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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空氣似乎凝固住了，只有電視裏重播的春晚傳出熱鬧的聲音。池鴻遠最先反應過來，怒道：“你說的是什麽話？！”

白靈怔了好一會，才結結巴巴地開口：“星星，你這、這……沒有女朋友也沒關系吶，可不能拿這種事來開玩笑騙人啊。”

“媽，我沒騙你，我對象就是男的。”池杪星抿了抿嘴，猶豫了會才說：“你們也見過的，就是上次來看望爸的小姜。”

“這、這……”白靈不知所措地坐在沙發上，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我就說怎麽會有朋友這麽好心，原來是抱着這種心思。”池鴻遠氣憤不已，拿着支架用力地敲地板，“你立馬就跟他分了，明天我就找人跟你相親！”

池杪星沉默了一會，擡起頭堅定道：“我不會跟他分手的，要分手也不會是因為這個分手。”

“你說什麽？不分手？！不分手你還想結婚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不正常的！”池鴻遠越說越氣憤，拿起支架用力地打了他兩下。

見狀，白靈着急地站起身，急道：“你幹嘛！你幹嘛打孩子？！”

“他都這樣了，還不打？你看他說的是什麽話？！讓他改還不改，還不打？！”

“那也不能打！有什麽活不能好好說！”

“你看他那樣是願意好好說的樣子嗎？”池鴻遠手上的支架又往池杪星那邊的方向揮去。

白靈連忙拍他的手阻止下來，心疼地走到池杪星旁邊，蹲下身想要撩起他的褲腿看看剛才被打的地方。

池杪星知道自己躲開池鴻遠會更生氣，所以剛剛才承受着。他攔住白靈，将她扶起，對她說了聲沒事，扭頭對池鴻遠說：“同性戀并不是病，早在好多年前就已經被世界衛生組織去病化了，同性戀群體不多，但少數人并不代表着不正常，你不因為和你不一樣而去否定它，見到一種新觀念，應該想到的是去學習卻接納，而不是直接否認和不接受，你是老師，應該比我更清清楚這一點。”

“你！”池鴻遠沒想到他會反駁自己，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才氣惱道：“有你這麽和爸爸說話的嗎？我這麽做難道不是為了你好？！”

“讓我分手并不是為了我好，我是同性戀這件事分手了也不會改變，不是這一個就會是另一個，總之不會是女生，而你讓女生來跟我相親跟我結婚，也是害了她，兩人都不會幸福。”

池鴻遠沒說話，氣沖沖地看着他，像是并不接受他的說法，正想着怎麽反駁。池杪星知道池鴻遠這樣生氣的狀态争執下去不會有結果，并且只要處在一個空間裏說不定會一直說教，打算出門避一會風頭。

白靈見他走向門口，心裏一慌，着急地走向門口，“星星，你去哪？你現在要回去嗎？現在、現在這麽晚……”

“讓他走！有本事走了就不要回來！”池鴻遠在客廳怒吼道。

池杪星無奈地拍了拍白靈的肩膀，小聲安撫道：“我不走，我出去待一會，爸一看到我就生氣，我出去待着讓他冷靜冷靜，你晚上不要內鎖門。”

安撫好白靈後，池杪星才出了門。晚上的氣溫比白天低不少，一陣風吹來冷飕飕的，他穿了厚外套還是忍不住縮起脖子。

雖然他早就預想過說開之後家裏人的反應，也做過心理準備，但是真實經歷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傷心。不過說出來之後心裏輕松了許多，也并不後悔做出這個選擇。

他走出小區沿着街道走了一會。過年期間，所有店鋪都關門早，走了一路，只有零散幾家小賣部開着門。他随意走進了一家店買水，付錢時老板給他抓了一小把糖果，跟他說了聲新年快樂。他心裏一暖，也笑着回了新年快樂。

快回到小區時電話鈴聲響起，口袋裏一陣震動，池杪星拿出一看是姜佑打來的。他找了個椅子坐下，才接起電話。

電話那邊依舊是吵吵鬧鬧的，不過這次姜佑舟并沒有回房間，而是直接在外面跟他聊天。池杪星瞥見鏡頭旁邊時不時出現的長卷發，以及姜佑舟有些不自然的神情，心裏有了猜測，故意問他：“你今天怎麽在外邊打電話了？”

“我、我昨天回房間打被說了，今天就在客廳打了。”

“你在客廳跟我打電話你家人不會湊過來看嗎？”

他一問完，姜佑舟的眼睛就忍不住往右邊瞥，簡直不要太明顯。池杪星笑了笑，正想問個別的，結果姜佑舟移出了鏡頭，不知道對旁邊的人說了什麽，接着界面又晃動起來，再次看清的時候，姜佑舟又回到了房間裏。

池杪星挑了挑眉，問道：“怎麽又回房間裏了？”

姜佑舟不好意思地說：“剛才……我媽湊過來看，我就還是回來了。”

“阿姨有沒有誇我？”

“有，我媽誇你好看，讓我早點帶你回家。”

池杪星忍俊不禁，“那我得先提前做準備了。”

“不用做準備，直接來就好了！”姜佑舟興奮道，又對他的背景有些好奇，他從剛才就一直很在意，“星星，你是在外邊嗎？怎麽那麽黑？”

“是啊。”

“怎麽這麽晚了還在外邊？是在外邊玩嗎？”

“不是，是跟我爸吵架了。”

“啊？怎麽忽然吵架了？因為什麽吵的架？”

“我跟家裏出櫃了，我爸生氣，我又不肯妥協，就吵起來了。”池杪星語氣平淡，一點都看不出剛剛在家裏吵過架的樣子。

姜佑舟卻慌張地問：“怎麽忽然就出櫃了？”

“你不是讓我去你家見家長嗎？我也想帶你回來見家長。”池杪星笑眯眯地說，見姜佑舟一臉懊惱自責，好笑道：“幹嘛一副這種表情？我又不是被你強迫出櫃的，是我自己想出的。”

“其實你可以不用出的，我不在意的。”姜佑舟還是一臉懊惱。

“但是我在意，談戀愛本來就是相互的，既然你想帶我回家，我當然也是帶你回家，你沒必要因為這個自責。”池杪星正色說完，又嘆了一口氣，“怪不得上一次戀愛那人那麽欺負你呢，好了，我都已經出完了，現在怎麽說也晚了，你還是這副表情我就要生氣了。”

姜佑舟連忙靠近屏幕，想看清他的臉上有沒有傷，但是太暗了看不清楚，一臉擔心地問：“那叔叔沒有動手打你吧？”

“打了，用他從醫院拿回來的支撐走路的支架打的。”池杪星語氣放軟，撒嬌道：“還挺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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