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婚姻的背後］

第十章婚姻的背後］

********熊楠靜篇*********

金色的陽光渙散的射進來，照在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柔和眷戀，伸伸懶腰，手習慣性的拿起擱置床頭的鬧鈴。原來已經九點半了，揉揉睡眼朦胧的眼環視一周，我已沒有了當初的錯愕與驚訝，可失落似乎不該有的深了……

本來就是一場沒有愛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場交易，我有什麽資格失落呢？

沒有愛，沒有笑，沒有情人間的甜言蜜語，沒有令人向往的蜜月之旅，甚至有時候我會有錯覺自己還沒有結婚，還不是已婚人士，還不是他人的妻……而還是那個愛對着爹地以撒嬌耍賴的手段來達到賴床的目的喜歡睡回籠覺的鬼機靈，還是那個一早醒來就喜歡打電話黏住賀俊哥的青澀小女生，還是那個每晚睡覺前總會抱着電話和懷遠煲粥的情窦初開的羞澀女人……

呵！都說歲月如梭，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每天睡到自然醒，不再賴床，不再去拿電話，更不再四下去搜索……

還記得那個夜晚，那灼熱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溫暖的心房、柔情的懷抱、意外滴落的淚水帶來的電閃間的僵硬和丢落在床邊的藥膏……可我也亦清楚的記得那冷漠中不容分說的霸道、微蹙眉頭上的怒氣、咬牙切齒隐忍的憤恨、逐漸泛涼的身軀，再度冰涼的指尖，用那淡漠無情的眼、面無表情的臉将我放置床弦，藥膏落入床頭之際已不見了那高大挺拔的身影……

我更清楚的記得，那個早晨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奢華的白色天花板、明亮的房間、偌大的窗卻有着極其不适的灰暗……咖啡色地面；深紫色窗簾，咖啡色的門、身後一面藍灰色花紋牆……我只有一種感覺：黯淡！就如同我那刻的心，不對，那刻，心還被深深的無奈、失落包裹着……

赤腳走下樓，冰涼的地面微微刺激着腳底穿來陣陣涼意，猶如走在薄冰之上卻有着意外的惬意。

不對，好安靜！整棟樓裏似乎只有我一個人，很靜很靜，靜得連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剛想開口問确認是不是真的只有我一個人，卻又止住了，突然覺得很可笑，該怎麽開口，怎麽說？難道會有人在自己的家裏對着四下喊請問有人嗎？呵！這種行為好像很白癡耶！更可笑的是我好像就是那個白癡……

突然，心口一緊，呃？我在幹什麽？有沒有人重要嗎？還是說我是在期待能在這幢大房子裏看到那張冷漠無情的臉？

瘋了！真是瘋了！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肯定是病了，熊楠靜，你肯定是病得不清！一定是這房子太大讓我覺得寂寞了，所以才努力想尋找什麽的，一定是！

确認這棟房子只屬于我一個人了後，肚子也開始不安分的抗議了，才想起其實最近進食好像是太少了，當然不是糧食不夠的問題，而是食而無味……

走進廚房，我已不再訝異這奢華的裝飾與設備，直接打開冰箱尋找食物，不過可惜，裏面空空如也。我再接再厲依次打開，不過也很可惜，付出了未必有回報。此刻誰要是告訴我付出了就有回報的話，我恐怕會将他大卸八塊！

難道這個人從來都不再家吃飯嗎？不吃飯鍋碗瓢盆擺那麽齊幹嗎？什麽原因呢？太忙？不會做？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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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個需要懷抱的孩子……”婆婆的話猛然地跳出腦海，反複徘徊。心咯噔一下像上缺了個口般，涼飕飕地……

他是害怕一個人太寂寞？他真的是害怕寂寞？！這樣一個威風八面、呼風喚雨的男人居然也會害怕寂寞？

好了，熊楠靜！該是你努力付出的時候了！

草草穿戴完畢，拿起桌上留下的一串鑰匙就出門開車掃夠一番，回到家時已是十點半點了，嗯，差不多一個小時應該可以搞定！

利索索的将戰利品依次擺放好，然後開始着手準備。

呃……要做什麽呢？

才發現自己好像沒做過什麽正餐，除了三明治、咖啡、牛奶……

不過幸好，有菜譜！

咚咚咚，三兩步跑上樓，拉開行李箱，因為昨晚太累害我都還沒來得及收拾整理自己的東西呢。

呃？箱子拉鏈怎麽開了一半？趕明換了！

嘿！找到了，翻開看看，都是家常小菜呢。呵！賀俊哥還真是細心，這個東西都能幫我想到。眼角卻不自覺的掃在了另一本書上《婚前性教育》……臉驀地像火燒般發燙，熊楠靜！你在幹嗎？就知道不應該帶來的！迅速合上蓋子，三兩步跑下樓。

一陣污七八糟的忙活之後才發現原來做菜也并不是很難嘛！呃……只不過色香味俱全會比較難……

三五個菜端上桌，再來一個湯就大功告成了，這也應該算是豐盛的一餐了吧。看着牆上的鐘已過了十二點了，他怎麽還沒有回來？難道中午他不回來？嗯，打個電話好了。

手伸出來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應該按哪個號，號碼，我好像還沒有耶。哎！還是等等好了。

