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宮裏頭終究是發了話,那程未言歡歡喜喜地跟在衛昭南屁股後頭就去了岚州。
要說小蠻心中沒什麽不舒坦,那定是不實誠,縱然昭南對自己千好萬好,可是萬一到了外頭,兩人朝夕相處,誰也說不準會不會來個日久生情。瞧那程家大小姐雖心眼兒不壞,可在她昭南哥哥這裏,殷勤獻得可是絲毫不馬虎。
人家既有娘家相助,宮裏頭那位又寵着,原本就是要聘來做正房夫人的,明面兒上對昭南這種後起之秀也是個助力。她陸小蠻算什麽?一個畫舫裏蹦出來的野丫頭,若不是仗着衛昭南心悅于自己,能如此容易便飛上枝頭?莫說京裏頭那些個夫人小姐的唾沫星子,單單一個衛府後院兒,哪裏還容她過這般清閑日子!
不過小蠻這頭兒也并沒杞人憂天多久,那廂宮裏頭便差人來傳了話。說是什麽平定西北有功,皇上仁慈,念在她救了将軍且醫術高明,并未深究小蠻女扮男裝混入軍營之事,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三日之後速速進宮,聽候發落。
旨意一到,衛家上上下下便慌了神兒。
女子混入軍營,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好在聽着靳王并沒有深究、要連累衛家的意思,又有衛老爺整日裏的氣定神閑壓場子,總算沒亂了陣腳。但這進宮到底要聽候什麽發落,那就未可知了。加之昭南剛又被貶出京,縱然是小蠻這裏不出什麽大岔子,衛府裏一個個兒的,對這個私自出逃的少奶奶也無甚好臉色,整日介竟像防賊似的,将小蠻看得牢牢的,生怕她再惹出什麽禍事來,倒是白白便宜了衛容軒和芷蘭,時不時便給自己使個絆子,忒的叫人心裏不痛快。
預備着進宮這三日裏,衛夫人可是死拘着小蠻學了三日的規矩。
都說宮裏頭規矩大,這行差走錯一步,說不準都有掉腦袋的危險。小蠻本就有錯在先,盡管吃不準上頭那位的意思,可這腦袋只有一個,總得珍惜吧?若自己一個不好連累了相公,又當如何?所以這三天,她倒還真收了性子,認認真真請教,任爾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芷蘭滿嘴的刀子似都紮進了棉花堆裏,好生無趣!
三日一晃便過。小蠻帶着衛府所有人的惴惴不安,跟着宮人過了一重重門,一道道彎兒,經了無數回廊宮舍,終于七扭八拐地進了一處還算僻靜的院落。打眼一看,這院子倒還算雅致,可不起眼處滲出來的破敗,總叫人心裏不大舒服。
“皇上……可是要在這處見我?”
走了這許久,小蠻憋了一肚子的疑惑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雖說她的身份被揭穿也是早晚的事情,可既然已經知道自己是衛昭南的妻子,靳王竟還擇了這麽一處地方,在此見臣子的妻室,免不了于理不合;如若當自己是鄒清鄒醫師——啧啧,那究竟是想要把自己作何發落呢?難不成……
小蠻腦子裏正不着邊際地琢磨,琢磨琢磨着便驚出一身冷汗,好在後頭脆生生的一句言語打斷了她的想入非非。
“自然不是的。衛少夫人且在此處安心歇息,皇上傳時,自然會有人來喚。”小蠻轉身一看,正是方才候在外頭的女子,眉眼雖清秀可也不甚出衆,但說起話來那股脆生勁兒,偏就叫人聽着舒坦。瞧她那身上的衣着,顯然是在這宮裏頭當差的,只是不知……
“敢問姑娘如何稱呼?”小蠻放柔了語氣,側身微微一福,管她是不是皇上派來的,宮裏禮數不能不顧,謹慎些總沒壞處。
那女子倒也識趣兒,忙忙避開禮去,舒眉一笑:“少夫人可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沁兒,少夫人有什麽吩咐,只管叫我便是。”
兩人閑話少許,小蠻除了知道這沁兒是靳王專門指派來的人,其他有用的信息倒一個字兒都沒能挖出來。
Advertisement
天色漸晚,前頭依舊沒宣召的意思,小蠻百無聊賴,心裏頭的不安卻越發凝重起來,連丫頭送來的那些精美吃食都沒有碰過一下。就在她于房中愁眉不展踱來踱去之時,與這屋子僅一牆之隔的暗室裏,一道異樣的呻喚卻低低響起。
“小——小、小——蠻……”
那聲音沙啞得吓人,可比起以往的沉默,倒叫一直隐在暗處那人聽到了一絲勃勃生機,不由得就勾了勾唇角。
“陛下,這老東西終于肯開口了。”
“嗯哼,難為他一把年紀又忍了這許久。你們給我好生問問他,看到孫女兒的感覺如何?可想好了要不要說出冥文血玉的秘密?!”
“屬下遵命!”
……
衛府人已然得了消息,小蠻醫術高明,進宮不日便叫太後身子爽利了不少,就連幾乎日日發作的頭風症也消停了些。太後甚是歡喜,偏要将她留下幾日,皇上孝順,為了太後鳳體自然是求之不得,厚厚賞賜了衛府及小蠻不少東西。
人都道皇上太後仁慈,衛家少奶奶這次也算因禍得福,能得太後青眼。不用被她連累,衛家人除了容軒跟芷蘭,自然是高高興興又恢複了往日的安生,大少爺不在,少奶奶進宮大受褒獎,府裏頭少了個祖宗,誰還去在乎小蠻在宮裏是不是盡心盡力地為太後診治,何時才會回府呢?
宮裏頭的日子自然是無聊至極,小蠻除了進宮第二日被召去給太後請了個安,順便為她老人家把了個平安脈、按了會兒頭,得了幾句嘉獎,竟再也無事可做。
皇上的面兒自然是沒見着的,院裏頭沁兒等人,更是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說,就這麽莫名其妙地過了些日子,小蠻好容易年前被平平安安送回衛府,只是轉過年來,宮裏頭太後便時不時傳她進去,甚至是小住幾日,對外頭只說“這丫頭的方子好,用着也舒坦”。
時日久了,小蠻自然也習以為常,自個兒一個良家女子,上頭說什麽便做什麽呗,裝傻讨好她可是手到擒來,人家不想讓自己知道的自然是不該問的,尤其是皇家的事情,知道太多總沒好處。還是後來,她才終于在衛昭南輾轉送到自己手中的私信裏砸吧出些味兒來:八王爺那邊早就虎視眈眈了好些年,如今怕是要反。新皇上位不過幾年就連着滅莒平襄,大靳的确是需要休養生息,眼下國庫空虛,兵力損耗,而八王卻是暗中籌備多年,若是現在發難——後果真真兒是可想而知。
小蠻早就疑心皇上将衛昭南外放出去是另有所圖,如今看來,她猜的也八九不離十。
衛昭南這回借着犯了衆怒的機會外放,一來是暗中搜集八王謀反罪證,二來,也是最緊要的,便要秘密聯絡先王給當今皇上留下的種種“後手”——一支不小的武裝軍事力量。這一大助力,任誰都不願它抓在別人手裏,更別說是當今聖上。可領導的命令總要有人去執行,而衛昭南便是最好的人選,那就可想而知,小蠻和衛府,靳王自然要牢牢抓在手裏,不然夜裏哪會睡得安穩呢?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