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空歡喜一場!

第八十八章空歡喜一場!

第八十八章 空歡喜一場!

長孫無越聽了這話,忍不住勾唇一笑,壓根不準備回答,轉身到衣架那邊拿了一樣挂在上頭的東西,然後轉身來遞給她:“替本王把頭發束起來。”

印舒桐見他遞過來的是發帶,因此不肯接,挑眉道:“你要先回答我的問題!”

長孫無越看她一眼,嗤笑一聲,幹脆自己用發帶把頭發束起來,然後拿了一件月牙白的披風給她披上,印舒桐見他不說話,只是一味的笑,便不依不饒起來:“你為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

長孫無越系好了她身上那披風的帶子,轉身自己也披上一樣顏『色』的鬥篷,聽了她這話笑起來,勾着眉尾道:“這問題就那麽重要?”

言罷,也不等印舒桐回答,直接拉門就出去了,印舒桐攏着披風也跟着出去,正巧聽見他外頭在吩咐剛剛趕來的長安:“後院池塘裏只有紅鯉太單調了些,改ri你尋些蓮花的種子種下去,到了夏日,這滿池塘的蓮花也挺好看的!”

“奴才記下了,”長安拱手道,“王爺,先生都讓人來催了,說是他等着王爺和姑娘呢,讓王爺與姑娘快些過去。”

“知道了,本王這就過去。”

長孫無越說完這些擡步就走,印舒桐在後頭跟着竊笑不已。

要去飯廳,得經過一段曲廊,地勢上揚,還得上一段臺階才是,印舒桐一路綴在長孫無越身後十多步處慢慢的走,長孫無越上到曲廊臺階的一半忽而頓住不走了,印舒桐就在階下擡眸看着他,不解其意,也停在那裏仰頭望着他。

長孫無越白衣勝雪,在這漫天飛雪之中,一身氣質高潔的猶如神祗一般,腰間一封赤紅『色』的腰帶,月牙白的鬥篷袖口『露』出裏頭湛藍『色』的長袍衣袖,站在臺階曲廊之上,芝蘭玉樹,特別挺拔修長,他望着她的眸光,溫柔似水,那裏頭是明明白白不再深藏的愛意與寵溺,那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一字一句都不曾言及我愛你,可眸中閃爍的星光,分明字字句句都在訴說我愛你,他的聲音,溫柔的像春天的風,輕柔的拂過人的心田,那暖意存留在心裏,讓人不忍去觸碰,只想好好保存。

“桐兒,你還記得當年你跟本王說過的願望,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嗎?”

他的溫柔笑容,就猶如一道陽光,直直的『射』/進印舒桐的心裏,讓她歔欷不已,怔忡貪戀。

他說的是什麽,她知道,她就是花桐,哪能不記得?那三魂而聚集的柔體裏,就藏着曾經被封存的記憶。

她微微頓了一下,才望着他,熱淚盈眶,一字一句的道:“我從前說過的,我告訴你,我幻想着在以後的某一天,我和你歸隐山林,清晨,鳥語花香,風清霧茫,十指相攜,尋山而上;午後,竹林清禪,素紙筆杆,一筆一劃,墨『色』暈染;傍晚,桃花相伴,一筝一琴,相知相嘆,月柔星嘆可是,我現在不會彈筝了呀,我、我只會打拳,原本那個花桐挺文藝的啊,可是我不是文藝青年啊,我是(哔——)青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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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好意思把那兩個字說出來,于是自動略過自動消音了,可是說完之後,見長孫無越笑意加深,便有些不明白了:“你笑什麽啊?”

“不會筝又如何?本王會琴就行了,你看,你都記得清楚,一問你你就說的這麽明白,一字一句,毫厘不差,你自己方才也說過,你就是花桐,花桐就是你,她的記憶,她的靈魂都在你身上,你好端端的,怎麽吃起她的醋來了呢?因此本王不回答你的問題,是覺得沒有必要。”

長孫無越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又望着她柔柔一笑,勾唇道,“印舒桐,本王的心在你那兒,它,哪兒也不會去的。”

