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節

我決定不敷衍他,同他一樣也很真摯的回他:“才不幹呢,我傻啊。”

小老板已經來到了樹下,板車上整整齊齊的碼着香噴噴熱乎乎的板糖,引得我口水都要下來。

“小兄弟要不要來一塊,剛出來的,還軟着呢。”小老板拎了兩塊出來,遞到了奇怪的人面前,我朝他吐了吐舌頭,圍着一板車的桂花糖轉啊轉,就等着小老板沒看着板車趁機拿兩塊。

奇怪的人又開始在身上掏東掏西了,我見他不知拿了個什麽東西給了小老板:“你看這個能換多少桂花糖。”

小老板接過東西,在手上轉來轉去,我見狀也想上去瞧了瞧,被奇怪的人拉到了身後。

“小兄弟,你莫不是在開玩笑,這東西怎麽都值個十金,我這也沒那麽多錢子找給你。”小老板捧着東西犯了難,我一聽說那玩意挺值錢,就像看看到底是什麽,可怪人就是不給我看,整個身子都防着我上前去。

“不用找,就換你這一板車子的糖,你看成不成。”

“那當然換,先說好,兄弟你別後悔。”

我着餘光瞧見小老板護崽似的把東西抱緊在懷裏,生怕人搶了去了樣子,怪人點了點頭,小老板就跟點了火的鞭炮噼裏啪啦的跑了,瞬間就從市裏沒了。

“現在我是這車桂花糖的主人了。”奇怪的人把兩塊糖往我眼前晃一晃,我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你不許拿。”怪人插起兩指夾了塊糖朝我晃了晃,我忽然明白了接下來的命運。

我趴在樹上,心痛的要死,桂花糖就在我眼前晃啊晃,卻是吃不到。樹下圍了一堆跑來要糖的熊孩子,個個如狼似虎的觊觎着我的心頭好。

“還考不考慮和我的買賣。”怪人在樹下用桂花糖引誘我,又幾個小孩圍着他,他也未收錢,每個小孩子都能領幾塊走,我見着板車上越來越少的糖,就快要哭出來。

“你給我幾塊成不?”最終,我妥協了,不就是真愛,是個什麽東西都比不上活生生香噴噴的糖來的實在。

怪人見我答應了,眼睛又笑彎了,抓起一把糖擡起手從樹下要遞給我。我本來想要接來着,但是一看見他的那雙眼和瞧我的眼神,忽然就沒了想吃桂花糖的沖動,于是伸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怪人見我不動作,歪了歪頭,又伸了伸手。

“你怎麽又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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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買賣是虧的,賣了我東西,還給了我糖,你什麽都沒有。”我把想法說給他聽,雖說我是不虧,但是他也賠的太厲害了。怪人聽完我的話,又笑了,我發覺他可愛笑,眼角一直都是彎的,像極了半玄的月,清清亮亮的,很好看很好看,就是可惜了下面半張臉,要不是太醜,也不會遮起來。

“不礙事。”他說。“我就是希望你多嘗點甜的。”他又伸了伸手,踮起腳尖把手上的糖給我,我覺得他太費力,就接了過來,放了一塊放到嘴裏,瞬間都是甜,甜到了心口。

怪人在樹下看我,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我趴在樹上和他說話,晃晃蕩蕩的甩着手臂,百無聊賴。

他靠在樹下,聽我唠叨着。

“你這人好生奇怪,打那來的呀。我先說我,我家在山上,就是那,你從左邊數,第九個山頭。”我指那遠遠的山影給他看。“半山腰那裏有個山洞就是我家,對了,我還是個狐仙,聽起來是不是挺厲害的。”

“你看我都說了自個,你也說說你呗。”我歪了歪頭,從樹下看他,他靠着樹,靜靜的沒一點反應,板車上的糖都沒了,空空的被晾在樹下。我想起來怪人拿東西換了一車的糖,可自己一塊都沒吃到。

“諾,這塊給你,你還沒嘗過吧,小老板家做的糖最好了,又香又甜,一點都不粘牙。”我從懷裏掏出一塊糖給他,他昂起頭看着我,又笑了。

“好,給我吧。”他站了起來,接過糖,開開心心的拿着。

我見他開心,也覺得高興了起來,又拿了一塊糖扔進嘴裏,甜瘋了。

“我給你個名字吧。”怪人站在樹下把手上的糖拿了塊布小心的包了起來,又放到了懷裏。他昂起頭和我說。

“你就叫長青好不好,長長久久的長,山青水秀的青。”

我認真的考慮半天,一臉凝重的和他說:“能不能換換,這名字好難聽,跟大蔥似的。”