在廚房忙碌，在門口眺望，在客廳踱步，在餐桌前等候，一切一切都安靜的可怕。

冷了又熱、熱了又冷，時間也不知不覺過去，金色的太陽也漸漸西斜，餐桌上的菜又已涼掉。一直抗議着的肚子這會也消停了……

胡亂的扒了兩口飯菜，就動手收拾桌子，然後在鐘擺敲響在五時我又開始了第二輪的忙碌……

熱氣袅繞的飯菜再度上桌直到泛起絲絲涼意，他也不曾回來……

我的心血啊！對不起，又要浪費你了！

他，可能是太忙了，太忙了……

收拾好一切已是十點半了，嗯……好累！洗個澡睡覺！

如此持續了半月，我已不再那般傻乎乎的報任何希望與期望，其實潛意識裏我早就應該知道他不會回來的吧？！第一天好像就知道了不是嗎？可我卻每天找同一個理由欺騙着自己……

現在我仍然做着飯，只不過量少了，手藝似乎也進步了。爸爸的病好了一切也無需我再操心，所以給自己放了一個長長的大假。可現在突然有點後悔了……

面對偌大的房子，靜得近乎死寂……

我喜歡聽歌，但現在卻不能放，因為在歌聲裏我總會找到懷遠的影子，悲傷的、開心的、落寞的、冷酷的、桀骜的、痞态的……這讓我害怕愧疚……

我習慣開着電視做事，即使不看也喜歡開着，因為有人說這樣可以驅趕寂寞，但此刻我卻不能去做，因為告訴我的人是賀俊哥……

我可以上網，可只要我一坐在電腦旁，就會想起那個在我結婚前曾一直不停的不斷閃爍的頭像……那個頭像是一個露着兩根長長的象牙的大象圖，只因我曾經無意中告訴他，他那口潔白的牙令人過目難忘……他便是安傑……

我愛看書，但現在我也不能做，因為我帶來的書有限，而且是現在不适宜看的，書房倒是有，可我卻沒有權利進去，因為它始終是鎖着的……

午夜夢回時，蜷着身子靠在窗臺，我總會不經意的想起那個懷抱，那般讓我安心、那般讓我委屈……

我還想起回門那天，爹地的一個電話，“明翰這麽忙你要體諒他，知道嗎？”我知道爹地打電話的最終目的其實是在安慰我，所以我笑笑，“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說起爹地，我好像有幾天沒去看他了，于是穿戴整齊正準備出去時電話響了，“喂，媽！”

“還記得有媽啊！”

“呵呵！媽哪的話。”

“住得還習慣嗎？”

“嗯，挺好的！”

一陣噓寒問暖後，婆婆也切入正題，“明天有事嗎？沒事的話上午來我這一趟。”

“哦，我明天沒事。”除了澆花喝茶哪還會有什麽事？“媽有沒有什麽想要買的？我幫你帶過去。”

“呵呵！不用了，到時候不要遲到就可以了。”

“恩，好。不會遲到的。”

挂了電話，我直奔出門。要在餘媽做飯前趕回去，也好讓爹地嘗嘗他女兒做的菜。

到家的時候，餘媽已經開始在打點了，于是我也摻和進去。剛捋起袖子爹地就走了過來。

“靜靜，到我書房來一下。”

“什麽事？”

爹地坐上他慣坐的那個主椅，神色嚴肅，深深嘆了口氣道：“你是不是還在生賀俊的氣？”

“啊？”

“結婚那天你連正眼都沒有看賀俊一眼，爹地心裏明白，你……”

“爹地，”我打斷他的話，“沒有，我沒有生他的氣。”剛開始是很生氣，可後來想想，賀俊哥有什麽錯呢？

“哎！本來呢，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不想說得太多的，但是有些事呢我想你也應該知道，該怎麽辦你自己也有數，放在爹地心裏也是塊石頭。”

“爹地，你在說什麽？”

“其實賀俊的家境我老早就知道了，在你身邊那麽久的人我又怎會摸不清底呢？爹地沒和你說是不想摻和的太多。我也曾和賀俊談過，但他認為家境和與你交往是兩回事，沒有必要說，我看得出賀俊那孩子對你是真心的，所以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本以為你們可以走到一起的，可惜……都怪爹地！”

“爹地，沒有關系，真的沒有關系。不管你的事，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不會怪任何人。在我心裏賀俊哥還是賀俊哥，永遠都是。”

“其實賀俊那孩子就是太憨厚了，要是他有半點花花腸子，那你們也不會走到這步了。還記得那天下午嗎？你愣是站在書房門口沒進來。其實那天賀俊來是向我辭行的，他準備第二天出國的，機票都預定好了。所以後來聽說他還沒走爹地也就猜到個大概了。”

“出國？”賀俊哥要出國？“什、什麽時候？”是那天嗎？

“就是爹地生病時前一天的機票。”

一時間突然覺得胸口間夾着有一股悶氣……

一幕幕回現于腦海，

那天，爹地曾無奈的說，

“賀俊啊，既然你已經這樣決定，叔叔也不便再說什麽了……”

那天，賀俊哥曾隐忍着痛苦對我說，

“就讓我再自私一次可以嗎？”

還有，賀俊哥似乎要把我擁進身體的懷抱和他反常地丢下我毅然遠去的背影……

原來，一切只因他即将離去……

而我，又做了什麽？

當他徘徊在我身邊時，我不曾去珍惜；當他整理好心情準備離去時，我的一個電話又打破了他所有的計劃，自私的将他留在身邊……結果自己卻嫁給了別人……甚至到頭來還怪罪于他……

賀俊哥……

三個字那麽熟、那麽易念，此時卻已經開始重的讓我提不起了了……

我做了什麽？曾為他做了什麽？還能為他做什麽？

賀俊哥，我能為你做什麽？還能為你做什麽？

能為你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