花桐和印舒桐,不過都是個名字而已,在他眼裏,在他心裏,眼前的這個人才是最重要的,她看不透,他卻看得清清楚楚,他想要的,想愛的,和九年前是一樣的。

他的笑容太魅『惑』,太耀眼,印舒桐就那麽看着,突然的這麽一表白,這話說的,她的心瞬間軟軟的,心裏頭就像是藏着一個歡呼雀躍的小女孩兒,開始滿心裏奔跑吹泡泡,噗,一個泡泡破了,卻吹起來更大一個,全是彩『色』的夢幻的,好看極了。

長孫無越這話,說的她心都醉了。

她想明白了,花桐在現代的那具軀殼,也不過只是個沒有靈魂的軀殼而已,它讓印舒桐恢複了記憶,它的使命也就完成了,花桐已是過去,花桐的生命得以重生,她就是印舒桐,如今長孫無越心裏,就該只裝滿她才對。

印舒桐想到這裏,便不打算跟自己犯擰了,當下眉開眼笑,緊走幾步趕上長孫無越,執起他的手,燦笑道:“走吧,咱們吃飯去!”

飯廳裏,印舒桐吃完了,于是放下碗筷,長孫無越看了她一眼:“吃飽了?”

“嗯!吃飽了呀!”印舒桐嘿嘿一笑,雖然剛才沒讓他做,但是他也沒有生氣,可是那不能做的原因還是要宣布的,現在氣氛正好,大家都在場,她正好可以宣布了。

剛要開口說話,張瞎子抱着一碗飯吃的歡快,頭也不擡的道:“姑娘回來之後,這飯量見漲了啊!”

印舒桐哼了一聲,沒搭理他,然後柔情蜜意的看着長孫無越道:“我告訴你唷,我懷孕了!”

哐當!孫長起發答。

咚咚!

長孫無越猛地站起來,撞翻了坐着的圓凳,張瞎子猛地放下碗筷站起來,碗沒放穩滾下了桌子,瓷碗在地上滾了一圈沒碎,飯灑了一地,但是兩個人都沒管這混『亂』局面,一個人抓起印舒桐的一條胳膊就開始探脈,姿勢整齊劃一,就跟訓練過一樣。

“你們倆怎麽了?”印舒桐納悶,他們倆這動作,就跟不相信她的話似的,“我在那邊的時候,用試紙測過的,我是真的懷孕了呀!”

張瞎子是先放開她的手的,重新坐下,對着她眨眨眼道:“姑娘啊,別這麽吓唬老頭子,老頭子年紀大了,禁不起吓唬啊!老頭子就說嘛,這回來的時候,都沒感覺到姑娘身上有孕,怎麽好端端的說懷孕了呢?姑娘啊,你們那的試紙有問題啦!姑娘可沒有懷孕唷,姑娘是輕信了那試紙啊——诶,來,過來,再給老頭子添一碗飯來!”

“我怎麽是吓唬你呢?我是真的,哎呀,我沒懷孕麽?你不是逗我的吧?喂——”

張瞎子又新添了一碗飯吃,印舒桐才對着他一說話,就被長孫無越的輕笑聲打斷了,她轉頭,有些惱了:“你笑話我?你也覺得我是假懷孕騙你們的?我沒事兒幹嘛騙你們啊,我有病啊!我在那邊明明用試紙測試了的,要不是因為懷孕了,我還不能下定決心回來了呢!結果這一回來,你們倆倒還這樣!”

長孫無越拉着她的手,淺笑道:“本王還不知你之前是因為什麽扭捏不肯,還在房中說什麽理由一會兒告訴本王,原來便是這個,倒也無妨,現在沒有,将來總會有的,本王現下無事,你也吃飽了,不如咱們回房造人去好了!将來有了身孕,也好彌補你今日這樣的心思!”

印舒桐心裏暗罵那不靠譜的試紙,不靠譜的梨花,又見長孫無越完全曲解了她的意思,現在還當着衆人将她拉回房中去做那檔子事,這一下子就急了,當下甩開長孫無越的手:“我不去!”

長孫無越當下站在門邊,挑眉看着她,眼底含着笑意:“不去?那你方才那麽望着本王笑什麽,明明宣布懷孕了的時候歡喜的很,後來先生跟本王一同把脈,你得知不是懷孕那麽失望,還不是你的真情流『露』?印舒桐啊,你究竟是想懷孕,還是不想懷孕啊?”