他噗嗤一聲就又笑了出來,也贊同了我觀點。

“的确很難聽。”

怪人依舊堅持了他起的名,我收了他的糖,沒什麽底氣和他抗争,想着反正也有什麽人叫我,就遂了他的願,大蔥就大蔥吧,好歹是個菜。

他指着一個方向,對我說:“長青,你得去朝京,去見我給你的真愛。”

我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斷定這人不僅奇怪,還可能是個傻子。

二十三

春寒細雨相會,薄寒還尚未暖,冰川崩裂清流引至而下,流動冉冉,卻是潤物發始,物欲将青。

如今正是開春,山下的春竹雨後生芽,讓我撥了不少下來。

阿維近來時常到後山的溪澗裏捉魚,雖然個頭不大,但是也能讓他飽腹,再加上阿丢時常送吃食上山,也到沒怎麽讓阿維餓着。

于是常常就帶着他去後山去。

又是一日清晨,我坐在草地上,看着阿維的在溪澗中的單薄背影。

耳旁忽聞有清風暗動,知是有來客留駐身旁,于是傾斜了目光,便見林曳低眉順眼,認真的在抖落衣袍沾落雨滴的模樣,待将衣袍都抖落完畢,才擡眼道:“怎麽到這裏來了。”

說罷完畢,手腕帶起,便生化出一把青紙傘,撐于我和他頭上,将細雨避開。

我指了指河溪的身影,對林曳道:“阿維要去溪裏捉魚,我怕他落水。”

林曳随着我指的方向看去,一雙灰眸流光溢動,晦暗不明。

他又道:“你太順着他,會寵壞他的。”

“不過就是到溪裏抓個魚,扯的太遠。”我在意着遠處阿維的動靜,餘光瞧了瞧林曳,只見他搖搖頭,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這家夥最近來的勤,約莫着是西山最近挺太平,便問上了一句“你最近挺空閑,西山這是太平了?”

“近來算是安好。”林曳點點頭,又道:“你打算就這樣養着他?”

養着他?林曳這是指的阿維麽?我愕然了一會,覺得林曳說的應該是阿維沒錯,于是點點頭。

“那是自然。”

林曳道:“你不該把他帶出來的。”

不該麽?我并不覺得。

“這不是你一句不該就能決定的。”這話我說的堅定,沒有一絲猶豫。

林曳聽了不語,只伸了手從我頭上拂過,手掌落到發上,不輕不重的觸感讓我往後退了一步,又回到了細雨裏。

細雨靡靡裏,本來專注捕獲魚兒的阿維立起了身子,他的目光越過飛雨的輕擾,直直的對上我,一雙沉靜的眸裏看不出喜怒,卻在看到林曳時微微一暗,周身發出寒氣,直逼我與林曳所處之處。

林曳退了一步,衣袍一抛,戾氣發出戒備全起。

兩道淩烈的寒氣在空中相遇,連落下的飛雨都畏懼,被寒氣逼開。

我見情形有些不妙,便立刻朝阿維揮了揮手,瞧了瞧差不多到吃飯的時候了,便喊了阿維回來。“阿維,別玩了,我們回家吃飯。”

這招很管用,阿維一聽,雖然不情願,卻還是收了架勢,不悅的從河溪裏踱出來,朝我這裏走來,林曳則皺起能夾死蒼蠅的眉,一張臭臉。

這種相處不和諧的場面近來我見了不少,經歷的多了,應對也自如了許多,對林曳的意見也大了起來。

一個鎮山神獸總和個小孩計較,氣量實在太小,不由得鄙視起林曳來。

“和個小孩子針鋒相對,你也好意思。”

林曳瞟了我一眼,一臉不屑的反擊道。

“孩子?你在說笑是不是,他的歲數可抵得上數十個你我相和了。”

“那麽多,你容我算算。”我先理了理自己的年歲,正要問林曳他貴庚,就得來林曳的冷哼:“你把你手腳加起來也不夠算的,別犯蠢。”

我沒白費力氣的和他辯解,阿維離我還有十步距離,眼看就要近了,于是對林曳道,“我覺得阿維他不喜歡你。”

林曳道:“我也不喜歡他。”

“那你以後少來我這,省得鬧騰。”

這樣最好,甚得我意,用不着三天兩頭的解決鄰裏矛盾。

“那可不行。”林曳扯起笑,怎麽都有些春風得意的意味來,然後我便聽到他說:“仙君已讓我從西山調離,換到以北的山脈一帶鎮守。”

這話林曳說的嚴肅而真切,不像是玩笑話,而阿維已經到了我和林曳的面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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