽到池杪星說：“你往左邊看。”

冬天天色暗得早，醫院大門門口早早亮起了燈，暖黃色的燈光讓街道有了些暖意。姜佑舟剛剛好站在燈光內緣，整個人被籠罩在燈光下。池杪星挂了電話，走到在他面前停下，牽住了他的手，踏進了燈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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