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節

原來一樣,他恨不得再找人問一問說一說,但是經過瑞塔的警告,這次他老實了,什麽都沒說,只是一雙眼睛被憋得晶亮,看人都帶着力度。

奧帕把滿肚子的想法化為力量,整個下午都在搗土豆泥,等晚飯時已經手疼的端不住盤子了。

廚房的人很閑,伯爵沒有吃夜宵的習慣,基本上吃完晚飯大家就沒事了,紛紛回屋打牌賭錢玩。

奧帕跟他們玩過一次,沒幾把就輸的一分錢不剩,奧帕這才知道人家是故意給他下套贏他錢,從那以後無論別人怎麽邀請他都絕不參與,丹曾表示可以教教他老千的手法,但奧帕依然婉拒,不為別的,就是心疼錢,哪怕是一個鋼子他也不肯多掏,哪怕是只輸一個銅子的風險,他也不肯承擔。

既然不跟他們打牌賭錢,奧帕就要找點別的消遣,畢竟這麽早回白木屋也沒事幹。

冬天夜晚來得早,葡萄園裏拉起了電燈泡,點亮了葡萄架之間的羊腸小道,從上面俯視,好像一條稀疏的銀河。

奧帕甩着酸疼的雙手,行走在稀疏的銀河之中,他邊走邊抽抽鼻子,發現葡萄園的甜味更濃了,其中還參雜着發酵的味道,聞起來并不醇厚,但有水果特有的清新,這是今年釀制第一桶葡萄酒的氣息。

奧帕輕車熟路的來到葡萄園中間的那片空地,路過一片空蕩蕩的葡萄架,早些時候這裏全是沉甸甸的葡萄,這麽大一片葡萄園,這麽多葡萄,僅靠着有限的人手在幾天內全部采摘幹淨,奧帕想想都替弗雷累的慌,要是弗雷跟自己一樣也在廚房就好了,又清閑又能填飽肚子,弗雷小細胳膊小細腿的,還幹那麽多的活兒,看着實在可憐。

奧帕本以為沒了太陽葡萄園能清閑點,不想弗雷還是忙。

“修道院要的葡萄酒,總共10桶,”弗雷數了數卡車上的橡木桶,接着靈活的從半人多高的卡車上跳下來。

“去兩個人就行了,那幫修士力氣大得很,橡木桶又結實,給個木板就能滾下來,”弗雷的叔叔邊說邊指揮。

一個站得筆直,皮膚好像一棵幹枯的白桦樹的修士開了口;“願主保佑,10桶恐怕不夠。”

“啥?不夠?你要還多少?再多可就對不上賬了!”弗雷的叔叔叉着腰,跟這個幹瘦的修士讨價還價。

“願主保佑,15桶,下個月初就是主的誕辰,修道院要有一場盛大的晚宴,”修士說着,還拿起胸前的項墜親吻了一下。

“不行,10桶,”弗雷的叔叔連連擺手。

“願主保佑,15桶,”修士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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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桶!”弗雷的叔叔皺起眉毛,開始摸自己的胡子。

“願主保佑,15桶,”修士來回換着腳步,聲音不急不緩;“這是獻給主的禮物,我們的金幣都是聽過聖歌的。”

弗雷的叔叔使勁兒吸了口氣,臉和肚子都撐圓了。

就在二人讨價還價之時,奧帕和瑞塔一起跑到了卡車上面。

“你說那個幽靈,是伯爵夫人!?”弗雷眼睛都瞪圓了,一臉的難以置信。

“沒錯,瑞塔告訴我的,她自己也承認了,”奧帕把那天晚上的見聞從頭至尾跟瑞塔描述了一遍,中間略過了伯爵的真實身份。

結果弗雷的反應跟奧帕一樣,對伯爵夫人深表同情,但同情的有限,他很快就改了話題。

“你這次跟我一起去修道院吧,”弗雷抓着奧帕的胳膊,眼睛冒光;“去了修道院我們可以多在外面待會。”

“可以是可以,不過修道院有什麽好玩的。”

“當然不是修道院,是去安薩雷郊區,那邊有個市場開的很晚,給他們送完酒就去那邊玩,等到市場閉市了再回來,每次都這樣。”

奧帕聽了這話也跟着眼前一亮,轉眼間也好幾個月了,自從來到莊園到現在他還沒出去過,而且他從沒以參與者的身份去過熱鬧的場所,都是以小偷的身份去。

弗雷的叔叔終于跟修士談好了價錢,後來新續的5桶要了3倍的價錢,修士很不滿意,然後掏了錢包,幾個跟着講價的果農暗自感嘆,修道院真有錢啊。這些酒是以伯爵莊園的名義賣出去,然而獲得錢卻一分也不上交,算是葡萄園的一項重要外快。弗雷的叔叔看見了奧帕跟着上了車,以為是瑞塔派他來,目的是想要從中分杯羮,顧及到瑞塔是伯爵紅人的身份,弗雷的叔叔懷揣着滿心的不悅也沒敢說什麽,眼睜睜的看着奧帕坐在橡木桶上,随着卡車揚長而去。