印舒桐眨眼還沒回答,一旁的張瞎子咂咂嘴道:“王爺這話問的不對啊,這老頭子可得替姑娘說幾句話了,之前那是個意外,意外之喜當然是有的,如今沒有也不過是空歡喜一場嘛!只是,現在事情明了,王爺自個兒的事兒都還沒交代呢,怎麽就能讓姑娘懷孕呢?再說了,這孩子以後生下來給個什麽名分呢?姑娘自己這名分都還沒定呢,王爺可別讓姑娘肚子裏的孩子重走了王爺當年的覆轍呀!要是依老頭子的意思呀,這名分雖然不重要,但是王爺也該——”

張瞎子的話還沒說完,長孫無越便望了過來,眸光如刀,張瞎子立刻便閉口不言了,長孫無越冷着眉眼,淡淡的道:“本王的事無須先生置喙,本王自有分寸,先生還是吃飯吧!本王謝謝先生救了桐兒,但是本王與桐兒之間的事兒,先生還是不要管的好,管,那也是多管閑事,日後就別怪本王不念先生恩情了!”

長孫無越說完這話,拉着印舒桐便出了飯廳,走的太快,印舒桐就只聽見張瞎子的幾句牢『騷』。

“哼,這事兒我老頭子還不是為你着想嘛,你想瞞着她,你能瞞到幾時呀,老頭子幫你把這曾窗戶紙捅破還不好麽!你還這麽說老頭子,不領老頭子的情,這個臭小子!真是個讨人厭的臭小子!哼——”

印舒桐跟在他後頭走,見他走的匆忙,還冷眉冷眼的對張瞎子說話,這可是頭一遭啊,她跟着長孫無越走了半段路,把手一扯,扯回來了,她就不走了,站在那裏直勾勾的盯着長孫無越:“我可都聽見了,先生說他那些話是為你着想,說你有事瞞着我,你什麽事瞞着我啊?為什麽他一說要給我定名分你就生氣,說了那些話,你還拉着我就走?”

長孫無越沉沉的看着她,半晌才微微笑道:“先生的意思,是要本王給你定名分,将來生了孩子還不至于是私/生/子,就同本王是一樣的!桐兒,你難道聽不出先生的意思是要你同本王快快造人麽?難不成,你真想這麽早就懷孕?那也行,本王現在立刻定了你的名分,你跟着本王,從此之後,咱們努力造人!”

印舒桐聽了這話連連擺手:“不行不行不行!這老頭子是這個意思啊!他怎麽能這樣呢?還真是處處都為你着想,都不管我的死活啊!我替你生了孩子,身材走樣了,還成天帶着孩子,什麽都不能做了,還會變成黃臉婆的,到時候你肯定不喜歡我了!那老頭子哪裏知道這些啊,他倒是幫着你拴着我了,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把我弄得這麽悲慘!越越,你方才說得對,就該這麽說他,定名分的事兒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可生孩子的事兒現在堅決不行,我才二十二歲呢,不想這麽早就有孩子,這樣說來,咱們也不能着急!越越,你真是太了解我的心了,來,親一口!”

長孫無越被她狠狠的親了一口,臉上雖笑着,心裏卻長出了一口氣,他知道張瞎子說的什麽意思,他在襄京的王府裏,有王妃有妾室,張瞎子的意思,是不希望将來印舒桐懷的孩子是個沒名分的孩子,就跟他從前一個樣。

雖然莊內的人都知道印舒桐跟長孫無越的關系,衆人都拿她當主子看,長安甚至提議說印姑娘将來的名分不是側妃就是妾,可是他就是不想讓印舒桐知道這些,印舒桐從來不問,他也就順理成章的從來不說,也吩咐過長安不許任何人說起。

他知道這些是瞞不住的,可是他就是不想說,他承認他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擔憂,從前她的記憶未曾恢複,他想起這事兒便擔憂,這會兒她有了花桐的記憶,他當初許諾花桐是他唯一的妻子,如今唯有這一點食言了,他不想讓印舒桐知道,他怕她知道之後會離開。

側妃,小妾,她哪裏會看重這些?

他遲遲不做決定,也一直讓衆人瞞着不許提及,可這會兒看着印舒桐的笑臉,眸底染上幾分不易察覺的擔憂,微微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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