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痛與恨的邊緣］
第三十三章痛與恨的邊緣］
♂♀♂♀→熊楠靜篇←♀♂♀♂
“喂？”昏睡到中午，剛起身就被一陣電話鈴聲吸引。
“是我！謝懷遠！”
“謝懷遠？！”我訝異的張大嘴巴。
☆★☆★☆★☆
咖啡廳包間內。
“找我——有事？”不安、尴尬、緊張統統被塞在這句話裏，心不會再痛，但并不代表着我能遺忘，因為這個人我曾經真的深深愛過！
“我找你，很意外？”
調侃的語氣裏我聽到了苦澀和無奈。
“呵！沒有。”我苦笑，心一陣抽痛，他，好憔悴！
“我——”他欲言又止。
我莫名的心疼，曾經那樣一個意氣風發、自信倔強的男人，如今卻雙眼通紅，布滿血絲。黑黑的眼圈包裹住漂亮深邃的眼，消瘦的面龐讓我忍不住想最近他是否連飯都沒吃好，覺都沒睡足！以前總愛打理得整齊有型的黑，發現在卻如稻草般幹枯雜亂的随意站立着，有說不出的憔悴和疲憊。
這樣的他，讓我好心疼！
“你——瘦了！”我有些微的局促。
“呵！”他發出一絲苦笑。“很狼狽對不對？”
心驀地一驚，“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定定的望了我一眼，“沒有。”低抿一口咖啡道。
“哦……那就好。”我端起咖啡掩飾尴尬。
“對不起！”
“啊？”
“我……有事找你。”低低地卻清晰無比。
雖然早猜到，可心裏還是有些許失落。“呵，沒關系。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那個——你知道虹現在的住址嗎？”
“啊？”
“你知道嗎？她現在住什麽地方？能聯系到她嗎？”
望着突然焦急的他我不知所措，“那個……我……”
“你知道對不對？她現在在哪？我可以見她嗎？現在可以嗎？我——”
“不是，你等等！”
“嗯？”
“你是說……她手機號碼換了？”
“……”
“家……也搬了？”聲音越說越小，心越說越虛。
“……”
“會不會……”
“不會！我在她家等了幾天了，電話也沒人接。”他痛苦的将頭抱得死緊。
心咯噔一下，莫非她走了？真的走了？
為什麽要走？怎麽會走？不會！明翰是她的新目标，她說過不會放棄的。而且他們不是還……
會不會是為了躲避他才……
對面憔悴狼狽不堪的滿是胡渣的臉，仿佛幾月不見他老了幾歲。他痛苦懊惱的表情格外刺痛了我的眼，他真的很愛很愛她！
她，對他真的毫無留戀嗎？真的是不留一絲餘地抽身離開？
她，真的只是拿他當一顆棋子嗎？
“你知道對不對？告訴我可不可以？我知道我很混蛋！我不該對她用粗的，但是我保證，以後無論——”
“什麽？用粗的？”盡管失去她，他慌張無措的如同剛醒來的小朋友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般，但我的重點卻不是那些。“你、你——你的意思……是、是——是你——對她——用強的了？”
“……”
他的沉默以對讓我怒火中燒，我不在她身旁的時候她究竟受了多少委屈？多少罪？她堅強不摧的外表下究竟藏着怎樣的痛呢？用這樣的方法來保護自己她該有多苦呢？
我不知道，原來我還是恨不起她，原來我還是想保護她……
對她，我還是那麽在意，還是那麽擔心，還是那麽會為她憤憤不平！
刷的站起身，端起面前的咖啡我潑了出去！“你、她、媽、王、八、蛋！”
剛剛對他的心疼、同情瞬間化為烏有，忘記了他的疲憊，忘記了他的勞累，更忘記了他的鬼鬼祟祟！我轉身離開，拉住門把的胳膊被人按住。
“求你，告訴我！”
“放手！”
“除了你……我想不到別人。”
“你不是很能嗎？不是喜歡用強的嗎？那現在怎麽不行了？怎麽找不到了？”甩開他哀痛的目光，我掙紮着抽出手。
“求你，告訴我！”
“無可奉告！”
“求你！”哀傷悲痛的眼神，真誠祈求的語氣。
心有些微的松動，可一想到出國前那天虹那張慘白的臉，我不由得一驚，莫非她走真的是因為他？
看着面前滿眼傷痛焦慮的他，我突然生不起對他的氣了。“我真的不知道。”口氣松軟了許多。
“不可能！你肯定知道，只是不想告訴我對不對？我答應你會對她好的，絕對不會再傷害她，真的不會！拜托！”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不會！你們曾經那麽好，那麽親密，她為了你什麽都肯犧牲，為了你什麽都可以去做，哪怕是性命只要你要她也會給你的不是嗎？你怎麽會不知道呢？怎麽會不知道呢？”他激動的拽住了我的肩膀，“求你告訴我，嗯？”
她為了我什麽都肯犧牲？什麽都可以去做？哪怕是性命？
呵！謝懷遠你到底有多久沒有見她了？到底了不了解她？還是說……
“她那麽為你着想，難道你就不能為她着想一次嗎？為了不讓你傷心她故意和我演戲，為了不讓你心存芥蒂她斷絕了與我的任何聯系，這些你知道嗎？你就不能真的成全我們嗎？”他有點抓狂的味道。