跟着一起送酒的是個瘦高的年輕人,說話慢吞吞絮絮叨叨,一路上跟弗雷說着沒營養的口水話,奧帕裹緊了外套,整個人前傾靠在弗雷後背上,下巴搭上他的肩膀,聽得昏昏欲睡。

開了不短地一段路後,修道院到了。

修道院跟奧帕想象的有些差異,他本以為是十分雄偉輝煌的,不想卻是蒼老而肅穆,建築風格跟伯爵的莊園很像。

卡車從修道院的後門進入,剛關上大門,幾個修女迎了上來,開始忙着卸酒桶。

酒桶笨重,奧帕沒經驗,本想給弗雷幫忙,結果費勁巴拉的搬下來一桶還被砸了腳,一聲慘叫後奧帕金雞獨立的靠牆站了。

弗雷和瘦高青年顯然是老手,二人看着都比奧帕瘦,但跟螃蟹一樣肌肉長在了骨頭裏,二人合力一桶桶的往下搬,步伐穩健用力一致,幾個來回就将酒桶全都卸下了車,然後修女點清後再将酒桶挨個放倒,一路滾着就去了倉庫,看的奧帕很是慚愧,臉和腳面一起發燙。

“你可真嬌氣,”弗雷忙完,開始打趣奧帕。

奧帕苦笑;“哪能跟你比呀,沒想到你個子不大,力氣真不小。”

“從小練的,我覺得我就是被壓得不長個了……”弗雷說着,撅着嘴摸了摸自己頭頂。

修道院不用電燈,還用傳統的油燈蠟燭照明,二人站在後門的門廊中,被頭頂的風燈照的斑駁恍惚。

奧帕背靠着牆壁,借着昏黃的光線看向弗雷的臉,弗雷的臉有些娃娃腮,好在眼睛夠大,嘴巴夠小巧,所以看着不顯臉胖,金發被他紮成一把小刷子,幾绺不服管的擋在鬓角額頭,恰到好處的修飾他漂亮的五官。

奧帕用眼神仔細描畫這弗雷臉上的線條,看畫一樣認真專注。

“你看什麽……”弗雷被盯得不好意思,擡手不自然的摸了摸臉。

“看你好看,”奧帕笑得自然,說的也大方,反而讓弗雷沒有了尴尬的感覺。

弗雷不尴尬了,就起了玩兒心,他一把拉着奧帕就往修道院裏走;“湯尼去取錢了,咱們不用在這等他,先去裏面的花園轉一圈。”

弗雷笑的柔和,帶着股孩子的天真勁兒,很具有感染力,奧帕被他拉着走,心都給他笑暈了。

鮮少出門的兩人嘻嘻哈哈的在修道院裏跑着,奧帕一時忘了腳疼,還連跑帶跳,期間使壞,憑着他身高腿長的優勢連拍掉了好幾盞油燈,在一陣破碎聲後,二人跑的更歡了,一路跑到了修道院的花園。

此時正值冬天,花園裏沒有風景可看,也就一些黑細的枯枝,一群枯枝的簇擁之中,是一尊大理石的神像。

神像站立,頭微微低垂,閉着眼睛,是個安詳的老人。二人忽然閉了聲,靜靜地走近瞻仰,片刻後,奧帕将嘴對準弗雷的耳朵低語;“你看,他剛才眨眼了……”

弗雷頓時被吓得倒吸口冷氣,連退幾步,奧帕被他這反應逗得趴在基石上一個勁兒笑,弗雷這才知道自己被騙了,氣得他對着奧帕的屁股就是一腳,不想這一腳踢出了奧帕的一聲尖叫。

“哎喲天哪……”奧帕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臉驚愕;“你怎麽這麽大勁兒!?哎喲……嘶……踢死我了。”

弗雷看他的狼狽模樣心裏甚是得意,狡黠道;“讓你吸取點教訓,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吓唬人。”

“你踢哪邊不好,非踢被砸了腳的那邊……”奧帕無師自通,靠着神像耍起賴來。

“是嗎?”弗雷立刻變了個關切的表情,走近奧帕撫着他的胳膊;“那另一邊也踢一腳,兩邊平衡一下。”

奧帕怪叫,沒想到看似老實的弗雷還有調皮的一面,正要還嘴,奧帕的注意力被弗雷臉上的白點吸引。

“下雪了?”奧帕伸出手指,抹掉了弗雷臉上的小雪點。

二人一同擡起頭,昏沉的天空中,緩慢無聲的飄撒起細細的雪花。

初雪太輕太薄,落在地面上都沒有痕跡,而落在神像上卻折射了細小的亮光,弗雷的金發在細雪的裝點下也有了光。

萬籁俱靜中,奧帕産生了錯覺,時間停止了,什麽都停止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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