“什、什麽？演戲？演什麽戲？斷絕、聯系？”
像是沒聽到我的疑問般，他自顧自的低述着，“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和汪明瀚出現在婚禮上？你知不知道你的銀行帳戶裏多出來的那些錢是誰放進去的？你又知不知道她是怎麽得到那筆錢的？”
與此同時，我只有震驚錯愕。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太快速，我根本都沒有考慮的時間……
我的帳戶裏被人放錢了？什麽時候？
……
知道我做人的原則嗎？就是不喜歡欠別人的東西。
……
還記得你以前的那些施舍嗎？我現在就可以還給你！加倍奉還！
……
以前你對着我可以享受施舍者的優越，現在，我也想感受感受這種優越感了，不可嗎？
……
“不要結婚！我可以給你錢，多少都可以！
……
“你要多少我就可以給多少，只要你不和他結婚！”
……
難道……難道……我錯怪她了？一直、一直錯怪她了？
“不可能……不可能……怎麽會這樣……不可能……”
“熊楠靜！拜托你清醒點！你已經找到屬于你的幸福，給她一份幸福不行嗎？不可以嗎？”他彎着身子，極力的想看清我此刻的表情，怕稍一松動就拿不到答案般。
緩緩擡起因震驚而錯愕的面龐，望着他那雙充滿期待又近乎乞求的眼神，我苦澀到欲言又止……
我真的不知道她……
我竟然刻意到去忘卻她……
“嗯？告訴我！可以嗎？嗯？”他的頭再度低幾分，似乎想真切的從我臉上得出答案。“嗯？”
“砰！”一聲碰撞在身後響起。
想弄清身後狀況的我，卻被他執着堅定的眼神吸引住，“嗯？告訴我！”
“我……我——愛——”愛她就給她一點時間！
話還沒說完，我就被一股強大的拉力拖至門口，然後電光火石間，我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然後就是一聲悶哼，接着身體撞到桌椅發出的悶響聲和茶盞破碎的乒乒乓乓聲……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胳膊已被一只大手鉗住，帶出包間。
直到鼻尖傳來那熟悉的淡淡的香水味，我才反應過來。“等等！”我想止住腳步卻被他強硬的帶住向前走。
想到懷遠本就憔悴，再這麽被他毫無防備的揍兩拳現在肯定傷得不輕。心裏有點不禁氣惱。怎麽能上來就打人呢！
“放手啊！我要去看看他啊！”我掙脫着，卻如同蝼蟻般。
他定住，毫無波紋的黑眸不透一絲情緒的望着我，冷冷道：“閉、嘴！”
看着他鐵青到幾乎到面無表情的臉，我一陣心慌，他怎麽了？從昨晚開始我就感覺到我們中間有某種東西變了，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所以我不确定自己的直覺是否準确，可現在，我确定了！變了！真的變了！
以前即便他用那種冷漠的面孔對着我，我也能感覺出他內心的一絲情緒，也能感受到他冷漠下的炙熱深情……
以前即便他用那種鄙夷的目光打量着我，我也能感覺出他探究的心态，也能感受到他鄙夷下的莫名情愫……
以前即便他丢下冰冷刺骨的話語，我也能感覺出那裏面其實還有一絲溫情，也能感受到他點點的內疚……
可，
如今……
沒了，一切都沒了……
我感受不到他一絲情緒，摸不透他一點想法，看不出他有任何愧疚……
他墨黑的眸子依舊是深不見底的深邃，此刻卻不帶一絲波紋，如同千年的寒潭般将所有的情緒統統封存住，不輕易洩露一絲一毫。
我猛地驚醒，他誤會了！剛剛我的最後一句話！他肯定是誤會了！
“等等！你誤會了！我——”我急急的解釋卻被他更冷更絕的聲音冰凍住。
“你閉嘴！否則我會讓你後悔！”
……
深知他的敢作敢為，我不敢輕舉妄動，任由他帶着走向咖啡廳門口。
悄悄仰頭打量着，他是在生氣嗎？還在生氣嗎？緊抿的雙唇、鐵青發黑的臉色、緊皺的劍眉統統是因為生氣、因為誤會嗎？
雖然是被他略嫌粗魯的帶出來，可心裏竟嘗到了絲絲的甜意。似乎比清晨的那一吻，夜晚的那一懷抱來得更甜更暖！
然而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我的心如同掉進了一個冰窟窿，一直下掉、一直下掉……好像怎麽拔都拔不起來，一直冷卻、一直冷卻……
透明的旋轉式玻璃門那頭，一個鳳儀玉立的女人手持電話帶着嬌憨媚笑守候于他的車旁，似乎等得很久了，初見到他一抹身影時那漂亮杏眼裏流瀉出的欣喜自信的神情洩露了她心裏的情緒。
心猛地刺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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